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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详细追查了堡内的水源,那害人的毒是下在厨房的这口大木桶内的,他 下令毁掉这口木桶,重新定制了一口新的。
辛晓琪等「天香八女」来访,也只跟他简单的谈叙之後,就转回到她们那天 与端木桦起了争执的客房。
她们也同样的跃上了那高墙,看到墙外的一片灿烂又美丽的玫瑰花。
辛晓琪道:「他从这里跳下去,端木桦与青云堡的高手也从这里紧追出来, 如果是我,我会从哪个方向逃走?」
林君柔突然伸手一指,道:「这里!」
她指的是墙脚下,却有一丛较茂密的玫瑰,梅若华叹道:「在情急之下,我的 确有可能先躲到那里……」
姬小兰却已纵身而去,在那丛花之後蹲了下来,果然是能隐藏身形的……
突然听到姬小兰大叫道:「你们来看!」
众人立刻奔去,只见花畦间是松软的泥土,果然有两双明显的脚印,一双就 是郑毅的,周雅雯道:「还有一双脚印是女人的!」
现在她们脑中的印象就比较清楚了,郑毅是跟一个女人躲在这丛玫瑰花的後 面,一直等到大家都散去了,再沿著这墙边缘外走了出去……
这墙外边,是派来服侍客人的丫责老妈子们的起居之所,难道会是她们?
是与不是,总要问一问的,果然就问到一个老妈子,道:「是有一位美得不像 话的小姑娘,穿了一套纯白的衫裙,陪著你们的这位小少爷,打这边出去,又从那 个门出去了。」
她们赶紧又到那个门去一望,竟是直通一道侧门,这就已经出了「飞熊堡」 而面对的,是远远一脉陡峻山势。
她们一路追查而来,终於在山脚下问到一位种田的老人家,说道:「不错,昨 天的确有位小姑娘上山,後面就跟著一位小少爷,不过……」
方文琳急问道:「不过甚麽?」
老人家道:「不过今天一大早,她们两个又手牵手的走下山来,往那边去了!」
所谓往那边,正好是通向一个相当热闹的城镇「天香八女」一路询问追查, 终於有人指示著来到这座闹市中央街道上的牌楼来了。
但是,到了牌楼却失去了线索。
牌楼四方八面都是有店铺人家的,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郑毅跟那个小姑 娘的行综呢?
一位卖绣花针线的大娘道:「那是因为恰巧有一个出殡送葬队伍,锣鼓喧天, 非常热闹,大家就去瞧热闹去啦!」
一瞧热闹,自然就不会注意到这两个人啦,但是他们两个又会溜到哪里去呢?
信鸽满天飞「傲仙宫」调动大批人手!以这个城镇为中心,方圆一百里的地 方,重重包围,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又请了画师,将郑毅的相貌画了,提供极高的 赏格,鼓励民众提供线索。
又在城镇、乡村各个通衢路口贴出告示,希望郑毅自己能看到,告诉他「傲 仙宫」主人亲口答应,要迎他回宫去与徐华凤成婚!
手执「金龙令」的「乾坤笔」胜滢,亲自赶到这个城镇来,坐镇指挥!
但是还是没有用,这两个人真的就从这里的牌坊处消失了,平空消失,再无 消息!
信鸽满天飞,人员来往奔驰,不断的调动,只要哪里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赶 过去追寻,务必追根究底,绝不放过任何线索……
而他们追究最多,花了最多时间的,却是这支出殡送葬队伍。
就如村子口的那位老人家所说,他们不是出殡,是护棺南行。
送出村子十里,那些热闹的队伍就解散了,都回头了,只剩下那个执幡前导 的小媳妇,和一些眷口家人。
「傲仙宫」的人手这一次果然是认真的在办事,逐一清查这些送行十里再回 头的人,证实丧家的确是省城巡抚大人的舅老爷的表侄儿,妻妾家人全部一起要回 南方的福州去。
他们也查询了那些念经的僧、尼、道也追询了那些乐队吹鼓手,也追询了件 作、扛夫、苦力……
完全没有问题,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这位「傲仙宫」主人的未婚姑爷真的就像化为空气一样的消失啦!
