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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侧妃想坐上正室之位无可厚非,可她忘了先帝当年是断然不答应此事的,否则她就不会当了十几年的侧妃了。襄亲王若真为此事去请旨,就是对先帝大不敬。皇上如若答应,就是悖逆先帝的意愿,不顾孝义。基于这两点,安侧妃的侧妃之路还是会继续下去,没有正室的前途。
安侧妃还在掩面抽泣。襄亲王想想自己一生中的两个重要女子,一个对他情深意重,却因他的心有所属终于含恨而终;一个与他两情相悦,却因他不能许诺的一切终日郁郁寡欢;他心中的无奈又有谁能体会。思到此,他已是无心吃饭,起身拂袖而去。
滕思思听闻父亲的回答已是心中冰凉,又见母亲如此伤心更是怒火中烧,“娘,都是滕鹰那个小贱人惹得祸。没有她活着的话,王府就是咱们母女奠下,这日子快活得多。凭什么一个病秧子能得圣上指婚,还是婚配宰相,本来这些都该是我的呀,娘。”滕思思愤恨地说着,眼中蹦出狠厉的光。
滕鹰浑然不知馨院发生的一切,这时候的她悠然自得地在藤园中散步消食,脑海中思索着“好些日子没出去了,是时候该去会会某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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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计划出府
风轻云净,碧空万里。运城的百姓一如既往地迎着朝阳,开始平凡的一天。
自从晨起见到今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滕鹰就不淡定了,径自寻思着,“今儿真是个适合出门的日子。”
关键是她怎么出去呢。襄亲王府守卫森严,她一个久病的郡主又不能堂堂正正的出门,那就……只有等待旁门歪道的时机喽。
既是等待时机,滕鹰也就不急躁,她躺在闺房外间的美人榻上优哉游哉地翻看着手中那本知琴新买回来得《市井杂记》。书里上至宫中、达官显贵之家,下至江湖武林、市井之间的野史秘闻新鲜趣事一应收录,里面写得事当然也不都是真的,就是为了逗个乐儿,满足一下人们的好奇之心,可这竟是滕鹰平日打发时间最好的读物了,所以每过一阵子知琴总是以为郡主买绣线之名出府,其实是去淘换这个。滕鹰粗粗地翻看了两遍,就挨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廊上轻响起敲门声,站在滕鹰身边伺候的知琴即刻上前儿去开门。没等人进门,知琴就先开了口,“嬷嬷来了呀,是到了午膳时候了吧。”就见一年老妇人掀开门帘进了闺房。
滕鹰不喜热闹,藤园因她的性子索性伺候的下人总共不多,她的身边仅有一个刘嬷嬷,三个大丫鬟--知琴、知书、知棋,几个二、三等的丫鬟,并几个负责绣楼院子内洒扫小丫头。至于藤园内的活计自有管家安排家丁负责,男丁干活时挑滕鹰在绣楼内休息的时候便不会冲撞了主子。
此番进门的必定是刘嬷嬷了。
刘嬷嬷本是已故王妃孟紫渊的乳母,王妃去世后她便一直呆在滕鹰身边照料,很得滕鹰敬爱。滕鹰一听知琴开嗓就明白过来,作势起身,还飞快地将手中的杂记塞在了美人榻上铺放的棉垫子下,瞧着这主仆二人是在和刘嬷嬷玩捉迷藏呢。
“主子,别藏了,老奴都看见了。”刘嬷嬷五十来岁,身穿酱紫色衣裤,衣服上没有多余的花边绣纹,但衣料一看就知不差,她绾着寻常的妇人髻,慈眉善目的,甫进门就嘟着嘴说话。那神情和小孩子要不到糖吃是一样一样儿的。
滕鹰一看刘嬷嬷不乐意了,忙走过去挽着刘嬷嬷的胳膊撒娇着说,“还不是怕你见了不高兴嘛,嬷嬷。”
