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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苏倾容。
若有来生,我等你再踏烟波月色而来。
蒹葭,倘若有来生,万仞山颠,我定等你再踏烟波月色而来。
女主2:你们总要求别人轻易原谅你们的一切错,而你们自己却从来不曾原谅别人的错。凭什麽这麽双重标准?
沈络:你这个人,嘴里说着喜欢我,却又让我那麽难过。算了算了,我爱你,是没有办法的事,至於要不要爱我,你随意。
爱情本来就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就是对不起。
是个先虐後甜的HE~~~~
☆、玉碎 上
江南柳,塞外雪,具是这世间,最美妙的风景。
然而对於韩囡囡而言,这世上的最美好,是那旭阳垂柳下,一方石桌茶烟嫋嫋,树下的藤椅里面坐着的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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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身体孱弱,玉儿天生不足,她的衣服穿在身上总是有些宽大,在风里总是有点忽闪,仿佛迎风而去的蝴蝶。
姐姐。
小小的孩子缩在衣裙中,素白的脸澄澈的透明,皮肤薄透的瓷胎一样,几乎能看到细细流动的血管。
玉儿喜欢坐在柳树风下等待她,小小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药味,纤薄的脊梁在背上鼓起一道小小的玉色弧线,靠过来的时候,带着苍山大雪的清润气息。
姐姐,姐姐,姐姐。
玉儿伸出细弱到一折就断的小手,将她的衣角拉拉,声音柔嫩着喊着她的名字,囡囡心口就有丝丝暖流滑过。
囡囡每日最大的享受就是坐在妹妹的脚边,听玉儿小手折下春初的柳叶,卷成一只笛子,小嘴翕动,吹奏一曲旭阳的小调。
囡囡总是觉得,相比於她这个长姐,玉儿反而更有姐姐的气质。
玉儿身体不好,总是气息绵绵的靠在柔软大椅子上,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望过来,目光温和而纯白,清明似霜雪。
玉儿那麽美好,那麽乖。
玉儿常常需要喝药,不管那些药有多麽苦,多麽涩,她总是很乖很乖的,张开嘴,将囡囡递过来的勺子中黑乎乎的液体慢慢饮下。
囡囡看着妹妹吞咽的样子,总是不免酸楚,将她小猫一样的身子揽在怀里,“玉儿乖,你的身体一定会好的,等你好了,姐姐就带你去骑马、抓蛐蛐、沿着京城曲江玩花灯,好不好?”
她心爱的玉儿啊,长年累月的卧在病榻上,难得看一看世间繁华,难得玩一玩小孩子们踢天弄井的把戏,她总是那样坐着或是躺着,静的似乎要融化在风里。
“好,”玉儿微微笑着,柔顺的依靠在姐姐怀里,“好,玉儿一定会好的,姐姐,玉儿每天都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好了。”
这样懂事的孩子啊!囡囡手臂缩紧,将妹妹抱得更紧,整颗心都在发疼。
小小的玉儿,是她的魂,她唯一的支撑,她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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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不足五岁,身体虚弱,更得了韩老太爷十二万分的疼爱。
就连韩烨也十分喜爱小女儿,原因无他,韩家小玉,初初四岁,在别人家的女儿还握着狼毫练习一笔一划的时候,就已经出口成章,才冠京华。
在她只有四岁的时候,晋候举办家宴贺寿,韩烨不但带了宋依颜和韩茗儿去,更带上了韩囡囡和韩玉儿。
那天天气很好,天蓝得象一面镜子,韩玉儿被细心包裹着一身锦缎棉袍,细密柔软的黑发泉水一样铺开,仰着脸,活泼阳光下,精致的脸上漾着近乎透明的一层薄薄嫩粉,美丽得几乎不像是这俗世该有的。
大家几乎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孩子,她坐在那里,手掌规矩的放在膝盖上,没有一丁点高门贵女的矜持,一身纯洁。
真的,好干净。
干净的好像天池上缓缓生长的雪,就连凑近她,都好像能闻到雨後天晴的清爽味道。
大人们酒酣耳热的时候,晋候的下人托盘递来了一卷小小的吉祥签,红纸上题写了几句祝福小楷,晋候突然兴致大发。
“来来来,这是咱们北周第一才子谢云为老夫写的吉祥签,按照北周惯例,老夫应当将这红签扔向天去,才显得吉祥!”
