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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静等时机。华山掌门是晚辈岳父,舍妹与华彦兄又定了亲,两家关系非同寻常,救人之事困扰着丁家庄。不料月前,突然有人送信上门,信中云张掌门被囚梁家堡,说掌门等暂保无虞,叮嘱千万不可冒险救人,传此讯是为了使我们安心云云。看完信连忙去追送信人,早已走的无影无踪,晚辈夫妇与舍妹计议,决心到梁家堡一探,家祖家父并不知情。到此后幸遇安袁二兄,否则晚辈等三人,性命不保。”
上官羽道:“原来如此,老朽与华山前代掌门乃莫逆之交,华山遭袭后并不知情,恰值我夫妻外出游华山,顺道去探访华山派,到后方知华山派已遭劫,惊怒之下打听出元凶祸首,方知江湖情势险恶,便决心为华山派复仇,并查找剩余弟子。但搜遍华山派主脉,找不到一个华山弟子,只好返回家中计议。我夫妻早就不住梅山,以避拜师求艺、恭请解难消灾的困扰,悄悄搬到济南城北郊野,闹市中反不易被人寻到,因此过了十七八年的安静日子。说来也是凑巧,我二人刚返城时被夫人远房侄子桑克勇闯见,五十来岁的人,居然涕泪交流,说苦寻十几年不见,不料今日上天有意安排,彼此不期相会,我们将他携至郊野。
他说出一番话来,这才知他的苦楚。原来他与济南名武师无情棒邢星交好,当年曾在邢星开设的镖局走镖,闯出了响亮的万儿。前五年歇手后,闲居家中以享清福。不料去年天灵教来人,胁迫邢星入天灵教,否则灭其全家。邢星无奈,秘嘱桑克勇,他此去为贼所迫,要他照顾家小,一俟武林正道结盟抗击天灵教之时,他便跳出贼巢,反戈一击。邢星走后,桑克勇暗中照顾邢家,并不时外出,探访我夫妻下落。他还扮成商贩。时时与邢星联络。邢星也常遣心腹,到济南找他。天灵教袭击华山派后到了粱家堡,张掌门被囚于此地,正是邢星遣人告桑克勇的,要他设法知照少林,以谋救人之法。我夫妻知情后,又上崂山,请五子助力,在济南又碰到友人弟子关中双杰,命他们赶往梁家堡等候五子,我夫妻则作一路后来。
到了此地,大家联络上,便由他们入堡引动天灵教人,我夫妻趁乱四处查囚人之处,查找不到,正无计可施,忽见张掌门等在火起时奔向堡门方向,当即追上助他们离堡,送至此处安全之地,再返堡中……前后经过情形大致如此。肖少侠的行踪,我二人虽已发觉,但不知敌友,便一直暗中观察……说到这里一顿,又道:“老朽已说完,肖少侠来梁家堡意欲何为,能否告知我等?”
肖劲秋便把前后种种情形说了个大概,直听得众人耸然动容。
上官羽道:“天灵教魔头啸聚,为税监府效忠谋反,祸害天下,老朽不能再袖手旁观,这就与各位一道奔赴少林,共斗妖魔!”
肖劲秋大喜:“前辈们若能出山,则武林幸甚、天下幸甚!”
桑泉笑问真悟子:“五位虽方外人,但事已涉及天下安宁,总不会不过问吧?”
真悟子苦笑道:“崂山五子本不再问红尘事,贤伉俪既已邀贫道五人出山,焉能中途退堂,这就随二位趟这浑水吧!”
上官羽笑道:“多谢五位,好在是为了百姓安宁,我等就拼了这把老骨头吧!”
肖劲秋道:“各位可径直去南阳府,晚辈还须到梁家堡一行,端午之前在少林寺相会。”
张德道:“少侠为何还要只身犯险?”
“在下有些事尚未探明,一人去出入方便,事情一完便离开,前辈不必担心。”
袁磊问丁剑:“令祖会不会追到梁家堡?”
