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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目在皓月下一看正中央有三个大黑字:“招魂旗”,左下角写了:“明年七月十五冥谷招魂”等字样。
灰袍丑面人把白旗卷起纳入怀中,他仰首望着天色,沉哦一阵,正欲展开轻功往外奔驰时,突闻一声低唤:“大侠救在下一命,能否脱下面具,一睹风仪?”
灰袍丑面人闻言一怔,忙转身一看,只见青衫少年方雨,不知何时已来到他的身后不远的地方。
灰袍丑面人淡淡一笑道:“娃儿要看老夫庐山真面目不难,明年七月十五日,冥谷里自然可以看到!”
言讫,长啸一声,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青衫少年方雨经灰袍丑面人早在一个时辰送服一颗药丸,此时腹内气血不再翻腾,他见灰袍丑面人飞奔而去,心中顿起疑云,忙展身形,尾随而去。
可是,他的轻功,较灰袍丑面人相差甚远,一眨眼,便不见灰袍丑面人的影踪了,他一面向来路奔驰,一面想道:“灰袍丑面人如何知道自己今夜三更死约湖畔,难道他就是保坤?保坤具有这样高深莫测的武功吗?他那双炯炯发光的眼睛,确有点像保坤……”
方雨一阵乱猜,不知不觉间,已回到镇上客栈窗下。
他慑足穿窗而入,只见房子里,桌上豆大般的灯光,昏黑而摇曳着。
保坤仰卧床上,仍熟睡未醒,室内一切依旧,静悄悄地,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顿使他怀疑灰袍丑面人是保坤的想法,又否定了。
他悄悄地上床,睡在保坤身旁,这时,月华似水,从窗户射入他的房子里,对刚才所发生的事,始终在方雨脑海中萦绕,他不时看看保坤,只见保坤鼻息均匀,他的面貌在月光的沐浴之下,显得出奇的俊美……
方雨心中一动,忖道:“我将来能获得他的青睐,永远伴在他的身旁,这一生该是多么幸福……”
想到这,他内心顿时泛起一阵娇羞,双颊顿感觉热辣辣起来……
思绪如潮,良久,他才倦然入睡。
二人直睡到朝曙上窗才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哈哈大笑道:“夜来与贤弟共枕而眠,精神倍爽,一睡竟忘记醒来了。”
方雨正欲接腔,突见床前桌上。插了一面小小白旗,旗杆入木三分,方雨探手一把取过那面小白旗一看,面色立即大变忙道:“坤哥,‘招魂旗’,你看!”
保坤接过一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平淡的问道:“弟弟看了一片小小的白旗黑字,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说着,把旗交还给方雨,方雨惊讶道:“坤哥,难道真不知道这面小小白旗的厉害吗?”
保坤摇头道:“愚兄涉历江湖不久,愿听弟弟说明一番吧!”
方雨面色犹有余悸,缓缓道:“小弟曾听家父说过,三十年前,这面白旗,曾出现江湖一次,那一次凡是接到白旗的的人,无一人幸免……”
保坤插口问道:“真的吗?持这面白旗的人是谁?武功竟如此高深莫测吗?”
方雨绘影绘形地说道:“相传是一个女子,那女子的武功,当今武林,恐无出其右者……”
他顿了一顿又道:“那一次,凡是接到她所下白旗的人,一定要按时赴约,在那一次赴约的人,包括江湖上七大门派,竟无一人生还……”
保坤笑道:“不赴约不行吗?”
方雨摇头道:“不行,没有去赴约的人,不出半月,完全惨死了。”
保坤哈哈大笑道:“武林中竟有这样穷凶极恶的女子?那时令尊去赴约了没有?”
方雨叹道:“那一次是家父的师父接到这面白旗,他老人家没有去如期赴约,后来竟惨遭毒手,唉……”
保坤笑说:“这样看来,你我这一次非赴约不可了。”
方雨长叹一声,接道:“不去赴约也躲不过的,反正是祸不是福。”
保坤沉哦一阵,突然道:“最近有几个掌门的高手,被一种‘遥空弹指神功’击毙在黄山绝峰之上,大概与此事有关吧?”
