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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严堡主杀了。”
“已经知道了。”
“那个受伤的女子,就是百合神教的代理教主石啸天。”
“云玄道长,你说得不完全对,那石啸天根本就没有受伤。”
“哦。”云玄道长轻呼道,“装的倒是十分像,不知大师可曾看出她的来历?”
智仁大师道:“老衲悬脉中测出此女子修练的是一种‘迷玄功’,这种阴门功夫出于乐天行宫……”
云玄道长接口道:“她莫非是乐天行宫宋娘娘的传人,现在自称为‘玄天娘娘’的宋艳红!”
石啸天是乐天行宫的传人?!陈青云在梁上又是一惊。
陈青云一惊之际,定然大师双袖突地朝檐梁上一拂:“梁上的朋友,下来一叙如何?”
二十二、隐形教主
“嘭!”一声巨响,屋梁摇晃。
陈青云一个空翻,飘然落入内禅房。
“鹅风堡堡丁石塔护者陈青云拜见智仁大师、定然大师!”陈青云双手一拱,弓腰向智仁、定然二位大师见礼。
“好功夫!”定然大师伸出拇揩赞道,“鹅风堡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定然大师刚才拂出的铁袖衫,已透出八分功劲,本意欲将陈青云震落窗外,给这位梁上君子几分颜色,没料到陈青云倒挂梁上,居然能接住他的袖凤,穿窗入室,平稳落地。
鹅风堡一个看守石塔的护丁有如此功夫,实是出人意料。
智仁大师道:“陈施主刚才这一手‘借力打力,隔物传功’之法,使得漂亮极了。老衲若是没有猜错,陈施主莫不是‘独门客’子阳兄的门下?”
陈青云不觉一怔,随即拱手道:“不敢,在下正是独门客李子阳的关门弟子。”
陈青云出身门派,本是件极其秘密的事,现在竟被智仁大师一招看破,陈青云不由得惊骇万分。
“哦,原来你是李子阳的徒弟!”云玄道长嚷了起来,“当年贫道在杭州灵隐寺曾与李子阳换过生辰帖,以兄弟相称,这么说来,你在我面前该是侄辈份了。”
“云玄道长,你……”陈青云脸涨得通红,他是个不善开玩笑的人。
“臭道士,别尽想占便宜!李子阳在灵隐寺时,你还在武当山扫秋叶呢。”定然大师板起脸,声音一沉,‘咱们该谈正经事了。陈施主,你偷偷摸摸来禅房做什么?”
陈青云脸涨得更红,就像是个被人当场捉住的小偷。
陈青云略略一窘,挺起胸道:“为保护庄主的安全,来听听你们对庄主的看法。”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其实陈施主不来,我们也会派人请你前来共同商议大事。”智仁大师道。
“你们还相信我庄主?”
“当然相信,否则你还能在梁上偷听那么久?”定然大师眼中棱芒闪烁。
陈青云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他知道定然大师口里出来的话决不会是诳言。
“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智仁大师问。
“是的。”
“好,咱们来商议一下,如何对付凌庄主身旁的这个危险、狡诈的对手。”
“我担心伍俊杰、伍文斌兄弟,如果他们……”
“请陈施主放心,老衲已与他们谈过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凌庄主摆脱石啸天的控制。”
“呵……”
内禅房的空气已紧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因为他们要对付的是一场将危及武林的浩劫。
上厢房的气氛温柔静谧,荡漾着梦一样的温馨。
石啸天躺在床,烛光映出她令人销魂的身姿。
杨玉坐在床旁,痴痴地望着她,观察“伤情”的变化。
红丹服下后,两个时辰早已过去,血已止住。白丹刚服下不久,她的气色已大有好转,此刻呼吸均匀,酣然入睡。
号称华伦佛智仁大师的药丹,果然灵应!
她就躺在他的身旁,他就坐在她的身旁,两心融融,两情依依。
他的心在急剧地蹦跳,血在突兀奔流。
惊悸而喜悦,羞涩而迷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千般说不出的滋味,万股无名的躁火!
凌云花在泌香楼亲他时,他曾经有过这种感觉,但那膝陇的感觉远不及这次清晰、强烈、狂热。
后山林坪中的一幕又一次在他眼前晃过。
她闪烁着迷人星光的眼睛。
她温柔的带磁性的声音。
她美妙绝伦,勾人心魂的脸。
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磁山下的心跳。
她娇嫩、细腻、凝脂般的胸肌。
他觉得呼吸渐渐急促,已无法控制自己。
欲火在燃烧,越是压抑,越烧得猛烈。
她在睡梦中绽出一丝得意的笑,她听到了他粗重的呼吸,瞟见了他颤抖的双手,她知道自己己获得了成功。
他已经走火入魔,已经完全被乐天行宫的媚功所控制!
