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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揭下她的面中察看伤情,因为他不知道她愿不愿做他的妻子,他是个正正当当的老实男人。他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唯恐她和蒋大怕一样,一动她便会断气,于是只好痴痴地抱着她。
她在等待,等待他揭开面中。她坚信只要他一揭开面巾,她就能完全控制他,从而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只要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她就能重立门户,与教主分庭抗礼,独步武林。
但是,他只是傻傻地抱着她,就是不揭面巾。
傻小子!她心里恨恨地骂着,故意扭动了一下身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发出了一声喜悦的欢呼:“石姑娘,你醒啦……伤得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药,药……”她吃力地说着。
“药?药在哪里?”
“胸部小兜里……”
“胸……胸部?”他不敢相信她会把药放在那个地方。
“嗯,快……快!”她面中里又涌出一口鲜血。
“可是……”他慌了。
“快,我要死啦……”她全身一阵抽搐。
他将手伸进她的胸衣,模着了那个装药的小兜,与此同时手指触到了胸乳,接触的刹那,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外。
这是他第一次触到女人的那个神圣部位的肌肤!
他努力稳定住情绪,从小兜中摸出了一粒小药丸。
他的手停在空中,睁得大大的眸子里闪烁着炽烈的光辉。他要喂药,就得揭开她的面巾,她愿意吗?
她那面巾下眼洞里的眸子闪出了一道光芒,流星般的光芒,短促却灿烂。
那眼光是媚功中高超技巧的表现。
那眼光是致人死命的诱惑。
他却感到极度的兴奋和鼓舞,从她眼光中,他看出她愿意让他摘下这块面巾。
他决定摘下这块将改变他性格和命运的面巾。
他伸出手抓住了面巾……
面巾后面是一张怎样的脸蛋?
美如春花还是丑若八怪?
二十一、断脉掌
杨玉颤抖着手,揭开了石啸天脸上的面巾。
跃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绝伦的脸!
一张真正使男人心热心跳、如醉如痴的脸,一朵春天百花园中怒放的皇冠之花!
后山林本就群芳竞妍,姹紫纷呈,但由于石啸天这一朵水灵灵的奇花出现,使芳野顿有群芳失色之感。
任何男人,只要一看到这张脸,便会心授魂予,想入非非。
杨玉不是圣贤,他是个男人,真正的有血有肉的男人,没有任何与众不同之处。这张脸更使他心旌摇荡,不能自己。但他没有邪念。这才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张美丽的脸上,樱桃小嘴盖着一抹血沫,杨玉赶紧掏出怀中母亲的梅花手帕擦去血沫,将药丸喂了下去。
杨玉勾勾地盯着那张脸。他并非为那张绝世佳人的脸蛋迷住了心窍,而是在焦急地观察着服下药丸后,石啸天的伤情变化。
石啸天眸光浑浊,身子微微一抖,小嘴里又涌出一口血沫。
“石姑娘!你……怎么样?”杨玉单臂轻抱着她,又不敢乱动,只急得头上汗珠滚冒。
刚抹去嘴边鲜血,又一口血沫涌上,再抹,再涌,手帕很快被血沫浸透。
杨玉眼中掉下两颗滚烫的泪珠。看来药丸对这内伤完全无效,石啸天已是危在旦夕,这到底算是天道不公,还是红颜薄命?
石啸天嘴里的血还在往外涌,杨玉在怀中摸了摸,又掏出他在肖蓝玉身上找到的那块梅花手帕替他抹血。
石啸天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道闪电似的光亮。肖蓝玉的梅花手帕果然在杨玉身上!
杨玉抹去她嘴边的鲜血,正欲缩回手,她突地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连同手帕一块紧紧地抓住。
杨玉心刹时悬吊起来,两颊神经像撕裂似的剧痛,她的举动像是一个垂死人断气时的表现。
“石姑娘!石姑娘!”悲呼之声脱口而出。
石啸天没有断气,相反地她握住杨玉手后,呼吸竟逐渐加粗渐趋均匀,嘴中的血也不再往外涌冒。
杨玉仰面望天,感激万分,号出一声,“苍天保佑!”
奇迹,这简直是奇迹!
其实,这一点也不稀奇。石啸天除了手脚上的刀伤之外,根本就没受什么内伤,这全是她假装出来的,她的目的就在于夺取他手中现在捏着的那块梅花手帕。
她缓缓地睁大眼睛,眼里闪烁着迷人的光彩:“玉哥,你是……唯一见到过我面孔的男人!”
