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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赌……开封府有间发财赌坊,是由花氏父女所经营,你认识他们对不对?”
小赌的心,开始有不祥的预感,心头扑通扑通不听控制地加速乱跳,他仍是双眼直视席良,默默点头。
“大约十天前,至尊教偷袭该处,赌坊内所有的金银被掠夺一空,花氏父女和赌坊内二十余名下人,全被凌迟至死!”
小赌登时愣在那里。
脑中先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
突然间,花老爹在灯下,仔细讲解赌国绝招杯里竖鸡蛋的情景,闪过眼前那一字一句的叮咛:“小赌,要使这招最重要的是神要专注,气要全贯通,让骰子应合着你的呼吸、心跳……”仿佛就索绕在耳边,接着花翠蝶巧笑的借影,里在一身翠绿中,端着一碗冰糖莲子:“小赌,夜那么深了,吃碗冰糖莲子,就去睡吧!明儿个再练那骰子啦……”小赌还听得到那清脆如黄莺的语声吶。
猛然,他像被人泼上一身冷水,打个冷颤。
小赌死命地甩甩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席良道:“席伯伯,您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至尊教怎么会知道我和花伯伯、花姐姐的关系呢?您是在骗我的,是不是?”
小赌正寻求一项保证似的,捉住席老爸的衣袖,用力摇晃着问。
席良有些难过地道:“上回你救丐帮时,曾与雷振天照面,后来,他大概想起你参加过拍卖会,便由拍卖会的推荐函上,间接追查出是花氏父女帮你搭的线,你才参加拍卖会,正好,他们本就有意思要发财赌坊贡献一番,于是连借口都不用,便……”
“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的。”
小赌此时,双目含泪,神色激动地大吼着:“花伯伯他们很好,他们设有死。”
“小赌,你要看开些……”
突然,小赌推开席良,冲向一株大树。
“啊……”
一声凄厉哀绝,如老狼垂死前的惨号,如白猿失子后的悲啼,如寡妇死儿般的哀泣,自小赌口中,狂吼而出。
小赌如发狂的野兽般,双目泛赤,青筋暴浮,狠命劈出双掌,将眼前的大树震的粉碎。
人又如脱弦之箭,射向林中,双掌狂挥乱打,顿时树林如遇狂风暴雨,或是粉碎,或是连根拔起,那景象简直是天崩地裂的情景,而不是一个平常人能造成的毁灭和破坏。
其余四小见状,便想追去,席老爸却仲手一拦道:“让他去吧!让他好好发泄一番。”
四人均忍不住落下泪来。
即使是席老爸,任他看过多少人生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也从没有人的悲伤,像小赌今日的表现一样.如此的令他刻骨铭心,小赌的至情,深深地震撼他的心,此刻,他也忍不住,举袖轻抹老泪。
而小飞雪与扬威与小赌相处未及数月,但是他们和小赌的感情,却已经浓如亲情,如今小赌的伤心,便是他们的伤心,小赌的悲痛,更是他们的悲痛!
至于三宝、四平他们俩与小赌一起生活十年有余,更加了解小赌的性情,他们都知道平常小赌一副吊儿郎当,游戏人生的模样,并不是小赌他没有感伤的情绪。
相反的,正因为小赌是个敏感,而且感情丰富的人,所以他早看透人生,有许多不得巳和无奈的悲哀八以这些永远无法改变的悲剧,小赌只有消极地远离它们,避开它们,以眼不见为凈的态度来淡忘这个世界令人伤感的一面,小赌曾经说:“这个世界上巳经有太多的悲剧,我们为什么还要再多加一笔?倒不如以欢笑创造出更多美好的回忆!”
因此三宝和四平两人,更是泪眼滂沱地扑倒在他们父亲的怀中,为上天带给小赌的悲伤而哭,为那些永远无法改变的悲哀和无奈而哭。
终于,树林中沉寂下来。
众人也终于收住眼泪,暂时止住悲伤,前往林中探视他们所关心的小赌。
只见小赌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他四周三丈之内,一片光秃,没有任何树木,甚至连草地也被刮起二寸多深,黄泥翻露,特别的刺目。
小赌双眼望天,没有哭声,眼泪却如泉奔流,衣襟早已经湿透。
杨威知道此种无声的哭泣,最是伤身,当下,来到小赌身前,轻轻将他揽进胸前,像哄娃儿似的,柔声对他说:“小赌,想哭就放声哭吧!别压在心里,让自己更难过!”说着还一边轻拍小赌的背。
终于在杨威柔声耐心的哄劝下,小赌放声大哭。
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杨威的衣襟,一边嚎陶之中,一边断断续续地抽咽:“是我……不好……我不……该……找花伯伯……替我……搭线……进……进……拍卖……会,否则……否则……花伯伯和……花姐姐……也不会……不会……遇害。”
杨威见小赌如此自责,很是痛心,便紧紧搂着小赌,有些哽咽地劝道:“傻小赌。这不是你的错,至尊教本来就是些杀千刀的混蛋、王八蛋,他们行事手段,原本就残酷无比,你没听席伯伯说,至尊教早就在打发财赌坊的主意,并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才对他们下手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在归来村时……故意……和雷振天打招呼,……也许……他也不会想到……要去查……拍卖会的事,……也不会……找出我和花伯伯他们……的关系,花伯伯和花姐姐……也许只是……花钱了事而巳。”
小赌抬着那张涕泪交错的大花脸,鸣鸣咽咽地向杨威分析着。
杨威便用他的衣袖,细心的为小赌擦着脸,口中同时道:“那也只是或许,万一花伯伯他拿不出,或是不愿拿出钱来,一样逃不出至尊教的毒手,再说至尊教的行事,向来不按常理,他们在拿钱之后,还把人全杀光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呀!”
