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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云豹坦然迎向外公探询的目光,“因为我除了从军,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从前我不知道,原来做点事情这么辛苦的。就象媳妇,她答应了爹爹要养活我们一院子的人,成天是忙进忙出,连大过年的也不能休息。哪怕伙计们放了假,她还是不能休息。嗯……她说,她这做东家的要是放了假,伙计们心就散了。而她们开的铺子仍新,答应了客人们的事情就必须做到,所以就连年三十也跟我说了,要去铺子里看着的。”
张蜻蜓听得有些发窘,这个傻子,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她干什么?那些不都是她该做的么?怎么到他眼里,竟好象成了了不得的功绩?
潘云豹的想法比较实在,“我一个大男人,这都有媳妇了,总不能让媳妇成天赚钱,自己什么也不干吧?那不成小白脸了?所以我想从军,我还想当官,最好能当个大点的官儿,这样一来,我能多挣些俸禄,媳妇就没这么辛苦。二来,我长了本事,旁人多少也要给她些面子,她要再做什么,也容易得多了。”
张蜻蜓低着头,听到厅中隐隐的闷笑连连,只觉脸上发烧,背上热起一身汗来,这个傻豹子,真是的!这些话背着人说说也就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让她多难为情?好象全是为了她才去从军的!
可是潘云豹还有第三条理由,“再有,我也不想大哥老是为了我操心,为了我去沙场上拼命。”
最后半句,他的声音明显黯了下来。可还是清晰的传到在座诸位的耳中,卢月荷心中一酸,差点红了眼圈。原来这个小叔子,并不是没心没肺,什每都不知道。而几位长辈听了,相互交换一个眼色,暗暗赞许。潘云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虽然谈不上什么惊天动地,志向远大,却是实实在在的长大了,懂事了。
谢长德微微叹息,“你能说出这句话,也不枉你大哥这些年为你所费的一番心血了。都起来吧!”
“这个给你们拿着。”外祖母谢卢氏,也是卢月荷的同族姑奶奶,从旁边丫鬟手里拿过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木头盒子,慈笑着递给了张蜻蜓,“你是头一回来的新媳妇,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儿有几件首饰,拿去戴着玩罢。云豹这孩子玩心大,脾气又急,你做他的媳妇,平常可得多劝着点,日后他要是不听你的话,纵是家里管不了,也只管来找我们。你外祖母和外祖父虽是老了,可还有这些孙子呢,到时帮你去打他骂他!”
这话说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后头有个年轻的红衣女子笑吟吟上前,“奶奶真是偏心,怎见得就是孙子可以去帮忙的?二表哥,你可别不服气,妹妹我虽学艺不精,但勉强帮个闲打个拳还是使得的。”
张蜻蜓听这女孩说话有趣,瞧她生得也与寻常闺秀不同,眉宇之间隐隐有股阔朗之气,观之神清气爽。
谢卢氏笑道,“这是你大舅舅顶小的女儿,素馨。从小就跟假小子似的,舞枪弄棒,没个正形!”
谢素馨索性绕到前头来,轻哼一声,“谁说女孩儿就不能舞枪弄棒了?那穆桂英、梁红玉不都是巾帼英雄?”
这些人物却是张蜻蜓自幼听说书也知道的,见她说话直爽,毫不造作,当下心中更生一种惺惺相惜的同类之感,“素馨妹妹说得极是,我现在还跟着大哥日日学习昆仑剑法呢!”
谢素馨惊喜起来,“你也喜欢习武?”
“从小就喜欢!只是从前家里没条件,现在起步晚了些,大哥说,我怎么练,也就勉强自保了。”
“哎呀!那咱们可得好好聊聊去。走,我带你去我房里,我那儿可收了不少好东西!”
“停停停!”刑部左侍郎,大舅舅谢尚贤笑着打断了宝贝女儿,“这都要吃饭了,你还想去摆弄你那些古怪玩意儿?天大的事情,吃了饭不能说的?”