丁剑道:“不会,留书上小弟只说前来一探,然后取少林,请家祖父在少林见面。”
上官羽道:“肖大侠内功不在老朽之下,不知令师是何方高人?”
肖劲秋对两位高人不便隐瞒,回道:“家师顽石老人。”
上官羽等人都十分惊奇,张德叹口道:“原来是他老人家,怪不得少侠武功成就如此之高,有少侠这棵顶梁柱,正道武林当兴不衰。”
上官羽笑道:“老朽久慕令师之名,然无缘相识,不知令师在何处清修?”
肖劲秋道:“家师已经仙去,但晚辈一直不曾对人说起,江湖上以为他老人家还健在。”
上官羽叹道:“人终有离世之日,令师高风亮节,足为武林楷模,其名流芳千古矣!”
桑泉道:“瞧你,又发什么感慨了,我看还是及早动身好,找地方给张掌门补元身子。”
上官羽道:“好、好,这就走。那么,小友你自己当心,我们在少林寺见。”
肖劲秋与大家告别,沿老路回梁家堡。
此时天已亮,来到官道上,飞奔至前,在昨日休息处找到马匹,索性往前赶了三十里,到集镇上去用饭,然后买些干粮,带了缸酒,慢慢往回走,到原来歇息的林子里运功调息。
天黑后,他将马栓好,施展轻功往梁家堡赶。他决心再见一次田小燕,要她说出来真心话,他总觉得她那些话是迫不得已说的。他对她不死心,他希望她回心转意,不忍弃她不管,让她陷入绝境中去。纵使她移情别恋,他也希望她走正道,莫毁在前辈人的仇恨中。他决不再提个人私情,只希望她及时省悟,悬崖勒马,退出少林寺前的决战。这对她自己也好,对正道武林各派也好,都是有益的事。当然他也巴望她情有所钟,回到他身边。
顿饭功夫,他到了粱家堡外,发现大门左右均伏有暗桩,戒备森严,便往侧里去,绕个圈子到了堡后,轻轻跃上墙头。
这里离田家住的养心斋大院只有十来丈,院内有两队人交叉巡逻,绕着院墙转。
肖劲秋自不把他们放在眼内,从一株树到另一株树。田小燕住的一间有灯火,其余漆黑一片,人入梦乡。
肖劲秋提气一跃,轻轻落在走廊上,闭住气走到后窗,以传音人密对室内说道:“是小燕么?我是肖劲秋,可否到外间一叙?”
田小燕叹口气:“我算着你要来,就亮灯等你,你先到墙外,我马上出来。”说完吹熄了灯。肖劲秋便又跃到堡墙外,俄顷便见一条纤瘦的黑影飞跃出来,忙以传音打招呼,即向空旷处奔去,那田小燕果然跟踪而来。行约一里,肖劲秋停下身,田小燕离他丈外站住。
肖劲秋道:“燕妹,昨夜人多不便,愚兄今日找你,有几句话要问,你必须说真话……”
田小燕道:“你想问爹爹把我许给司马公子,我是不是愿意。那么我告诉你,我愿意!”
肖劲秋被她的直言无讳惊呆了,心房上就像挨了一下重击,一时间竟连话也说不出。
小燕见状,有些不安,道:“对不住,肖大哥,小妹并非要伤你的心,不过还有位钟姑娘在等你,小妹先前不知有她,要是知道,小妹也不会对大哥说那些傻话……”
肖劲秋深吸一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道:“司马俊对你说的?他还说些什么?”
“他说你与钟姑娘情投意合,钟家极愿你们成其一双,你遇到小妹后对钟姑娘仍未忘怀,你想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这全是胡说八道,小燕你怎能相信?”
