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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回答,径直出门。姑娘们谈笑风声,毫无恐慌之状,那掌柜瞧着她们的背影冷笑,面上闪过凶狠之色。
公良品等上了对街酒楼,上得楼来,整个楼面已有了六七成客人,正是热闹的时候。
他们人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夹着个年青胖和尚,十分扎眼,引得许多人注目。
众人分了两桌,女的一桌,男的一桌。
这小镇是南来北往必经之途,是以路过的商旅行人不少,也有武林豪客,无不高谈阔论,整个楼面十分嘈杂。
其中有人在议论梁家堡的事,提起了逍遥生、碧蟾宫主,引起了公良品等人的注意。
谈话的人就在邻桌,是两个大汉。
“……没想到梁家堡堡主阴阳刀粱斌彦,居然是天灵教河南分堂堂主,即令梁家堡里高手如云,还是没有困得住逍遥生、碧蟾宫主。”一个大汉继续说道。
另一个大汉问:“这碧蟾宫主何许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嘿,提起她来,来头不小,听说是风魔剑田瑞刚的后人,那一手风魔剑法,当真无敌。”
“她又怎会和逍遥生混到了一起?”
“听说她和逍遥生都被堡主设计擒住,是逍遥生先脱了困,又救出宫主一行。”
“逍遥生当真厉害,是天灵教的劲敌!”
“不错,当今武林中,敢和天灵教玩命的人,只怕不多,这逍遥生算头一个。”
“那梁家堡惹火烧身,一定吃了大亏。”
“这还用说,听堡里的一位朋友说,高手死伤大半。不过,这都是碧蟾宫的人干的。”
“逍遥生离开梁家堡到何处去了?”
“听说往安徽那方走了,和碧蟾宫的人在一起,梁家堡的暗探虽查明了他们的行踪,但也不敢追踪,实因这伙人都是高手,惹不起。”
“唉,天灵教一夜之间崛起,江湖从此多事,奉劝老兄小心些,千万莫卷入是非。”
“你说得不错,武林人不是归属天灵教,就是与天灵教作对,以后的结局难料,但我们这号人,既不愿供人驱遣,又不愿开罪于人,这夹缝中的日子还真不好过。”
“有什么法,咱们一辈子是劳碌的命,生是江湖人,死也得做江湖的鬼!”
接下来尽扯些不相干的事,公良品等人也就不再去听。
不一会,众人用完酒饭,匆匆回旅舍。
在院里,众人相聚议论听到的事,猜测肖劲秋何以转道安徽。那店小二阴沉着,又提一壶水来。
不等问,抢先道:“这回水中无毒,请客官放心饮用。”
公良品取出象牙筷一试,果真无毒,便道:“放下茶壶,我们自己取用。”
小二放下茶壶,板着脸走了。
公良品让大家从各自的房中取来茶碗,一只只作了检查,方才让大家饮用。
公良品道:“大家早些安息,估计今夜无事。店家既然不下毒,想是已弄清我等来历,凭这小镇上的耳目爪牙,根本不是对手,所以他们不会自找没趣。我看,明日一早进城吧!”
大家自无异议,早早安歇。
果然,一夜无事,一大早就上路,半个时辰便进了福宁州,在城西找了家旅舍,把偌大个后院全包下。
这后院有二十八间上房,每人一间还绰绰有余。每间房里都很宽大,十多人在一起议事也容纳得下。
公良品让姑娘住正屋楼上五间,楼下住老秀才和自己。东厢房四间平屋,住杨氏父子和齐隆,惠耘武、温金宝住西厢四间平屋。正屋楼下五间,把中间的一间作议事用。
众人安置好物件,等小二沏了茶水,才到议事室会齐,商讨议事。
公良品道:“这福宁州地方不大,我们的行踪无法瞒人,大家要十分小心。人家若不来找麻烦,我们最好别惹事,五天之后若肖劲秋贤侄不来,我们只好离开另设他法。”
老秀才道:“肖老弟去安徽定有要事,想他必会设法匆匆赶来,我们只有静等。天灵教不明我们来此的目的,必然会认真对付我们,夜里睡觉可得竖着耳朵,小心为妙。除了上街吃饭,无事便呆在这里,以防意外。”
话声刚落,忽见小二从前院进了二院,后面跟着一个妖艳女子和一个二十来岁的书生,直奔上房而来。
众人议事时开着门,故尔瞧得清楚,张合连忙从房中出来,喝道:“小二,这院子我们已包下,怎么又带客人来?”
