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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渝道:“不用武功你用什么?用嘴么?”
杨执道:“便是用嘴也未尝不可。”
周暮渝道:“哇,杨姐姐好本事,那圣主莫不是让你一吹就吹死了?”
杨执道:“用嘴便非得吹不可么?”
周暮渝道:“难道你说大话就能将那圣主吓死了么?”
扬执道:“话我是自然要说的,但不一定说大话。”
周暮渝道:“你说甚么?”
杨执道:“我告诉公子他藏在什么地方,都有些什么人在那里把守,再告诉公子他的母亲在哪里,怎么才能救她出来。”
周暮渝立时傻了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思忘急问道:“杨姐姐,你当真能够告诉我么?”
杨执点了点头道:“我在那里呆了八年,自然能够告诉你.只是一路上须得好好照顾我。”
思忘知道她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周暮渝听的,故意气她,但他仍是点头道:“这个自然。”
汪碧寒走上前来,轻轻地吻了吻他道:“我等着你。”
周暮渝见了,牙一咬,也是走上前来,在思忘惊楞之际,已然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也说道:“我等着你。”
思忘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有琴闻樱道:“忘儿,一切好自为之。”
思忘的眼睛又湿了,他轻声道:“姑姑,我会活着回来看你的。”
老顽童道:“你们这么婆婆妈妈,几时才能说完,我老顽童可是有些不耐烦了,不是不耐烦,是大不耐烦,大大地不耐烦了。”
思忘道:“师父,就拜托你老人家了。”
五天以后,在去往昆仑山途中的古城天水,一家客店里。
外面在飘飘扬扬地下着鹅毛大雪,几个客人围在火炉边闲谈,一通用手抓着吃中肉,一边喝着酒。
一个身穿猎装的客人道:“现在那可是更没有人敢去了.听说那个被圣主打伤的人现下又好了,他与圣主比拼内力,居然斗了有两个时辰,这份内功可说是当世少有。”
一个身穿狗皮大衣的青脸汉子道:“这人内力如此了得,只怕有七八十岁了吧?”
那个身穿猎装的人道:“七八十岁?七八十岁的人能练出那么深厚的内力来么?只怕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岁了,见过他的人说,他的眼眉都长得到了嘴角,你说他有多大年纪了?”
身穿狗皮大衣的人道:“只怕是咱们教主也没有他那么深厚的功力。”
旁边的人嘘了一声,那两个说话的人立即住口不说了。
这时,在角落里一直不声不响的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他们两人便是思忘与杨执。
两人都是非常奇怪,仔细看那说话的几个人,显然不象武林中人,可是他们的谈话,却明显说明他们不但是武林中人,而且更是武林中的高手。
思忘此时穿了一件灰色的棉袍。他的内功深厚,其实穿单衣也不十分寒冷,但为了隐匿行踪,他便穿了这件灰色的棉袍,头上更是戴了一顶毡帽。
杨执也是化了装,她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古怪的商人,虽然穿着华丽,却并不珠光宝气。
一件狐皮大衣加上一个火狐皮帽子,看上去虽是男装,可穿在她身上却有些不男不女。她想化些装,又不想失去女儿身份,结果就弄得成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样子。
思忘听得那几个人谈论,知道定然是长眉老人也到异域来找圣主了,禁不住暗暗替他担忧。
倘若圣主当真的用至阴大法同长眉老人较量,那该是凶险万分之事。
思忘这样想着,便欲听那几个人继续说下去,好知道长眉老人的行踪。不料那几个人竟然不说了。
而且,至为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谈到了教主,便什么也不说了。
思忘在猜测,他们说的教主是哪个教的教主。
猛然间,杨执粗着嗓子叫道:“店家,还有客房没有?”
店主马上跑了出来,是个矮胖的中年人.一见杨执的穿戴,立即盾开眼笑的道:“客官,刚才是你叫我?”
杨执道:“还有上好的客房没有?”
店主一惮道:“这个,呵,有,有,是又干净又暖和的,我这就去给客官调过来,你们两人要住一起么?”
杨执道:“谁跟你说是我们要住的?”
店主一楞.道:“那么,那么是谁要住的?”说完了拿眼四下搜寻了一番。
杨执道:“是我们教主要住的。”
火炉边那几个喝酒的人立时拾起头来向这边看着。店主也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立即变得有些结巴起来,道:“这个,这个、我们的店太小,客,客房,客房……”
扬执道:“客房不干净吗?”
店主道:“干净倒是干净,只是,只是……”
杨执道:“只要干净就好,你也不用只是只是的找借口,我们教主能在你的客店中佳,那是瞧得起你,我们教主从来不给自己瞧得起的人找麻烦的,你们放心去收拾好了,他一会儿就到了。”
那店主先是被猜中心事,正自脸上惊惶不定,听得她如此说,立即千恩万谢地去了。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踏雪之声.众人都抬头向门口望过去。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满脸疤痕的人,拿眼扫了一下屋中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炉边那伙人身上.走过去问也不问就抓了一大块中肉放到嘴里,然后又拿黑酒壶对着壶嘴喝丁半天酒,用手抹了一把嘴方始问道:“血弄到了没有?”
那个身穿猎装的人伸手一提,将一个鹿皮口袋提了起来,然后扑的一声放到了桌上、也没说话,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大块中肉。
旁边的人都是吃惊地看着火炉边的一伙人。
思忘亦是惊奇地看着。
那放在桌上的鹿皮口袋鼓鼓的,又是软软的,显然里面装的真是血。
疤面人不慌不忙地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慢条斯理地将那鹿皮口袋打开,向里面看了看,又凑近鼻子闻了闻,问道:“是疯的么?”
