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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痛。
“如果我早知道你会如此感同身受,当初就根本不会放你回到皇太极身边。” 李溰懊恼说出的话令我震惊。我挣脱开他,还不等我解释,他又继续开口说道:“可惜现在残疾的我已经要不起你了,既然你要布阵图,那么我给你,就算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吧。”说完,他走到书桌前,用左手笨拙地握起毛笔,粗略地画了皮岛属地的地图,仔细地标下了多种驻兵区的位置,最后注明了最薄弱易突破的环节。
当他把完成的布阵图摆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却感觉它很烫手,迟迟不愿接。他注视着我,诚恳地说:“不要感觉愧疚,毕竟你今晚还是出现了,我能想象这并不容易。也许我受苦的同时,你也并不好过。这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不需要任何交换条件,只因为你的现身。”他的话再度刺激了我刚刚停歇的泪水。我握住他唯一仅剩的手真心的说:“尽早回到朝鲜吧,忘掉这里曾经遭受的一切,让时间去抚平你的伤口。永远不要再踏进盛京了。”我望住他最后一眼,迅速抽出他手中充满罪恶的布阵图,冲出了房间。我是不敢再看他,也惧怕去思及他所经历的一切。
岳托见到我走出房间来,迅速迎了上前。我恳求地拜托岳托道:“我会尽快想办法让他返回原本属于他的地方,但是在此之前,无论如何,求你不要再让他受苦了。拜托了!”这是我第一次开口求岳托。岳托眉头深锁地思索了一秒钟,接着以有力的点头应允了我的请求。
最后当我带着一丝安心,一片惆怅以及多重悲伤的思绪离开殷若寺时,太阳正在东方吐露着破晓的光芒;而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低头注视着腹中的孩子,我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今夜所见,再次证明了这个世界究竟有多残酷。无论如何,哪怕要了我的命,我也绝不能让我的孩子遭受半分伤痛!
正文 事过境迁
将布阵图紧紧握在手中,我望着端坐正座之上的皇太极,一步一步沉重地迈进关雎宫内。
“这是你要的东西。”我分不清此刻心里是否在埋怨皇太极的残忍。
他的脸色却更加阴暗,盯住我一言不发。
我转开与他对望的视线并将布阵图塞进他的手里,“希望你网开一面,能放他一条生路。”
“你——是在为了李溰怪我吗?”皇太极出口的语气吞吐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如今怪不怪又有什么意义吗?” 我反问着皇太极。难道李溰的右手还能失而复得吗?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今日如若换作是他,他同样不会放纵如此强劲的敌手‘春风吹又生’。”皇太极所说之话透露着残忍的意图。
我当然明白他所言不错,最简单不过的生存法则。可是一个残废的人怕是连以后的生活都难以自理,难道还需要赶尽杀绝吗?
我收起自己的不平情绪,望着皇太极诚恳地说:“让他走吧,放他回家吧。不要担心放虎归山。朝鲜并不会成为当时的越国,而李溰也并不是勾践,你更不会是夫差。”大清入关的事实已是刻于石板上的历史,无法撼动。
皇太极也收起了戾气,握住我的双肩,让我正视他。“我可以答应你放过他,不过那必须是在得到我要的东西之后。”
我明白他指的是大明皮岛与赛阳。其实有了布阵图,攻克皮岛已如探囊取物;而朝鲜人要的是他们的世子,赛阳根本只是交换的筹码。
六月十七,阿济格大军攻克皮岛的捷报传回盛京。皇太极带领文武群臣祭告太庙,亲笔撰祭文于努尔哈赤,以慰其父在天之灵。由于皮岛是连接朝鲜与大明的战略要地,并有关内关外明兵在此排兵布阵,互为犄角,造成了大清旗兵的腹背受敌,一直久攻难下。此番攻克皮岛,无疑是为清兵入关再次拔除了障碍。
皇太极诏告太庙的同时,我悬于空中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如今只要赛阳的问题得以解决,一切便又可以恢复平静了,我也能安心待产了。
十八日,朝鲜王李倧的赎俘书便被送达盛京,要求以等价的条件交换昭显大世子李溰。没料到,皇太极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李倧的请求。我猜不透他的意图,难道他不是要赛阳身上的机密吗?朝鲜人已经提出交换人质了,他却为何还要拒绝?但是我却也明白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特殊的目的。
果不其然,刚进七月,李倧便带着丰厚的贡品亲自赶来盛京朝见皇太极,而那一堆的‘贡品’之中自然也包括了赛阳。皇太极以臣属国应有的礼仪接待了李倧,另一位同样被囚禁盛京的朝鲜二皇子李淏出席了宴席,李溰却始终不肯现身。
自李倧一行人迈入盛京城门的那一刻起,我便在关雎宫内焦急地等待着。
已经快三年不见了,也不知赛阳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可否还是那个看似长不大的小女孩儿。离开我那一年她才十五岁,如今也已是快十九岁的大姑娘了。按照满人的习俗算来,这个年纪应该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也不知道她这几年在瓦尔喀过的好不好?是否有嫁人?
我挺着篮球般大的肚子,在偏厅内踱来踱去。
素玛轻轻走进来,放下刚刚打晒好的草席,对着我说道:“主子,别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说完,她便扶我坐到了藤椅之上,并给我倒了一杯暖茶。
我感谢地冲她笑了笑。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无缘见面的人,却没想过居然还有重聚的一天。
可是我左顾右盼至月亮高高挂起,等到的却只是一脸严肃回来的皇太极。
“别看了,赛阳并未随行入宫。”皇太极有些气不平地甩开旗服后摆,坐到了正位之上,对着依旧在往门口张望的我说。
“怎么会这样?”我惊讶地望着他问。难道还有变数?
