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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张蜻蜓自己也不太信得过她,但这丫头确实表现得非常好,不知是不是被立春的事情刺激到了,说话行事都是非常的谦恭有礼,让张蜻蜓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最后她琢磨了一下,刷下了绿枝让许多人都大惑不解。可二少奶奶任由绿枝自己回屋掉眼泪却是连劝都不劝。
再往下四个二等的争夺就进入白热化了。巧云主动提出她愿意在外头跑,顺这位置还是僧多粥少,结果碧落争到一个,墨冰争到一个,再一个给了潘云豹那边名叫珍珠的小丫头,她人长得虽不咋地,但手脚勤快针线活又快又好,张蜻蜓很是满意,最后一个名额给了一个中年大嫂,是张蜻蜓陪嫁来的一个寡妇,名叫琴姐,拖着个女儿,她人比较沉默寡言,但做事真的没话说。
榴喜出人意外的选择了去考厨娘,还当真给她考上了。现场炒了一个素一丝味道非常不错,让张蜻蜓都刮目相看。还有一个是潘云豹这边的一个粗使仆妇,名唤青嫂,她现场做了个香煎豆腐,不仅卖相好,吃起来竟比肉还美味。原来她爹从前就是个厨子,打小学了不少做菜的手艺,只是在潘府一直没机会轮上就做了粗使。
兰心前两轮都没考上,心里难免有些发虚,最后一等她是极不想考的,因为张蜻蜓在公布每一轮名额之前就会提前说清楚要干些什么事情。
想着那些苦楚她就不想做了,可若是不考,只怕在这院子里就呆不信了,最后终于勉强挂了个榜尾,雪砚也争得一席之地。
而头先在张蜻蜓头一回记话时提问的那位大嗓子赖嫂子最是能干,简直一人能抵三人的活,可就因为她考得太好,张蜻蜓主动提出愿意给她不低于三人的工钱,要她帮着去外头做事,赖嫂子非常高兴,就应了再两个位置就给了两个粗使丫头。
这下就算是把整个屋里的人都安排定了,张蜻蜓现场又让人把她的家规讲给大家听了再抄一份贴到门口檐下去。以后再不要说记不得不知道了。
至于周奶娘她是唯一一个不经考试就继续上岗的,但张蜻蜓也当众宣布,“她把我奶大,这是一辈子的恩情,但因她只负责照顾我和姑爷,最是轻闲,所以月钱只拿三等的份。”
这个处置非常公道,当下众人心中再无不服,当日就按着新人事进行安排布置。
某人分管某处某人照料哪些皆是一一罗列得清楚明白。再没有个说你想偷个懒,同伴就该帮你做的。也不会说一项事情没干完,大丫头就能随意骂人甚至地瞎指使人的。
因为张蜻蜓说得明白,“就算人家工钱少可并不是矮你一截,她做好她的分内事就完了,可别想以大欺小。”
而大丫头虽然看似威风但工作职责也不轻。以后各班哪里出了问题都由她们负责,要是因为她们的疏忽大意还要一并受罚。
总之一切皆有章法,有不服的就直接找张蜻蜓理论,若是属实全部按家规处置。
当终于收拾完了,让众人散了,张蜻蜓回头就见绿枝两眼哭得跟核桃似的在收拾铺盖要搬出去住。
张蜻蜓笑嘻嘻将她拦住,“纵是没考上,我又不是赶你走,你至于这么急的卷包袱走路么。”
周奶娘也委屈得掉眼泪,“虽不指望跟着姑娘大富大贵,可如今却落得跟三等待遇,连我也没脸呆了。”
“你瞧瞧你们这是怎么了?”张蜻蜓叉腰瞪着二人先指着绿枝,“你这丫头我知道是忠心的,可就是因为你忠心,所以才想把你放在外头,成天呆在屋里能有什么出息?说句难听的话找女婿都有限的很。”
绿枝这下又给她说红了脸。张蜻蜓又望着周奶娘,“你的工钱是少了点,可你毕竟还有钱,我可是分没有,岂不比你更穷。”凑近了又嬉皮笑脸的哄她开心,“咱俩谁跟谁,我的不就是你的。娘娘我知道你的名份上是吃了点亏,可你若是走了,我还能放心把我的贵重东西交给谁?”
