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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爹呵呵笑道:“小兄弟,咱们见面也算缘分,若不是我养的羊走失,我也不会找到那个方向去呀!”
原来,小赌他们虽然认定了目标,是往东北方向走,可惜,那目标只是他们认为是东北方而已。
走到后来,太阳下山,一群人还在沙漠里打转。
刚好被出去找羊的洪老爹遇上,这才将他们带回自己地住处来。
小飞雪好奇地问:“洪老爹,你为什么一个人,孤伶伶的住在关外呢?我看关外的汉人不多嘛!”
小飞雪天真的一问,却问到了老人家的伤心事。
只见,洪老爹盯着火炕上的烤羊,视而不见的发起呆来。
许久,洪老爹方叹道:“唉!也有二三十年了吧!”
洪老爹看着小飞雪、小赌、三宝和四平,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流露着纯真、无邪的气息,令老爹觉得童稚是上天赐与人类,最美的一样东西。
洪老爹眨眨眼,拿起切肉的刀子道:“来未来,咱们边吃边谈,你们有兴趣,老爹就讲个故事给你们听。”
原来,洪老爹原名洪天云,家住在岭南。
家中经营粮行,由于父子二代,刻苦的经营,粮行也就越做越大,开起了分店未。
洪老爹二十五岁那年,他爹替他讨了一房媳妇,是他们镇上有名的美女。
初时,夫妻俩也还是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很,由于粮行的生意;越做越好,洪老爹便渐渐将大部分的精神,放在粮行的生意上。日久,对娇妻难兔有些冷落,因此夫妻俩,逐渐有口角发生。
但因为洪老爹知道,自己不能常陪太太,所以总是对自己的太太有一分愧疚,便处处让着她,或是买些金银手饰来安慰她。
终于有一天,他太太趁他外出洽谈生意,有三天不在家的机会,卷带细软和一个经过镇上的流浪汉私奔。
洪老爹的父亲,因为受不了这种丑闻,被活活的气死,洪老爹在此双重的打击下,便散掉大半家产,远走他乡到关外来。
初时,只养着几只羊作作伴,没想到一晃眼,二三十年的时光过去,原来的几只羊,也变成了一群羊,在此地,也算是小有财产。
但是,洪老爹鉴于过去,金钱并不能带给他幸福,所以乃时常将羊送给附近其他的牧人,或是接济些贫困的人,因而赢得了好好先生的称呼。
看着别人开心,洪老爹自己也开心,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也就不再作回乡的打算了。
“老爹,那你还会不会恨你的太太?”
三宝傻兮兮地问洪老爹。
洪老爹淡然笑道:“没什么好恨的,当年的我,何尝不是因为被钱奴役,想要赚更多的钱,而忽略了太太,如果不是我自己的野心而冷落了太太,也不会引起太太的出走。说来自己也有错,又如何去怨别人呢?”
几个人微微点头,暗觉洪老爹的心胸倒是很宽大。
洪老爹顿了顿,又道:“任兄弟呀,你们可要记住老爹的话,有钱固然很好,但是要懂得支配钱,别让钱来支配你才好,对钱要能看开些,所谓千金敬尽还复来,如此日子才会过得快乐些。”
小赌等人,深刻地体会这番话,默默地吃着肉,喝酒。
饭后,小赌要小飞雪去歇着。
他亲自坐在扬威的床边,守护着他。
小赌听着帐篷外,属于沙漠之夜的种种声息。
脑中,回想着自他踏入江湖起,许许多多的事情。
开封、花家父女'小飞雪、杨威……他们相识的种种经过。
不期然的,冯达闯进他的脑海,连带地想起逍遥剑风自儒、断魂剑冷云和终南山之约,至尊教……
许多事,许多琐碎的事,在小赌脑海中,一件件地被分析着,被整理着。或许,小赌他想整理出什么来吧!
忽然,原来有韵律的沙漠声响,有着些微的变化。
小赌机警地,将他的暗器骰子握在手中。
“呼!”
一支纸风车,射在小赌身前地上。
就在声音出现的同时,小赌也一扬手,打出三粒骰子。
在一声闷哼声中,小赌拔起地上的风车,取下上面的字条。
小飞雪和三宝他们也都机灵地醒来。
“什么事?小赌。”
小赌扬手中的镖书,轻轻念出来:“七日之后,正午,在东南方的死亡谷,一决高下。”
署名是:伊贺.荒木三郎。
一手工整的楷书,使小赌对这个写镖书的,颇为感到兴趣。
因为,小赌觉得,有时人的字可以反应出一个人的个性,像要写出这么一手字的人,就要有相当的修养。如果他是敌人,也必是个够分量的敌人。
“小赌,你看这个荒木三郎,会不会就是忍者的头子?”
“有可能!”
“那我们要赴这个约吗?”
“赴!当然要赴,我还愁找不到他们,他们可就自个儿送上门来!”
※ ※ ※
七日之后。
正午。
死亡谷。
阳光依旧耀目。
谷内,处处可见牛、羊的枯骨。
“小兄弟呀!死亡谷是个很怪异的地方,三面有石壁围着,一股风自唯一的缺口吹进去,又热又猛,还呼啸地打着旋儿,只要迷途走进谷的牛、羊,从没有能活着出来的,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洪老爹关照的声音,盈盈在耳。
印证此时谷内的情形,不正和洪老爹所言一样。
谷内旋转的风,猎猎地吹着众人的衣裳。人若是不稍加注意,是很容易被这旋风带着打转儿。
五名黑衣忍者,早就一字排开,等着小赌他们到来。
除了为首一名未曾蒙面外,其余忍者一式黑衣、黑头巾、武士刀。
小赌他们,来到与忍者们相距的一丈之遥之处,停下脚来。
为首那名忍者,操着生硬的汉语道:“我,荒木三郎!”