皇太极的脸色越发阴暗,沉默不答。
我走近他身边,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令你如此生气?”
皇太极此刻的眼神充斥着肃杀之气,说:“如果有一天我真得忍受不了而杀了李溰,你不要怪我,因为是他咎由自取。”
我的心瞬间陷入冰冻,怎么形势会突然急转直下?
“我放了他自由,他却坚持要留在盛京作质子。那就莫怪我无情了。”皇太极隐忍的口气令人窒息。
“他不走?”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为什么不走?”
皇太极突然抬起头来注视着立于身侧的我,那种眼神似乎像要射穿了我。
“不会是因为我的。”我明白他此刻在想什么,惊讶地摇着头反驳着皇太极的主观猜测。
“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与你无关。李溰将太子之位连同返回朝鲜的机会一并让给了李淏,自己则心…甘…情…愿留下。”皇太极盯住我,着重强调了‘心甘情愿’四个字。
我禁不住倒退一步。难道李溰疯了吗?这样的机会难道他的人生还会出现第二次吗?真得想要自取灭亡吗?
皇太极沉默了,我也无语了。各自陷入了烦闷的思绪之中。
“随他去吧。”一片沉寂之中我终是无奈地轻轻吐出四个字。
皇太极依旧无言的注视着我,等待着我接下去的话。
“他已经残废了,皇位还如何坐得起?回去了也不过是面对着往昔徒留感伤,用自己换下一个皇位继承人的自由,他并没有做错。是生是死,相信他此刻已经不在乎了。” 生死攸关之时,没想到李溰还是理智的。
“他不在乎,你也可以不在乎吗?”皇太极平静的问话透着压迫感。
叹出无奈的一口气,我坦白地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我又何必执著。”
皇太极对我伸出手,我拉住他手的瞬间,他站起身将我轻轻带入怀里。
“我会留下他一条命,不过就算留在这里,他也永远没有机会再见你一面。”皇太极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也不会再见他。”何必还要见面呢?不管是李溰还是袁逢,已经缘尽于此了。
“那么赛阳呢?”我担心地问着皇太极。
“李倧明日会亲自送她入宫,能换回李淏他也该心满意足了。”皇太极在此事上已算网开一面了。
我点了点头,放下了心里悬起的忧虑。
第二天一清早,我还在梦境之中,皇太极便照旧起身早朝。
他穿戴整齐临走前坐到床沿对我说了句什么,我迷糊之中并没有听清楚,只是模糊记得好像与赛阳有关。
“宸妃娘娘千岁,奴婢给您请安。”三年前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之时,我却感觉可怕的陌生。
看着跪在面前的赛阳,我的眉头不自觉地打着结。
依旧是那双大眼睛,却失去了清新,增添了冷漠;依旧是那张秀丽的面容,却退去了稚气,刻上了岁月的沧桑;依旧是那高挑的身材,却抹去了灵动,充斥着麻木。
我伸手去拉起她,“赛阳,别跪在地上——”
她却像躲避蛇蝎一样,抽手退了开去。“奴婢手粗,别污了娘娘的手。”她说话时甚至连头都未抬起过。
一股辛酸瞬间吞噬着我的心。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距我于千里之外。
“皇上驾到!”——
没等我再有反应,皇太极便一身朝服地迈了进来。很明显,他是一下早朝便直接赶了回来。
满院子的人忙着为他行礼,他却径直走到我面前,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抓起我的手一起坐回主位。
屏退所有人之后,皇太极对赛阳严肃地开口:“究竟是谁暗通瓦尔喀?”
素玛自怀中抽出一封被烧毁了大半的信函,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奉到皇太极面前说:“请皇上过目。”
皇太极抽过那书函,烧得几乎面目全非的信纸上残留着模糊至极的零星几个满文。
瞬间,皇太极的手狠狠地将那脆弱的纸张碾成了碎屑。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冰冷的声音出口而来。
赛阳紧张地回道:“大约两个月之前,奴婢发现此物时正是四月十七。”
皇太极的双眼渐渐眯了起来,杀气腾然升起。
我什么都不明白,不过已经可以预见即将有人要走上不归路了。
“颉德禄!”
“奴才在。”皇太极声未止人已现。
“传朕旨意,宣觉罗。 喀凯御书房外侯旨。” 皇太极此刻的表情已是无比的严肃。
“辄!”颉德禄领命迅速退出。
皇太极转头看着一脸迷茫的我,又看了看跪在不远处始终低着头的赛阳。思索片刻之后说:“赛阳,朕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可以继续留在宫中,亦可出宫去。”
“赛阳无亲可依,甘愿留在宫中尽忠。不过——恳请皇上恩准奴婢去永福宫侍奉庄妃。”赛阳小声地提出请求。
我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此话出自赛阳之口。她居然要求去布木布泰宫里!
皇太极皱起了眉头,但是随即便准了赛阳的请求。
赛阳叩首领旨谢恩,而我却像木头人一样完全失去了反应功能。
皇太极没有过多逗留便转去了御书房。
赛阳也被素玛带离了关雎宫,临行前她只是例行公事般对我说:“宸妃娘娘,奴婢告退。”
我单手支起发疼的脑袋,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深刻明白到这三年是把一个稚气未消的小女孩彻头彻尾地改变了。当年的赛阳再也不复存在了!
瓦尔喀——你究竟带给了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孩子怎样的人生?
“国汗对主子还真是喜欢呢。”
“主子,奴婢知道您想帮侧妃完成心愿,但是国汗的心思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主子又怎能以身犯险呢。”
“主子,赛阳从没想过离开主子,如果主子有什么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