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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却夸赞连连地说道:“郡主的画工真叫人佩服,这龙凤镯子上得一龙一凤描绘的栩栩如生,妾身这便拿回馨院,明日便亲去翠玉珑吩咐他们抓紧时间给您赶制出来。”说完安侧妃便起身行礼,带着院内等候多时的丫鬟们匆匆离开了。
安侧妃掩饰得还不错,可是滕鹰却没错失安侧妃双目之中那闪烁不定的眼神。
“主子,您为何会答应安侧妃呢?那大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奴婢担心大小姐在宫中会惹是生非,到时连累郡主。”知棋尾随滕鹰回了寝室后说出自己心中的忧虑。
“呵呵,这次没进门先抱怨一通,值得表扬。”滕鹰赞许地拍了拍知棋的小脑袋瓜。
“主子,奴婢…也有此忧虑。”知琴亦是摸不清楚滕鹰这次的用心。
“往日里我和她们母女见面都是互有防备,不容易套话。今日我先应了安侧妃,她心田稍稍放宽便会来不及防范。不知你们看到没有,知棋取下楼的那张图样带给她不小的震惊。”
“是呢,虽然安侧妃极力掩饰,但是奴婢瞧得真切,她瞳仁之中微微露着惊恐之色。”知琴心细,观察他人的举止神态一直是她的强项。
“奴婢眼瞅着安侧妃匆匆离去,说明她心中有鬼。”知棋也长了心眼儿,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你们说的都很对,而我要的就是安侧妃最真实的反应。至于滕思思,凭她那点道行敢在宫中犯浑的话就是自找苦吃,且她能不能去还要看父王的意思呢。”滕鹰的语气是满满的胸有成竹,知琴知棋闻言不再多言。
“棋儿,你去吩咐知书,过会子把午膳送来吧。琴儿,你随知棋一道去,端上几道嬷嬷爱吃的菜,替我去看看刘嬷嬷顺道宽慰她几句。我身子乏了,先进去休息会儿。”滕鹰说完向着内间走去,边走边下着命令。
偌大的房间内仅剩下滕鹰一人,只见她端坐在妆台前,淡淡地唤了一声,“都满”
“主子吩咐。”都满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
“近几日你去王府的西院盯着,瞧瞧馨院的一对母女都干了些什么,每日回来向我禀报。”
“是,”都满低声应下后又躬身禀报道:“主子,夏侯小公爷在咱们畅春阁呆了不过一宿,他流连花丛的名声今早便已经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是运城街面上的头条儿消息。”
“畅春阁风头本就鼎盛,他那么大手笔的包下畅春阁一月之久,可不就为了出名嘛。随他折腾去,欢嬷嬷那边会小心看着的。王府的守卫森严且频繁地巡逻,你在西院时自己要注意,下去吧。”
都满去了,滕鹰拾起妆台上摊开的纸张,纸上绘着图案和安侧妃拿走的那张一模一样,“安侧妃……”她看向那对龙凤玉镯,低吟着某人的名字,眸底已是冰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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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残阳的余晖洒在花草树木之上,留下融融暖意。皇宫的御花园的凉亭之中,出现三位风姿出众的男子。
“皇上,大后日便是太后娘娘的生辰,臣与慕容将军已经商议好了寿宴之上的禁卫军排布图。需要特别护卫的除了皇上、太后娘娘、皇后以及后宫的妃嫔之外便是其余三国派来贺寿的使节了,臣担心会有心怀不轨之人借机挑拨四国之间的关系,遂欲在使节的座位周围加派兵力以确保万无一失。”
说话的人是玄毓,他身着官袍的站姿依旧是风度翩翩,引人向往,不愧是运城第一美男子,当真是名不虚传。不过这厮此时认真严肃的表情,些许破坏了周围的无边美景。
