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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再次涌起,将将复生、残喘之人又被他抛上云端,死则死矣,再无所求……
风平浪静,湿湿飘零的扁舟重重叠叠……
艰难地抱着她侧身而卧,她头垂在胸前,一团软软的泥摊在怀中,好似大病一场,。他心疼地抱紧,吻着那汗湿的额,“鱼儿,鱼儿……”
解开那小头巾,想看看那迷人的水眸,谁知只有黏湿的睫毛,她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
何等冰雪能经得如此春意缱绻;化得湿嗒嗒的,融入那缠绵的津水……
他的大手起初还促狭地摁着那小脑袋;不知何时;那挣脱的力道慢慢转了方向;两只套了暖手的小手毛绒绒地捧上了他的脸,渐渐的;竟夺了他的主动。鼻息颤颤,眼帘低垂;小舌辗转着寻他的舌;寻那清凉软软的雪,她像待哺的小羊羔一般,好是专注;在那绵绵不休的吻中痴痴地吸吮着。
日头高高升起;透过云层铺下淡淡柔和的光线。面上的雪化开,顺了脸颊、额头滑下,痒痒的,凉凉的,他眯了眼睛,双臂揽着她的腰肢,冰雪的天地中听着柴火温暖的炸响,享受着她,享受那小人儿自己都不知道的放纵……
好一刻,吻慢慢停住,唇也停住,许是天冷,许是太过缠绵,人想离,唇相贴,彼此黏着,竟一时没分开。冰水浸得小脸通红,她轻轻挣了挣,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两片唇一点点、一点点地黏扯着分离,好是眷恋,剩下最后一点,他的牙齿忽然轻轻咬了一下,她一挣,才算离开。
看着他,安静惬意,丝毫不见平日那贪婪索要的模样。回想着将才,雅予觉得自己的脑子跟脸颊一样,冰得不会动。这半天……都是她在亲吻他?
跟他一起,她少有清醒的时候,晕乎乎,滚滚烫,身子的每一寸都像个小宠物般在他的舌尖上、掌心里被反复揉弄。每夜都要化在他口中,化在他身下,欲生欲死,几番几次。情浓时刻,她会急急地回应他,会狠狠地咬他,却从未……如此亲吻他。这一刻,让她几是忘了这冰雪的天边,忘了这不知明日何往的绝境,暖暖融融,不似他的激烈,只有她自己肆意的舒心。
像一首曲子,今日弹的她的节律。这一觉察,心好喜,原来,她也可以疼他,她也可以……让他化掉,从此……要多些才是!
低头,用毛绒绒的暖手儿仔细地给他擦去脸上的冰水,及至眉骨,好清澈的眸,白雪与日头的映衬下,湛蓝湛蓝的颜色。藏在眼窝里的睫毛上长得打了卷,粘了细雪,不落也不融,悬在那湛蓝的眸上,雪山冰湖一般。她看着看着竟有些痴,不忍用暖手儿去擦,伸出舌尖轻轻地,轻轻地探向那晶莹的雪珠儿。
他好定力,竟是能一眨不眨,任那粉嫩软软的小舌舔他的睫,他的眼帘。她得意了,舔得他痒痒,待到那眸中有些迷离有些散,忽然抬头,狠狠一口啄在他鼻子上。
嘶……他深深吸了口气……
她笑了,水灵灵的粉唇弯起一个好漂亮的弧线,半仰起身,看着这天底下最英勇、最英俊的男人,她的男人。
趴起来,认认真真,一寸一寸在他脸上啄下,从额头,眉峰,到高高的鼻梁,英俊的脸庞,一口一口地印下来,不肯错过丝毫。最后贴了唇,舌尖一点点掠过,画了好几个完整的圈圈,“来年,平平安安。”
“多谢。这回该我了吧?”
“不要。”
他挑了挑眉,“你这可是不公?”
