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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袍书生脸上肌肉一阵痉挛:“不能!”
杨玉盯着他的脸又问:“师父,你认识我娘?”
“走!”蓝袍书生发出一声厉喝,猛然扬起双掌……
一股劲风袭来,杨玉踉踉跄跄后退十余步,一脚踏空,坠下绝壁。
“咯!”杨玉摔在地上,复又翻身爬起。他练成的“六合内功”,这般高度已是伤他不着。
师父今日是怎么啦?言语不对、神色不对、举止不对!他是个聪明人,心念一动:不好,师父准要出事!
他拈拈背上的包袱,双腿用力一蹬,“1”一声音响,又飞身返上洞窟。
“师父!”他发出一声撕人肺腑的喊叫,扑向石蒲团。
蓝袍书生端坐在石蒲团上,浑身是血,心窝上插着一把短刀,刀柄已经没入。
师父已经自杀身亡了!
“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抱住师父血淋淋的尸体,大声哭喊。
杨玉哪里知道,蓝袍书生得不到紫貂血,已离死期不远,他只能有这种选择,因为只有这种选择,才能减少肉体和心灵上的许多痛苦。
杨玉痛哭一场后,便动手将师父埋葬在洞窟石蒲团下。他知道那是师父最喜欢呆的地方。
为了查清师父的身份,他搜遍了师父全身和洞窟。
找不到任何能证明师父身份的信物。他仍不知道师父是谁。但,他却有了两个意外的发现。
这两个意外的发现都和他母亲有关。
他在师父的石枕下发现了十余条咯满着鲜血的手帕。昨夜他听到的咳嗽声并不是幻觉,师父夜间也在咳嗽、咯血,患着和母亲一样的咯血奇症!
他还在师父的贴胸怀中发现了一条绣着梅花的手帕,母亲也有一条这样的手帕!
怪,实在是太怪了,而且怪得可怕。
碎石垒成一个坟堆。没有石碑,更没有碑文。即使是有碑,这碑文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写。
叭!叭!叭!磕过三个响头,他转身走出了石窟。
他要去救母亲,他还有很长的人生道路要走。活人无论如何不能永远伴随着死者。
申牌时分,他走出了黄山山谷。
蓝袍书生帮他取到紫貂血,却给他留下了一个可怕的谜,残破的梦……
蓝袍书生是谁?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天呐!母亲与这个陌生人有何瓜葛?
一座古老的小镇。
纵横交错的麻石道,参差不齐的小庭院。一条长长的青石主街穿过全镇,直通镇后的山坳,在十月灿烂的阳光下,看来就像一条色彩斑斓的百足蜈蚣。
这小镇就叫蜈蚣镇。
杨玉背着包袱,踏入蜈蚣镇。
他长长地嘘了口气,绷紧的心弦松弛下来,一路上他提心吊胆,唯恐小竹筒露馅,招来是非,现在总算是到了安全的地方了。
蜈蚣镇富足而宁静,繁荣而温馨。
富足是因为蜈蚣镇处在山坳口的拐角,且有河流穿镇淌过,为水陆交通之要冲,货运生意十分兴隆。兴隆就必然富足。
宁静是因为蜈蚣镇东去三十里,山坳谷地里便是鹅风堡。山坳谷地方圆五十里,百里之内是鹅风堡的势力范围,在鹅内堡的势力范围内没有人敢骚扰。没人骚扰就必然宁静。
杨玉已踏入了鹅风堡的势力范围,自然就感觉到怡适安全了。
一阵微风送来酒肉的香气。杨玉顿觉饥肠辘辘,急步跨上长街。
突然,杨玉觉得有些不对。风送来了酒肉的香气,怎么没送来酒客欢乐的笑语?
心中在想,脚步仍在移动,两眼四处张望。视线及处,陡然止步,杨玉惊呆了。
长街街心横躺着一具尸体。一具血淋淋的被砍开了头骨的尸体!