北周人崇尚太阳,吉祥签就是要拼命向天际扔去,扔的越远,回来的福气就越大。
“你们谁能将它扔的最远?我就好好嘉奖!”老晋候把酒微笑,目光在席间的小字辈们扫了一圈,挡住桌上其他跃跃欲试的人们,“这等有趣的事情不如拿来考一考孩子们,看看谁能将吉祥签扔的最远?”
第一个孩子跑出来,拿出那个吉祥签使劲儿向天空扔去。
可惜那吉祥签只是一只小纸卷,轻飘飘的,稍微打了个旋就掉下来,即使那个孩子使足了吃奶的力气,签纸也没有多远就掉下地,晋候微微摇头。
韩茗儿立刻从座位上滑下来,取了一根丝线,将那签纸绑在一块石头上,然後使劲一扔!
签纸高高飞出手去,扬上杨树的高度,划了一个弧线後掉落在地。
大家纷纷鼓掌,“好!韩家小姐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个法子,这下扔的够高够远!”
韩茗儿羞涩一笑,秀美小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她对晋候微微福身,宋依颜挽着韩烨的手相视一笑。
“祖父,让孙儿试试!”
就在宾客们以为韩茗儿夺魁时,席间站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壮男孩,却是晋候的嫡外孙。
那男孩一脸傲气肆意,从身侧取出一把儿童用的弓箭,将那吉祥签绑在肩头,弯弓向天,只见带着红签的箭矢流电一般直冲天空!
在座的大人们纷纷惊喜鼓掌,许久之後那支箭才掉落回来,男孩子得意洋洋的捡回来举过头献给祖父。
晋候赞许的拂过一把长须,伸手取出箭矢上的红签,笑道,“如此说来,还是吾外孙赢了?”
他的眸子掠过酒席,突然定在韩玉儿的身上,只见那小姑娘才满四岁,却自有一股高华的秀致风姿,她坐在那里,闲庭花落,宠辱不惊。
“你来试一试。”
晋候的指头点向韩玉儿。
宋依颜面色苍白,正要起身,却被韩烨按住,他无所谓的笑一笑,“罢了,让孩子们去玩罢。”
韩玉儿慢慢滑下椅子,由晋候手中接过那只小小的红签,然後跑去外亭。
众人正在咂舌,就见她不慌不忙的提了一个鸟笼来。
小小的孩子蹲在地上,将那只吉祥签系在小鸟儿的腿上,然後她举高手臂,张开手指。
鸟儿发出一声清啼,带着吉祥签振翅远去,在天际缩小成一个目不可见的小点,然後余留林风徐徐,那只红签,被它远远带走。
众人大声鼓掌,晋候啧啧称奇,爱不释手的将韩玉儿的头顶摸了又摸,连声称赞────四岁小女,竟然比一众十四五的小儿姑娘们更有灵气!
韩烨也含笑看着小女儿,宋依颜手指微微发抖,紧紧咬唇,将颤抖的韩茗儿笼在怀里,美眸委屈的泪眼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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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京城大雪压城,韩烨向来喜好风雅,韩囡囡抱了玉儿坐在火炭旁,看着隆冬飘飞的大雪花,韩茗儿站在庭院中,怀抱几株红梅,看起来甚为妍丽。
京城才子崔慎前来拜访,他和韩烨漫步至屋檐下,看到韩家三个女儿各具才姿,又常常听闻韩茗儿的才女之名,不禁指着天际大雪开口笑道:
“韩家小姐,你们看白雪纷纷何所似?”
