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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一下,然后将头靠向素玛耳边小声说:“不过八成九还是兰侧妃那儿,最近国汗就没歇过别的娘娘宫里。”他声音虽小,但是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地,怕人发现我脸红,于是我把头压得更低了。
却听那小太监好奇地问素玛:“姑姑,这位小公公是谁啊?”这是问我呢。
素玛正犹豫不知如何开口,我主动开口说:“给公公请安,小的在兰侧妃宫里当差,夜深侧妃不放心姑姑自己出门,让奴才陪着姑姑过来。”
他眼里显示些了悟,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年岁颇大的太监;我认得他,宫内太监总司——颉德禄。他后面跟着走出来一个身着宫服,略显苍老却很威严的老臣;我推断他应该就是大贝勒王——代善了吧。
颉德禄喊了句:“恭送大贝勒王!”接着身边的人便都躬身行礼,我也跟着照做;不一会儿代善便被禁军护着离开了上书房。
颉德禄走到我们身边来,素玛先开口道:“禄公公近来可好?素玛给您请安了。”
颉德禄不满地说:“你不在兰侧妃宫里侍候着,怎么跑来这里了?可是有什么事?”
素玛恭敬的回道:“回公公,是侧妃打发奴婢过来看看国汗是否需要侍候。”
“也算你来得正好,那些奴婢都不够你机灵,国汗今天政务繁多,晚膳都没用,你去弄点国汗喜欢吃的东西来吧。”颉德禄吩咐道。
“是。”素玛迅速答应了。然后颉德禄便复回书房服侍。我始终低着头藏在那叫苛库的小太监身后,深怕被颉德禄发现。
素玛看了我一眼道:“跟着去膳房吧。”
我立马答应着跟她往膳房走去,看来我有机会进去了。
素玛手脚麻利的加热了几样小点心,冲了酥奶茶。她将放奶茶的托盘递到我手上说:“主子,能不能进得去就要看您自个了,奴婢们是从来进不去书房的。”
我深吸一口气,望着她点了点头。随她走回上书房后,果不其然门口两个小太监就要过来接我们手中的东西。素玛将食盒交给刚才的那个太监苛库,另一个太监就要过来端我的托盘,我情急之下开口说:“这个酥奶茶烫得很,就让小的呈进去吧,不敢劳烦公公。”
那太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素玛,素玛朝他点了点头,他便放开手,让我进了上书房。
迈进上书房的一瞬间,我的心跳得飞快,这书房虽然不能说是金碧辉煌,但是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令人不由自主得紧张。我看到他坐在明黄色的大书桌前,正埋首在批改一份奏折,眉头深锁,好认真严肃的表情啊。
颉德禄站在他身边,用眼神示意我们小心摆膳。
我跟着苛库走到内堂,苛库放下食盒,抬出一张小方桌,我们将食盒内的点心取出摆到小方桌上,一切布置好后,我们又一人抬一边,将小方桌抬出内堂,摆放在主书房的暖塌上。
颉德禄小心地俯身对他说道:“国汗,夜膳备齐了,您趁热用点儿吧?”
他并不抬头的问了句:“都备了什么?”
颉德禄边看着小方桌上摆的食物边回道:“有杏仁酥,菜肉卷,桂花糕,素菊花,炒糜子米,还有酥奶茶。”
颉德禄报完了菜名,他却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很专心地在看手中的奏折。颉德禄也不敢惊扰他,只能无奈的看着冒着热气的点心一点点的变凉,颉德禄无意地扫了我和苛库一眼,紧接着睁大了眼睛注视在我的脸上。
我想他是发现我了,至于他能不能认出现在这身打扮得我还是未知数,所以我也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敢做。
过了半天,终于皇太极批完了那本奏折,抬头看了眼颉德禄说:“给我把素菊花与酥奶茶端上来吧,我就在这儿用了。”
颉德禄刚才一直在看着我,皇太极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居然没有来得及收回眼神。皇太极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很开心!他终于发现我了,他表情复杂的注视着我,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惊讶与疑虑。他注视着我,我也注视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说道:“颉德禄你们都先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侍候了。”
这次换我惊讶了,难道他没有认出我?要不然怎么会就这样叫我下去?但是没有办法,我也只能跟着他们往书房外退去。
快退到门口的时候,他严肃的声音对着我响起:“你留下!”
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颉德禄最后一个退出去,然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我跪下给他行礼:“奴才乌谙给国汗请安!”乌谙是我带的太监腰牌上的名字。
他没说话,看着我半天,然后走到我身边绕了一圈之后开口道:“好个奴才,胆子够大的!善闯上书房是重罪,你可知道?”
“奴才知道,但是奴才并非善闯,奴才是给国汗送夜膳来的。国汗趁热吃些吧。”我不卑不亢的回道,好像很肯定他不会治我的罪一样。
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用一只臂膀圈住我的腰,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玩味地看着我说:“你是让我‘趁热’把你吃了?”
他的话让我打了个冷战,但是脸却感觉在燃烧,我有些尴尬的说:“国汗会错意了,奴才指的是桌上的食物。”
他笑了,欣赏着我的局促不安。然后他揽我入怀说:“可是我觉得你更美味,我现在更想吃掉你,怎么办?”
我想挣脱他的怀抱,他抱得却更用力了,还继续说:“不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嘛?怎么现在又想反悔了?”