有人敢在蜈蚣镇长街杀人?在蜈蚣镇长街杀人居然会没有人过问?
杨玉赶紧重进小巷。
他不愿惹祸,凭他现在的身份和本领,也惹不起祸。
小巷也是静静的,听不到往日那种欢悦的喧哗。日头虽然已过三竿,街上仍是冷冷清清,行人寥落。
杨玉走进一家小酒店。他决定先弄点吃的填饱肚子,同时打听一下镇上发生了什么事,再考虑如何回庄。
店内客人倒是不少,不过大家都不说话,兀自埋头吃喝,谁也不理谁,谁也不看谁。
杨玉找到一个空座位坐下,摘下背上的小包袱搁到凳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对身边的一位客人轻声问道:“喂,朋友,这镇上怎么啦?”
那客人瞅了杨玉一眼,端起酒菜,一声不吭,移到堂角的一张酒桌上,继续埋头吃喝。
附近两张酒桌上的客人也像躲避瘟疫似的,赶紧转移阵地,避到堂角。 ”
这是怎么啦?杨玉正在暗中纳闷,店小二搭着毛巾走过来:“客官,你要些什么?”
“一壶茶,四个馒头,一碟盐菜。”
“还要些什么?”
“不用了。”
店小二横了杨玉一眼,声音顿时变得冷冰冰的:“你等着吧。”
“不用急。”
“哼!”
半晌。茶、馒头、盐菜都没有送上,店小二也只在堂角里转,根本不过来。
杨玉正想叫唤,此时堂帘一挑,三个执刀汉子闯入了店堂。
为首的是一个瘦高个的中年男子,另两个是彪形大汉,其中一个项下的短须像是镶在下巴上的一把钢刷,加上一双暴眼,显得十分狞恶。
另外一个脸上显然挨过刀,留下一条暗红色的肉疤,从额头正中央斜到腮边,说多凶有多凶。”
六道冷电似的目光扫过堂内,最后落在杨玉身上。
堂内所有的客人都停止了吃喝,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杨玉身上。
一片寂静。寂静中透着一丝丝颤栗,一丝丝不安。
紫貂血露馅了?杨玉心中骤然一紧,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刀疤汉走到杨玉桌前,钢刀往桌上一横:“你是谁?从哪儿来到哪里去?”
杨玉不会说谎,同时又谨记师父之言,不敢说自己是从黄山而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妈的!臭小子,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刀疤汉怒骂着,“大爷问你是谁,打哪儿来?”说着一抖手腕,刀尖在杨玉眼前一晃。
杨玉天生的傲气,对刀疤汉倨傲无礼的态度早已不满,干脆不予回答。
胡须汉见状,亦趋身到杨玉身旁,厉声道:“宁见活阎王,不见关、王、张。“追魂三王”你听说过么?不想找死的话,就快说出你的来由!”
中年男子两眼盯着杨玉,不声不响,脸色却是异样严峻。
杨玉本不是江湖中人,加之他九岁离开鹅风堡钻进了黄山深谷,哪里知道这些江湖上的人物?当时他一个九岁娃儿,就敢擅离庄园,独自一人闯进深山老林,可见他打娘肚子里出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
杨玉抓起桌上的小包袱,霍地站起身来:“你们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说时,已举步向门外走去。他内心的不满已溢于言表,并且付诸行动。
“找死!”胡须汉一声厉喝,“啪”地击出一掌。
“嘭!”掌正中杨玉背心。杨玉身子托地飞起,连人带包袱飞出店门,“叭”地跌落在街心。
杨玉抓住包袱,翻身正想爬起,猛觉臀部一阵疼痛,便又跌倒。他咬着牙,挣扎着想再次爬起来。
胡须汉傻了眼:看来这小子有些邪乎!
若他不会武功,自己这一霸道的“五雷掌”怎么伤他不着?若他会武功,怎么连个纵跳的起落架式也不会,居然会被跌伤?
