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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当那绿衣女子行过之后,潘云豹他们几人竟是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过了一时,才又活泛开来。
“咱们快些进城去吧!肚子都饿了。”
“那今日还是去得月楼么?”
“不去了,那儿肯定人多,咱们就在大街上随便找家馆子,吃饱了再去逛庙会去!”
“这主意好!”
张蜻蜓就听他们几个兴高采烈的说着,却分明感觉到有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蔓延开来,要不然,平常最爱相互抬杠的几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达成一致?
而方才那飞驰而过的绿衣女子在跑出一段之后,似乎也想起什么,回头瞧了一眼,却恰好被一丛松拍挡住视线,略感失望的转头离去。
暂且按捺下心中的疑问,张蜻蜓随众人一起进了城,到了皇城这外,因人多车多,他们还是换了过来,该骑马的骑马,该坐车的坐车。就算谢素馨马术不错,到底是个千金小姐,还是老老实实回到了车里。悄悄跟张蜻蜓咬着耳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儿知道?张蜻蜓一样满头雾水,只有等着回去再审那头小豹子了。
正月初三,因不能出门拜年,人们闲在家里也无事可做,故此大衙上的人可陡然比前两日多出十倍不止,大街小巷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无论你是骑马还是坐车,移动得都极其艰难,车夫忙活出一身的汗,走了快小半个时辰,也进不去内城。
而日中早过,小孩子经不得饿,蒋明淑和章泰安都是娇生惯养惯了的,早嚷嚷起来,催着要停下来吃饭。
“三姐,咱就随便找个地方停下来得了,能先给我一碗牛肉面也行啊!”章泰安揉着肚子,哎唷哎唷直叹气。
跟张蜻蜓厮混了一日,小胖子言语之间客气子许多,连三姐也叫得越来越顺口了。
既然他这么识好歹,张蜻蜓当然不能不管,跟众人商量,“咱们也不一定要进内城吃饭吧,要不就在外城找家馆子随便吃吃行么?要想吃好的,二回等街上没这么多人了,我再补请。”
这样也好,潘云豹踩着马蹬站了起来,看这附近哪有酒楼。
忽地听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地方锣鼓响得热闹,伙计们扯着嗓子在招徕顾客,“开张大吉,欢迎惠顾!味美价廉,干净整齐!各位客官要吃饭的,请进来坐吧!”
就是他了!
催马赶车过去一瞧,这儿是一家新开的酒楼,门面很新,店堂很亮,只是太新了,所以客人并不是很多。看这牌匾上写着“忆江南”三字,就知是个姑苏馆子。
那伙计见他们这群人衣饰华贵,人数众多,定是豪客,立马赔笑着上去牵马坠蹬,“几位大爷,到我们家来尝尝吧!我们这可是姑苏老店了,只是刚开进京城,所以知道的人还不多,不过您们尽管放心,我们这儿可是把姑苏老店的原班人马全带进来了,味道好得没话说!松鼠鳜鱼狮子头,挂花鸭子东坡肉,可是极地道的!若是小的胡说八道.您吃得不好,尽管再不来了。”
听这伙计报着菜名,章泰安馋得直咽口水,“三姐,就这儿吧,就这儿吧!”
张蜻蜓白了一眼,“别这么丢脸,跟饿牢里放出去似的,好歹也顾忌点形象。走,下车!”