此时三宝和四平,也揉着红红的眼睛,上前安慰小赌:“小赌,你也知道,花伯伯很反对至尊教,说不定这次,便是因为如此,所以才遭杀祸,你也别难过了吗?好不好?”
小赌虽然仍是流着泪,但面对好友的慰藉,也勉强地挤出一抹比黄莲还苦的笑脸。
杨威更是心疼地伸出厚实的手掌,为小赌理开纠结的头发,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伤痛中的小赌,觉得好温暖,好窝心。
此时,小飞雪也是泪眼婆娑,她自己眼泪未止,却鸣咽地劝着小赌:“小赌,你不要难过,好不好?你难过,我也好难过。”
小孩子率直,往往是最深的道理。
正如此时,小飞雪听似没有道理的难过,巳经是道理最深的难过,不为别的,只因为小赌的悲和喜,巳经是她的悲和喜。
终于席老爸也走上前来,拉起小赌,抚着他的头,轻声道:痴儿!至尊教便是为打击你,方才大加渲染,此次对发财赌坊的屠杀,你若真的为此打击而消沉,不但不能唤回花家父女的生命,反而,正中至尊教的圈套,听席伯伯的话,擦干眼泪,等遇上至尊教时,再为花家父女报仇雪恨,懂吗?”
小赌又用衣袖,抹了把脸,这才点点头。
席老爸便又欣慰道:“至于花家父女的善后,门主巳经亲自前往处理,你便放心往长白山去,待来日有空儿,再回开封祭祀巳一番!”
小赌闻言,总算开朗些,杨威不禁为大哥的细心,感到心服。
席老爸见小赌情绪稍为好转,这才指着杨威和小赌二人,打趣道:“瞧瞧你们二入这一身,便是乞丐,也比你们穿得强多了,还不换换衣服好上路去。”
杨威和小赌相对一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
原来,二人的衣服,早在刚才打架时,扯碎的差不多。再因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如今这一身,可真是够看头。说是两把拖把披在身上吧,这还是掉了须的拖把吶!
※ ※ ※
当小赌他们再度上路时,已经不再像以往一样,那般悠闲快乐。
尤其,小赌人在马背上.心却飞向遥远的地方。
他想起初入江湖的种种,想起花老板对他的赏识,传他绝学。
那时的小赌,还不算江湖人,他原来只打算依照师父的交待,找到赌国三宝交差之后.便到赌国闯点名号。可是,自己却英名其妙地和一个专与至尊教作对的大哥结拜,又莫名其妙地惹上九大门派之一的终南派,如今又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少帮主的弟弟。
原本与江湖无关的花家父女,却被江湖中最残酷的至尊教所害。
难道,真如大哥所言,只要与赌有关,很难不扯上江湖恩怨?
由于小赌的沉默,因此,其它人也都没有开口。
一行五人,便在默默中赶路。
小赌深深地感觉,初入江湖那种轻松、宁静的日子,巳经过去了。
他会永远怀念那段日子,正如他会永远怀念花伯伯和花姐姐一样。
但是,小赌他将不再回头,因为他绝不去追悔过去。过去的种种不管是好是坏,毕竟巳经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
小赌他选择接受事实,从事实中体会出经验,去应付那漫长的将来,而不是去懊悔不可改变的过去,蹉跎满怀希望的明日。
眼前道路漫漫,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彼端。
小赌人在马背上,忽地纵声长啸。
啸声传出千里,响彻云霄,充塞大地。
八荒九垓,俱在啸声笼罩之下。
小赌意气风发,立于马背上,傲然向天地吼道:“来吧,江湖,武林,咱们便来搅和一番,谁怕谁来着!”
这是男子汉的誓言。
※ ※ ※
望尽荒野,便见人湮。
小赌一行人,终于又看到文明的地区。
此次,这个地方,还真是大大的文明,因为这里已经接近北京城,皇帝老子的脚下喽!
杨威手指着前面一座又长又宽大桥道:“小赌,过了这座卢沟桥,离北京城便不远啦!”
小赌忽然呵呵地笑道:“原来,所谓卢沟桥的石狮子……数也数不清,便是这么回事。”
果然,站在桥的这端,远望彼端,还真有点看不清尽头的感觉,这桥怕不有十丈左右长。
小飞雪可爱地往桥头一站,伸手横拦,居然两边都还能让大马车通行,可见这桥的宽度,足有四五个横臂那么宽。
桥下有涵孔,桥身的石栏板,雕饰精美,两根桥栏上,各立着一长排望柱,上面都雕着姿态各异'生动灵活的石狮。有的相扑为戏,有的窜首滚球,无一相同。
小赌打从下定决心搅和江湖以后,便将对花家父女的哀伤埋进心中,重新以欢乐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并非他无情,只因他不愿杨威等人为他担心。
此时,他使一时兴起,决定好好地数数这卢沟桥上的石狮子,看看到底是数得清,还是数不清。
他与小飞雪两人,一左一右,便一、二、三、四、五……一只只认真地数下去。
约有盏茶的光景,二人终于数完这座卢沟桥。两边立的望柱,各有一百四十根,石狮子四百八十五头,谁说数不清。
“他奶奶的,谁说卢沟桥的狮子数不清,这下不是给我数得一清二楚吗?我就不信邪!”
小赌满头大汗,双手插腰,说:“那个石狮子数不清的人,当时一定是喝醉了,所以他数一头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