她称杨玉为“玉哥”是有意表示亲热,其实她要比杨玉大三岁。
“石姑娘,我……”杨玉不知该怎么称呼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他被突降的“幸福”懵了头。
“我现在已是你……你的人了。”她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足以勾走任何一个男人的心魂。
“我……我……”他仍然找不到适当的词句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手指捏着他手中的手帕:“这手帕就作为你的定亲信物吧,我们今后……”她声音细弱下去,把他的手连同手帕,一起轻轻按在自己的胸脯上。
他感到了手心下她那柔软、富有弹性的磁山的颤动,感到了磁山下传来的急剧的心跳。
骤然间,他全身一阵颤栗和痉挛,体内的热火像火山一样迸发开来。
“嗯!”她梦吃似的呻吟着,灼亮的明眸盯着他,手指在拉扯着手帕。
“这……”他未松手,并非因为他着重这手帕,这是师父也就是杀害她全家仇人的手帕,他在想,这手帕送给她作为自己的定亲信物是否合适。
“你不愿意?”她眸光转暗,声音充满着令人怜悯的伤感。
“我是不是可以换件信物,把娘的这条手帕送给你?”他另一只手拎起那条浸透了鲜血的手帕。
“我就要这一条。”她捏紧了手帕,满脸娇嗔。
“可是。”他不知如何向她解释。
“我……算是认错人了!”她松开捏住手帕的手指,低下头去,一副楚楚可怜之态,毋须做作,像她这样的美人,一举一动都是迷人的。
“石姑娘……给……给你,千万别动气,否则内伤又会发作的。”他将手帕塞到她手中,他不愿让自己心爱的人再受到刺伤。
痴情的男人最容易上当。
她接过手帕,迎着阳光,展开举起。
“好漂亮的手帕……”她哺喃着,像在欣赏他给她的定亲信物。
阳光下,手帕上的梅花图案在变幻,幻成了山崖和洞窟。
这正是她要找的东西!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由于激动,她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杨玉也脸红了,他以为她想到的是他们今后共同创建的家庭。
“等广贤庄洗清三桩血案的冤情后,我们就成亲,什么仇恨、恩怨、谜结、烦恼、不幸都通通地抛开,我们可以找一块‘世外桃源’住下,我耕田、你织布……”翻腾在他胸臆中的许多幻想,倏地聚结为一体,变成了一幅幅光彩今目的憧憬。
她心底迸出一声冷笑:“傻小子!还想活着离开广贤庄?”
想到他在广贤庄被群豪剁成肉泥的情景,她脸上绽出一缕惬意的笑。
她将手帕叠好,小心翼翼地塞入怀中。她心中正在考虑第二步计划,对杨玉说的括,好像也没有听见。
杨玉低下头来:“是谁伤了你?”
她凝视着天空,没有回答。
“是谁伤了你?”他又问。
“哦。”她似梦中惊醒回到现实之中,“是……是‘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
“就是杀害蒋伯承全家的凶手。”
“狗贼子!他们人呢?”
“我已把他们杀了。”
“你把严大爷也杀了?”
“是的。”
杨玉还要再问,猛觉林外已有人到,于是赶紧向石啸天做了个手势,扭脸喝道:
“谁?”
刷!刷!两条人影落人林中。
双飞翼余微波、梅轻烟立在杨玉身旁。
“她是谁?”余微波问。
“她……”杨玉迟疑了一下,毅然道:“她是我妻子。”
石啸天此刻己落下面巾,躺在杨玉怀中一动也不动。她一身村姑装束,使人无法识辨她的真实身份。
余微波和梅轻烟惊疑地交换了一眼色。余微波又问:“她怎么啦?”
“被人打伤了。”
“哦,让我看看。”梅轻烟说。
梅轻烟跨前一步,蹲下身子,伸手把住了石啸天的腕脉。
脉微弱,缓慢,且时有时无。
“怎么样?”余微波问。
梅轻烟沉吟片刻道:“伤得很重,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
杨玉心格登一跳,低头一看,石啸天眼中的眸光又变得浑浊、昏暗了。难道药丸的作用力已过?他的心顿时又悬吊起来。
“请二位大侠救她一命。”
“她这伤是内伤,为外掌所击,但我不知伤她的是什么掌,若要救她,只有一法。”梅轻烟瞧着杨玉。
“什么办法?”杨玉急切地问,形露于色,决不是假装。
“把她送到广济寺,求智仁大师医治。”
“求智仁大师?”
“是的。”余微波道,“智仁大师是少林寺的药法大师,人号‘华伦佛’,天下没有他医不好的病,治不好的伤。”
“好!好!”杨玉抱起石啸天,“我们这就回寺。”
“慢!”一声轻喝,风到之处,陈青云出现在杨玉身前。
“好身手!”余微波、梅轻烟心中发出一声赞叹,难怪伍俊杰兄弟要对这位鹅风堡的石塔堡丁头领畏惧三分。
“庄主,这姑娘不能带回广济寺!”陈青云抬手挡住杨玉。
“为什么?”杨玉问。
“严堡主未能与我们一同来此,事情就有些蹊跷,现在天王寺四大护法又遭截袭,寺内情况已是十分复杂,决不能再带陌生女子入寺。”陈青云面容严肃,语气冷峻,因为他已猜到了这蒙面女子是谁。
“这女子已经身负重伤,命在垂危,难道我们能见死不救?”杨玉板起了面孔。
“庄主若把这女子放在这里,在下相信必会有人来救她。”
“要是没人来救呢?”
“在下愿以脑袋担保。”
“梅女侠说,这女子的伤只有智仁大师才能医治。”
陈青云目光转向梅轻烟:“这是真的?”
“不错。”梅轻烟道,“刚才我把过脉了,这女子的伤是被一种怪异的掌力所伤。”
陈青云立即想到了云玄道长所受的掌伤,这一来倒把他又弄糊涂了,这女子究竟是谁?
“她是谁?”陈青云问。
杨玉咬咬牙,但然道:“我妻子。”
“妻子?”陈青云惊愕得张大了嘴,几乎合不拢来;“你……胡说!”
杨玉心神宁定下来,平静他说:“没有,她确实是我妻子。”
石啸大的身子在杨玉怀中微微一颤,冷如冰窖的心窝里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傻小子!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痴情傻小子!
余微波说道:“暂且不管她是谁,救命要紧,我看还是先将她带回寺中,见过智仁大师再说。”
“凌定主既然承认这女子是他的妻子,就更没理由拒绝将她带回寺中。”梅轻烟是个重情的女子,自然支持丈夫的意见。
杨玉唬起脸:“我是庄主,你是庄丁头领,是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
“庄主息怒,小人不敢。”陈青云只好让步。
此时,后山道上“嘎”地腾起一支蓝色火焰箭。
这是他们互相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