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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邪呸地一声道:“小子,你仔细瞧清楚了,它是怎样样的一幅图。”
燕云飞根本没看出这幅厉怖之图有何神秘之处,无量邪的话一落,不觉的再仔细瞄了一眼,就这么一眼,他忽然发现扇上的怪图有如幻化般的转换着,渐渐地,那幅本来恐怖血腥的脸谱,此刻仿佛换了一张脸一样,刹那间,成了一张白净秀丽的女人脸庞,这少女的脸愈来愈漂亮,鲜丽的红唇,明眸皓齿,斜轩的柳叶眉,会说话的眼珠子,每一部份都令燕云飞心里怦然而动。
他痴痴地凝视着扇上的幻化情景,不自觉的道:“含烟……”
此刻,燕云飞有如着魔一样,痴痴的被图案所迷惑,那扇上之人,居然是他日夜不能忘怀的柳含烟,他心神俱被这副画所吸引,根本忘了自己此时尚在危险境地……
而无量邪的手缓缓摇晃着那柄铁扇,燕云飞的眼珠子就随着它的摇动而转移,全部心神俱投入扇子之中。
无量邪的邪扇果然有着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
项七颤声道:“兄弟……”
无量邪嘿嘿地道:“他看见了他老婆——”
紧紧的握着刀,那只手已淌下了冷汗,项七知道燕云飞的神智全给那柄扇子摄住了,他抓住冷冷的刀柄,已将腰里的冷刀抽了出来,他不能让燕云飞毁在这一幅图画上,他必须给他一个严重的警告。
可是,这六七位邪字辈的人物俱有着太多的江湖经验和阅历,他们已看出燕云飞已在无量邪的掌握之中,无量邪轻易的控制住燕云飞,在这种情形下,无量邪随时出手,都能轻易的杀死燕云飞。
项七那柄刀也不过是刚刚出鞘——那个李大邪已冷冷地道:“姓项的,别乱动,否则,你会先姓燕的而死……”
项七吼道:“我怕什么!”
项七是个粗鲁的汉子,他面对着这些空前绝后的无敌高手了无惧色,手里那柄刀依然握的紧紧的,李大邪虽然威胁他,他依旧在挥刀——李大邪怒声道:“找死!”
他虽然身形移动的慢,动作却比项七快的太多了,只见人影一晃,伸手来抢项七的刀,项七只觉眼前人影闪移,手中的那柄刀仿佛被人一拍,不自觉的向前一推,那柄刀已被拍落——“当”
那柄刀一落地,当地一声跌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风啸中,这声响声特别清脆——这种清脆的铁击之声,对一个迷失神智的绝顶高手来说,无异是一帖清凉醒脑的药剂,燕云飞的心神一震,人已在刹那间清醒了过来,他啊了一声——燕云飞能与众不同就在于他那张冷静的头脑,他瞬快的把握住这瞬间的清醒,那柄射日剑在空中那么一弹,一缕剑光已迅快劈出。
只听他吼道:“好厉害的无情扇——”
剑势快的炫人神目,一缕剑光射颤——“叮——”
在一声叮然声中,那柄射日剑已劈在无量邪的铁扇上,无量邪做梦也没有想到燕云飞会挣脱开自己那幅神秘扇图的控制,在一呆之下,那柄爱逾生命的铁扇已被劈成两半,一幅干古难得的无情图就这样被劈毁了。
李大邪一呆过:“小子,你……”
燕云飞冷冷地道:“动手吧,邪异的东西并不足惧……”
哪知李大邪手中的无情扇被毁之后,神色突然一阵惨变,他呆呆的望着手里残破的扇子,眼里居然渗出了两泡泪水——杨老邪一愣道:“老李,你怎么啦—…”
李大邪惨声道:“老兄弟,我死定啦……”
这话一冒出来,站在四处的邪字号人物俱被李大邪给弄糊涂了,他们人人都和李大邪有数十年交情,深知李大邪一生中从不轻易落泪,更不会如今白般的凄愁满面,跟李大邪最莫逆的是吴北邪,他低声道:“李兄,怎么啦?”