她没理,埋头在他胸前。只要他平安,只要他在,就是她最大的福……
宽阔的胸膛,高大的身型,他就像个小床,她惬意地趴在上面,好舒服。夜里常有时,激烈过后他总是意犹未尽,就会这么一裹把她放在身上揉搓。可彼时她却似浑身抽去筋骨一般,软塌塌的,被他揉搓两下就昏昏睡去。此刻,才知这小床暖,眯了眼睛看那不远处阳光跳在白雪上,晶莹,闪亮……
看她又像只小猫一样四蹄儿耷拉着,懒懒的,赛罕打开斗篷将她包裹进来,安安稳稳地抱了。
“赛罕,”
“嗯,”
“冷不冷?”
“你想起来?”
“不想。”
“瞅瞅,就是假惺惺地问一句。”
她撅了撅嘴也没驳,横竖她好舒服,就是要这样赖着。
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他道,“雪其实不冷。冬天最是好猎时,林子里去的深了回不来就是垒雪围子过夜,又窝风,又暖和。”
“真的?”
“试试?”
“嗯。”
他就势裹了她,一翻身把她放在身边。白玉的小脸透着雪凉的红润,阳光点在水眸中,波光粼粼,他低头轻轻蹭蹭那冻得亮亮的小鼻尖,“冷么?”
垫了他的手臂,他的斗篷,暖暖地裹在他胸前,哪里还真的沾到雪,她笑着摇摇头,手臂缠了他的腰,窝在他脖颈,也蹭了蹭。想起将才那绵绵不休的吸吮,他不由就将这贴上来的小人儿搂紧。
“鱼儿,”
“嗯,”
“咱们在这儿要一次吧?”
“呸!”她嘟着小嘴啐了他一口,“不知羞的东西!”
“这大野地的,羞给谁看哪?”说着说着,他似当真来了劲,竟是抬腿将她勾在了身下,“你知道我热,就爱雪,”凑近在她唇边,缠道,“不用都脱,啊?让我享受一次,鱼儿?听话,又没旁人在……”
“没旁人在??有风、有雪、还有天地呢!”将将爱了他一会儿就这么没皮没脸没正经的,雅予气得小脸通红。
“天地?这么说窑里炕上折腾,天地就管不着了?”
“你!你……”本是想脱口骂不知羞耻的东西,嘴里从来都是歪理!可话到口边,正恨得紧的人突然为这一句怔了一怔,说的是,只要避了风声耳目,就天经地义了么?这不就是……掩耳盗铃?
瞧那默了声儿发呆的小样子,赛罕笑了,握了那已经捏紧的小拳,“不气啊,说笑呢,这还不得冻坏了我的小鱼儿,等守了夜咱回炕上暖暖和和地要。”
“……回炕上,天地就管不着么?”哪里还顾得羞,她嘟了嘟嘴,喃喃地还给他这一句。这许久来,光傻傻地跟着他,被他疼得爱得什么都忘了,忘了曾经读的书,曾经爹娘于这女儿家的教导。可自己昏了头,他也昏了不成?说他是野兽,可他也定过亲,几是为人夫,怎的如今……只肯诺下情意,却从不诺下往后?“……再躲,也是偷。”
赛罕一挑眉,故意道,“偷?那按你这么说,咱俩你情我愿算是偷;那从未谋面就入了洞房的,倒是睡的天经地义了?”
这可真真是戳进心坎儿里!她委屈地点点头。
“矫情。”
“是矫情!我就是矫情!你们草原人打个仗就能收了人的妻子,我们中原人是要至死守洁的!无名无份,这不是偷是什么?”
听那小声儿变了调,水眸子里闪闪亮亮的已是要溢出来,赛罕不敢再闹,赶紧抱紧,“好了好了,逗你呢,鱼儿,怎的当真恼了?”
“你,你竟是用这种事来逗耍,我,我……”
“傻丫头,怎的就吃不得一句说笑的话?等回了大营,十里流水,大宴三天。娶我的小鱼儿,娶我的妻,啊?”
