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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沉沙谷-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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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岂不险哉?”

  畹儿扮了个鬼脸道:“好啊!你终于听我的咧!”

  忽然,从他们背后有一人冷冷地道:“我可不信。”

  畹儿大惊,正要拔剑,小真一把扯住了她,头也不回,冷冷地道:“何大侠还记得我们吗?”

  其实这句话应该是“何大侠还记得我吗?”才对,但她硬扯了姚畹。

  何摩的音容,无时无刻不印在陆小真的心中,此时虽是乍遇,又背着面,但他那磁性的声音,早在小真的心中起了共鸣,怎会认他不出来?

  何摩脱口喊道:“陆真人!”

  畹儿机灵地站起身来,口中道:“该我去打水啦!”

  她眼角忍不住飘向何摩一眼,想再看看他那副潦倒的窘相,哪知竟是一个翩翩的浊世佳公子,早已打扮停当了。

  小真羞愧地低下头去,一把抓住了畹儿的衣角,口中半带哀求,半带喜悦地道:“不要走嘛!”

  畹儿的天性是喜欢捉狭的,她轻轻地哼了一声道:“唷,没水喝不要干死了吗?”

  何摩上前了一步道:“姚姑娘,我也有一个口讯带给你。”

  姚畹一怔,心想真是怪事,何摩又怎会认得自己了,其实她不知上次陆介冒何摩之名大闹伏波堡的时候,何摩早已在暗中窥探着了,所以自然认得姚畹了。

  畹儿故意拉长了脸道:“何大侠又有什么见告的啦!”

  何摩本来也是一个机伶的人,但不知怎地,只要有陆小真在场,他就会口齿不清的了。

  他道:“我方才和五位老前辈分手,他们都向你问好,还有,还有……”

  何摩的眼角飘了陆小真一眼,畹儿还以为下面指的是小真的事,她放意催促他道:“快说啊!”

  何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激动地道:“陆二哥安然无恙,而且功夫大进……”

  他话还没说完,畹儿忽然大叫一声,抱住了小真道:“我又对了,陆哥哥没有死,陆哥哥没有死。”

  她简直是手舞足蹈了,但是,奇怪的是,作为亲妹妹的陆小真可没她这样冲动。

  干是,陆小真内心中自我惊讶了,她惊讶地发觉到,尽管她不时故意把陆介放在第一位,但是经过这次考验之后,她知道了那应该是何摩的位置。

  她并不是不高兴听到这好消息,只是她的惊讶远胜于喜悦。她直觉地连想到,如果畹儿的另一个推想是正确的话,那简直是太恐怖的事了,韩若谷竟是蛇形令主的化身,不,这是不可能的!

  畹儿是充分失态了,在冲动的时候,她是不自觉的,为了避免她以后的难堪,何摩不声不响地转过了身去,大声道:“至于五雄和陆二哥之战的结果是……”

  他故意顿住了不说,果然,小真和畹儿异口同声地问道:“结果如何?”

  何摩这才说下去道:“陆二哥没有输。”

  畹儿高兴得眼泪都笑了出来,忽然,她想到自己是五雄的结拜妹妹,和武功的传人,岂有为陆介的胜利而鼓舞的道理?于是,她收敛了笑声。陆小真只是含蓄地轻轻笑了一下。

  何摩又接下去道:“但是除了人屠任厉老前辈之外,五雄都不认败。只承认是没有得胜而已。”

  陆小真以为是两败俱伤,心下又着急了起来,畹儿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道:“姊姊,你放心,耍我那五个拜兄认输,恐怕黄河先要清了才行。”

  小真心海渐渐平静了,她觉得如果不再理会何摩,会把他激怒的,她竭力装出平淡的声调来说道:“你的病好了?”

  何摩奇道:“我的病?”