可怜的小媳妇,年纪不大,白白嫩嫩的,披麻戴孝,手执旌幡,由两位年龄 其实也差不多的女眷搀扶著,在前面一步一步的走著。
後面是一辆由骏马拖著的板车,车上就是那具气派又豪华的棺木。
无论棺木有多气派多豪华,无论他生前多麽显赫,无论他的妻妾有多年轻漂 亮,无论祖坟有多安稳,人死了就甚么也不知道了,甚麽也带不走啦……
辛晓琪等「天香八女」就在这路口茶棚里坐著,从大老远就开始望著这支护 棺南下的队伍。
炎阳高照,大地连一丝风也没有,就连这匹健马也热得口角尽是口沫,直打 呼噜,愤著热气。
见到路边有茶棚,老管家与老太婆低声商谈了一下,道:「好吧,大家去喝口 凉茶,憩憩腿吧。」
二、三十口家眷男女都松了口气,一窝蜂的钻进了茶棚之内,几乎要将这简 陋的茶棚都挤垮了。
这里的老板难得有生意上门,似乎连茶水、点心都不够他们分配的。
幸好她们自己也有载运行李的车辆,他们自己也带得有茶水、食物,也就自 己去取来,围著桌子开始食用。
除了那位手执旌幡的少妇,大约是仍在悲戚,神情呆滞之外,其馀之人争相 饮食,早已不知悲痛为何物啦?
尤其是那十五、六名年轻女眷,身上虽然穿著纯白的丧服,眉宇之间满是春 色,轻颦浅笑,无不动人……
当然啦,她们还很年轻,她们还有很长的生命要过下去「死亡」毕竟只是一 时的感触而已……
只有这位手执旌幡的少妇,眉清目秀,面容哀戚,看来也是年纪轻轻,现在 就守了寡,将来的日子怎麽过?
辛晓琪突地心神一震,忍不住回头向梅若华望去,只见她正巧也与方文琳、 姬小兰等女,一齐向自己望来。
周雅雯还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好像?」
李佳纯接口道:「真是像极啦?」
原来她们「天香八女」同一时间内,全都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寡妇,实在 太像郑毅了。
但是,又实在太不像啦,郑毅怎麽可能像个女人?
林君柔正要开口,梅若华急伸手将她拉住,示意噤声,究竟人家是在办丧事, 而且对方是新寡哀伤之人,这样鲁莽从事绝非上策。
而那个老营家似乎也惊觉到她们不断在打量他们的「主母」定是不怀好意, 站起身来,一挥手,道:「出发啦!」
众人各自收拾起身,老管家到柜台去结账,经过「天香八女」时,故意从鼻 子里重重的哼一声,嘀咕道:「咱们游家在岭南可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千万别 要有人打歪脑筋才好?」
那枯瘦如柴,却又阴利如鹰的老太婆昂头向丈馀高的茶棚屋梁上吹了口气, 接著叭地一声,一只专吃苍蝇的壁虎就跌了下来,冗自抖动了几下,接著就变得僵 硬乌黑,接著就变得脱水乾瘪!
她们全都走了出去,老管家、老太婆也都走了出去。
「天香八女」仍在茶棚内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直勾勾地望著这只乾瘪乌黑的 壁虎发怔!