李大邪颤声道:“这柄无情扇是我的生命,有扇就有我,当年我师父请鬼画大师画绘此画之时,曾要我在天下阴灵之位发下毒誓,扇在人在,扇亡人亡,也许所有死在此扇下的人要向我讨债了……”
吴北邪嘿嘿地道:“哪有那么多邪门事,老李,别丧气,改天咱们再给你弄一把扇子,那小子毁了扇子,咱们就毁了他的命,来,我替你杀了他……”
李大邪一摇手道:“那不关他的事……”
吴北邪一呆道:“老李,你怎么啦?”
李大邪向前踏出一步,道:“小子,说起来我该谢谢你。”
燕云飞一呆道:“谢我……”
李大邪仰天一声惨笑道:“三十年前我拥此扇之后,我发现每一个死在我扇下的人,都是迷惑在那幅画上,那幅画是幅勾魂图,更怪的是每死一个人,这幅画就更邪恶了,好像所有的死者之魂全在这幅画里,而我李大邪便成了这幅画的执行者,我在执行画中所要杀的人……”
这席话不但燕云飞前所未闻,连这些终年在邪门打滚的人也是前所未闻,李大邪娓娓道来有如一篇故事般的那么动听而不可思议。
燕云飞愣愣地道:“这幅扇画本来就是邪恶……”
李大邪苦笑道:“当你毁了扇画之后,我突然觉得我的心轻松了许多,我好像从毒咒中脱挣了出来,而那些死去的怨魂也像被解脱了一样,我没有压力了……”
燕云飞淡淡地道。
“你良心发现了。”
李大邪颤声道:“也许是吧,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感激你。”
燕云飞拱手道:“恭喜前辈,希望你能重新做人了……”
李大邪惨然的道:“是我该赎罪的时候了。”
杨老邪呆呆地道:“老李,你可不能想不开。”
李大邪大笑道:“我的毒誓应验了,扇毁人亡,这是当年的血誓,诸位老兄弟,无悔血剑的事,我李大邪是管不着了,但愿咱们来生还能相见……”
吴北邪拉住李大邪的手道:“兄弟,千万别……”
李大邪摇头道:“人可死,誓不可破,兄弟,我去了。”
谁也没办法阻挡他挥出的那一掌,连站在他身边的吴北邪都没有办法拦阻,啪地一声清响,李大邪的一颗脑袋随着他的掌刃而碎了八块,鲜红的血,雪白的脑汁,已溅在四处,吴北邪紧紧抱住李大邪的尸体,吼道:“老李,老李!”
这几位邪字号的高手已有数十年交情,他们朝日相处,情如手足的组成了这股力量,许多年来,他们早已肝胆相照,此刻突然有人中途死了,虽然是久居邪道,也不禁悲从中来,俱黯然的落下了泪。
吴北邪愤怒的道:“是你,是你……”
愤怒的眼珠子如一团凶烈的火焰瞪住了燕云飞,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而死。
淡淡一笑,燕云飞冷笑道:“一个人自己要死,谁又能救的了他,李大邪虽然是个邪门人物,还不失是个好人,至少他在临死前参悟了正道,那像你fll这几个,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吴北邪跃起身来,厉声道:“妈的,你还嘴硬——”
身如弓,手如山,一连三掌,势如北海之涛,东湖之水,密密绵绵的向燕云飞疾拍而来,澎湃的掌劲能将一座山碎裂,吴北邪显然要将燕云飞置于死地。
燕云飞不屑的道:“你找死。”
射日剑已如阳光下的苍鹰般疾速的挥洒了出去。
凌厉的剑光,像夜空里的寒月,令人泛起一阵颤惊,这迅厉的一剑,果然封住了吴北邪那威烈的攻势——蓦然间——杨老邪厉声道:“老吴,回来……”
吴北邪身子一个急挫,道:“老大,干什么?”
