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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骂道:「更胡说了!」
三个匪徒再叩头道:「姑娘饶命,我们三个愿意做牛做马,千万不要把我们 送官……」
月儿这才叹气道:「好吧,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给我郑公子做牛做马!如有 二心……」
三匪徒叩头如捣蒜:「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乱刀砍死,乱箭射 ……」
月儿喝道:「好了,不用说那么多了!」
三匪徒立刻噤声。
月儿向这些行旅道:「轮流过来,各自拿回自己的钱财,不许多拿!」
大家立刻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各自来拿回自己的钱财,皆大欢喜!
渡船拢岸,行商各奔前程,原来这边也有一座茶棚,也是卖吃、食,供人休 息的。
月儿与郑毅又走入茶棚,三匪徒只好乖乖的跟进来,乖乖的站在身後,连大 气都不敢吭一声。
月儿道:「你们三个,都报上名来!」
虬髯大汉道:「我叫‘水上飘’尤通。」
瘦个子道:「我叫‘水底爬’王可。」
猴子脸道:「我叫‘水中浮’朱良。」
月儿皱眉道:「难听死了,也记不住,名字通通改掉……你叫胡子,你叫竹 竿,你叫猴子!」
这三人一怔!又不敢反对,只得连声称是。
月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三粒乌七抹黑,米粒大小的药九,放在桌上,道:「为 了表示对郑公于忠心耿耿,忠贞不二,你们把这药丸吃了!」
胡子惊道:「这是甚麽?」
月儿道:「当然是毒药,难道是仙丹不成?」
竹竿道:「可是,毒药吃了,我们就……就……」
月儿道:「是慢性毒药,吃了要一个月後才会发作!」
猴子道:「发作了会怎样?」
月儿冷笑道:「会怎样?一个月到了不就知道啦?」
三个人睑色大变,月儿又道:「只要你们真的忠心耿耿,忠贞不二,一个月 到了,自然会给你们解药,不会让你们受那种万箭钻心,哀号三日夜之苦!」
他三人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懔!
月儿却冷笑道:「可是如果你们不吃,我会叫你们现在就尝尝这种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的痛苦!」
只见她捏住了这张原木劈成的厚板木桌,轻轻一掰,寸馀厚的木板就裂开一 板下来,双手一搓,就成为一堆粉末!
三个人都惊得怔住,店小二更是避得远远的,不敢走过来。
月儿一瞪眼道:「你们吃是不吃?」
三人吓一跳,自己骨头绝对不比这桌子硬,立刻二话不说,各自拿起一粒药 丸,扔入口中,吞了下去!
月儿这才笑著将鬓角上的珍珠发钗拿下来,交给猴子,道:「去把它换成钱, 弄一辆舒服的马车,拧三匹快马,一个时辰之内赶回来!」
猴子忙道:「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转身奔出。月儿又向竹竿道:「到柜上去,弄一些好吃的东西来,郑公子 要一面吃一面等!」
竹竿也转身奔去。月儿再向胡子道:「我知道你那扁舟里面有个包袱,包袱 里面是你们的行李钱财,虽然也是些不义之财,可是还是带在身边的好,你去取 来!」
胡子也转身奔去了。
郑毅这才得空,向月儿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是土匪强盗?」
月儿道:「你只是个公子哥儿,我们可是跟著教主跑码头闯江湖的老手!这 点儿微末伎俩,怎瞒得过本姑娘的法眼……」
不要多久,胡子已去将他们那条扁舟凿沉,将包袱取了来。
立刻又到厨房去,协助猴子,强逼著掌柜与火夫一起动手,又宰鸡、又杀鸭, 把他们最好的菜弄了七、八样,摆了满满的一桌。
又亲自排好碗筷,猴子与胡子这才躬身道,「姑娘请用餐……」
月儿一拍桌子,怒道:「先请公子用餐!记住,本姑娘我也只是服侍公子的 婢女!」
二人吓了一跳,嗫嚅道:「是是,请公子用餐,姑娘用餐!」
月儿又一拍桌子,骂道:「怎麽这麽罗嗦,你请公子用餐了,本姑娘我自然 会服侍公子去用餐,不必再说一次!」
二人连声道:「是是……」
郑毅不知道她为何要处处藉故发脾气,却相信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月儿扶他过来,为他盛好饭,垂手站立在一旁,郑毅却停下筷子,道:「你 也坐下,陪我一起吃!」
月儿急道:「不不,你是公子,你是我们教主的人,婢子不敢与你一起吃饭。」
郑毅推开碗筷:「你不吃,我也不吃。」
月儿叹道:「好吧,既然公子体恤婢子,婢子这几天就陪公子一起吃……」
郑毅笑道:' 这才乖!」
月儿见到猴子、胡子二人垂手恭立一旁,又骂道:「走开走开,站在旁边我 吃不下饭!」
二人只得走开,恰巧一阵车轮马蹄声,果然是竹竿弄了车辆马匹来了。
二人便赶到门口去,帮竹竿再把车子整理一番,务要弄得舒舒服服、妥妥贴 贴的,这位公子好话说,那位绿衣姑娘可难伺候!