好咧!章泰安早就蓄势待发了,听她一声令下,立即往车下跳去。一时乐极生悲,磕着脑门了,疼得呲牙裂嘴,逗得章清莹等人无不掩嘴而笑。
一时下了车,伙计了着他们往楼上雅间而去,张蜻蜓很是大方,交待下人们,“你们今儿也辛苦了,不用跟上来伺候了,就在下面用饭。自己点菜,可千万别不好意思,这顿算我和谢小姐的,务必要吃好吃饱。只一条,不许浪费。点多少吃多少,这便完了。”
谢素馨急急补了一句,“还有一条,不许喝醉。要不一会儿全成醉猫了,那可没法子给你们拖回去。”
下人们笑着应下,就在下面坐了两桌。都是大户人家里见过世面的,一人点上一个爱吃的菜,也就十分齐整了。
张蜻蜓他们上了楼,伙计给他们迎进最好的雅间,墙上挂着荷花烟雨图,还有两个红袖小婢伺候着,打扮得也与京城不同,作江南水乡女子装束,十分的清新雅丽。
进门就给众人请安奉茶,极是规矩。蒋孝才老毛病又犯了,张嘴就开始调戏,“江南可采莲,既是忆江南,二位姑娘,请问能否烹一壶莲子茶呀?”
两位小婢面面相觑,很是为难。南方的莲子茶,是盛夏时节用新摘莲子所制,要选那莲心还未长熟的嫩黄颗粒,吃起来清甜爽口。可是这个时节,哪来的新鲜莲子?若用老莲子熬煮,没有三四个时辰的工夫,是熬不烂的,他此时来点,这可如何是好?
她们相互使着眼色,留一人服侍,一人暂且退下了。
张蜻蜓不懂那玩意儿是什么,只顾埋头跟伙计点着菜,旁边的胡惜容却是知道的,“蒋哥哥,你又作弄人。”
“非也非也!”蒋孝才摇头晃脑予以否认,“我这不过是考考她们,若是连这也做不出来,还怎么在京城里混?”
“这位公子说得真好!要是连区区一道莲子茶都拿不出来,我们这忆江南只怕也要关门大吉了。”
就见门外人影一晃,一个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那儿,满面含笑的看着他。
甫一打眼,众人心中无不在想,这女子生得可真是艳丽!
眉如青山不描而黛,唇若樱桃不点而朱,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挑起,十分的妩媚勾人。即使在厚重的冬装之下,也隐约显出身材的玲珑有致。若不是目光中的清澈与明净之意,真是十成十的一一狐媚子!
张蜻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长得比自己更象狐狸精的丫头,瞧这姑娘举止大方,很有些派头,当下十分好奇,“你是这儿的老板娘?”
那始娘露齿一笑,“我爹是这儿的东家,我至多算是未来的老板娘。小妹姓吕”见过诸位贵客。初来乍到,还请各位贵人多多照应。”
原来是个少东家,张蜻蜓对她挺有好感,又见是个姑娘,就更不愿意为难人家了,“行了,方才我们这位公子是逗你们玩的了。随便上壶茶,赶紧把饭菜上来要紧。”
吕始娘展颜一笑,“谢夫人照拂,只是既然这位公子点了茶,我们若不上来,倒显得我们没有诚意了。”
她曼步走到蒋孝才面前,“请问这位公子,您泡这莲子茶,要什么水呢?”
蒋孝才觉得此妹很是有趣,故意逗她,“干净就好!”
吕姑娘睁大双眼,故作无率,“公子既是个懂茶之人,怎么能这么不讲究呢?这水分寒热苦咸甜,不同的水,泡不同的茶,请问公子要什么呢?”
“那你倒有说说,有些什么不同?”
吕始娘微微一笑,一张小嘴跟倒核桃似的,噼里啪啦如数家珍,“这潭水性伏,河水性成,井水生津,泉水去寒。若是要用到雨雪之水,那可就更讲究了,春雨为兰,夏雨为荷,秋雨为挂,冬雪为梅。请问公子,要哪一种水?”
“就要冬天梅花上收的雪水,雅致!”
吕姑娘眼睛快速眨了几下,长长的眼睫毛抖动着,隐藏着笑意,一脸同情的看着蒋孝才,“这雪水虽雅,但因梅花性凉,又有清热解毒,利肺化痰,疏肝解郁,解暑生津之功效,所以花的上雪水也是如此。象我们店里虽收了一瓮,却轻易不敢喝,非得埋在地下,经了一冬,到了来年春夏时节方敢烹用。只不知公子年纪轻轻,怎么却身有病疾,这大冬天的还需清热解毒?那恐怕喝这茶水也是不行的,还是得找个大夫好生看看才是!”