  原来患失心疯的人,在治好之后,便又把患病时的经历给忘了,在近代人术语,那便是因脑震荡而引起的记忆力丧失症。

  畹儿读过一些医书,在旁忙又问出一句道:“陆姊姊自己有心病,偏说别人也害了病。”

  陆小真一跃而起,薄嗔道:“看我饶不饶你这小长舌妇。”

  畹儿顽皮地把舌头一吐,装了个鬼脸道:“唷!你过河拆桥,没良心!”

  说着一拧身,跑得无影无踪,小真被她说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正要追上去,何摩仓急地喊道:“陆真人!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陆小真停下脚步,故意缓缓地转过身来,轻轻一笑道:“你,你有话和我说?”

  她为自己的一笑而羞赧了,她低垂了粉脸。

  何摩神色间有些焦急,显然他本来是无话可说,他急欲打破这窘局,终于迸出了一句话道:“陆二哥很好,他真的很好。”

  小真忍不住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脸更红了,嘴中轻轻而缓长噢了一声,她折了一朵花儿,用两只手慢慢捻着,好像专心在玩花似地。

  何摩急得脖子也红了,千百下句话在他脑海中掠过,但是,他不能选出其中的任何一句来,他急忙凑出一句道:“谢谢你点破了迷津。”

  小真把头一偏,口中又噢了一声,充分显露出一个少女的娇憨来。

  何摩急忙道:“方才你们怀疑韩大哥,现在我想起来,倒有些道理。”

  小真听他也这般说,心中一惊道:“这话怎么说?”

  何摩凑近了两步道:“上次我在断肠崖上,遭到令狐真及白三光两人的夹击,我奋战了半晌,心中挂念着韩大哥及安氏父子的安危,便放出了一支红色的火箭,不久之后,山上冲下了一个黑衫的人,竟比旋风还快,我只听得令狐真闷哼一声,被他逼退了半步,这时白三光向我逼攻,我只道是韩大哥来施救,他口中道:‘何三弟别怕!’我就转身去抵御白三光,把令狐真交给他,哪知他冲到我身边,蓦然暴喝一声,我只觉罡风扑背,忙横移一步,哪知下面是万丈深渊。”

  陆小真虽然明知何摩已经康复,而且站在自己身前一步之处,但此时也不禁惊叫一声。

  何摩感到她的关心,心中暖暖的,劲也大些了,他朗声道:“我只记得顺手一抓峭壁上的老藤,身子一荡,后脑碰上坚硬的石壁,然后醒来之后,已是身在千里之外,而且是在数月之后,五位老人家经我再三相询,但是都不肯告诉我其中经过。”

  陆小真想到这一个月来,她天涯追踪着疯狂的何摩,自己心中是多么地委屈,眼睛不由红了起来,何摩误以为她是在一洒同情之泪,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掌道:“陆……小真,我没有受伤。而且一点也没有变。”

  他最后这句话是双关之语。小真尚是第一次接触到男子的手,何况又是芳心默许的人,心头突突地跳动,呼吸也变得短暂而急促了,脸上已红过耳根。

  何摩默默地凝视着含羞的陆小真,良久,他才如梦初醒,想到自己越轨的行动,忙放下了小真的手,斜斜靠向树干上道:“我虽和韩大哥结义已久,但我和陆二哥对他的出身都不清楚,而且常常不聚在一起。现在想来,那天他本来是要除去陆二哥的,要我去取水,但是我不肯,结果陆二哥去了,幸好如此,否则岂不让他太称心如意了一点?”

  陆小真也靠在树干上道:“真奇怪,昨天查汝安问你那韩大哥的时候,他竟推诿不知你最后的行踪,好像完全没有断肠崖这会事似的。”

  何摩霍然一惊道:“难道,那天推我下崖的真是他不成?”