不久就听到月儿在喊道:「喂,你们过来吃饭,吃饱了好上路!」
这是一辆相当豪华舒适的蓬车,车内不但宽敞,有柔软的靠垫,还铺了地毯。
郑毅与月儿坐在车内,非常享受。
竹竿驾著马车,猴子与胡子各自骑着骏马,在蓬车前後保护随行……
马车顺著河水逆行向上,不一日便到了横跨河上的高林桥。
月儿吩咐马车停下,扶了郑毅下车,只见四下一片宁静,早已没有那夜惨烈 打斗的痕迹了。
月儿扶郑毅到那棵大树下休息,向三个匪徒道:「你们将车与马一起过桥到 那边去,从此改邪归正,做个安份良民……」
三人道:「可是我们身上的毒……」
月儿笑道:「那不是毒,那只是我随便弄出来的泥垢,不要紧的!」
三人这才嘘了口气,竹竿又取出一叠银票,道:「这是姑娘的发钗换来的, 除了开销……」
月儿道:「你们拿去分了,也好做个小本生意或是回乡的盘缠!」
三人千恩万谢的去了,月儿这才牵著郑毅的手道:「走吧,我们回三宫殿去!」
月儿领著郑毅回到三官殿,众人都惊喜不置。
尤其是萧惠仙,更是捧著郑毅当宝贝似的喋喋说个不休。
钱贵增,红老道,都来贺喜,称赞道:「原来小哥儿本领这麽高强,能够独 立抗拒申屠雷那个老魔头!」
郑毅惭愧道:「在下武功微弱,终於被他打到河里去了。」
容嬷嬷道:「你也已经将他打伤,折了他的锐气呀!」
郑毅不解,萧惠仙道:「你右手长剑刺破他的护身罡气,左手食指戮中他的 ‘中府穴’你与月儿被打落水之前,早已将他击伤,这才被我与两大护法,合力 将他惊走的……」
郑毅道:「哦,原来如此……」
钱贵增道:「可不是,你可真的是我们‘修罗敦’的大恩人,这一次如果没 有你,我们‘修罗教’可能一败涂地,数千名子弟,从此在江湖上抬不起头来!」
萧惠仙道:「对了,你这次是怎麽脱险的?你的伤好了麽?」
月儿、珠儿已在桌上摆下了几道精致小菜,道:「教主请郑公子入坐,边吃 边聊吧……」
容嬷嬷、钱贵增、红老道三人告辞,道:「教主陪郑公子慢慢聊,我们先行 告退!」
萧惠仙盈盈起身,含笑道:「诸位先回去休息,有空我再向诸位请益!」
三人连声说:「不敢当……」
等他们退走,萧惠仙再向郑毅伸手相握,道:「师弟,请上座呀!」
郑毅道:「在下……」
萧惠仙用力一捏他的手,娇声道:「人家已经叫你师弟了,你还在下在下的?