杨老邪怒道:“你要不要脸——”
吴北邪一呆道:“老大,我这是给老李报仇,跟要不要脸有什么关系?
老大,你…“
吴北邪哼地一声道:“咱们已经够丢人了,想想看,我们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比人家这孩子早出道了五六十年,为了无悔老人那段仇怨,居然替社八挑了起来,这孩子就算是无悔老人的徒弟,老兄弟,我问你们,你们真能杀死一个乳娃儿么?咱们年纪一大把的人不怕人家笑么?”
吴北邪苦笑道:“老大,老李死了呀。”
杨老邪哼地一声道:“他不是死在这孩子之手,是死在自己的掌下……”
吴北邪大叫道:“他不毁了老李的扇子,老李会死么?”
杨老邪怒声道:“你更不要脸了,凭咱们这伙人的名声、连个孩子都玩不过,还有脸说这种话,老李技不如人才会毁了扇子,吴北邪,现在开始你闭嘴……”
吴北邪一呆道:“这,这……”
杨老邪脸色一沉道:“要输得起才是个英雄,别忘了,邪字号的人更有原则更要脸,老李之死不能怪人家,要怪只能怪社八……”
吴北邪一呆道:“杜八……”
贾老实嘿嘿地道:“杨老大,你真说对了,想想看,咱们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上了杜八的当,千山万水的赶来这里对付一个毛孩子,说出去不让人家笑掉大牙……”
杨老邪嗯了一声道:“你的手还疼么?”
贾老实大笑道:“这点伤算什么?砍了四根指头我还有六根呢,那小子功夫好,我败的心服口服,老大,咱们还是回咱们的老地方吧,别在这里丢人了……”
点点头,杨老邪沉思道:“是要回去,不过太便宜杜八了……”
贾老实大笑道:“那好呀,咱们就给他点教训,也替老李出口气……”
摇摇头,杨老邪苦笑道:“咱们不便出手…”
贾老实一呆,道:“那不是白搭么?咱们只好夹尾巴滚了。”
但,杨老邪却又点头,道:“有人会替咱们动手……”
贾老实一怔道:“谁?”
他老实惯了,一时并没有会过意来,杨老邪望着燕云飞,一改敌对之态,嘿嘿地道:“这三位小朋友……”
项七大笑道:“我的妈呀,你还叫我们是小朋友,我们也是二十好几啦……"杨老邪嘿嘿地道:“在我们面前你们永远还是孩子……“
贾老实立刻道:“别插嘴,先听听我们老大的——”
杨老邪沉思道:“小子,杜八不是个简单人物,我们虽然不怕他,但却不便出手,你们既然和他对上了,我就顺便指点你们一二也许会给他个手忙脚乱……”
燕云飞一抱拳,道:“谢谢前辈。”
杨老邪沉思道:“这里是老营盘的山半腰,离社八的寨头已相近不远,这里有杜八的心腹手下二十余人,他们全藏身在前半腰那片林子里,那里风大,林梢子簌簌作响,人只要藏在里面,谁也不容易发现,而通大寨的小路,必须经过那片林子,你们只要一露面就会给人发现……”
燕云飞哦了一声道:“谢谢前辈指点,我兄弟这次硬闯老营盘,抱着必死之心,并不在乎那些人……”
杨老邪脸色一沉道:“你可知道他们之中有些什么人?”
摇了摇头,燕云飞道:“不知道。”
杨老邪嘿嘿地道:“钩子、漏子,这两个人你不会没听过——”
落阳湖的钩子,小西山的漏子,这两大黑道霸子居然也投在社八的手里,这两个人在江湖上被誉为杀人不眨眼,喝血不满腹的狠厉人物,他们出手没有活口,刀剑下从不留人,提起小西山、落阳湖,首先就想到勾子狠、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