噗哧!众人很不给面子的全都笑了出来,郎世明阴阳怪气的道,“听到没?三哥,有病就要早点去治,可别拖成大病,那就悔之晚矣了!”
蒋孝才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如此伶牙利齿,反把他给数落了一顿,当下憋着一张脸,不知是笑好还是不笑的好,挥了挥手,意思是让那吕姑娘快些下去了。
那吕姑娘颇有些得意的撇一撇嘴,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是李思靖借故出来,把她给挡了一下。
吕始娘耸了耸肩,见好就收的也出来了,却见这男子真诚的对她道,“姑娘,你的才智口齿在下均是十分佩服,只是在这京城,可不比别处,别说有理了,就是没理,有些客人也敢无事生非的。你可知,就凭你方才的那番话,有可能连这个店也保不住了?”
吕姑娘听得不悦,“这可是天子脚下,难道就这么没有王法么?”
李思靖微微一笑,“就因为在天子脚下,所以这大街上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王法。姑娘你好自为之吧!”
他言尽于此了,吕姑娘撅起小嘴,颇有些不赞同,可是转过身去,却见她爹吕劳德已经偷偷在隔壁站了有一会儿了,见李思靖走开,才将女儿一把拉进屋内,又急又气,“悦容,我说了不让你出来,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这又得罪人了吧?方才那位公子说得对,这京城处处卧虎藏龙,你可得把你那个脾气收敛着点,否则哪天咱爷俩死在这儿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哪有这么严重?”吕悦容都囔着,却是跟她爹回后头帐房去了。心下却在惦记着方才那个年轻人,唔……看起来似乎还不错啦!
这家馆子虽是新的,但果真如伙计介绍,菜做得很是地道,许是饿了的缘故,人人都比平常吃得更加香甜。
一时酒足饭饱,看着外头游人如织,寸步难行,谁都没了去逛的心情,能早些挤回家去歇着就不错了。
只是董少泉见着新铺子,生意经又犯了,结账的时候主动去找掌柜的,问他们要不要猪肉供应,他们铺子可以优惠提供,掌柜的一听,赶紧把东家请了出来。
吕劳德一听,这倒有趣,吃饭吃出买卖来了,跟董少泉攀谈了一时,见他虽年轻,但谈吐应对倒真不象个骗人的,于是约好过两日抽个空到他们铺子里去瞧瞧,这才告辞。
张蜻蜓觉得自己又落后了,“弟啊弟,我真该跟你多学学才是!”
董少泉笑了,“若是姐姐学得跟我一样了,那还要我这个弟弟做甚么。”
众人说笑着上了车,这回吃饱了,就都有劲往内城挤了。
章清莹姐弟俩想在张蜻蜓家去住两日,一来可以说说心里话,二来也想趁便去跟沈家人联系联系。这是跟章府已经说好的,他们出门时已经收拾了几件行李。章泰安却没准备,但他在路上听说了潘云豹自吹自擂,以为他神勇非凡,武力超段,也想跟着去玩玩。这就给张蜻蜓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该不该带这小胖子一起去呢?
章清莹咬着她耳朵,“我觉得二哥好象也没这么坏了,他好象对姐夫还挺服气的,要不把他带去吧,到时我们抽个空出门,让姐夫带着他玩,也就是了。”
见她都无所畏惧,张蜻蜓想想也行,在章泰安保证在她家绝不闹事,绝不惹事生非之后,便决定把他也带回去了。
那现在就送谢素馨回家,然后再各回各家。
车还未至谢府门口,有辆马车刚好出来,忽然车中有人撩开车帘,很是惊喜,“这不是浩然云豹和十一么?好多年不见了!”
遇到熟人了?众人抬眼看去,张蜻蜓不认得,却见车内的胡惜容听着那声音,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就见外头,胡浩然的脸色黑了,潘云豹和蒋孝才也多少有点不自然,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