方雨又叹了一口气道:“不错,听家父说,有许多高手,竟无声无息的惨死黄山,大概都是那女子的杰作。”
保坤点头道:“我也听说过,依照旗上所指定的时间,是明年七月十五日,距今为期尚远,我相信三山五岳,不乏能人,难道就坐视等死吗?”
方雨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两月前,家父接获武当山仅存的一个长老,智尘上人,发的一封邀约书,邀请家父本年八月十五日去武当山共选什么盟主,依此情势推断,大概与此事有关。”
保坤笑道:“八月十五日,距现在为期不远,我们去武当山一次如何?”
方雨微笑道:“坤哥想去争夺武林盟主吗?”
说着,双目盯着保坤,看他面部的反应。
保坤摇头笑道:“愚兄一点微末武功,怎敢妄想此去争夺武林盟主,不过我们去看一场热闹,然后同他们一起去赴那女子的死约。”
方雨点头笑了一笑,二人便立即起程,往武当山而去。
几日的行程,转瞬间,二人将接近武当山的七星峰下。
这时正是八月天气,秋高气爽,轻风徐来,使人心旷神怡,保坤坐在马上对方雨道:“人言武当山的七星峰下,风景绝佳,这一次来,可大大地欣赏一番了。”
方雨摇头道:“其实不然,武当山最好游的地方,要算‘风月洞’……”
方雨话未说完,保坤插口说道:“是不是风月之债未偿的‘殉情洞’?”
方雨哈哈大笑道:“胡说八道,道士静修之地哪来的风月之债,你呀,满脑子的怪话。”
保坤也大笑起来,这时,二人不知不觉,已来到七星峰下。
峰上羊肠小道,马不能行,二人便把马拴在峰下大树上,步行上山。
一路之上,秋风送爽,雁声回鸣,二人加紧脚程,向山上奔去。
保坤、方雨正行间,突然一阵飒飒风声,侧方一棵大树上,闪电似的,飞下来两道人影,拦住保坤、方雨二人去路。
保坤一见来人,是两个道装打扮的中年道士。
保坤拱手道:“在下是来参加选拔武林盟主盛会的。”
两个中年道士,向保坤、方雨二人身上打量一番,微微答礼,其中一位道:“两位请出示本派邀请的函件。”
方雨忙道:“在下的家父早已接奉贵派智尘道长的邀约信,数日前已来贵山,在下因事在途中耽搁,没有赶上。”
站在左边的中年道士,摇头笑道:“令尊既接到本门师祖邀约函,自然可以参加,二位如果没有邀约函件,就请在此止步。”
方雨道:“家父带我同来,到时当然有要事指示嘱咐,我岂可离开家父半途而返。”
站在右边那位穿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摇首笑道:“这是有关你父子的私事,等大会完了以后再说。”
保坤听了有些不悦,冷冷道:“武林选拔盟主,主旨是主持武林大会,领导共同去制裁那恶贯满盈的妖妇,道长,你说是也不是?”
左边那位穿黑色道袍的道士答道:“不错!”
保坤冷笑道:“既然是为了选拔盟主,我等是来参加盟主选拔,为什么不准我们进去参加?”
他这一番言语,理直气壮,说得两个道士哑口无言。
保坤一撩衣袍,转头对方雨道:“弟弟,我们走!”
两位中年道士同时跨步,拦截保坤,怒道:“二位说得虽然不错,但我等奉命守山,没有本门师祖邀约之函,便不能越此一步!”
保坤大怒喝道:“你们武当派饮誉满江湖,为何弟子如此蛮不讲理?”
左边那位穿黑色道袍的道士,也喝了一声,接道:“你怎么出口伤害本门?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站在什么地方吗?”
