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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赌虽然得意,但也颇有分寸地客气道:“哎哟!寒老爸,你没有听人家说,一代不如一代,你这代不如我,将来我这代不如下一代,这是老古人早就告诉我们的道理,你又何必叹气!”
寒朗月闻言,哈哈一笑,点头称是,倒也称自己失态。
最后,剩下冷云一人,尚未品酒、赏雪、吟诗。
他难得一见地幽默道:“终于轮到我表现,等的真是辛苦!”
众人都被他这几句话,逗得呵呵大笑。
冷云轻呷酒中醇酒评道:“四十余年老酒。”
众人都等着他的下文。
“完了。”
没想到冷云的表现,只有这一句话。
三宝瞪眼谑道:“哇塞塞!苦脸的,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四平也搭腔道:“你是不是还有另外一鸣?”
冷云自在道:“一翦梅影映春意。”
三宝又间:“又完了?”
冷云淡笑点头。
“哇塞塞!我服了!”
三宝和四平两人,夸张地昏倒。
这一逗趣,又引得众人轻笑不已。
就这样,一切又从头开始。
开始第二轮的品酒、赏雪、吟诗。
时问悄悄地溜走,不知何时雪已经停止不下,映着白雪照亮大地的,也换成了月光。
随着一轮一轮的赛酒,那些量浅的,诗才差的人,都被淘汰出局,如今只剩下小赌、寒老爸、崔一桂和风自儒四人,在较酒、较诗。
其它人,全在一旁凑趣,各自为他们的偶像加油。
夜!
好深。
第二天。
天刚亮。
有微微的雪在飘。
听雪阁的一隅。
寒朗月正在以树枝代剑,演练寒风飞雪绝技精华。
一旁,只有小赌和小飞雪在看。
寒朗月的身影,忽而飘动如风,忽而沉静如山,不论如何,他手中的树枝,总是如刺、如削、如劈、如挑的旋舞在身边四周。
他身边一丈方圆内,居然看不到一片雪花落地。
而自天空飘落的雪花,更别想沾到他的身上。
终于,他收势而立,仿若一尊雪地之神。
良久,他才收去心中的剑神,散去毕露的肃杀之气。
直到此时,小赌才吐出一口长憋已久的大气,名家剑法,果然不凡,他不由赞道:“哇塞塞!寒老爸,你的剑好神、好飘逸,简直让人难以捉摸。”
寒老爸微微一笑:“寒家剑法,本就是悟自风雪之中,寻求的境界,自然也要有风的轻灵飘忽,凄厉刺骨;或是如雪的绵密、冷酷,剑气与心意合,心意与天意通,如此寒风飞雪三大式,方有威力。”
小赌恍然道:“难怪这寒风飞雪的第一招叫漫天飞雪,使出来时,就像满天雪影落个不停,而寒风凄厉,就像冬天刮大风一样;至于风雪交加,呵呵!就是又有风又有雪的要冻死人,所以是杀招。”
小飞雪赞笑道:“哇塞塞!小赌,你的贼眼真是厉害,把我家的绝招看得一清二楚了嘛!”
小赌道:“还不是你平时没事时使出来我看到,而且动作慢,技术又差,想不看清楚,还真难。”
“小赌……”
“干嘛?”
小飞雪恨的猛跺脚。
小赌却乐得哈哈直笑。
寒老爸出来打圆场道:“小赌,你的资质确实不差,不过你要记得,寒风飞雪三大式,重的是神,不是招式。
也就是说,这套剑法寻的是无招的境界,心之所想,剑之所至.不拘泥于任何固定的出手路线,方能悟出剑法中的精髓。”
小赌一面用心体会,一面点点头。
小飞雪却觉得奇怪,为什么她爹今天会突发奇想,去对一个外人解释自家剑法的精髓内涵。
而这个外人,又是如此的贼,只要让他听过一次,只怕他已经悟透寒家的剑法了。
这两个小娃儿怎么会想到,寒老爸有心帮着老天爷,来算计他们二人。
远处,传来三宝和四平的呼叫声。
“小赌,你在哪里?”
“小赌,快来呀!好酒的等着你吶!”
寒老爸丢开手中树枝,微笑领首,迎上前去。
三宝一见三人出现,愉快的招呼道:“寒老爸您早!”
寒老爸微笑领首:“三宝,一大早什么事,让你这般鸡猫子喊叫?”
三宝窘笑:“呵呵,也没什么啦!只是大伙儿都已经起来,崔一桂想找小赌问问看,今天的酒要如何喝法?”
小赌乐道:“如何喝法?嘿嘿!我会让这位壶底仙喝个痛快,好叫他终生难忘,呵呵!”
于是,众人走向听雪阁。
果然,崔一佳和风自儒等人,都已在阁前的梅林中赏梅。
扑鼻的梅香,醒脑的空气,还有悦耳的鸟鸣,好美的晨景。
置身于此,的确是令人留连难返,忘却今夕是何年。
小赌领先奔来,惊起林中飞鸟。
赏梅的人才回头,小赌已进入林中。
好快的身法,好热情的招呼:“喂,壶底仙,准备好没有?今天咱们可是要豪饮一番啊!”
崔一桂大笑道:“我壶底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随时准备着豪饮,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小赌笑道:“好,够劲!这才真正叫壶底仙,喂,酒国的,你呢?要不要也算一脚?”
风自儒轻笑道:“要我有酒不喝,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小赌爽道:“好极了,咱们今天,就再创个世界纪录!”
雪已经停了!
正是雪霁天晴朗的大好日子。
梅香渗着酒香。
未饮先醉!