“正是。”潘云龙见弟妹一来就赢得外公一家人的好感,笑着上前,“才给外公外婆磕了头,还有舅舅舅母、姨父姨母们呢,云豹,快过来行礼!”
于是,张蜻蜓站起来又跪下,在这屋子里给一众长辈们见礼,顺道就划拉了一堆的见面礼。这个买卖划算,张大姑娘做得高兴。
除了二舅、四姨两家子不在京城,这边还有两位舅舅,两位姨母,加上子女也有快十几号人了,张蜻蜓哪一下子就记得这么全?不过是囫囵记个大概而已。
不过除了对那谢素馨,她倒是对那位谢家的天才三舅谢尚贽印象极为深刻。
此人已经四十多了,可看起来却不过三十许人,跟潘云龙他们这些子侄站在一起,就跟大哥差不多。生得是面如冠玉,气度儒雅,不过一身普普通通的宝蓝色锦衣,但浑身上下的那一股子味道,竟是特别的超凡脱俗,整个人就好似内敛的羊脂白玉,有一层淡淡的微芒,让人看了特别舒服。
大舅舅谢尚贤见这个外甥媳妇老把眼光粘在三舅舅身上,上前打趣,“你可千万别被你小舅舅骗了,他就一张脸哄人。其实最凶不过,你看那白骜书院办得,可是怎样的恶名在外?”
谢尚贽淡淡一笑,目光却落在潘云豹身上,“可惜我那儿也有惩治不了的学生!”
潘云豹顿时一个激灵,不自觉的脖子一缩,就低下头去。
一屋子人顿时哈哈大笑,有人提议,“那不如,云豹你再回你书院去历练两年?免得你小舅舅引为终身憾事!”
再去那儿?小豹子支支吾吾露了怯,整张脸涨得通红,他是真的惊悚到了。
潘云龙给弟弟解围,“就他这年纪,也实在没脸再去了。况且年后就入伍了,也没那个时间。不过日后等他和弟妹有了孩子,那是一定要送到书院里去的,到时还请三舅舅多多费心教诲了。”
“这样也好。”谢尚贽居然一口就答应了,“子债父偿嘛,总得把他共没吃过的苦给他吃了,也让他爹好生记得。”
张蜻蜓只觉脊背发凉,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个舅舅,似乎很难搞啊,她很为未来的小小豹子掬一把冷汗。不会是她生的吧?千万不要啊!
吃了饭,潘云豹还是没能脱逃,给外公舅舅姨父还有一帮子表兄弟们拖去考较学问了。谢素馨独拉了张蜻蜓到自己闺房,给她看自己收藏的好玩意。
这一看,可真让张蜻蜓吃惊不小。她的闺房里,没有寻常那些姑娘们的小玩意儿,倒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精巧的暗器。
谢素馨得意的拿起一只小小的金钱镖,唰地一下钉进墙上木靶的红心,“咱们女孩儿手劲小,得用巧劲。所以我就让爹爹给我收罗了这些东西,有些原先不大好用,我还自个儿琢磨了一些。给你看这个!”
她拿起一支外表看起来很是普通的木簪,忽地拿到嘴边,用力一吹,就见一枚细细的尖钉陡然直射出来,插进张蜻蜓的发间。饶是张大姑娘胆儿在,也给吓得变了颜色,这丫头怎么说来就来,搞偷袭的?也太吓了吧!
谢素馨冲她顽皮的眨了眨眼,伸手把钉子从她发间取下,“吓着你了吧?这个东西射程太近,杀敌没什么用处,但若是防身却是再好不过的了。喏,我送给你,算是向你道歉,行不行?”
她难得找到一个同龄女子对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兴趣,也不想一下子就把张蜻蜓得罪跑了。
这还差不多,张蜻蜓老实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仔细研究,“那该怎么用?”
