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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不是令主,不能要求我替你清理门户。”
“我能这样要求,因为……”白石玉眼中闪过一道痛苦的光芒,“我是他的亲生父亲!
当年我在南王府任教头,与南王女儿怀了他,此事被南玉发现了,本要将我斩首,后经郡主讲情,才饶我不死,剁去我双腿,将我逐出府门,不久南王女儿就生下了他,产后三个月他娘也死了……这件事老夫从未向任何人说过。”
宋艳红的泪水如泉涌出,孽缘复孽缘,怎么一个个都是与她苦命相同!
她颤声道,“不能饶……恕他吗?”
“饶恕?!不,不能!”白石玉两眼精光迸射,两颊青筋突凸,“难道你忘了你娘正是被他开膛破肚的吗?忘了你被他强暴了吗?忘了江湖几十条无辜的性命正是丧在他手中的吗?”
她两眼中腾起两团仇恨的怨毒的火焰,心中又涌起了强烈报复的欲望。
白石玉还在忿忿地嚷着:“当年我就是因为宽恕了他,才酿成如此巨大的悲剧,肖蓝玉和吴玉华就是因为不忍心下手杀他,才惨遭他毒手。今日如果再不忍心向他下手,再宽恕他,不知在武林大会上他还要杀多少人,造多少孽!杀他一个就能拯救千百条性命!”
她的心火已被点燃,目光中重新燃烧起火焰,咬牙道:“我答应!”
“好!”白石玉拍手道,只见他双目圆睁,寒芒四射,脸成紫肝,引颈高歌,石壁嗡然:
断魂谷门谷断魂,
销魂一指令狂生,
替天行道除妖孽,
神刀血溅九霄云!
令歌还未吟完,他突然道:“有人来了!”
宋艳红心中一紧。
来人是谁?
是杨玉?!
五十六、无形煞掌
石潭隐身庙,这个秘密洞穴,白石玉除吟给杨玉的四句诗中暗中指出地点之外,就只有一人知道这块隐地,那人就是少林寺的法然长老。
现在来者是谁?
白石玉和宋艳红的眼光盯住了崖坪。
他们的心情是一致的,希望出现的人是杨玉。
黑影一闪,一人已从对面的洞穴中跃至崖坪。
那人立在崖坪环首四顾。原来是个小和尚!
宋艳红感到失望,杨玉为什么还没有来?
白石玉却是心中悚然一惊,法然长老出事了么?
小沙弥看见了隐身庙,面对庙门,双膝一跪,朗声道:“弟子奉法然长老之命,前来叩见白令主!”
庙内传出了白石玉深遂浑厚的声音:“不必多礼,进庙殿来吧。”
“谢白令主!”小沙弥音落身起,电射般弹人庙殿。
“在下少林寺宝殿禅房小沙弥怡静,叩见白令主!”小沙弥怡静飞入庙殿时身子仍呈跪状,他能保持身姿不变,平地弹身入殿,滑行数丈距离,可见其功夫情湛。
白石玉袖袍微抖,一股劲风托起小沙弥怡静:“免!法然长老派你前来有何事?”
“弟子……”小沙弥恰静瞧了宋艳红二眼,顿住话语。
“她不是汐卜人,有话只管说。”白石玉朗声道。
宋艳红心中淌过一股暖流,对白石玉的信任十分感激。
小沙弥恰静道:“法然长老妄在下禀告白令主,空然大师已用迷幻药在杨玉口中得知令主隐身之处,已赶往此地,请令主防范。”
宋艳红心中一惊,脸色顿变。
白石玉却毫无惊讶之态,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仿佛这事他早已料到了。
怡静又道:“法然长老还要在下转告白令主,他已派人解了杨玉之药,随后指引杨玉到此,少林寺武林大会全仗杨玉解围,望白令主尽力助杨玉一臂之力。”
“知道了。小师傅请坐。”
“谢令主。”怡静在一旁座椅中坐下。
宋艳红替怡静沏上香茶,然后退到一旁。
白石玉与怡静寒暄几句后,询问了一下法然长老的迸况,便不再说话,闭起双眼,养起神来。
宋艳红几次想向怡静问起杨玉的情况,却又怕惊扰白石玉和小沙弥怡静谈话,一直没开口。
最后宋艳红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道:“请问小师尊,杨玉……”
突然,白石玉睁开双目,沉声截断宋艳红的话:“他来了!”
宋艳红知道白石玉说的他是谁。空然大师来了!
小沙弥怡静从椅中弹起:“来得好快!”
宋艳红斜出一步:“白老伯,我们……”
白石玉挥手道:“你二人立即去内房小石洞。听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你二人都不准出来!”
怡静点点头:“知道了。令主多保重。”
宋艳红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望了白石玉一眼,便引着小沙弥怡静走向内房。
白石玉突然又道:“宋姑娘,我交待你的事都记住了?”
宋艳红蓦地扭回头,明眸中闪着迷茫的光:“记住了。”这是随口的回答,她尚未真正理解他这话的意图。
“去吧。记住,不要出来!”白石玉沉声喝道。
白石玉庄重的神仪有不怒而威之感,冷峻的声音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宋艳红、小沙弥怡静再不多言,立即闪身进入内房,再过三道石门,进入小石洞。
白石玉合掌胸前,闭目静坐,等候着这位不速之客。
刷!崖坪上破空射来一条人影。
人影一晃,重现之时,己跪在内殿白石玉蒲团前。
“弟子叩见尊师!”空然大师朗声道,犀利的眼光却从眼角扫过四侧。
白石玉没有回话,端坐的身子也纹丝未动。
“师父身体安好?”空然大师低首发问。
“哼!”一声冷哼,白石玉缓缓睁开双目,“你还记得师父?”