“这……不过,这事真不真也无关紧要,况且你我间事,全是小妹过于冲动的缘故。小妹原以为和你在一起,可以忘掉家仇,可以无忧无虑跟你在海岛上逍遥度日……其实,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能忘了爹娘,忘了祖宗,你又不肯和我一道替田家雪耻,爹娘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所以我反复思量,你我无缘,相逢何必曾相识……”说到这里一停,声音放低续道:“司马相公则不同,他出身名门,武功不在你之下,他甘愿违背师训,与田家共进退,共生死,他愿入赘田家,为田家雪耻不惜与武当少林为敌!所以爹娘看上了他,小妹也……钟情于他,大哥你对小妹的种种好处,小妹永远不忘,只是请大哥再不要阻拦田家雪耻,小妹永远不愿与大哥动手决生死……”
肖劲秋越听越心冷,看来他是无法说动她的了,此时不禁心灰意懒,但他仍能控制心态,表面上依然镇定。
他想了想,问道:“司马俊怎会与令舅相识?这其中是怎么回事?”
“司马兄从龙垭镇逃出后,再度回灵洞山拜谒师傅。秦老前辈听说妖邪云集作乱后大怒,当即又指点他武功,入夜又灌注了部分功力与他,使他武功大进,当世已难有对手。直到最近,他才把师傅注给他的真力与自身功力溶为一体,只怕你的内力也不及他了!下山后,他又到福州,途中遇到大舅,相识后共赴福州,探知飞马岛要收复龙垭镇,便与大舅……以下的事你都知道了,小妹不多说了。”
“令尊令堂何时来的,又怎会和千莲门携手,与天灵教共同对付武林正道?”
家父派小妹下山,又令大舅二舅分别带人下山接应,令狐勇回山,爹娘立即下山。与此同时,我表兄也回到了千莲门,陈门主汪护法便找家父协商,要助田家雪耻,并要到中原武林闯荡,于是便一起上路,说到粱家堡立足,那里离少林不过几天路程,于是……”
“怎么会和天灵教勾搭上?”
“详情不知,是千莲门太上护法决定,说大家联手对付少林武当,事后三分天下!”
“天灵教与千莲门早有勾结,宫主小心上当,在下奉劝宫主,勿与恶人纠缠,应以武林大局、天下苍生为重,忘去个人的恩怨……”
“大哥,田家祖宗受辱,爹爹以雪耻为己任,无一天不想着雪耻,小妹自幼起,也为雪耻而活,这切骨之痛,非局外人所能明了,请大哥不必在说,只希望大哥与天灵教了断之后,不要与碧蟾宫为敌是幸!”
肖劲秋叹道:“为一家之私仇弃万民而不顾,碧蟾宫不怕背上个千秋骂名么?”
“大哥,人各有志,不可相强。”
“司马俊狂妄自大,性情乖张,他追随钟姑娘身前身后,却把罪名安在肖某身上……”
“大哥,司马相公待小妹彬彬有礼,却不像大哥所说那样,他事事依从小妹,从未有违犯之处,大哥所言,未免偏激?”
肖劲秋又一叹:“宫主既然不信,在下也就不再多言。但碧蟾宫欲与各大派为敌,飞马岛势必不能置身事外,我……”
小燕冷笑一声,截断他的话道:“我就知道你是狂妄自大,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是以处处管人闲事,替己扬名,你若是非要和碧蟾宫为敌,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司马相公果然看透了你,话说到这一步,既已绝情,姑娘告辞!”
肖劲秋心痛已极,田小燕完全听信司马俊,对自己成见太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便道: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在下提醒姑娘,一要防天灵教,二要防千莲门,小心中人诡计,到时悔之晚矣!”
“不劳尊驾费心,司马相公早有良策,家父也非三岁小孩,岂会容易上当。”
田小燕至此已转身,肖劲秋心中又委屈又伤心,她一颗芳心已情寄司马俊,被司马俊甜言密语所惑,却把他视为路人,此刻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以表述,他只能苦涩地道一声:
“燕妹,珍重!”
田小燕被这深情惆怅的语声打动,心儿一颤,急速转过身来,想说几句柔顺的话,然而已不见肖劲秋踪影。
夜色浓浓,一片漆黑,只有愁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