这一下周奶娘终于给逗得破涕为笑了。
绿枝也缓过劲来擦了眼泪问,“那我以后真要离开姑娘么,奴婢……舍不得。”她说着又想哭了。
张蜻蜓咳地一跺脚,你这傻丫头也不会想想,日后等买卖做起来了,我白天能不过来跟你在一起,回到这儿无非是吃饭睡觉难道你非瞅着我才能吃得下睡得着。”
绿枝也给逗笑了,心头大结打开却替她捏着把汗,“可这屋里许多知手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张蜻蜓耸耸肩……“若她们是个聪明的,自然靠得信。靠不住的话还有家规呢。大不了一样卖出去。”
第122章 给我一个亲亲
数日后。
林夫人看着墙上的牡丹美人与狗,感慨万千,“就这不过二三尺的小东西,居然花去了整整五千两,就是拿金子来打,只怕还有多的。”
章泰宁瞥了娘一眼,“这也还是我求爹爹告奶奶,只差没给那乞丐跪下才谈拢的价钱。才买下就有人来说,愿意再加五百两收去。偏您还这么多话!”
“是你娘头发长见识短行不行?”林夫人终于放下心头一块巨石,瞧着这画儿似乎就瞧着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有了依靠,笑得比吃了蜂蜜还甜,“知道你这些时辛苦了,将来让你二妹报答你。快把画收起来,赶紧打发人给你妹子送过去。她可等得着急了,都催了好几回了!”
她除了会催!还会办什每正经事?自己这个做大哥的跑来跑去多少天了,她可有打发人来问过一句辛苦?章泰宁颇有些不忧,提出一事,“娘,咱们要送,可不能这么偷偷摸摸的送。回头要是邝家的人问起来,这可怎么说?还有爹那儿,不可能不编个话告诉一声的。”
林大人胸有成竹,“这个我早想好了,就说是清雅为了讨玉书的欢心,就托了你出来买画,凑巧抢了个漏,她就拿了自己的首饰让你帮忙买下了。这样对祁家,对你爹就都有个交待了。横竖你不是说那卖画的乞丐来历也说不明白么?得了钱早远走高飞了。难道还有谁会去嚼这个舌根子?”
章泰宁不大赞同的摇了插头,“娘您这想法固然没错。可若是让爹知道了,岂有不疑心的?这这么大个漏,若是真碰上了,为什么不收回自己家来,再给清雅寻别的去?娘您可不要怪我这么说,我这也是以人之常情而论,这大痴真人的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爹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怨我,这么大事都不跟他商量。”
林夫人听出点不对劲了,敢情儿子似乎也动了私心,想把画截留下来了?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呢?这画里头,你妹子可是出了钱的,没她那些首饰,怎么凑得出五干两银子?”
听她这借口,章泰宁连连哂笑,“娘,您这会子跟我算个账倒真是有些糊涂了。二妹的东西哪来的?不还是咱们家的东西!怎么到了她的手,再转回来,就成她的东西了?那要这么算起来,咱家又该有多少东西在她手上?”
这……林夫人给问得哑口无言,“可是泰宁,现在你妹子正在危急关头……”
“娘!”章泰宁提高嗓门,有些不耐烦了,“您平常这么个明白人,怎么此时竟是如此糊涂?清雅那儿危急关头还多着呢!这回是有了画,暂且搪塞了过去,二回可怎么办?”