那身穿猎装的人腾地站了起来,但马上被身旁那个身穿狗皮大衣的青脸汉子拉住了。
猎装汉子哼了一声,坐了下去,冷声道:“你不妨尝尝试试!”
疤脸汉子仍是那么不慌不忙地将鹿皮口袋系好了,突然之间快捷之极地打了那猎装汉子两个耳光!然后站开了,冷声道:“你敢消遣我么?”
火炉边的几个汉子都姑了起来。
那猎装汉子更是从脚边拿起一把板斧,瞪视着那个疤面人。
那个疤面人嘿嘿一阵冷笑,说道:“我说圣主每次要你们办的事情,你们都推三阻四,原来你们圣斧教早就存了背叛之心,好,你们动手将我杀了罢,然后再将这店中所有的人都杀了,否则你们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青脸汉子道:“我们并不是要杀你,圣主的大恩大德我圣斧教岂敢忘?只是你们这些手下的使者也欺人太甚,明明我们将事情办完了,你们却百般的挑剔,多方挑拨,最后将功劳据为己有,我们白出了许多的力气不说,更多遭那圣主怀疑,连我们的教主也跟着受累。所以今天我们可以放你走、但你须得答应我们一件事情。”
疤面人一听,哈哈哈的一阵大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圣主么?我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只怕你还在娘肚子里学走呢,你也居然敢来要挟老子么?”
育脸汉子的脸色立时变得愈加的青了,他虽然仍是的着没有动,但他的整个神情却似乎都倾注到了某一件事情上。
思忘亦是觉得那疤面使者太也霸道,虽然双方均是圣主手下,两方之中,他倒是偏于青面汉子一方,希望青面汉子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疤面使者。
青脸汉子沉默了一会儿,右手缓缓地拍了起来,蓦然之间,那疤面人的眼睛睁大了,他几乎不相信似的看着那个青面汉子的右手。
思忘向青面汉子的右手看去,不自禁地也是心下一惊。
那青面汉子的手心朝上平举着,手背上却吸着一柄斧子。
一般人内力到了一定的程度,用手掌心的劳宫穴吸住东西并不算是极难的事情,但如青脸汉子这般的用手背上的外劳宫吸住物件却是极难练的一门功夫,况且青脸汉子吸住的,是一柄极重的斧头。
那疤面汉子惊得了半晌,忽然之间哈哈的笑了起来,道:“你唬我小孩子不懂事么,用这种拙笨的办法来骗我!”
那青面汉子听得疤面汉子如此说,又把手向前举了举,让众人看得更清楚一些,然后突然内力一收,那斧头便落到了地上,发出极重的一声响,确然是铁铸的斧头无异。
疤面汉子立时怔住,不再言语了。.这时,一直坐在思忘对面屋角的一个驼背老者不言不语地站了起来,径向场中诸人走了过去,脚步瞒珊,好似走不稳的样子,但不知为何,那些人都是面色紧张地看着这个老者,知道他定然是大有来头。
果然那老者直走到火炉边的方桌跟前、在桌上拿了一块牛肉吃了,又拿起酒壶也是对着壶嘴喝了两口酒,然后仍是不声不响地放下酒壶走了回来,向他先前坐着的地方走过去。
在他刚转身向回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非常奇怪地看着他,以为他定然会留一手再回去,没料到他什么也没做就走了回去,众人不禁均是面上现出疑惑之色。
可是在他走出两步之后,众人都是惊骇万分地张目向他的脚上看去。
他的脚板上吸着那个沉重巨大的斧头,每走一步都是发出极重的一声响,但那斧头好似便是他鞋底的一部分,怎么也再掉不下来,那么结实牢固的——直吸在他的脚上,直到他走到自己原来的桌前坐下。
人们一直惊骇之极地张大眼睛看着那个驼背老者,眼睛竟是一眨都不眨。
青脸汉子此时已然没了主意。脸上现出懊丧之色。
这时,店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好似被一阵风吹开了一般,待得众人发觉一阵冷风吹进了屋内而回头看时,屋内已是多了一人,脸上怪异之极、一半是白色,一半是深碧色的。
思忘一见此人,禁不住心下一惊,这正是同他在少林寺和赤血崖两次照面的两面人。
火炉边的那群汉子一见那两面人都是一怔,慌忙地尽皆跪倒,口中叫着:“参见教主!”
那两面人竟是看也不看那些汉子,眼睛扫了一眼众人.在疤面人面上留了片刻,最后落到了那个驼背老者身上,说道:“西驼,怎么你也有雅兴凑这种热闹?”那西驼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教主越当越大,怎么连我们凑凑热闹也管得么?”
那两面人哈哈一笑道:“你我都为圣主做事,又何必这么斤斤计较?若我帮中有弟兄得罪了你丁,你说一声,也用不着你自己动手!”说完了这句话,也不见他如何动,但听得一声惨叫,那青脸汉子的一条右臂软软地垂了下来.显见是断了。
西驼竟是头也不抬一下,仍是低头喝着自己的酒。
那个疤面人见青脸汉子已然如此,伸手取过桌上的鹿皮口袋,转身便欲出店。
两面人道:“等一下。”
那个疤面人站住了,脸上现出戒备的神色,禁不住向屋角的西驼看了一眼”
西驼仍旧没有拾头。
两面人道:“烦你给圣主带个口信,我三日之内,定然赶到。”
疤面人刚说了一句好,还没等转身,猛听得外面大叫:“店家,店家,有上好的房间没有,我已经三日三夜没有睡觉了,我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