保坤厉声道:“站在武当派的山麓下,怎么样?难道武当山是龙潭虎穴吗?三山五岳,任我邀游,四海五湖,还没有我保某人不能去的地方……”
右边那位穿灰色道袍的道士,大喝一声道:“武当圣地,岂容小子撒野!”
“岂只是撒野!我还要去问问智尘老牛鼻子,如何教出这些蛮不讲理的徒子徒孙!”
保坤说罢,身形一晃,便往前闯去。
两个中年道人,反手从背上撤出长剑,同喝一声,道:“小子!你敢!”
方雨慌忙拉住保坤的衣袍,道:“坤哥,有话慢慢说,实在不许进山,我们便不要上去吧!”
保坤剑眉一竖,面罩寒霜,转面对方雨冷嘿一声道:“不要上去了?笑话!怕什么,区区武当山便不准我进出遨游吗?莫说眼前这几个货色,看不在眼底下,就是智尘那老牛鼻子亲自来,愚兄也一样不在乎!”
灰袍道士面带一股狂傲之色,长剑一挥,冷喝道:“再敢出言无状,贫道便要出剑伤人了!”
原来,这着灰色道袍的道士,云虚道人,乃是智尘晚年收的小弟子,是现在掌门云幻真人的师弟,他武功仅次掌门云幻真人,为人狂傲、偏激……
方雨又对保坤道:“坤哥,我们走吧!何必与他们来呕这口闲气,反正他们选出盟主,家父便要下山,我们就可以会晤了。”
保坤没有理会方雨的话,双目如电,一扫着灰袍的云虚道人,冷笑一声,一字一字的说道:“肉掌接你们二人双剑!”
云虚道人自行道江湖以来,十余年来,颇有声誉,他哪里受过别人如此轻视,气得怒火万丈,当下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挥,幻起一道银虹,疾如石火般地,向保坤头上罩下!
保坤清啸一声,立演“云海幻踪”身形一晃,便不见了。
云虚道人一剑出手,突然不见眼前人影,不禁大吃一惊,慌忙转身,就在这一刹那间,突听到背后传来喝声道:“牛鼻子,回‘三元观’去吧!”
云虚道人蓦觉背后有人向他一推,他便立桩不稳,踉跄地向后暴退,一连退了十多步远,才强行立住马桩。
抬头一看,嘿!保坤竟站在他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向他冷笑。
云虚道人又惊又气,眼睛瞪得大大的。
左边站的黑袍道士想出手时,云虚道人连声喝阻,右手一招,二人便隐没林中不见了。
方雨冷冷道:“这两个牛鼻子还算识时务!”
保坤哈哈大笑道:“弟弟,我们走!”
二人身形一晃,便向山上奔去。
二人脚程甚健,眨眼间,便走到山腰,只见山上,夹道古柏,修竹名花,果然是一座好静修之地。
二人正行间,突然听到一排苍松后面,发出一阵啸声,二人略停脚步,蓦然,松后跃出四个青袍老道士来!
四人一字摆开,站在路上,由左至右,两个白髯老道,年纪看去在七旬开外,一个黑髯垂胸,年龄也在六十以上,最末一位,短须黄面,年纪也在五旬以外。
四人八双精光闪烁的眸子,射向保坤、方雨二人,他们面色凝重,肃穆而庄严!
保坤忙拱手一礼,道:“道长等拦住在下二人,不知有何指教?”
那为首的青袍长髯道人,面上稍为缓和下来,缓缓地说道:“贫道四人奉命守护武当山,不准闲人闯山,你二人硬闯上山,不知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办?”
保坤道,“在下兄弟二人,专程千里迢迢赶来贵山,有要事奉告……”
站在第二位的青袍白髯老道,冷哼一声道:“小子不要胡扯,你刚才在山下说,是要为争夺盟主而来,现在又说有要事奉告,满口胡言,鬼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