  陆小真为人忠厚,她道:“你这话还要再考虑,你仔细想想以往和他相处时的情形再说。”

  何摩晤了一声道:“我本就对他那神秘的行动感到兴趣,我本以为他只是要称霸武林,所以可能会暗害陆二哥,但可并没想到他竟是蛇形令主。”

  “我们是在华山结拜的,现在回想起来,他第一件可疑的事,是我们一路追赶蛇形令主,老是差了一步,有一天在路上发现了铁烟翁张青的尸首之后,有三条叉路,当时我随口说这三条路可能会汇合,他却一口咬定不能会合,好像已走过了似地,我心中虽是奇怪,也不料有他,结果我和陆二哥都先后坠入了‘枉死城’中。”

  陆小真眉儿一跳,惊道:“枉死城?”

  何摩知道她误会了,笑道:“那是一个绝谷。”

  何摩接着道:“后来,我们去赴黄山虬髯客的约会,他在信女峰下匆匆而去,说是打先锋,我们赶去,照着他的记号,但每到一处,蛇形令主总是先犯了案,而且总比他留下的记号早个一两日,当时我还对陆二哥说,蛇形令主莫不是冲着俺们来的。结果一到了兰州城,才进城门,便被天全教的骗了,当晚跑到兴隆山,和温嘉他们同时受愚,而蛇形令主同时便在兰州城内安府闹事。岂不是太凑巧了一点?”

  陆小真道:“你们在路上或许太招摇了一点。”

  何摩断然道:“我们买了一部旧马车,陆二哥扮车夫,我扮一个书生,怎会招眼,一路沿着韩若谷的指记走的,偏碰上了好几起天全教的高手,现在想来,他是早有了计算我们之心了。”

  陆小真抢着说道:“再下次便是在会川天全分舵,你们正要下手之时,韩若谷突然现身了,对不对?况且当时你所找到的蛇形令主的面巾,余温尚在,又是也不是?”

  何摩一惊道:“你怎会如此清楚的?”

  陆小真本想说,你的事我怎会不关心的呢?但她倒底是个少女,这话又怎能说得出口?她心中又羞又急,暗暗气何靡不知自己的心意。

  何摩也没有和女子相处的经验,实在弄不清楚为何她又要脸色一变了,只得急忙叉开话题道:“同时更奇怪的是,蛇形令主那套衣服也不翼而飞,现在想来,他杀了九尾神龟也是灭口而已。”

  陆小真惊叫了一声,何摩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小真道:“方才姚畹说蛇形令主就是他,我还不相信,因为他为何也要杀天全教徒,原来是为了灭口,怪不得昨晚那两人刀剑都未及出鞘,而且查汝安还无意说他的衣衫像煞了蛇形令主,对了,一切都对了。”

  何摩不知昨夜之事,但也不便细问,何摩闭起眼睛道:“再下面,就是轮到你和我见面的那次了,后来听说陆二哥和查汝安合战天全三大高手的时候,他竟愿意独战查汝安,而让令狐真及白三光来对付陆二哥,可见他是怕被陆二哥认出来。

  再然后,就是我和陆二哥上武当山了,那次……”

  何摩情不自禁地想极话题扯到陆小真和他在后山不期而遇的事上,陆小真却轻轻地笑了一声道:“那次他又怎样啦?”

  何摩无可奈何地窘笑着道:“我下山来赴援陆二哥,正好遇上蛇形令主逃进一个竹林,我和陆二哥赶到,他却忽然装着被蛇形令主从林子中打了出来,其实是撞住我们的追赶,啊!他若是被蛇形令主用推力击出竹林的,但是为何前胸衣上有一大块破洞,这分明应是抓力所致,可见是他自己抓破的,唉,当时我只要走进竹林子去,一定能发现他脱下来的黑衫及黑面罩!”

  何摩痛苦地板着指节,陆小真知道他心中真是十分懊悔,终日追逐蛇形令主,终日要破天全教,但蛇形令主兼天全教主,竟是自己的结拜大哥,这岂只是丢人而已,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于是,陆小真半带安慰地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骗人也只能骗一次啊!”

  何摩忿恨地道:“他何止骗了我一次!”

  不料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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