小二道:“客官,这位姑娘和这位大爷找一位叫宇文的老爷子,小的只是带路。”
妖艳女子妩媚地一笑:“不错,贱妾和这位爷特来见宇文老爷子……”略一顿,对小二道:“你走吧,人已找到。”
小二匆匆走了,张合问:“二位有什么事,对在下说也一样。”
书生冷笑:“兄台最好请宇文老爷子出来一见,在下有请柬一封,面交要人。”
宇文浩笑嘻嘻出来:“两位找我秀才爷?”
二人打量了他一眼,书生拱手道:“足下可是百杯秀才宇文浩老爷子?”
“不错不错,正是我秀才爷!”
书生从怀中取出封书信道:“敝庄庄主有请各位到敝庄一行,有要事相商。”
宇文浩伸手接过大红帖子,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久仰大名,谋求一见,甚盼光临寒舍,此致百杯秀才宇文浩阁下。”下面落款是:“萃英别庄庄主项伟功敬上。”
“原来是七剑追魂项老英雄,久仰久仰,没料到项爷从开封搬到了这里。好好好,我秀才爷一定叨光,只不知何时去为好,这帖子上可没有写时辰。”
“今日就请移驾,家父已摆酒恭候各位。”
“原来是项公子,失敬失敬!”
“晚辈项俊,请前辈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请项公子稍候,我们商议商议再说。”
项俊和那妖艳女子颇为知趣,径自退到一边,背转身子朝着前院方向。
老秀才进屋低声道:“你们都听见了,公良兄你说去不去?”
公良品道:“久闻七剑追魂是白道上著名的人物,向在开封居住,怎会到了这里?”
秀才道:“以他的名气,天灵教不会放过他,要么人教,要么庄毁人亡。”
公良品道:“八成是入了教吧,他既然来请,不去未免示怯。”
秀才道:“好,到那里后再相机行事。”
商议定,出门道:“项公子,骑马还是步行?萃英别庄离城多远?”
项俊道:“城南不足十里,骑马方便些。”
秀才心想,葛洪山从城南出去二十里,上次到葛洪山不过是三四个月前的事,从未听说过有个萃英别庄,想是新建的了,要到葛洪山,这萃英别庄就是第一关。
嘴上却道:“如此甚好,走吧。”
众人牵了马匹,跟随项俊和那个妖艳女子出门,门外还等候着八个佩剑汉子,见项俊便躬腰行礼,十分恭敬。
项俊上了马,道:“在下前头带路,请!”话声一落,赶马举步,众人也上马随行。
不多会,十里地便到,项俊转入左侧一条岔路,前行半里,只见一座庄院出现在眼前。
黑漆大门紧闭,两边蹲坐石狮,看上去有些年头,再看两边高大的围墙也非新砌,足见这别庄本是旧宅,不知怎会落人项伟功手中。
这时有个大汉敲门,一连五下,想是暗号。大门拉开,有两个佩刀大汉迎出,躬身道:
“少庄主回来了!”
项俊道:“立即通报庄主,贵客到!”
持刀汉中一人应声而去,项俊侧身道:“各位里请,马匹自有下人照料!”
