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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今日去濯龙园寻找轻歌与小王爷之时,便听说慕容太尉与慕容司直今日上了早朝,可是,百日喜宴却没有到来。众下人还有些奇怪呢?可是,奴婢再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了。”漫舞回道。
慕容映霜坐在那里思忖了好一阵,才理清自己的思绪:“漫舞,你继续到宫内宫外,打探一下太尉府到底发生了何事。轻歌,你可否再去见见皇上,便说本宫欲求见他?”
“奴婢遵命,奴婢这便让人去打听。”漫舞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而轻歌留在原处,看着慕容映霜,为难地说道:“娘娘,奴婢今日去求见皇上之时,皇上已经说了,不许奴婢为娘娘说话求情。也不许奴婢再主动去求见他了……”
“你一定已替我求了许多情,说了许多话吧!”慕容映霜看着轻歌满脸忧色的样子,了然地笑了笑道,“谢谢你,本宫知道了,你且去忙吧!”
“娘娘……”轻歌欲言又止,想劝慰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是。”
应诺了一声,她也便转身出去了。
慕容映霜一个人坐在房内,独自沉思。
她有对娘家那么多的疑惑与担心,无人相问,也无人肯告知她真相!
她从来没有让纬儿离开自己这么长时间,她害怕此生再也见不到她的纬儿。此刻心中如同骨肉剥离般的锥心痛楚与莫名担忧,竟无法排解!
终于,熬到了黄昏时分。
漫舞派出去的人带回了新消息,说是慕容太尉突起急病,卧床府内,闭门谢客。
可是,这样的消息听来更像是个托辞,慕容映霜心中越来越深的担忧与谜团,并不能因此解开。
“或许,此事真相如何,只有赵王与皇上才能知晓了。”慕容映霜自言自语道。
抬头看到正独自立在房中的漫舞,她不禁正色道,“漫舞,你可否想办法见见赵王?”
“好,奴婢这便出宫,想办法亲口问问赵王爷。”行事爽快的漫舞说着,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慕容映霜耐着性子在房中等待着,可才过了不到两刻钟,一脸气恼的漫舞便被轻歌拉着回到了房中。
“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慕容映霜站起身来,望望轻歌,又看看漫舞。
“娘娘,是奴婢没用!”
漫舞皱起秀眉,仍显气愤难平,“奴婢本想走出含章殿,可那群该死的侍卫,竟然连奴婢也不肯放出去了!”
“漫舞差点儿便与侍卫们打起来了,还是奴婢去拉开他们的……”轻歌也在一旁解释道。
“轻歌,你拉着我做什么?若真打起来,我未必打不过他们!”
“漫舞,你还懂武功么?”慕容映霜讶然问道。
“嗯,娘娘,不仅奴婢懂武功,
tang轻歌也是懂的。”漫舞说道。
慕容映霜微微点了点头。
是她太过大惊小怪了。轩辕恒与轩辕诺精心安排在她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不懂武功?只不过,她俩以往都掩藏得很好而已。
恐怕除了懂武功,她们还是不少事情,是她所不知晓的!
“只是,如今漫舞不能出宫,估计就是奴婢,也是不了。我们在含章殿中,根本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这可如此是好?”轻歌忧心忡忡问道。
“你们这样用心帮我,可算是背叛皇上与赵王了么?”慕容映霜看着她俩,不禁苦笑说道。
“皇上与赵王安排我俩在华碧苑好好照顾娘娘,我们想为娘娘分担些忧愁,又怎能说是背叛呢?”轻歌低头说道,“皇上与赵王,他们也都是希望娘娘安然无恙的。只是,娘娘出身那样的娘家,却是无法选择,也无法左右的……”
“是呢!我们都知道娘娘是好人,心地善良,即使是高婕妤那样害过娘娘的人,娘娘也真心疼爱她的女儿。只是慕容太尉的所作所为,实在让皇上对娘娘不得不防。可是,娘娘又是多么的无辜?”
“你们两人,竟然如此明白本宫的苦处……”慕容映霜慨然叹道,“本宫能够碰上你们,实在是幸运。否则在这深宫之中,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倚仗和信赖了。”
“娘娘你放心,但凡可以帮上娘娘的,奴婢与轻歌定会尽力而为。”漫舞忽又笑道,“娘娘,他们不让奴婢出殿门不要紧。奴婢自有办法,等今夜夜深人静之时,奴婢便从宫墙殿顶上飞身出去,只要奴婢小心些,他们不会发现的。”
“不必了,你何必冒险?”慕容映霜劝阻道,“漫舞,听本宫的,真的不要去。”
见慕容映霜语气如此坚定,漫舞虽有一丝不解,却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而慕容映霜心中,早已有了想法。
“娘娘也请放宽心,不必过于担忧。皇上对娘娘毕竟是有情意的,或许此事过后,皇上会给娘娘一个交待!”轻歌见状,也在一旁劝慰道。
“谢谢你们如此宽慰本宫,只是事已至此,也只有努力面对了。”
“天色已晚,娘娘今日午膳根本便没吃什么。即使再忧心,也须吃些东西,否则身子如何承受得住?不如娘娘先用晚膳吧!”轻歌劝道。
“好!”慕容映霜暗叹一声。
轻歌说得没错。便是再忧心难过,她也不能饿坏了自己,否则这身子骨又如何支撑自己熬下去,面对各种可能袭来的风浪呢?
