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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番心思缘出于有琴闻樱临别之际的那一句提醒。他的生命是他们俩人的,因此他要加倍珍惜。她要他不拼命、多动脑筋.他便多动脑筋。
如今他这—番气势压人的大话说完了,再看那索命左使,果然脸上已不似先前的那般平静冷漠,而是亦同样泛起一层不安之色来。
恩忘道:“有点害怕了?是罢?你放心,我会比杀那些青衣人还要快的杀了你,不会让你感受到痛苦的。你用什么兵刃,拿出来吧!”
索命左使的脸上那层不安之色消失了,又代之以自信,平静和冷漠,冷冷地道:“索命左使人道江湖以来,还不曾使用过兵刃,对你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更不应该破例,你进招吧!”
思忘又是大笑了一阵,从背上抽出长剑,随便之极地拎在了手里道:“我这人和你不一样,没什么规矩,自然也就无所谓破例一说。我但求目的达到了事,我现在的目的就是将你杀了,我不会因为你空手不用兵刃我就亦是空手不用兵刃,那样会费去我几个时辰。你空手也好,用什么兵刃也好,我全是用这把剑的了。这是一把古剑,已经有了灵性,见血非饮不可。再说,你来的时候也是讲明了要见识见识我的这套无上剑法,我若不用这套剑法杀你,你岂不是就终生见识不到这套剑法了么?那倒显得我杀人无算魔衣王子小气了,你再想一下,用兵刃是不用。这是我一剑刺的!”当的一声,思忘将那面盾牌踢到了索命左使的脚下。
索命左使背后的八个青衣人刚才在思忘剑下逃得性命,现今思之犹自心有余悸,见了那面盾牌,不自禁的希嘘出声。
索命左使终于忍不住也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那被思忘刺成了筛子的盾牌。瞬即,第一次,可能是生平第一次,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因为是惊恐的神色,也成了他生命中最后一次流露在他脸上的神色。
他开始犹豫起来,正在这时,思忘那柄剑开始缓缓上举。
索命左使随便之极地扫了一眼那柄被思忘不停上举的刨,接着把眼光顺着那剑移到了思忘的手上,再接着,脸上的表情便开始变化,由最初的随意,变为注意,再变为惊奇,由惊奇义变为惊恐,最后是恐惧之极以至僵硬。
思忘的剑已举到了位置,左手随便之极地拿着剑柄,剑尖徽颤,乎平地伸出,好似没有指向索命左使的任何部位。
但索命左使明白,他身上便只要任何一个部位只要动得一动,便会在那个部位留下一个透明的窟窿。
思忘此刻已经决定不放过这个被他好不容易降任的青衣帮高手。他知道,这次放走他,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将他制使了。
恩忘问:“怎么样,见识到了本魔衣王子的无上剑法了么?”