小赌也傲然道:“我,任小赌。”
“杨威。”
“寒飞雪。”
“席三宝。”
“席四平。”
“好,你们很强。”
小赌呵呵笑道:“你们也不懒嘛!杀得我们伤痕累累。哀哀叫的。”
荒木三郎毫无表情道:“伊贺,在我大日本国,最强。在中原,没输过。你,任小赌很强。”
小赌颇为陶醉地呵呵直笑。
接着他说道:“还好啦!若再差一点,就死在你们手中,不过,你约我们到此,不会只是夸我们很强吧!”
荒木三郎踏前一步,慎重地说道:“我们,以武士的精神和你们决斗。”
“武士精神?你是说不用偷袭、暗杀的喽?”
“不错!”
小赌不信地侧着头,睨着荒木三郎:“暗杀、偷袭都不成,正式决斗,你们会有指望吗!”
荒木三郎冷冷地道:“这是武士道,我们为伊贺之魂复仇。不为钱,所以决斗。死,也是武士。”
小赌是不太懂这些,但是他看荒木三郎的面上,那股栗凛地肃杀之气,就像个一心殉道的虔诚之徒。
原本戏谑嘲弄的心情,逐渐收拾起来。也以一种庄严、肃穆的心情,来面对着荒木三郎。
小赌不懂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但他敬重一名真正的武士,不论他是否为异邦之士,不论他是敌人与否。
“荒木三郎,你想要如何决斗?”
“一对一,至死方休。”
于是一名黑衣忍者站出身来,向荒木三郎单膝下跪,恭敬地肃手垂头为礼。
荒木三郎点点头,这名忍者往前又走几步,静静地等待着。
小赌示意四平:“小四,小心点,玩命的吶!”
“我会小心的,我可还没娶老婆,死不得的啦!”
四平从容地迎步上前,向忍者抱拳为礼:“请!”
这忍者,居然也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武士刀,双手握刀,平举于腰。
两人便如斗鸡般,对立起来,缓步绕圈而行。
四平不敢托大,左掌平托靠腰间,右掌如大无畏手印,掌心朝外。龙腾掌的起首式,同时兼顾攻守地应用。
气氛便随着他们两人间的对立,而渐渐拉紧。
“哈……杀!”
黑衣忍者,倏地喝气开声,一刀横扫四平。
四平方闻喝声,刀已经近腰,好快的刀法!
于是,四平硬随着刀影,掠向左方,同时,一掌劈向武士刀,一掌化成数十个掌影,直取忍者上半身一十二处大穴。
“嘶!”
“澎!”
同时响起。
四平被武士刀,在腰际划出一条三寸长的血痕。
忍者,被四平劈中三掌,当场毙命。
“小四!”
三宝急忙扶回四平。
忍者那方,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仿佛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好象并没有看见同伴死亡一样。
如此的镇定功夫,如此的无情,的确是非一般中原武士可比拟的。
另一名忍者接着走了出来,以同样的跪姿,向荒木三郎行过了礼之后,站出身来。
三宝和他,也是互相尊重地见过礼。
但是,三宝并未如四平般,和忍者对峙。
他知道,忍者的刀法非常怪异,不出刀则已,一出刀必定凝聚全身的功力,做必杀的一击。
于是,他一上手便采取主动,以幻影步配合幽冥掌,身形飘忽地闪晃开来。
这名忍者一样是双手握刀,但是刀尖下指,他见三宝身形飘忽,也倏地扬刀斜劈,一刀落空,半侧身,武士刀又顺势下劈向三宝。
他的攻势也是凌厉巳极,武士刀破空,带起了咻咻不绝的声响,甚是俱有声势。
但是幻影步、幽冥掌为赌国之鬼阴胜的独家绝学,二者配合施用妙不可言,威力更是惊人。否则阴胜当年,凭什么在江湖上闯下如此大的名号。
但见三宝的人绕着忍者打转,就在这忍者一刀落空,正待再度扬刀的剎那间。
鬼影幢幢幽冥掌中的杀着,已递向这微乎其微的空隙。
“噢!”
这名忍者,没躲过三宝这一招,口中吐着鲜血,缓缓地伏倒于地,步上与前一名忍者相同的路。
他的武士刀亦被震脱,划过一道弧形,刚好插落在荒木三郎的跟前。
此时的荒木三郎看着他跟前这把武士刀,脸上微微地现出激动的神色。一瞬问,又平复。
另一名忍者再上。
小飞雪足若浮云,仿佛没有着地般地来到这忍者面前。
“我用剑,随时会出现,你要小心!”
荒木三郎叽哩呱啦说了一大串蕃仔话,大概是在翻译小飞雪刚才说的那一句话。
荒木三郎又以生硬的汉语说道:“小女孩,八里的刀,也是随时出现。”
于是,这名叫八里的忍者,也是九十度鞠躬。
只见八里左手按鞘,轻轻顶开扣刀的弹簧,以右手持刀柄,刀未出鞘,身形微躬,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小飞雪。
反观小飞雪,双手自然下垂,一身月白的轻罗衫,被死亡谷的风拂得衣抉飘飘,秀发飘飘,仿佛一位,正待乘风归去的下凡仙女。
两人,一动也不动,互相对峙有半炷香之久。
突然,热风卷起一阵沙尘,漫向二人。
就在此时,二道寒光,同时冲霄而起。
“当!”
一声脆响,小飞雪的剑,挟着劈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