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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印在了他的心头!
龙渊此刻凝立在所居的楼前,天上的浓云,突然随一阵疾啸的狂风飞出,半片月光,斜挂在一边,放射出一片冷凄的光辉,罩住了大地,罩住了龙家的住宅!
龙渊凝立着,忽然觉得眼前骤然明亮了不少。
他转睛四顾,忽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寂寞,他觉得身畔的雄奇的层楼,玲珑的假山,摇摆的树木,甚至于自己的影子,全都一般的冷酷而不解情意!
他仰头对月,霍然忆起了远在天边的云慧,忍不住喃喃自语,低声祝祷也似的说:“慧姐姐,你好吗?你在那里呀?你此刻也像我一样的想到你吗……唉……”
他低语着,以一声悠长的叹息,结束了这毫无回音的话,但他的头,却仍然仰着,眼睛却仍然注视着明月,只是已略有些湿润而已。
这,本来难怪他的,俗语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龙渊他确实乃一代人杰,但在涉及儿女私情时,那在他心田中,下种最深,发育得最盛也最灿烂的爱情之花却阵阵的拂起相思的愁绪。
突然,一个婀娜的身影,由大厅悄然而出,那翩翩的裙裾飘飘被风吹起,露出一双纤脚,疾如轻云一般,翩然走近龙渊的身后。
龙渊被突然来的寂寞,与深深的相思淹没了,他虽则武功盖世,却一直未曾察觉到身后的来人。直到那生似弱不禁风的人儿,看清了他背上的尘土讶然询问:“啊,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你……你身上怎么啦……”
龙渊骤然一惊,猛一转身,整个的身子,以缓实疾,若似行云流水一般的退后五步,但等地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却又情不自禁的惊问:“是秀梅,你怎的还不曾睡?”
秀梅微仰着头,嫣然的笑了,那笑容正映着月光,显得格外动人,看在龙渊的眼里,复又禁不住心头不怦怦大跳。
秀梅仗着黑暗的掩盖,已减少了不少羞怯,她笑着轻轻的道:“小婢回房不见了公子,心急得不得了,那里还敢就睡,想不到公子竟在这里赏月,真是……”
下文没有出口,却用那含情的眼波,与另一种笑意代替。
龙渊似乎很了解,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掩饰的道:“我是不放心……不,我是……咳……”
他连换了二个题目,都觉得不合适,这情形看在秀梅眼里,逗得她轻声一笑,翩然挪近,轻轻弹着他的背上的灰尘道:“公子你别说啦,就算婢子知道了好啦,但你看你背上怎的会贴上这么多土啊?”
龙渊面上一红,道:“我出来想瞧瞧的,那知竟看到不少人,我,我藏在一边,不小心就搞了这一身土!”
他可是第一次说慌,但却说得很自然,这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会侃侃而言,心中却不感觉愧惭。
秀梅却被他吓了一跳,她扭头向四外看了看,轻轻拉着龙渊的衣袖,往厅里走,一边低声轻问道:“公子,你看到谁了?唉,唉!这可有多危险哪!”
她说着,又起紧回身开起厅门,厅内已无灯火,大门一开,光线顿时黑暗了许多。
她怕龙渊看不见,上前扶住他的臂,又自低声嘱咐道:“这里黑,婢子扶公子上楼吧!好不好?要不要先挑上灯?”
龙渊心头一方面暗觉好笑,一方面却又对秀梅的体贴温柔,产生了令人有却之不恭受之有愧的感觉。
他连忙回答:“不要,不要。”任凭秀梅牵着他走,一边也低声道:“我看到你和一个老人家,和四个大汉争吵,后来又知从何处跑出来一个秀才,三言两语,就把几个大汉给骂走啦,唉,那些人本事好大,他们为什么……”
秀梅扶他上楼,此际已来到了楼上,听见他这么说,赶紧轻嘘了一声,不让他再说,然后迅速的打开龙渊的屋门,送他入内。
房内灯光灿然,暖炉也早已燃着了,两人由黑暗而寒冷的外面,骤然走进来,都有些人临仙境也似的感觉。
龙渊望望秀梅,灯光映照下,秀梅的双颊,丰润白皙,却因外面北风紧急,寒气正盛之故,有点儿发红。
这一来,她的双颊,到像是那熟透了苹果,逗人遐思。
秀梅与他四目一触,发现他面色如常,竟似根本未过房门一般,心中一动,想起扶他时,手中触到的一层单薄的衣服,及裹在衣内,微泛暖意的手臂,更加大为讶异。
因为,她实在想不透,这么个文质彬彬的俊秀书生,竟能够不畏寒冷,在腊月的夜里,还仅仅穿着一层单衣。
不过,她没有问,她默默的上前替龙渊解那长衫之上的钮扣,想让他早些就寝。
龙渊有过意乱情迷的前事之兆,不敢再劳动她了。
故此一见她挪近身前,忙退后两步,作自己脱衣之状,道:“秀梅,天不早啦,你也快点去睡吧。”
秀梅虽然是奉命而来,但到底仍是个黄花闺女,何况此际当真是将近四鼓,闻言忙裣衽,向龙渊行了一礼,道了晚安,悄然的退了出去。
龙渊的心很乱,他上了床,却一时睡不着,太多的疑问,在心中起伏着,却一时又找不着解答的头绪,思索半晌,方才自我安慰,明天去问清楚一下,酣然睡去。
于是,这归家会亲的第一天,到此当真是过去了。
但,第二天呢?
(全书完·秋草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