就在听雪阁与梅林之间,那块铺着白白积雪的空地上,三前三后,摆着六个人高的大水缸。
酒香便是自水缸中飘散出来。
小赌得意地解释道:“这次豪饮,分为前后两段,前半段比较简单,只要用嘴巴喝完这缸酒,方法不拘,只有一点限制,就是酒不能漏到地上,免得有人偷机把酒泼掉。”
除了崔一桂、风自儒他俩跃跃欲试外,其它没参加豪饮的人,都忍不住暗暗咋舌。
杨威道:“我的乖乖,我虽然常和人比赛干缸,但是,用这么大的水缸干缸,这太离谱了吧!”
冷云淡笑道:“狂,够狂。我也是第一次见大师兄如此喝酒法。”
四平吃吃笑道:“他奶奶的,天下也只有小赌,才有本事想出这种豪饮的方法来。”
小飞雪问道:“小赌,那后半段你打算怎么喝?”
小赌神往地哧哧笑道:“我要泡在酒里喝。”
小飞雪不解:“如何泡在酒里喝?”
小赌道:“就是衣服一脱,鞋一脱,往水缸里一跳,就这样泡在缸里喝。”
“什么?”
每个人,包括崔一和风自儒,都忍不住瞪大眼睛,脱口惊呼。
小赌更是得意,他瞄眼风自儒和崔一桂,问道:“怎么?怕了?”
崔一桂耸耸红通通的酒槽鼻子,大声道:“怕?只要是喝酒,没有我不敢的事情。”
风自儒搓搓手道:“太妙了,若能如此喝法,醉死酒中也甘心。”
其它人都傻眼。
天下真有如此痴于喝酒的人?
天下真有如此狂于喝酒的人?
三宝喃喃道:“老天,这还算喝酒!”
寒老爸惊服道:“李白若地下有知,也要对小赌甘拜下风。”
云长风也道:“只怕李白会后悔,为什么不晚生几年,让自己也尝尝这种不可思议的喝酒方式。”
小飞雪却问道:“小赌,你要是泡在酒里喝酒,不就名符其实成了喝洗澡酒,那多脏呀!”
小赌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煞他风景。
他瞪眼道:“脏?酒精可以消毒,谁说会脏,连这种道理都不懂,差,真差!”
“一路差差差到底!”
四平很有默契地接口。
其它人也为这事觉得好笑,每个人心里,只想到此种豪饮的狂妄,唯有小女生才会想到洗澡酒,喝不得。
四平等不及想见识见识这种空前绝后,无人可及地喝酒方式。
他不禁催道:“小赌,可以开始啦!”
于是,小赌、风自儒、崔一桂三人,各自在一个大水缸前站定。
风自儒和崔一桂都比水缸稍高,要喝酒也还能摆得上口,只有小赌,那一束冲天马尾堪堪与水缸平高,想喝酒,还得费点事。
寒老爸充当发令人,见三人各就各位之后,一声令下?
“开始!”
三人各显神通,开始这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豪饮壮举。
崔一桂是将酒缸微倾,埋首酒中狂饮。
风自儒却是单掌扺住酒缸,澈起一道酒箭,从从容容的喝酒。
而小贿.,则是翻坐在酒缸边缘,双手扶着酒缸,临空探头,将酒吸入口中。
三人尽管姿势各异,喝酒的速度却都不相上下。
只见他们三人,一口气不停地咕噜咕噜将酒往肚里送。
看得旁边观战的众人,也跟着他们忍不住地直咽口水,端的是聚精会神,浑然忘我的境界。
喝到后来,缸中的酒越来越少。
三个人干脆一把抬起酒缸,仰头猛灌。
光是一个人高的水缸,就不下几十斤重,加上缸中的酒,重量确是可观。
可是,三个酒缸在三个人手中,就像三根小草一样,看他们举得轻松容易,仿若无物,光凭这点,就可看出三人的武学修为,诚属一流。
终于,水缸屁股越翘越高。
“咚〃声闷响,三人同时放下水缸。
崔一桂涨红着赛关公似的脸,一抹嘴大呼过瘾。
顺手一拍,将水缸击成粉碎。
小赌呃一声,打了个酒嗝,露出陶醉的微笑,泛红的两颊,各有一个浅浅的小酒涡。
所有的人都被他这副微醉的俊美笑容迷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小赌却浑然未觉,豪迈道:“好爽!干缸吶!”
顺手一提,将水缸拋上半空。
而风自儒微醉中,潇洒地甩甩头,形态更是狂放,他悠然仰天长啸,震得梅树上的积雪争相跌落。
啸声中,抬起酒缸砸向半空中;小赌拋上去的酒缸,一声断喝:“干!”
啪郎一响,两个酒缸互击而碎。
迸裂四射的碎片,就像两人豪迈奔放的热情。
喝酒的三人,皆不稍停留,径自脱衣卸履。
小赌动作最快,长衫一甩,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腹,一踢平底快靴,身形如箭,直射向水缸。
“朴通!”
“朴通!”
“朴通!”
连续三声落水声,接在小赌身后的风自儒、崔一桂也下酒去也。
众人急忙围向三个人大水缸,想一观这招酒中喝酒,神奇已极的旷古绝招。
但见三人盘膝沉坐缸底,咕噜咕噜声中,一个个气泡不断往上冒。
就这样,缸里的酒,渐渐下降。
小飞雪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咋舌道:“我的乖乖,他们真的在酒中喝酒呢!”
话声中,充满不可思议和不能相信的惊讶。
冷云不禁也动容道:“天,酒国之中,还有何人能将酒喝到这种境界!”
寒老爸却淡笑道:“只要小赌想做的事,似乎没有不可能三字。”
杨威也接口道:“小赌做事,向来只想如何去做,至于能与不能做,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所以,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