知琴此时早就在一旁偷偷抿嘴乐呢,心里道“这一老一小见面,时常就这么一出,也玩不腻。”
刘嬷嬷看着滕鹰长大,岂能不知道主子在自己面前惯会耍诈,把自己唬得那是一愣一愣。她也不恼滕鹰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反而乐得和滕鹰玩躲猫猫,因着滕鹰只有在她跟前儿才似个15岁的孩子。
“老奴看见就看见了,别叫旁人看见就好。仔细着呢。”她小声吐着话,说完还伸手往西边方向指了指。
“我理会得的,嬷嬷放心。”滕鹰撇去一身慵懒,正色说道。
“嬷嬷是不是为了午膳来得?”知琴见这一老一少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提醒。
刘嬷嬷拍了拍头顶,才猛然想起似的说道:“可不是呢,亏得知琴提醒,不然我都忘了主子用膳的时辰了。您一向身子不好,用膳可耽误不得。”
“是我拉着嬷嬷说话才晚了时候,嬷嬷勿要自责。”滕鹰不忍看到刘嬷嬷满脸的懊悔之色,忙宽慰着她。
自己身边亲信的人没几个,刘嬷嬷打心底百般怜爱照顾她,她内心是知道的且已是将嬷嬷当做亲般看待,不愿为了刚才这点事再让嬷嬷挂心。“快让丫鬟将午膳送进来吧。”滕鹰安慰完又下了命令,其实见机转移了刘嬷嬷的注意力。
知琴掀开门帘,一个十七八岁体面的大丫鬟领着身后几个拎着枣红色漆制食盒的小丫头依次外间。这边滕鹰已经坐在松木茶几旁,等着摆膳,刘嬷嬷在她身边立着。小丫头们挨个儿将食盒打开,单等知琴和另外一个大丫鬟将饭菜端上桌上后又恭谨地退下了。
持着银筷,滕鹰望着今日的菜色,有她最爱吃的翡翠菜心、鸳鸯卷、酱爆双丁……欣喜地道:“今儿你亲自下厨了,知书。”
“奴婢前几日受了风寒,恐过了病气给主子才没当值。今儿奴婢痊愈,知道主子这几日来胃口不好,所以亲自做了几个小菜,还请主子赏脸尝一尝知书的手艺进步没。”光凭一张巧嘴,就知这位姑娘必定是个人物儿。再看周身气质穿着打扮竟是和知琴一样是个出挑儿的人儿,清秀模样,俏丽不俗。
“光看着色泽就知道味儿定然不错,知书有赏。”说完不等刘嬷嬷为她布菜,径自动手眉飞色舞地吃着。
只因大夫特地嘱咐过,滕鹰的病体过于虚弱,遂不宜吃荤腥海货之类,总之饮食要清淡的。为此襄亲王还特别吩咐过藤园的小厨房,要给郡主做些爽口的吃食,不要总是上些油腻之物。这可辛苦了滕鹰的嘴,身子要装病就罢了,还连累了嘴巴跟着受罪,滕鹰为此还玩笑着诅咒过那位大夫。但是为了避人耳目,她也没办法,真就只能少沾肉类,(府内多少双眼睛在暗里盯着她呢)一个月也就那么几日见几道鲜鱼活虾肉食么得。亏得滕鹰身边儿有知书这丫头善于烹调,给她换着花样儿做,吃得也算舒服。偏巧儿知书前几日病了,苦了她好几天。今儿都是她爱吃的菜,她开心坏了,所以吃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半炷香时间过去,红木茶几上的菜色被咱们这位郡主扫了一半去,滕鹰满足地打了个没有形象的饱嗝,慢慢悠悠地起身向内间走去,边走便吩咐道:“你们三个就着剩下的吃点,吃完进内间,我有事情吩咐你们。”须臾进了内室,歇息去了。
滕鹰不是个拘泥于礼的人,刘嬷嬷、知琴、知书都是从她小时候起就在她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因而她总是留她们在自己屋子里用膳,吃食上怎么也比下人们吃的好些。刘嬷嬷、知琴、知书也知道主子是雄她们,不是轻视,屈膝行了礼,也就没有推辞地坐在了桌前。
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三人已经用完。吩咐人收拾了碗碟后,以刘嬷嬷为首,知琴知书紧跟着进了内室。
滕鹰正用右手撑着头,在闭目养神呢,听着脚步声,忽然睁开黑白分明的双眼,眼珠子转呀转的,喜滋滋地对着三人说了一句话,“我一会儿要出府去逛逛……”
