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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纵横四条街道,两旁房屋建筑古香古色,虽然陈旧却也别有一番风趣。
扬玉赶着灵车从街上驶过。没人议论,没人观看,也没人指手划脚,人们对这种运棺过市的事,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杨玉在城中兜了一个圈,走向第一家客店。
跨门人店,来至柜台。
“老板,请开间房间。”杨玉说。
“住店?”柜台内的老板瞅了杨玉一眼,“对不起,本店房间全住满啦。”
“老板,我……”杨上边说边去掏钱。
“你有钱?有钱也不行,本店房间全住满啦。”老板的脸像是出娘肚皮就没有过表情,冷冰冰的像块生铁。
杨玉翻山越岭,赴了五十里荒野路,此刻是篷头散发,满面污垢,身上的衣服也被荆棘挂破,脏兮兮的,那模样就像个打从河南来的小叫花子,谁瞧得起他?
杨玉银子刚掏出袖:“老板!两间上房!”门外跨进两个身穿锦绣团袍的公子爷儿。
“呵!原来是姚大公子和三少爷来啦!”老板从柜台内急急跑出来,搓着双手,满脸是谄媚阿谀的笑,“房间有!有!有!请二位登楼。”那模样就像是一条见着了主子的摇头摆尾的哈叭狗。
杨玉将银子纳回袖内,转身就走,他天生冷傲,怎受得这股窝囊气?
他出得店门,赶起灵车,心想:“有的是银子,还怕没有宿处?”
他哪里知道,事实却并非如此。
杨玉走入第二家客店。
还未开口,先掏出一绽纹银托在手中:“老板,住店!”
店小二闻声而至,眼光盯着杨玉手中的纹银,脸上绽开一朵纹银似的笑花:“少官人,您好!您要几间房?东边间的还是西边间的?”
“一间上房,东西间随便,另外还有一辆灵枢车……”
“灵柩车?”店小二捏着手中的纹银,瞪圆了双眼,“不行,那可不行!”
“行个方便吧。我明日天亮就动身,这灵车可宿在马棚里或后院坪里都行。”杨玉说着又掏出一绽银子塞到店小二手中。
店小二捏着银子的手在颤抖:“老板最怕这晦气,要是……”
杨玉狠狠心又掏出一绽银子塞过去。他虽然未闯过江湖,却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这个道理。
果然鬼开始推磨了。
“好吧,你先把灵车拉到后院去,从左边绕过去,别让人瞧见……”店小二着手安排。
磨盘开始转动了。
杨玉返身出门,将灵车赶进店门。
突然,杨玉勒紧缰绳,灵车停在大门与院坪之间。
店小二捧着三绽纹银站在灵车前,他身后站着店老板。
“客官,对不起,老板说这灵车不能迸店。”店小二将纹银退还给杨玉。
“这是为……什么?”杨玉怔怔地问。
店老板上前道:“不为什么,这是本城的规定,灵柩不准宿店。”
店小二插嘴道:“昨天,福生客店还宿了三辆灵枢车,怎么会……”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把店小二的下半句话打入了肚中。店老板厉声道:“多嘴!还不快滚下去!”
店小二没头没脑地挨了一记耳光,还敢在此停留?飞也似地跑进了店内。
“客官,请另找方便吧。”店老板声音冷得如同腊月冰丸。
杨玉只得收起银子,又把灵车赶出店门外。
他一连找了三、四家客店,都遭到了同样的冷遇,无论他出多少银两,谁也不肯留他宿店。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信心已开始动摇。
现在剩下最后一家客店,那是他最后的一线希望。
福生客店。昨天还宿过三辆灵枢车。
但是昨天还宿过三辆灵枢车的福生客店,说什么也不肯接纳杨玉。杨玉忍着心火说尽了好话,出高出十倍的房租,仍被拒之门外。
更令杨玉惊讶和气愤的是,所有客店除了拒绝留宿杨玉外,还拒绝向他提供食品和茶水。
他开始意识和体会到了江湖上的险恶。
“请给我一点水和几个馒头。”杨玉将一两银子塞给福生客店的店小二。
店小二把银子在手心掂了掂:“你到店后门等着吧。”
杨玉赶着灵车,绕到了店后门。
好不容易店后门打开了,店小二脸板得像砖头既冷又硬,把一竹筒水和两个冷馒头往杨玉灵车上一放,转身就要走。
“小二哥慢走!”