“敏知,咱们君臣三人在这儿散散心,你怎么又说起正事来了,无趣。”明黄长袍裹身的当朝天子如青松般挺拔的坐态煞是威严俊朗,他的语气看似不悦实则透着丝丝无奈。景帝转脸看向同样立在身旁的慕容朗月,笑着抱怨道:“子剑,你说他明明是二十出头的人,可有时候朕觉得他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夫子,恁的能在人絮叨,朕有时真受不了他。”
慕容朗月放肆地笑声顿时在空中传开,“皇上,微臣亦深有体会。自从微臣带领禁军护卫皇宫便少不得受这小子的唠叨。”说完他冲着玄毓挑衅似的挤了挤眉心。
玄毓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景帝的话截下了。“敏知,这等正事咱们明日朝堂之上再做商议。朕现在关心的是你个人的终身大事。小王叔今日下了早朝便去御书房向朕请旨,希望将你与容月郡主的婚期提前,就定在今年八月,你可真是急着娶朕的小堂妹过门呀。”
景帝的话明面上是调侃,内里的含义…玄毓胸中透彻了然,他不慌不躁气定神闲地拱手回话,“臣心仪容月郡主已久,愿与郡主早日结为连理,才会在下聘当日与襄亲王拟定了婚期。还请圣上顾念玄毓的心急若渴,允了此事。”这厮说起这等有些露骨的话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假如滕鹰在场听见他如此对外人表白不得气炸了肺呀。
“敏知,你能不能别总是一脸一丝不苟郑重其事的样子,好好地气氛都被你搅和了。皇上又没说不答应你,你搞这出是干什么。”慕容朗月看不下去了,玄毓那副拱手作揖正经八百的模样委实破坏了原先轻松的气氛。
景帝定定地抬头望着玄毓的脸庞,也不发话,从景帝平静的颜面上瞧不出他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伸手扶起玄毓。帝王浑厚清亮的声音随后响起,“朕已经答应了王叔,也命礼部的官员挑选成亲的好日子了,你小子安心吧。”
“就是就是,早和你说了别着急,皇上金口玉言一诺千金的,你那媳妇儿啊跑不了。”
景帝心知慕容朗月看似玩笑胡闹,实则是帮玄毓解围,他也不点破。身为一代君主,“君无戏言”一词景帝当然清楚,他只是对于玄毓执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苟同,在他眼中,帝王的三千后宫,男子的三妻四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假如玄毓肯同时拥有娥皇女英,朕就不至于被自己的亲妹妹搞得头晕脑胀,也会更加安心。”景帝心中长叹一声,随后吩咐着“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二人早些回府去吧。”
景帝话落,玄毓并慕容朗月当即行礼告退。
“还好你动作够快,能说服襄亲王及早进宫请旨,不然你的终身大事保不齐就会”锦上添花“了。我听说皇上近日来想把韵仪公主指婚给一等忠勇公府的夏侯小公爷,奈何公主哭得死去活来的,直言此生非你不嫁,且今日竟传出了那夏侯鹏程流连于花街柳巷之事,皇上这才放弃夏侯鹏程,又念起你来。”慕容朗月打趣着玄毓。
“伴君如伴虎,你我为国效力,皆有身不由己之处。但是不论如何,我此生绝不会娶皇室公主。”玄毓清凉的嗓音透着无比的坚持,“子剑,谢谢你方才的出言相助,不过你此番行事,圣上怕是对你我二人心生不悦了。”
“自家兄弟,你谢我做什么。自从太子登基为皇,你我二人与他注定不能再以年少之时的十分真心相待了。天威难测,你话中的利害之处我自然明白。”慕容朗月的脸色不若刚才的爽朗轻快,他英挺的双眉微蹙,语气中渗出几许淡淡的无奈。
“说点别的吧。”这厮瞬间恢复了往时的活力,他揶揄的话语在玄毓耳边响起。“估摸着大后天就能见着你的小娘子了,我这次可要仔细瞧瞧,能让咱们龙翼心如止水的当朝丞相春心大动的女子,可不一般呢。”