傅娟在发著抖:「这只壁虎怎麽会变成这样呢?」
林君柔道:「你看不出来它是中毒死的麽?」
周雅雯道:「中毒?中谁的毒?它又没吃没喝……」
李佳肫道:「就算它不吃、不喝,若是被人吹了一口毒气,它想不中毒都不成 啦。」
方文琳想想就有些发抖,道:「我宁可教大象踩一脚,也不想被这老太婆吹口 气……」
姬小兰叹道:「别人下毒至少要藉食物、饮水或是毒针、毒砂之类,这老太婆 却只需吹一口气……」
梅若华叹气,道:「使毒能使到这样出神入化的,大概数不出几个人来吧?」
她的眼光是望向辛晓琪的,因为辛晓琪一向以「龙翔公子」久名独自闯荡江 湖的,应该见多识广才对。
梅若华没有开口发问,是因为万一辛晓琪也不知道,那会使她难堪。辛晓琪 叹口气道:「我只听说‘西域五只毒蝎子,不如岭南黑寡妇’可惜我一样都没有见 过……」
姬小兰惊叫道:「‘黑寡妇’那不是一种毒蜘蛛之名麽?」
方文琳道:「现在用来形容这个老太婆,一点也不为过。」
林君柔嗫嚅道:「我们敢不敢去惹一下这只毒蜘蛛呢?」
周雅雯想想就汗毛直竖,道:「去惹她干甚麽?我们的目的只是……」
她突然住嘴,盯视著林君柔道:「莫非你认为……」
林君柔叹道:「我也没有认为,我只是莫名其妙想要弄清楚那个小寡妇,可不 可能是郑毅的妹妹或是姊姊……」
傅娟也叹口气,道:「我看那只毒蜘蛛还是少惹为妙……」
事实上这「天香八女」起疑?不是没有道理的。
事实上这个「小寡妇」就是郑毅,只不过他因为先被一个小阿仪迷得失魂落 魄,又被仪娘强迫吞下一粒「牧灵丹」他的精神意志已完全受到控制了,对眼前的 一切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他被打扮成一个眉清目秀,楚楚可怜的不寡妇,无论谁都不会将他与当日 的郑毅联想在一起。就达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天香八女」也顶多只能以为她「可 能」是郑毅的妹妹或是姊姊……
「天香八女」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失之交臂,当面错过。
而老太婆「黑寡妇」与那个大姊仪娘,心中亦暗道一声「侥幸」差点被这几 个精明能干,心细如发的「天香八女」识破。她们的护棺队伍继续上路,却不再行 经大城大镇,只捡荒凉古道而行。
天不入黑,她们就在这官道之旁的小树林间,搭起帐棚,埋锅造贩,准备过 夜了。
一共搭了五座帐棚,正中的这座最大,铺著又厚又舒服的波斯地毡,设有简 单的灵堂,停放著这具又富贵又豪华的棺木,就由郑毅一个人在此守著。
其他的人就分别住进远在四个角落的棚帐之内。
郑毅当然不怕独自一人守著这具棺木的,因为他知道这里面睡著的,是他心 爱的阿仪,他能够时时刻刻守候在她的身边,反而令他安心不少。
天色入黑,大家都已入睡,那个大姊仪娘,却领著一名穿著纯白孝服的少女 进来,向郑毅道:「她叫晴芝,是咱们幽冥府三十六牧灵女之一,今天晚上她 陪你睡!」
要他自己独守,他不会在意,有人来陪他睡,他自然也不反对。那个叫晴芝 的少女,却是羞红得低低的勾著头,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仪娘道:「你也不必害羞,咱们牧灵三十六女,个个都要输番上阵,而且,能 学会一招同心剑法,终生受用无穷!」
晴芝低低地应了一句:「是,我知道。可是我怕,我从来也没有……」
仪娘笑道:「傻丫头,我们谁又有过?师父交代的事,咱们不能不做。师父说 你只要逆来顺受,一定会苦尽甘来,滋味无穷……」
可怜这个小晴芝,只要想想还是会发抖,偷偷望向郑毅,他的目光竟然呆呆 痴痴,完全无视她们的存在。
仪娘失笑道:「我差点忘了这个……」
她从怀中取出一粒比米粒还小的银色丹九来,递到郑毅嘴里,道:「吞下去!」
郑毅就乖乖的吞了下去,晴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