索命左使脸色已是一片死灰,形体也没有了此前的潇洒。听到思忘这么问,嘴唇嚎儒着说不出话来,但好似从思忘的话中听到了一点生的希望。那当真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索命左使极轻微,但很明确地点了点头。
不料见他点头,思忘却说了一句:“那好,你可以死而无怨了!”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但见他手腕轻微之极地一抖,或者只是众人眼花,那手腕是抖也投抖的,一片剑光扑向了索命左使,但听见“哗”地一声响。
世上再没有了索命左使,只留下地上的一摊断肢断臂和看不清人形的碎成了几段的躯干。
那位束红色腰带的执法闰王及其座下的勾魂八鬼显是从没有见过如此杀人的,但见他们全都把眼睁得大大地怔在那里,好似木偶人无异,接着不知是哪一位惨号了一声,好似这剑是刺在他身上一般,惨号之声极为森人,接着便是惨号连连,那些青衣人没命的奔了。
思忘的剑上一点血迹都没有,那是一柄宝剑,不沾血迹却饮尽多少英雄之血。思忘把剑插入背上,好似他已杀过千百次人一般,脸上表情平淡之极。
苍云子也是一直怔着,此刻见到了思忘如此表情,声音颤抖地道:你……你……这剑……法……太……太也……凶一残。”
苍松子忍痛将苍岩子从地上扶起来,两人却是看也不看那堆物事,口中只道:“杀得好,杀得好。”
思忘猛地醒起,这许久不见苍青杰,亦不见有琴闻樱和那顶花轿了,忽然心中一急,竟自忘了向苍氏三奇告别,拔足便奔,瞬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先来到庄内,来回奔行了一阵,见没有踪迹,便发足向庄外来路上奔去。
这一路奔行,当真是疾愈闪电,比之刚才来时可不知要快了多少。因为来时有苍云子老英雄一路同行,那自是不好太过逞强,再者也是不知路径。这一次却是心焦火侥,担忧有琴闻樱的安危,是以把劲力提到了十二分。
两旁树木一闪即过。看看到了他们分手之处了,却仍是无人,他不禁心下更为焦燥,竟是作啸长呼起来。
啸声一起,真是有如万马奔腾一般,又似雷声阵阵,海潮滚滚。恩忘但觉自己啸声一发,内力便不由自主地流窜到全身诸穴,又从全身诸穴急速向口中涌动,这一啸便难以止歇,好不容易忍住了,却听得路边草丛之中传来极轻微的呻吟之声。
思忘循声寻去,却见草中之人正是苍青杰。他急迫地将苍青杰扶起来,见他的胸口上衣衫破碎,似是被一种极强的掌力震伤倒地,显是他中掌之后便即昏去,而敌人以为他已被掌力震死,便不再予以理睬,这一来却叫他捡了一条性命。
苍青杰一看是思忘,张口便道:“她——”这一句她没有说完,心中一急,竟是喷出一口鲜血又即晕去。
思忘心中虽急,毕竟找到了线索,当即静下心来,把苍青杰扶正了坐在地上,伸左手抵在他后腰命门穴上,替他运气疗伤。
这运气疗伤之法乃九阴真经中所载,老顽童一并背了出来要扬思忘学习,那也只是为了有些功夫教他,好让他二人陪着在古洞之中游玩取乐而已。却不料今日恩忘用在这里替新结识的朋友疗伤,正好派上用场。思忘不觉也是暗自感激老顽童的胡闹精神。觉得这些胡闹精神之中有好多的乐趣亦有好多的用处。
那日擂台下他胡闹一阵,气得那向智开暴跳如雷,路上蹿下,最后自己摄穿自己的谎言了事。夜间他又是用的这般胡闹精神,搞得那青衣帮的索命友使束手待毙。
只听一声叹息,那蔷青杰已是醒转,看着思忘道:“扬兄弟,我对不住你,有琴姑娘让青衣帮的人给劫走了,我……我打他们不过……”
思忘听了,脑袋顿时大了起来,嗡嗡地响着,但他极力镇定自己,轻声道:“你……你武功不济,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泪竟是不自禁地流了满脸,待得泪水稍止,用衣袖抹了一把道:“苍兄,你已经尽力了,又伤成这样,小弟自不怪你,只是不知青衣帮的人把她抓到了何处,须得想个法儿救她才好...。苍青杰亦是心中难过之极,但他年岁比思忘长十岁有多,毕竟见过的世面多,经历的事情也多,虽是心中难过,却忍住了泪水没让流下来。
苍青杰见思忘仍是流泪,便道中‘我被打得昏晕之时,听得他们似是说要到童家庄去,在那里等候什么人……之后我便听不清了,只是这童家庄却不知位于何处,我却是第一次听说……这时背后传来一个老人浑厚的声音,“那童家庄在此东去八十多里的路程,是在一个山谷里,自古便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体整日在家习武弄文,离了庄子便一步也走不得,那自是不晓得的。”
自他说第一句话思忘便即回头,见是苍青杰的三叔苍云子,心中不免的一阵喜悦,便如有了靠山一般的对他产生了一种亲近之感,冲他微笑地点点头,脸上却仍是挂着泪水。此时已是早晨,那泪水挂在他的脸上便如一颗一颗的露珠一般的晶莹,闪闪发光。
苍云子看见他脸上的泪水,心中不胜感慨。这样一个泪水涟涟的少年,谁能想得到他适才杀人时的那一幕呢。心中作如是想,嘴上却仍旧是把那番话说完了,并且又伸手替思忘擦去了那晶莹的泪珠。
苍青杰叫了声‘三叔”,却终于忍不住也流下泪来,问道:“爹爹和二叔好么?”神色间甚是关切。
苍云予叹了口气,“唉,多亏了杨公子,否则昨夜三奇庄便算是从武林中消失了,你爹爹的一只手被抓破了,只是一点皮肉之伤,不会碍得大事。你二叔断了一条腿,医治得好,武功尚自保得住。唉,倒是你,怎的被伤成了这么个样子的?”