他稍一停顿,终于道出私心,“要依我说,不如就将此画留在府中,对于玉书来说,这就有了个长远的指望。当然,您也可以私下告诉二妹,将来会把这画给她,但现在收在娘家,可比放在她那儿,一转手就给玉书哄了去要强得多!您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可我都答应她了,林夫人还想多说,章泰宁却已经不想听了,收了画就往外走,“我现也不催您,您好生想想,此事过几日再说。”
林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扬长而去,只能在屋里干着急。怎么泰宁也动了这个私心,要跟妹妹争呢?这画要是留在章府,只要给章致知知道了,是决计再出不了府的,给章清雅不过就是一个空话了。
但要是反过来想想,章泰宁说得也有几道理。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具吸引力。如果能把此画留在家里,不仅可以提高章府的名望,二来也可以吊着那玉书的胃口,为了得到画,逼得他不得不在章清雅,乃至于章泰宁身上下功夫。
若是换作旁人,林夫人恐怕早就想到这一二三四,并付诸行动了。可问题是,那个有事的,不是旁人,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是一个母亲,又是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所以就无法在自己女儿有难的时候,用平常的算计之心来计较这些得失,只想着怎么能尽快的让她得到最大最好的利益。
林夫人无法用寻常的道理来说服自己,在这一瞬间,她的情感压过了理智,也就必然会做出一些冲动之事。
潘府。
小豹子看着眉开眼笑点着银票.清点着首饰的小媳妇,心中骄傲无比,“怎么样?我说要帮你弄回来,这就弄回来了吧!”
张蜻蜓早乐得一双桃花眼眯成条两道弯弯的月芽儿,眼睛不离面前的桌子,嗯嗯虚应,“不错,干得不错。”这是大实话张大姑娘见钱眼开,这回的仙人跳实在是干得漂亭。
一张假画,不仅拐回来这此珠宝首饰,还弄了五千两的银票。其中三千两还给了借钱来周转的蒋四姨娘。张蜻蜓还净赚两千两。而据陆真初步估计,她这些贱价从林夫人手上弄回来的珠宝就不止三千两了。就算是补上亏欠自己的嫁妆,起码还了一千两,这回可真是发大财了!
张蜻蜓不是小气人,既然大伙这么帮忙,当下就提出自己只要珠宝,其余这两千两要拿出来给大伙儿平分。
可一帮出力最多的兄弟们瞧在小豹子的份上,死活不肯收。最后闹得张蜻蜓发了脾气,才一人挑了件首饰回去意思意思。只有陆真毫不客气的挑了两样,她和她外甥的,要双份功劳。
确实该给!这回真的全亏了李思靖立下汗马功劳,跟章泰宁周旋,弄了这么些银子来。张蜻蜓想着,改天还是要亲自去谢谢李大侠的。不过现在嘛,还是先看她的宝贝。
你瞧,这块玉璧真白龚大,跟小月亮似的,那块金钗上的红宝石真是漂亮,嗬嗬,这么多好东西都是她的,都是她的了!张蜻蜓直恨不得晚上就搂着他们睡觉了。
小豹子瞧她这么开心,凑到她跟前,“那你答应我的事……”
早把约定忘到九霄云外的张蜻蜓根本没工夫瞧他,又拿出一对翡翠玉镯认真研究。这个可比之前瞧叶菀瑶手上那对可强多了,颜色通
透,一碧如洗。就是她再把那柄曾经大出风头的玉如意拿出来,也未必比得上自己的东西。
小豹子急了,把脑袋强行伸到桌子上头,挡住她投向珠宝的深情目光,闭上眼睛都起嘴巴。
张蜻蜓给猛然冒出来的豹子头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亲亲啊!你答应过我的。”豹子说完,继续闭眼嘟嘴,等着媳妇的香吻奉上。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要人亲?”张蜻蜓一脸的鄙夷”不是忘了,是想耍赖了。
“你说话不算话!”小豹子跳了起来,红果果的小眼神明显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
出尔反尔的人有点心虚,但是还要梗着脖子继续赖到底,“别说的这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