“怎么?”
“请问本城除客店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歇脚?”
“义庄。”
“义庄?那是什么地方?”杨玉涉世经验实在太少。
“是专门停棺木灵柩的地方。”
“哦!本城义庄在哪儿?怎么走?”
“你自己去问吧。”店小二的声音比灵车上的馒头还要冷。
杨玉心火陡动,硬吞下一口窝囊气,赶车就走。
“呯!”店后门已经关上。
炎凉的世态和冷酷的人情,使他仿佛坠入了孤独深渊之中。
终于,他赶车来到了城郊半里外的义庄。
义庄的看门人对杨玉倒是客气,帮着杨玉将车拉到庄堂内,又叫人卸下棺材搁好,抱来一把干草扔给杨玉。
义堂是存放棺木的厅堂。这里存放的棺木,有活人为自己准备后事的空棺,有刚死不久待葬的葬棺,有出土待迁的陈棺,有像杨玉这样路过借宿的挂棺。
义庄不是客店,除了守庄的看门人外,没有住宿的房间,要随枢护棺的人只能歇在义堂里。一般存挂棺的人,将棺木存在义庄后,大都回到城里去找店歇下,次日再到义庄取棺动身。
杨玉阅历甚浅,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已带棺在城内各店问宿过了,自然不能再返回城里投宿,同时他也放心不下灵枢,万一遇上个盗棺贼,那可怎么办?
杨玉取下灵车上的衣物包,搁在干草上作枕垫,然后和衣躺下。
杨玉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义堂的横梁顶,伸手从衣物包中抽出玉笛,横在嘴上。
他怕笛声惊扰义堂的看门人,惊扰义堂中这几十口棺木中的幽灵,故而没有吹出声来,只是在心中将广陵曲默默地吹奏了一遍。
杨上在默吹广陵曲的时候,义庄看门人正在庄门外与人说话。
“三爷,这小子怎么果然投义庄来了。”
“二爷已吩咐全城各店不许收留这小子,他带着棺材,不上义庄还能去哪儿?”
“三爷,大爷的意思是……”
“三更动手,杀人夺棺!”
“那棺材内真有宝贝?”
“有!那还是无价之宝哩!”
“噢?”
杨玉吹完广陵曲后,心绪渐渐平静,抱笛入睡。
三更。
一阵冷风将杨玉吹醒。
厅堂的灯笼不知为什么灭了,只有四盏搁在“待葬”,的棺材前的清油灯,在黑暗中闪着幽光。
又一阵冷风吹过。这风来得没头没脑,令人心悸。
杨玉不觉霍地坐起。
他并不害怕,深山八年多的磨炼,已使他变得胆大包大,这几十只棺材和他在深山遇着的白骨堆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他只是觉得奇怪。
这冷风从哪儿来的?
他眼光缓缓扫过义堂,眼中精芒一闪,谜底已被揭穿。
他身旁的四口棺材,面向他的底面都有一个小洞,冷风就是从那四个小洞中吹来的。
四口棺材中藏有人!人藏在棺材中干嘛?
杨玉托地跳起,手中玉笛一指,说道:“棺材里的朋友出来吧。”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四口棺材盖一齐飞向杨玉。
杨玉目光锐利,反应敏捷,纵跳功上乘,见棺盖挟风飞来,双脚一蹬,身子一连几旋冲天而起。
咚咚咚咚,棺盖合叠在杨玉刚刚睡过的干草上!