苍青杰道:“你们走不多时,便从后面来了一伙人,那为首的叫什么索命左使,却是左胸上画了个骷髅头的,要去三奇庄中抓杨兄弟。他们看见了轿子便去掀轿帘,我去阻拦,被那索命左使一掌便打成了这般模样,那人冷冰冰的甚是骇人。接着他们便点了有琴姑娘的穴道,叫人抢着去童家庄了。我听得他们好似去咱们的三奇庄了,不知你们可曾遇到?”
苍云子看了眼思忘,叹息一声没说什么。
思忘道:“就是他打伤了令尊和令二叔,他已经被我斩成了肉酱,你也不用怕他了。”。
苍青杰看了苍云子一眼,又转头去看看思忘,知道思忘所言非虚,竞自惊讶得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了。
当下思忘便要去童家庄救有琴闻樱去,苍云子道:“你已一夜不曾合眼,先回皮上休息,待养足了精神再去不迟。”
思忘仍是执意要去,他已经疲累之极,一夜之间的数场惊心动魂的战斗,那是耗内力、体力和心力的。尤其是最后一场同索命左使的争战,如果不是他利用老顽童的胡闹精神,加上有琴闻樱的智谋,那真是难以想象的一战。这一战他耗了大量的心力。现在忽感到浑身无力。但若不去救有琴闻樱而要他歇息,那他是无论如何也合不上眼的。
苍青杰似乎明白思忘的心情,看着他的眼睛,竟是不再劝说。
苍云子见思忘脸上满是疲累的神情,终是不忍让他就此离去,道:“你先到庄上安心休息,我派庄丁到那童家庄探探讯息,若果是有些眉目,你也休息得好了,亦是养足了精神,那时神完气足的去救她,岂不是好么7你现下这副样子,在武功上已是打了折扣,纵是去了恐怕也是好虎敌不过群狼,终是连你也一同搭进去。”
思忘觉得苍云于之言甚是有理,自己心中难过,那便要去拚命的么7忽然想起有琴闻樱临别之际那句叮嘱的话来,觉得心中一阵暖意,只想若是她在场的话,定是也要自己先休息好了再去的。
这样想着,心中稍安,却不觉得如何能够去救有琴闻樱又要有琴闻樱在场。
于是三人一同向三奇庄而去。
思忘一觉醒采,见小窗上日影已爬了上来,他不明白为何一觉睡得这么死,竟是太阳升起老高了也还不醒。他每日晨起必作功课,这时见日影照在窗上已是甚高,心中以为时辰已过,便匆忙披衣而起,来到了小屋外面。看那日光之时,却的照在园内的落叶上,猛然醒起现在已是午后,而非早晨了。他是早晨卯时睡的,由于苍云子的那一番话,使他想到这也正是有琴闻樱要对他说的,竟然一躺下便即沉沉睡去,梦也不曾做一个。
现下已是申之时光,怎的竟自睡了这许多时辰呢?
猛地想起有琴闻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