“弟子二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师父。”
“说得好听!”
“二十年来,师父也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徒儿吗?”
白石玉的脸变得阴沉可怕,声音也令人发悚:“师父思念你,是想杀了你,清理门户!”
空然大师声音没变,仍是冰冷冷的:“徒儿思念师父,是想替师送终,保住师门和徒儿的名节。”
白石玉脸色刷地变白,声音微颤:“你果……有‘孝心’!”
“谢师父夸奖!”空然大师道,“师父已解散了断魂谷门,弟子已不再受谷门规令的约束,本不该再来打扰师父,只因杨玉要来见师父,所以徒儿不能不来。”
白石玉脸色又由白转青,厉声道:“少罗嚏!你想作甚么?”
“弟子前来只讨师父一句话。”
“什么话?”
“替徒儿保守二十年来的秘密,行还是不行?”
“哼!”
“只要师父说一句行,弟子立即告退。师父生前弟子决不再来打扰,死后弟子替师父修坟立墓筑建纪念庙宇。”
“痴心妄想!”
“这么说来,师父是不肯答应徒儿的请求了?”
“决不!”
“那好,徒儿就只好自己来保守这个秘密了!”
“你想杀人灭口?”白石玉眼中迸出一道可怕的棱芒。
“这是保守秘密的最可靠的办法。”空然大师眼中凶焰灼灼逼人。
“我二十年来一直想清理门户,原以为见不到你,只好托人代劳,现在我可以亲自动手如愿以偿了。”
“不知师父准备用哪门功夫清理徒儿?”、
“这可以告诉你,当然是销魂一指令。”
“可惜玉笛、销魂刀不在您老手中。”
“凭老夫一很食指,就能以指代刀,取尔性命!”
空然大师淡淡一笑:“师父年岁已老,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石玉铁青着脸:“那你就准备领死吧。”说着,已扬起右手。
空然大师身子轻弹立起,灼灼的眼光盯着白石主:“师父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断魂谷门谷断魂……”一句令歌已从白石玉口中吟出。
空然大师脸色顿沉,深深吸了口气。
“销魂一指令狂生……”白石玉身子托地腾空。
“替天行道除妖孽……”白石玉身子在空中盘旋而下,右手食指直指空然大师脑顶门。
一股冷森的剑气透入空然大师脑顶,空然大师全身一颤,惊骇万分。他自恃二十年来习得的少林残殿十八掌绝技,未把师父没有玉笛、销魂刀的销魂一指令放在眼里。此刻,他才知自己大错而特错,师父武功已修炼到了以指代剑,剑气杀人的武学最高境界。
空然大师原想以无形煞掌出其不意杀掉白石玉,现在却已被白石玉的剑气制住,他惊愕地张开着嘴,瞪首一双恐惧的眼睛,望着头顶落下的剑指,等候着生命最后时刻的到来!
师父终究胜他一筹,他本也是该死的人,除了等死,他还能干什么呢?
突然,脑顶的剑气消失了。他看见师父的食指颤了颤,师父的眼里闪出了两颗闪光的泪花!
师父收住了剑气。师父在流泪。这是为什么?
他来不及去想,去思索,便却意识到了这是他求生的唯一的机会。生与死在此一念。
他没有犹豫,立即发出了早已聚集在体内的无形煞气!
白石玉又犯了一个和当年同样的错误,不忍心下手杀自己亲生儿子。这只是闪念的一瞬间的错误,然而错误的代价却是死亡。
最后一句令歌没有吟出,白石玉闷喝一声,身子倒回,跌坐在蒲团上。
白石玉合掌坐稳,双目圆睁,眼、鼻、耳、嘴七孔之中鲜血涔涔而出,顿时气绝身亡!
空然大师的无形煞掌已将他周身经脉震断。
白石玉双目不肯合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的屈死,他己估计到了自己在关键时刻可能犯的错误,因此预先己将“暴病突发身亡”的症状告诉了宋艳红。他不肯闭目的原因是,他万万没料到,空然大师的无形煞掌已炼到了十成火候。
空然大师无形煞掌炼到十成火候,无论是宋艳红还是杨玉,眼下的功力纵有玉笛、销魂刀行使的销魂一指令,也决杀不了他。
换句话说,除了他,任何人也杀不了空然大师。他失手饮恨之后,空然大师在江湖上己是不可战胜!
他后悔、痛心,却已是追悔莫及。这就是白石玉死不瞑目的原因。
“师父!”空然大师跪倒在白石玉身前,发出了一声悲怆的呼喊。
他并不想杀师父,他这样做实是出自无奈,他必须保存自己。
想起师父刚才出手时的情景,想起在师父身旁学艺的一段日子,他不觉淌下了两行热泪。
二十年来,他的心已变得冷酷无情,几乎已丧失了人性。此刻,师父的死恍若一道灵光唤起了他心中的最后一点尚未泯灭的良知。
他朝着白石玉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走出殿去。他决心将师父的尸体选个地方好好埋葬。
空然大师刚刚离开庙殿。
宋艳红和小沙弥怡静闪进了殿内。
尽管白石玉一再严命他们不准出来,但宋艳红对白石玉最后的一句话仍不放心,预感到要出什么事,于是两人经过一番商议便冒险走出小石洞,潜入内房。
他们在内房向外偷看的时候,空然大师正在朝白石玉的尸体磕头,头磕得很响,态度也很虔诚。
宋艳红、小沙弥怡静抢到白石玉身旁,不觉大惊失色。白石玉已经死了!
难怪空然大师在向白石玉磕头。
宋艳红伸手摸摸白石玉几处脉门,周身经脉都已被震断。
七孔流血,周身经脉震断,正是白石玉所言的发病症状。
难道是白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