众人进了门,只见空旷旷好大个空院。
迎面是一幢二层楼房,两边各是一溜平房,房前各有两条砖砌小路直通向楼房后,可见楼后还有不少房屋。
不及细看,只见一个六旬老者,面相清癯,但精神焕发,含笑站在楼前阶下,抱拳道:
“项伟功恭迎各位嘉宾!”
老秀才笑嘻嘻道:“承蒙宠邀,感谢不尽!”说着大步走了过去。
项伟功走上台阶进人大厅,众人鱼贯而入,分宾主坐下,立即有数名青衣丫环献茶。
这大厅宽敞高大,容得二三十人议事。中间摆着三张虎皮椅,两侧各支放十张太师椅。
项伟功父子和那个妖艳女子坐中间,客人分两边就座,看来,这大厅是平日议事之处。
项伟功道:“百杯秀才大名,老夫早已恭仰,缘于一见。今日有幸恭请到庄,实遂平生之愿,其余各位,想来也是江湖成名之辈,望阁下一一引荐!”
宇文浩笑道:“彼此彼此,项庄主之名,老秀才早已仰慕,多的话也不必再说。”接着报了各人姓名,对公良品只说姓粱,向不在江湖走动,故没有外号。
引荐完,老秀才续道:“这位姑娘高姓,还望庄主引荐!”
项伟功道:“这位姑娘姓辛名五娘,天灵教巡查使。”
辛五娘娇笑道:“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辛五娘外号勾魂女,是武林中出名的蛇蝎美人,想不到竟然是天灵教的巡查使。
老秀才记得,曾听卫中柱说过,辛五娘曾与柯元霞一起,乘坐海龙帮的船到福州,那船上一个蒙面客与卫中柱交手,猜测这蒙面客是倭寇首领。
他嘴里道:“久仰久仰!今日庄主邀老秀才等一行人到此,不知有何见教?”
项伟功道:“不瞒阁下,在下邀请各位到此,除了一见以慰平生,也有要事与诸位相商。”
“庄主请说。”
“时近中午,在下已备酒宴,先替各位洗尘,聊尽地主之谊,饭后再谈正事如何?”
“庄主盛情,那就叨扰了。”
项伟功脸上露出笑容,道:“宴席就设在隔壁,各位,请!”
项俊当先带路,推开左壁上一道门,原来邻室就是宴客之地。房内早已摆好了两桌酒席,众人便男女分开坐席。
项伟功父子陪男宾,辛五娘陪女宾。
项伟功父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同时说道:“请!”然后举筷夹莱,放进口里大嚼。
这举动无异向来客表明:酒莱无毒。
老秀才看了看杯中酒,清彻洁净,酒香中并无异味,便抬起来一饮而尽。
温金宝等人也跟着饮了一杯,夹菜时只动主人父子动过的菜肴。
项伟功道:“在下虽属天灵教,但对各位是诚心交友,凭在下数十年在江湖的一点微名,决不会在酒菜中下毒,请各位只管放心!”
主人已公开亮出身份,并以自己名誉作保,老秀才相信项伟功不是谎言,便道:“项兄在江湖上素讲信誉,要不,我老秀才也不敢到贵庄来叨扰一杯水酒!”
众人听懂了老秀才话中之意,便放开吃喝,再无防备之心。
项伟功父子见状,面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频频劝酒,拳拳盛意。
那边女宾不喝酒,辛五娘怎么劝也没人理,而且无人和她交谈,她虽然心中火冒,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紫衣罗刹、玉面蛇精名头比她高得多了,她所料自己惹不起她们。
酒过三巡,项伟功仍没有一句正经话,只是一味敬酒夹菜,辛五娘再也忍不住,就咳了几声嗽,示意项家父子该人正题了。
果然,项伟功开口了。
他道:“宇文兄在江湖行走,对江湖事自然知情。历来黑白两道纷争不已,不仅如此,白道门派之间、黑道帮会之间,也时有恩怨纠缠,以至年年有人丧生,使武林间动荡不安。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