韩茗儿细声细气娇柔吟咏,“唯有一把白盐纷纷洒洒,才能形容。”
崔慎笑着点头,看向韩囡囡,却见那女孩并不应声,而是垂下头将韩玉儿身上的棉袄裹紧。
韩烨恼怒的瞪了一眼韩囡囡,转头尴尬的对崔慎解释,“子真,我的长女不善诗词────”
话语未落,一声童音清澈婉转。
韩玉儿从姐姐怀中抬起头来,对崔慎展开一个浅浅的笑。
“崔叔叔,你问白雪纷纷何所似?”
两个大人瞠目结舌中,那玉雕一般的孩子仰望天际。
“在玉儿看来,撒盐空中差可拟,但,未若柳絮因风起。”
一句婉转风流,绘尽大雪纷乱风姿。
崔慎惊喜的连连拱手,於大雪中对那四岁的女孩子折腰低头,“我崔子真活了四十五载,今日竟然折於韩三小姐一句话下!”
韩囡囡低头淡淡勾着嘴角,眸中净是骄傲,妹妹瘦小的身体在怀里,仿佛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鹰。
远远处,韩茗儿面色如同铁铅,宋依颜粉唇抖颤,目光如同冰雪一般,缓缓阴冷。
而韩玉儿的才名,未出都司府邸,就先一步冠绝京城,名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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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玉儿五周岁的时候,韩老爷子身体越发不好了。
韩烨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数日,老爷子还是一日病过一日,嘴里念得全是旭阳。
老爷子一辈子呆在旭阳,适应不了京城繁华,眼看着一日日弱下去,便惦念着回旭阳。
不忍心拂逆老夫的意思,韩烨不顾宋依颜的反对,与晋候告假一年,携了全家老小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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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们日後就要住在这里吗?”
玉儿靠在囡囡怀里,好奇的看着旭阳已经修建好的大宅子,“听说姐姐两岁时是在老家的?”
囡囡点头微笑,脸颊在妹妹额头一蹭,“老家不比京城繁华,但是好山好水可清净了,玉儿喜不喜欢?娘亲曾说过,大湖里面还有鱼神呢!”
玉儿咯咯笑开,柔顺的依偎在姐姐怀里,小声低头说,“喜欢,只要和姐姐在一起,玉儿哪里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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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旭阳不满一个月,晋候府突然传消息过来,说希望能和韩烨结个儿女亲家。
晋候派来的信使满面堆笑,托着一张洒金红的庚帖,在阴暗的书房中对韩烨笑语────那日侯爷寿宴过後,对三小姐玉儿很是欣赏。而事後,依颜夫人也曾亲自上门,和我们老夫人商量,说不妨将玉儿小姐定给侯爷的四孙子……
韩烨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玲珑剔透的小女儿实在是很得他的喜爱,何况她还这麽小,韩烨并不想这麽快考虑她的婚事。况且,晋候的四孙自小身体就孱弱,据说是个药罐子,但是……
晋候是他的恩师,有提携的巨大恩情,更何况以韩家的地位,能和晋候结亲实在是无上的荣光。
於是韩烨点头同意,回了庚帖,为韩玉儿下了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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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旭阳大湖里面,住着一个鱼神。”
娘亲曾经抱着她,这样笑语。
韩囡囡半身浸在水里,使劲向岸上扯那慢慢一手的寒积草。
玉儿的身体依旧很弱,即使到了旭阳也需要慢慢调养,补药是一日都不能停的,而药里的一味寒积草更是不可或缺。
这东西药铺子里没有卖,幸好韩府距离湖边不远,韩囡囡边常常前来割草。
湖底石头圆滑,天上下了点点小雨,淅沥沥落在湖边松叶上,油润轻绵。雨小的似有若无,无声融入湖面安静的涟漪,水底石头上布满团团绒密的苔青。
韩囡囡一个不稳,被那青苔滑到,向深水处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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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第一次见到韩囡囡的时候,正是她被湖水呛得快要死过去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