三条汉子同时飞身出店,落至街心。
刀疤汉脸上的疤虫一抖:“老大!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掉一个。让我做了他!”说话间,手中刀光陡然迸射,钢刀直刺杨玉心窝。
杨玉除了在不知不觉中修练的“六合炼气大法”内功和投掷手法外,对武功是一窍不通,他瞧着刺来的钢刀竟是不知如何躲避。
伸头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何必那么窝囊?杨玉挺起了胸膛,冷做地注视着刺向自己心窝的钢刀,等候着刀尖人肉的最后时刻。
当!一声金属相撞的巨响。同时,空中迸起一团刀刃碰击的火花。
中年男子出手格住了刀疤汉子的刀。
刀疤汉子惊愕地:“老大,你,你这是怎么啦?”
中年男子没有回话,却倏地倾身向前,从杨玉腰间拔出一支玉笛。他身手之快,形如鬼魅,杨玉还未曾反应过来,玉笛己落人他手中。
中年男于举着玉笛对着阳光一照,顿时,脸色骤变,变得惨白,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把玉笛还给我!”杨玉从地上爬起来,怒声斥喝。
中年男子直勾勾地望着杨玉:难道这小子是这玉笛的传人?他到底会武功还是不会?
他想起了杨玉刚才冷对钢刀刺向心窝的情景,这小子若会武功,功夫一定达到了神化的境界,因为任何武功再高的人,也决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心念至此,他不觉全身一阵哆嗦。
“把玉笛还给我!”又是一声怒喝。
当!刀疤汉、胡须汉双刀交叉阻住了意欲过来夺回玉笛的杨玉。他们不知老大刚才格刀的意思,所以不敢贸然动手,只是进行封阻。
他们要抢师父的玉笛!无缘无故地要杀自己!
他们在长街上肆无忌惮地杀人!使往日欢乐、宁静的蜈蚣镇,变成了一座充满着阴森和恐怖的坟墓!
杨玉只觉体内血脉陡胀,热液突奔,一股难忍的怒气直冲顶门。他心中突起杀念,怒火的炽。
他想杀了他们!可怎样杀他们呢?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甚至有些后悔,没在洞窟里向师父学会一、两手杀人的本领。
他只有怒目瞪着他们,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突然,眼中爆出一片精芒。
他清楚地看到了他们伸长的粗大的颈脖,颈脖上一根根蚯蚓般跳动的,是那青青的血管!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腰间,握住装着紫貂血的竹筒,可惜腰间没有带刺针的竹筒,否则……
“少侠住手!”中年男子发出了一声惶急的惊呼。
他看到了杨玉眼中瞬间闪出的精芒,那是只有内功练到了极高境界的习武人才有的眼光。他暗自骂着自己:“笨蛋!蠢驴!玉笛的传人会不练功夫?”
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兄弟关古一、王今二、张中三,九江五虎断门刀三堂主,江湖人称追魂三王,谨向少侠问安!”说罢,双手高高捧起玉笛送至杨玉胸前。
杨玉不知眼前的关古一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不过对方将玉笛双手捧还,他心中的气自就消了一半。他接过玉笛,冷哼了一声,纳入腰中。
“刚才两位兄弟不懂事,得罪了少侠,请少侠多多见谅。”关古一说着,朝刀疤汉王今二、胡须汉张中三厉声喝道,“还不快向少侠赔罪!”
王今二、张中三不知老大为何对这个混小子如此低声下气,但又不敢明问,只得忍住性子,双双拱手道:“少侠,刚才多有得罪,兄弟给少侠赔礼。”
“免!”杨玉冷声一喝。他虽老实也是乖巧人,有便宜怎能不占?
“请问少侠大名?”关古二趁机发问。
杨玉到此时觉得不好意思不说出自己的名字,于是答道:“杨玉。”
“哦,原来是杨少侠,久仰,久仰。”他从未听说过杨玉的名字,这完全是一句应酬的恭维话。话锋一顿,他又接口问道:“杨少侠要去哪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