我急着反驳道:“我并不是送来自己给国汗享用的,我是有求与国汗,所以才费尽心思的想见国汗一面。”
他放开我,有些严肃地看着我问:“你有什么事是需要这么冒险的混进这里?你知不知道这里不是后宫能涉足的地方?”
我现在十分惧怕他动怒,如果现在他生气,我所作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我露了个假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说:“刚才颉德禄说您都没吃晚膳呢,不如您先让奴才侍候着吃些东西,等您吃好了,再说也不迟,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半信半疑的审视着我,最后还是坐到了摆放小方桌的暖塌上。我摸了下装酥奶茶的杯子,还好是热的,然后递予他。他喝了一口看着我命令道:“坐吧。你也一起吃一些。”
我无奈坐了下来,挑了一块最小的桂花糕,小口的吃着。
他吃了些素菊花与菜肉卷,喝完了酥奶茶后便停了筷子。他看着我不满地说:“早晚有一天不用我处死你,你自己也会把自己饿死的。”
这话让我感觉很无辜,毕竟也不是我故意不吃得,实在是难以下咽啊!
他见我不说话,又问:“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起身跪了下去说:“海兰珠想见赛阳最后一面,请国汗成全!”
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在他意料之中一样。他问我:“看来你是做好决定了?”
“早上是海兰珠愚昧,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国汗已经为海兰珠作了最好的决定。”说好话谁不会啊!
他满意地看着我点了一下头,说:“起来吧,别总跪着了。”
我起身后问道:“那国汗是同意让海兰珠再见赛阳最后一面了?”
他并不答是与不是,只说:“你先回去吧,该让你见的时候,你自然能见到。”
我本来以为胜券在握,可是听他答得这么莫能两可,突然又没信心了,但是我也不能再多言了。于是便退了出来,带着素玛回宫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我在自己的卧室里来回踱步,我很焦急,越来越不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见到她。皇太极真是个让人摸不清脾气的家伙,不管做什么事都高深莫测地,前一分钟还觉得好商量的事情,下一分钟却变得毫无转圜的余地,真是‘君心难测’啊!我真怕自己所作的一切就此前功尽弃,如果见不到赛阳,我还有什么办法能安全地把信交给她呢?
我烦躁地思考着,素玛突然跑进来神秘的对我说:“主子,您想见的人来了。”
下一秒钟我就看见一身太监打扮的赛阳站在我卧室的门口,她迈进门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几天不见我感觉她突然变成熟了好多,布满愁云的脸庞很不好看,似乎完全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奴婢给主子请安。”看到了她的眼泪,我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了。
我拉她起来,她却并不起来,反而说:“赛阳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侍奉主子了,就让赛阳多给主子跪会儿吧。”
我听了她的话,眼泪更是决堤而出。
素玛小声地说道:“主子,奴婢出去守着,禄公公说国汗只给了主子一刻钟的时间话别。主子有什么就尽快说吧。”说完素玛就出去了。
我握住赛阳冰冷的双手,将她拉了起来,她哭得越来越可怜,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快要被吹暴的皮球,气闷难发。我拥抱住她说:“今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不管多苦多累,都要靠你自己撑了,以后再不可说话办事不思前不顾后的,懂吗?”
她靠在我的肩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主子现在身体可大好了?上次见主子痛得死去活来的,赛阳真想替主子受过,但是却什么也帮不了主子。”
我好感动,我连累她发配边疆,她不但不恨我,却还一心想替我受过,我说:“我身体并无大碍了,只是害你受了牵连,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赛阳离开我的怀抱,惊讶的看着我说:“赛阳怎么可能会恨主子呢!是赛阳侍候不周,庶妃劝主子喝酒的时候,奴婢应该阻止的,但是奴婢没有,都是奴婢不好,害主子失去了孩子。国汗那天的脸色很可怕,赛阳还以为自己活不了了。”说着她哭得更凶了。
我很努力的摇着头,不想让她再回忆起那可怕的一切。我拉她到床边,打开放在床上的包裹,对她说:“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你路上或者到了瓦尔喀遇到困难时用的,里面盖了科尔沁的徽章,应该可以帮助你渡过一些小难关。另外这一封你千万要收藏好,半年之后再拿出来,这是侧妃钮祜禄氏借用议政大臣索浑的名义写的柬婚书信,它可以帮你配个好人家,然后脱离奴籍。”我将两封信同时交到她的手里,叮嘱地说:“以后的命运全靠你自己掌握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信,哭得哽咽了,她又不顾我的拉扯跪了下去对我说:“主子——主子——赛阳哪儿配主子——此等眷顾啊!主子的恩情,赛阳就是——为主子死一百次也不够回报的啊!”
“傻丫头,我不是要你死,我是要你活啊!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不论将来发生多么困难的事情,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这样才是对我的报答,知道吗?”我边说边为她擦拭眼泪。
我掉入这个世间,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刻都是她陪我度过的,现在连她我也保不住了,在这个世界我真是无力的可怕。
我又拿了准备好的棉衣给她换,这才发现原来她身上有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口,有些结疤了,有些却依然渗着血丝,我惊讶的问她:“这是谁干的?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伤。”
“没事的主子,一点也不疼。别问了。”她闪躲地回答着,迅速地穿衣掩盖住那些伤口。穿好棉衣后,她又套回太监服。
“告诉我,究竟是谁?”我真不敢相信,有人居然会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下此毒手。
她震慑于我的严肃,缓缓开口道:“那天早上大妃问是不是有人在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