“其实你年幼之时也是见过她的,只不过忘记了。”玄毓犹如古井般无波无痕的俊颜上出现了一抹暖意,“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慕容朗月闻言惊呼道:“我以前见过,什么时候呀,我怎么不记得了?那我更得见她一见,备不住能想起佳人。”
“你有时间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确保太后的寿宴万无一失吧。还有云岚和凤翔两国的使臣已经住进了运城的驿站了,皇上派你去保护使臣的安全,你还要顺带监视他们,这个活儿可不轻松。”
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实际上透着幸灾乐祸的滋味,玄毓浅浅一笑不再理会慕容朗月,径自走出东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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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太后生辰当日。
滕鹰一大清早便得起床梳妆打扮,怎么着这算是她人生当中第一次正式参加的盛会,以前的皆因身子不好错过不计了,所以她今日必定得盛装出席。想想呆会儿不知多少双眼睛会像看稀罕物件似的打量自己,又不知多少闺中千金双眸中带着杀气的死死盯着自己,她就觉得自个儿十分极其以及相当的无辜加委屈,不由得呕道:“都是玄毓那家伙惹来的祸患,不和他成亲的话本郡主的日子依旧安逸平和着呢。”
知书昨晚在滕鹰的寝室内值夜,她一早儿端着玫瑰花汁子的洗脸水甫进内间便听见滕鹰的嘟囔。“主子嘴上虽说讨厌着相爷,其实依奴婢看呐,您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怕是早就心仪相爷已久了。”俏丽的人儿一张利嘴中吐出顽皮调笑的话语
“好你个小蹄子,大清早儿的就来打趣你家主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滕鹰的玩性儿被知书激了起来,她当下作势朝着知书扑去。知琴知棋正好进屋,听见内室打闹的动静赶忙奔来。
“我的好主子,您赶快打扮吧,用完早膳得抓紧时间出府。今日又是祝寿又是陪太后看戏听曲又是参加寿宴的,得折腾整整一天呢。”知琴拉住滕鹰的手,领着她往妆台前坐定,说着执起木梳轻柔地为她理顺头发。
知书去拧丝帕,伺候滕鹰净面,知棋去衣箱取今日穿得衣裳,三人各司其职。
“嬷嬷呢,怎么清早没见她来?”
“嬷嬷一早便去了小厨房,说是要亲自掌厨,给您置办早膳。”知棋欢快的声音脆脆的很是悦耳。
三人很快把滕鹰打扮的美美的。雕花铜镜前的少女梳着飞仙髻,在一身粉蓝色绣着海水纹的华美宫装的映衬下肤色越发莹白似玉,眸内的柔光如晶莹剔透的露珠般清亮透净,周身透露出的高雅气质更是让人惊叹。
滕鹰听见外间摆盘的动静了,再检查了一眼一身的行头,出声道:“这便顶好了,出去用膳吧。”
刘嬷嬷正在外间指挥着小丫头们上菜,她昨日便解了禁了。
“嬷嬷这几日来辛苦了。今日还要烦您在园子内守着,有嬷嬷在,我放心。”滕鹰的话中带着尊敬。
刘嬷嬷心底知道滕鹰罚她实际上是怕襄亲王爷或者安侧妃在园子内见着她再怪罪下么子来,索性叫她去休息了两日,所以她心里也没什么抱怨。“主子信任老奴,老奴定当管好藤园,不负主子厚爱。”
滕鹰微微颔首后便安静地用完了早膳。当她带着知琴知棋行至王府正门之时,滕思思早已带着丫鬟侯在车马旁了。
那日安侧妃来过之后,滕鹰信守承诺地在襄亲王耳边提过让滕思思随自己入宫祝寿的事情,襄亲王并未当场答复,滕鹰也就乐得没再问起。直到昨日,柳管家来藤园禀报后滕鹰才知晓滕思思也去。想来不是襄亲王自己心软了,便是安侧妃使得计策令襄亲王软化了。不论究竟为何,滕鹰对于襄亲王的摇摆不定已经麻木了,她现在迫在眉睫要做的就是查明自己娘亲去世的真相,她心知快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