谢素馨刚教会了她,张蜻蜓冷不丁的也对她弄了一次,把谢素馨也吓了一跳,回过味儿哈哈大笑,“二表嫂你真有趣!”
“这就叫有来有往,做买卖这才象话!”张蜻蜓见她不是个拘泥之人,也笑嘻嘻开起了玩笑。
孰料谢素馨听她说起生意,却是抿嘴一笑,悄悄在她耳边道,“你可知道,自你开了猪肉铺子,咱们家每天的猪肉都吃得多了!”
张蜻蜓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味儿,“开头来的那几个大客户是你们家的?”
“不止!”谢素馨偷偷告密,“你生意开张前,大表哥就特意跑来了,跟几个姑姑家也打了招呼,让他们都在你那儿买猪肉。还怕你知道了,让咱们都别说。当时那样儿,可逗死我们了!”
张蜻蜓听得心下动容,大哥真是待我太好了!暗下决心,自己哪天就算是离了潘家,潘云龙的这份恩情,她也一定要记在心上。
“小姐!小姐!”忽地,一个丫鬟急匆匆过来报信,“军里来人了,急召潘大少爷回去!老爷也要上朝,现在人都到大厅了,请您们快过去!”
这是出了什么事?谢素馨笑容一收,当即和张蜻蜓飞奔赶去。
大厅里,果然人都已经到齐了,弥漫着一股子紧张凝重的气氛。
见她们来了,谢长德摆了摆手,沉声吩咐,“你们都去忙正经事吧,那些虚礼都免了!云龙你快去军里,让你两个表哥送你弟弟他们回去。尚贤,若是有什么消息,赶紧递回来。,,
知道!众人紧急应命而去。
张蜻蜓一颗心也揪了起来,问潘云豹,“这是出了什么事?”
小豹子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啊,好好说着话,突然就有人来传令了。而且传的还是宫中的急令,应该是出了大事了!”
就在他们回程的路上,便可以看到,城中军队明显的增多,巡防也更加严密了。
百姓们都在惴惴不安,这大过年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而潘府的气氛尤为肃穆,他们家可住着天下兵马大元帅,要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潘府绝对是首当其冲!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没有心思再干别的,全都坐在屋子里等待消息。那气氛是如此的浓烈,连说话走路都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成了这样气氛里的不和谐插曲。
卢月荷那边只有她一人,尤为紧张。张蜻蜓把她也请到了自己院子里,勉强说了几句让她宽心的话,却是连自己也骗不过去。
是军里特意来人把潘云龙召走的,难道事情就真的跟他一点也没有关系?不可能嘛!所以她所能做的,只是握着卢月荷的手,陪她熬过这份紧张得让人窒息的时间。
天,一点一点的黑了,就如同人们的心情,一点一点的越发压抑。
掌了灯,可跳动的烛火,却并未带给人们些许安慰,反而因为那光明,衬得夜更黑,天也更冷了。
早过了吃晚饭的点,可是没有人想着要传饭,就是再饿的人,也不过是随手抓块点心垫垫肚子。
当一更天的梆子蓦地惊破夜的沉寂,终于,有钉着铁掌的马蹄声直奔潘府而来!
当满头大汗的潘云龙终于跳下马,回到家中大厅的时候,全家人都在这里迎候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作为全家最年长的爷爷潘秉忠,他有资格首先问出这样的话。
潘云龙吸了口气,冷静回话,“西域那边和我们,开战了!”
什么?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伯潘茂盛插进话来,“这过年不是一向不开战的么?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这之前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今冬西域暴雪成灾,饿狼为患,想是他们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所以才选在这个时候开战。这回不是一个部落来进攻,而是整个西域的几十个部落都联合了起来!现在已经攻破了我们外围的五座城池,还在向内逼进!八百里加急,下午才刚刚呈到陛下面前。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都给紧急召进宫中商议,刚刚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