那就不是师姊弟了!」
郑毅道:「是,师姊说得是!」
举步走到下首一张椅上坐了下来。
萧惠仙嫣然一笑,也在左首的椅上坐下来。
珠儿手执银壶,替二人面前斟满了酒。
萧惠仙举起酒杯,欣然的道:「师弟,我不会喝酒,我敬你!」
她只是轻轻的啜了一口,郑毅望著她举杯的玉手,纤纤如笋,白腻凝脂,不 由看得呆了,拿起酒杯,竟然忘了喝酒。
萧惠仙粉脸一红,低低的道:「你怎麽不喝?」
郑毅哦了一声!如梦初醒,忙道:「我喝,我喝!」
一口把酒喝乾了,珠儿看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急忙捧著银壶,给他 又斟满了酒。
郑毅举杯道:「方才是教主……」
萧惠仙不悦:「嗯嗯!」
郑毅一怔,急忙改口,「是师姊敬我的,现在该我敬你了!」
说完又待举杯喝下去,萧惠仙急忙伸手压住他的酒杯,道:「师弟,吃些菜 再喝吧!」
珠儿终於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萧惠仙粉脸一红,说道:「你笑甚麽?」
珠儿道:「教主敬郑公子,郑公子又敬教主,这样子敬来敬去的,真是相敬 如宾呀!」
萧惠仙听得脸上更红,娇笑道:「你嚼甚麽舌根呀?」
珠儿睁大美目,说道:「婢子并没有说错呀,郑公子不是教主的贵宾麽?」
月儿却接口道:「何止是贵宾,而且是入幕之宾!」
萧惠仙一把拧住了月儿的耳朵,骂道:「死丫头,这一路上你不也做了郑公 子的入幕之宾麽?还以为我不知道?」
她拧得并不痛,月儿却故意大呼冤枉,叫道:「婢子只不过暂时代替教主, 全力服侍您这位心上人而已……」
萧惠仙笑骂:「还须要全套服务?还包括睡觉?」
月儿叹道:「他是公子,我是奴婢,他要甚麽,我当然只好给甚麽……」
萧惠仙有意横了一眼,道:「是他要的?不是你自动献身……」
郑毅忙道:' 不不,是我那日受了内伤落水,神智不清之下才对月儿姑娘, 做了错事,你别再责怪她!」
萧惠仙连忙放开了手,笑道:「我们主仆只是在开玩笑罢了,你可别以为师 姊是个醋坛子……」
珠儿却叹气道:「教主不是醋坛子,月儿却是运气特别好,只有珠儿我,命 运最差……」
她不知怎麽地,悲从中来,放下手中酒卖,转身奔入内室。
萧惠仙望著她的背影长叹一声,郑毅不解道:' 这是怎麽回事?」
萧惠仙道:「你进去安慰她,今天晚上月儿服侍我就行了!」
郑毅进:「可是我……」
月儿半推半拉,将他送到珠儿房门口,悄声道:「就像对付我那样,你若不 把她征服了,只怕以後我们的日子不会安宁……」
郑毅不解:「为甚麽?」
月儿道:「不要问我为甚麽,反正你今天要多多努力,多多加油……」
她轻轻为他推开房门,将他推了进去,再把房门带上。
珠儿的房内没有点灯,只有皎洁的烛光从窗口照进来。
珠儿刚才无端端地情绪不满而奔回房来,扑倒床上,此刻又在後悔不已。
她与月儿二人自小就卖身在萧家,自小就做萧惠仙的丫鬟婢女,一起生活一 起练功,一起长大!
萧惠仙没有任何兄弟姊妹,母亲早死,父亲又要处理繁忙的教主事务,所以 萧惠仙就把月儿、珠儿当成了亲姊妹,表面上是主仆,私底下根本就不分彼此, 无话不谈,情同手足……
甚麽好东西她们都能跟萧惠仙分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