努力压下对纬儿的无尽思念,在用过晚膳又洗浴过后,慕容映霜让众人退出寑房。
走到梳妆台前,她轻轻拉出了抽屉,取出了那日当着轩辕恒的面扔进首饰盒中的铜哨子。
拿着铜哨子走到窗前,她轻轻地吹奏起来。
身为宫妃,曾经当着轩辕恒的面扔下了这铜哨子,如今又有了纬儿,她知道,她再也不应深夜如此约见轩辕诺。
可是,既然轩辕恒不肯见她,却又抢走她的纬儿,即将去对付她的家族,她也只有寻求轩辕诺的帮助了。
在这整个洛都,以致在这个世上,她惟一可以依仗的,看来便只有轩辕诺了。
如风声般的铜哨子响了一遍又一遍,慕容映霜站在窗前望眼欲穿,可是对面那笼罩在月色下的殿顶,却始终无人出现。
这,是她在接受轩辕诺的铜哨子之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即使是去年在崆峒山坠下悬崖那次,被西越凌漠云兄弟控制住的那段日子,她只要夜间吹响铜哨子,也仍能得到他的回应。
看来,轩辕恒已决定对父亲下手。而轩辕诺,终是不愿再助她,以致淌上这趟说不清道不明的浑水了。
神色黯然地回到梳妆台前,慕容映霜将那精致的铜哨子,重又放进了首饰盒中。
她本以为轩辕诺曾对她一片真心,是她在关键时刻可以倚仗的。可如今看来,又是自己过于贪心了。
她是帝妃,他是王爷,他凭什么义无反顾地一再帮她?
再说,他有自己的侧妃,日后更会有自己的正妃,他怎么可能总是把她的安危放于心上,而忘了他自己?
若然她仍有那样的误解与想法,便是她太过贪心不足,以致看不清彼此的身份与位置了吧!
坐到床榻之上,她对纬儿的想念像草蔓般在心头疯狂滋长,而乳汗涨满的胸部,又再涨痛起来。
轩辕恒允许她亲自喂哺纬儿至百日,因此纬儿今日上午还在吃她的奶水。
纬儿被抱走这大半日,因为乳汁的涨满,她已自行挤掉了数次。此刻,一想起他可爱的模样,胸前的乳汁又再涨得她难受起来。
百日断奶,她没想到轩辕恒竟是要她以这种方式断的!
她多么想抱着纬儿再喂他一次,看着他在她怀中满足甜笑的样子。
可小小的他,如今在南宫可一切安好?
可会饿着,又可否安睡?
被思念折磨了大半夜,慕容映霜根本无未法入眠。
因此,未到平明时分,她便将漫舞叫入了房内:“我要去南宫见求见太后,请求她将纬儿还给我,也求她想法子让我见到皇上。否则,我这心里如何能得安宁?漫舞,你可否帮我?”
漫舞思索了一阵,道:“娘娘,趁天未大亮,我们便换上内侍的服饰,如此翻墙出去之后,走在皇宫内才不会引人注目。”
“好,便听你的。”慕容映霜点了点头,甚至笑了笑。
她以为漫舞在思索帮不帮她,原来却是在思索如何安全地走到南宫。
“娘娘,你等着。”漫舞转身出去,很快便拿着两套内侍服走了进来。两人分别换上后,漫舞便带着慕容映霜走出华碧苑,找到一个侍卫巡守不到的偏僻处,趁着天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飞身翻上宫墙,越了出去。
被漫舞抓扶着落在地面上,慕容映霜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你竟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是奴婢自小跟诺王爷学的,也算不得什么!”漫舞毫不在乎地说道。
仿佛听到远处有人声传来,她又“嘘”地对慕容映霜提醒了一声,两人走到了宫中大道上。
太上皇与卫太后所住的南宫,是由原来的摄政王府改造而来,中间有长达七里的复道相通连接。
天色慢慢亮起来,身穿内侍服的慕容映霜与漫舞急急低头走在复道上。沿途,不时遇见早起忙碌打扫的宫人内侍,对她们倒也并不在意。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她们才终于到达南宫。这时天色早已大亮,七月的朝阳也在殿前洒下了金色的晨光。
卫太后所住的听风殿前自是有侍卫值守。
“请通报太后,便说霜儿在殿门外跪地求见。”慕容映霜对着值守侍卫的首领说了一句,便欲带着漫舞跪到殿前。
“且慢,请问这位是……”因她向来极少踏出含章殿,更从未踏足南宫,侍卫首领并不认得她,只是细瞧眼前这小内侍的一张脸,实在是秀美得令人吃惊。
“本宫慕容映霜。”
说着,慕容映霜扯下了头上的内侍帽,随意轻挽了一下的满头青丝随即长长散落下来。
望着眼前女子的绝色容颜,那侍卫首领震惊瞪大了双眼,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位是慕容昭仪,有急事求见太后,还请这位将军代为通传。”漫舞帮着解释道。
“慕容昭仪?”那侍卫首领闻言又是一惊,话语却有些迟疑,“这个……”
“有劳这位将军了。漫舞,我们且先在殿前跪下吧!”慕容映霜转过身,便想拉着漫舞退后数步下跪。
“慕容昭仪,万万使不得!”那侍卫首领连忙提高嗓音阻止道,“这通传之事……”
“怎么了?”一道清朗好听的男子声音在身后响起,竟是熟悉之人。
慕容映霜与漫舞同时回首。
“诺王爷,你怎会在此?”漫舞惊异的声音响起。
她惊喜无比的神情,却在看到轩辕诺蓝色身旁那个与他仿若天生一对的浅紫色俏妙身影时,乍然凝在脸上。
与一脸平静的轩辕诺从听风殿相伴走出的魏芷依,讶异地看着一身内侍服的慕容映霜与漫舞,轻轻的声音冲口而出:“慕容昭仪?霜儿姐姐……”
慕容映霜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昨夜,她在华碧苑吹了许久的铜哨子,轩辕诺却始终没有到来。
此刻望着他与他的依侧妃亲密相伴,更一大早便双双来到听风殿向卫太后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