“谁说是要什么排场了?”泪使劲儿打转,雅予硬忍不让掉下来,“要的是一句诺!一诺千金,一方盖头就是终身;否则,再大的排场,也是个笑话!”
“这就是了,”赛罕笑笑,搂了那小脑袋贴在心口,“我自来不认那些规矩,框不住我,也不想框住你。往后,日子有,你我就有。你听懂了么?”
她眨了眨眼睛,冷去的泪扑扑地掉,这番话若是换个男人说,她不知要怎样恨混账,为何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她的心竟又是被虏了去,懵懂着抹了把泪,抱紧他,“我,我就是怕……”
赛罕低头,轻轻吻吻她,“那,当真一方盖头就能不怕?”
“……嗯。”
“那好。”他一把拉过斗篷将她蒙了头,“天地为证,今日我赛罕娶季雅予为妻,不悔,不渝。”
日头越升越高,光线渐渐和暖,不远处的篝火噼啪燃烧漾出滚滚热晕,却这一切都不足以融去身边的冰雪,怀中好是安静……
“鱼儿,你若认就叫我一声。……不认,咱往后就只能再接着偷了。”
那期待的娇声依旧不闻,他的心莫名一落,回想自己将才的话竟是有种自嘲的讽刺……又等了一刻,慢慢打开,白狐斗篷包裹的小脸上挂着泪珠,挂着笑,“娘说,盖头下的新娘子不能开口,一开口往后的日子有口舌是非。”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努力了一下脸色依旧僵硬,只抬手轻轻刮刮她的小鼻子……
……
“赛罕,”
“嗯,”
“我……还一桩未了。”
“想送景同回中原?”
“……嗯。”
千里之外,再没有人知道小景同的身份,此刻他是最安全的,却也是最无望的。草原上形势变幻莫测,如今虽被困在这里,雅予却隐约觉得这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原以为这荒蛮之地会把他囚疯,却原来他的心比她曾经所见更深不可测,这份安静与恬淡绝非装得出来,可他这一面的性情又有几人知?十年,悍狼一定会废,绍布当时的应自是多半为的自己拿缠不清的情愫,却是否也意在此?他兄弟们怎能冒这个险?如今等的不过是个时机,只要他回到大营,就可以想办法护送景同还朝。
“等局势稳定些。等咱们有儿有女。”
窝在怀中这一句当真说羞了她,可此刻雅予倒不急争那个,只道,“如何等得?”
“要证得景同的身份必得你回去,你这一走,哪里还回来。”
他分明不是当真就是在揶揄她,可雅予却还是使劲儿捶了他一记,“竟是说这种混账话!我是那般轻薄之人??”
他握了她笑了,“我是怕景同太小,中原朝堂水深,怕他被人欺负、利用。至于我的鱼儿么,谅他谁敢!就是你那安哲哥哥来了,我也掐死他。”
“你这不是匪性子是什么??安哲哥哥他……”
“你让他试试!”从来听不得她叫那人叫得如此牙碜!
看他瞪了眼,她没敢再就着那话争,却是不服道,“哼,就说得旁人,那你呢?那你呢?若是有人来夺你呢?
“这得我来问你,”这话题转得好,他挑了眉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若真有那一天,你怎样?”
“我……”被反问回来,雅予一时有些怔,她能怎样?记得娘说,有大为尊,似是做了正室就好,可爹爹一辈子只有娘亲一个,娘那大到底没拿起来。至于她自己,一直都以为要嫁的是安哲哥哥,他怎么会给她如此为难,这便,这便从未想过……
“没辙了?”他捏捏她的脸蛋儿。
“……我能有什么辙?我又如何强得过你?强得过哪一个!”
“那就让了?”
她气鼓鼓地看着他那得意的坏样子,扑闪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想着这么个英俊的狼兽在女人中间被推来让去,心酸地恨,野兽,混账的野兽!……嗯?突然悟得了什么,扑哧笑了,凑到他唇边,“我才不跟什么人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