杨玉空中飘然落下,脚尖一抵,正好站在棺盖顶上。
四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恶鬼”,从棺材中跃出,愣愣地站在棺前,抬头望着屹立在棺盖上的杨玉。
他们被杨玉的这手精妙的纵跳功慑住了。
杨玉望着从棺材中跳出的四个“恶鬼”,眼中精芒四射。
四个恶鬼猛然惊醒,一齐摇头怪叫,暴眼、阔嘴中冒出火来,长舌长爪抓向杨玉。
“算啦!别再装神弄鬼了!”杨玉厉声道,“我已看清你们是谁了。”
四个恶鬼互相瞧了一眼,头一摔又变了个鬼脸,叫声更厉。
杨玉冷冷一笑,手中玉笛朝第一个恶鬼一指:“你就是福生客店给我冷馒头的小二。”
第一恶鬼往后一跳,停止了怪叫和跳动。
杨玉玉笛朝第二恶鬼一指:“你就是在街口告诉我义庄方向的那个马车夫。”
第二恶鬼停止了怪叫和扭动。
第三、第四恶鬼也同时停止了怪叫和扭动,望着杨玉。
杨玉玉笛一横:“你们就是义庄帮我卸棺材的那两个脚夫。”
真是活见鬼!他们四人扮鬼,描容改装戴上了假面具,而且义堂内只有四盏清油灯,这小子怎么能够认出自己真貌?
有鬼!真有鬼!四人怔怔地望着杨玉,一时分不出自己是鬼,还是杨玉是鬼。
他们不知道杨玉的特殊眼力。杨玉就是用这种眼力,在他们摔头更换假面具的瞬间,识破了他们的真貌。
“哈哈,好眼力!”
随着一声长笑和赞喝,三条人影射入义堂,与此同时堂内八盏灯宠同时点燃。
三条汉子立在重叠的棺盖前。
三张完全陌生的脸。
杨玉跳下棺盖,立在义堂中央的一个石台上,发问道:“你们是谁?”
中间一位身穿长衫的大汉道:“要你命的人。”
杨玉牙关一咬:“又是雇请的杀手?”
“那倒不是。”
“那你们为什么要我的命?”
长衫大汉道:“我们要你棺材中的东西,你一定不会肯,但我们又非要不可,所以就一定得要你的命。”
杨玉叹口气道:“你们恐怕弄错了,那棺材里什么宝贝也没有,只有我娘的一具尸体。”
“那就够了,我们要的就是你娘的尸体。”
杨玉脸色变成铁青:“为什么?”
长衫大汉沉下脸:“因为有人出十万银两买你娘的尸体。”
杨玉厉声喝问:“谁?是谁?”
“江湖上的规矩,恕在下不能奉告。如果杨少侠想保住一条性命,就将棺材交给我们,并发誓今后不找我们的麻烦,怎么样?”
杨玉没有回答。他在想:是谁出十万两银子买娘的尸体?那人为什么要娘的尸体?
长衫大汉误认为杨玉在考虑他的条件,便又大声问道:“把棺材交给我们怎么样?”
杨玉突地爆出一声怒喝:“不准动棺材!”
“那你就死定了!”长衫大汉手一挥。
四个恶鬼摘下面具鬼服,露出一身紧身衣靠,身穿紧身服的看门人和另一汉子也执刀抢入义堂。
长衫大汉长衫一摔,和另二个大汉露出了一身五色彩服。
九人成一个圆圈将杨玉围定。
长衫大汉道:“杨少侠,我们知道你飞竹神功厉害,但我不相信你能在一招之内将前后左右的人都击中。”
九个,又是九个,怎么老凑这个数?杨玉眼光绕过一圈,心中暗自为难,目光不能转弯打折,要用飞竹击中四周的人,尤其是背后的人,他实在是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也得试一试,总不能让他们白白地杀掉自己,夺走母亲的尸体!
他将玉笛插回腰间,手就停在了小竹管上。
长衫大汉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