没等她说完具体实施计划,面前的三人怔了片刻后脸上均是一副不情不愿的神色。三人没有表现出呆滞,没有表现出惊讶,没有表现出……思来想去道是滕鹰时常有着类似的吩咐吧。
刘嬷嬷最先回过神儿,出声了,她资历最老,有资格说上话,“我的小祖宗,可使不得,您怎么又要出去呀,您回回出去都要吓掉嬷嬷半条老命。”
知琴、知书也是点头附和着刘嬷嬷,不带主子老这么折磨人玩的。
滕鹰这厮心思起了,不达目的是绝不罢休的。她也知道嬷嬷三人为她担了不少心,于是开口软声哄着刘嬷嬷,“回回出去不也没事嘛,您老不还是健健康康的。好嬷嬷,放我去一次,回来管保听话。”
刘嬷嬷让她摇得身子都要散架了,晓得自己也拦不住她,便嘱咐了句“早去早回。”
滕鹰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冲着三人嘀咕了一会子就安排好对策。她让刘嬷嬷守着绣楼院门以防突然来人,若来人挡不回去还有知琴留在内间应对,最后知书随自己出去。
如是这般计划后,不理会刘嬷嬷和知琴的苦瓜脸,她翻箱倒柜地找出一身青衫穿上,又找了一套小厮的衣服递给知书。知书不言不语地换着小厮的衣裤,知琴则是皱着眉上前,无奈地将滕鹰的发髻散开用一条碧色丝带重新束起,又给她脸上上了褐色的蜜粉,一位翩翩公子哥就这样现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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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玄毓现身
正午时分,藤园绣楼中溜出两位男子。打头儿的一位呢是一眉舒目俊、风流倜傥的公子,身着青衫,足蹬黑色织锦缎面靴,腰带左侧挂着一个打着如意结的香囊,右侧系着一方刻有吉祥图文的玉环。后面跟着的一位呢是一穿着灰色衣衫的小厮,衣料虽是粗糙,但小厮的模样俊俏,唇色红艳,看着挺招人喜爱。不用说这两位就是即将混出王府的容月郡主和丫鬟知书啦。
两人在藤园中疾步行走着,知书警惕地不时望着四周的动静。整个大的园子午间竟不见半个人影儿,两人于是顺顺利利地沿着青砖路走到了紫藤长廊的东头。
其实晌午正是襄亲王府各院的主子们乏困的时候,暂时不需伺候的下人们多是趁这片刻的时间躲个儿懒,是以王府在这个时间走动的下人本就少。而过了午膳时分蒂园,可谓是襄亲王府的禁地。因着滕鹰夜间浅眠,多数会选择此时在闺房内补觉,所以园内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鲜少有人走动,就怕闹出了声响扰了她。哪怕是襄亲王都是挑拣滕鹰午睡后来园子探望她,更何况别院下人们了,没有允许更是不能随便藤园的。
实则早在滕鹰安排好出府计划后,刘嬷嬷就打发藤园的下人们去绣楼后院的小厨房、杂事房了,让她们随意去领磨牙,而她本则人亲自在绣楼正厅里喝着茶水给滕鹰打掩护。藤园的丫鬟婆子们早就习惯了滕鹰的生活习性,知道主子要小睡片刻,她们也乐得清闲会儿。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两人一路这般畅通无阻。
到了紫藤廊架下,知书率先走上前扒开了东围墙上一从茂密的紫藤枝叶,墙角下的一个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洞口不大,仅仅能容一身量纤纤的人儿屈身钻过去。合着主仆二人是要爬狗洞呀!(某露还以为某鹰有么高招呢,不过尔尔嘛。鄙视滴!)
“主子,奴婢先过吧,好在外面接应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