杨玉却感觉不到危险,他沉浸在梦呓般的幸福之中。
他一只手掀开了她的面巾,烛光照亮了她那张仙女般的脸。
另一只手对着她的肩膀,轻轻拍抚。
媚功到此,不能再往前进,否则就会伤害自己,该是制止他的时候了。
然而,她并没有制止他,她眸光里迸出了另一种奇异的光彩。她发觉,自己到底,也是个女人。
两颗心猛地一下交触。
“艳红!”杨玉的手臂紧了紧。
“玉哥!”她身子籁籁抖个不停。
他落下另一只手臂将她抱住,她把头埋进了他的怀中,她也不能自己了。
双方似乎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个神秘而美妙的世界。
但这梦境只保留了短暂的片刻。石啸天突然挣开他的双臂,长吐了口气,眸光中充满了恐惧。”
媚功能降服世上最强大的男人,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将袖中的剑锋刺人男人的心脏。但媚功也有最可怕的克星,那就是爱情!练媚功的人,决不能真正爱上一个男人。
只有对男人深恶痛绝的女子,才能练此乐天行宫的媚功。
石啸天胸怀大恨,自信是最冷酷无情,最痛恨男人的女子,所以她才练媚功。可刚才一瞬间,她险些毁了自己。毁了乐天行宫的大业前程。
难道自己爱上这个傻小子了?她感到了极度的惊慌和恐惧。
她真想闪出袖中之剑,一剑杀了他!
但眼下不能杀他,她并非害怕教主的命令,有了怀中的手帕,她已不怕教主了,可是她必须利用杨玉在广贤庄挑起武林大斗,这样,她的复兴乐天行宫的计划才能实现。
她发出一声娇吟,双掌向外轻轻将他推开。
杨玉像有一样握紧的东西突然失手脱落,错愕一下,随即也回到了现实中。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话的声音仍然在发抖。
“感觉好……多了。”她脸上的面巾已经落了,就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好。”他为自己刚才失态的举动感到羞愧,满脸绯红,你好好歇着吧。”他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嗯……”她拉住他的手,娇声地:“我要你陪我坐着。”话刚出口,她的心猛然一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违心的话,但她却意识到了自己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希望他留在身旁的欲望。
他依言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刚刚熄下的心火又的炽地燃烧起来。心,又猛烈地撞击胸腔。
她们心底,也腾起一股灼炽的不可抗拒的火焰。
两人都面临着深渊。
杨玉面临的是如何抗拒媚功魔力的诱惑,坐怀不乱。
石啸天面临的是如何抵御来自自己心底的爱情之火,保持自定力。
杨玉心中无声地吹奏着广陵曲,运动六合大法内力,抗拒着由于媚功而诱发的种种欲念。
石啸天默默地想着乐天行宫遭到杀戮时,母亲被强暴、被开膛破肚的情景,用仇恨和痛苦抵御要命的情火。
两人的心滚烫滚烫,互相握着的手却渐渐冰凉冰凉。
杨玉握着石啸夭的手,一直坐到五更天明。
中厢房壁洞中一直监视着杨王的陈青云!长长地吐了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是一夜没事!”
“当——当——当——”广济寺响起了洪亮的钟声。
金色的阳光洒在寺坪上,草丛上的露珠,在阳光中像闪光的珍珠。
三十六骑,分成四行排列在寺坪。
三十六名执着缰绳,侍在马旁的和尚,就像三十六尊立在寺坪中的石像。
智仁大师、定然大师带着十名袈裟弟子从大雄宝殿,进入寺坪。
杨玉、石啸天、陈青云、鬼谷子、余微波、梅轻烟、伍俊杰、伍文斌、伍长庚等二十四人从侧殿,进入寺坪。
“众施主好!”
“二位大师好!”
见礼已毕,智仁大师走到石啸天身旁:“女施主觉得怎样?”医生关心病人,自是在情理之中。
石啸天道个万福:“谢大师救命之恩,这药丹灵应得很,小女子的伤几乎全好了。”
智仁大师微笑道:“那倒不然,女施主一路之上,每日可自行运气疗伤二次,到广贤庄时就可痊愈了。”
“谢大师。”
石啸天的话最后证实了智仁大师的判断。智仁大师昨天给石啸天服下的还血续命丹,实际上只是一种普通的治妇女血崩的药丸,根本治不得什么内伤。智仁大师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唯恐自己判断失误,故此见到石啸天后便如此一句,石啸天此刻的回答,证实了石啸天昨天是诈伤无疑。
定然大师忽然道:“女施主也要去广闲庄么?”
“当然,此事关系到我丈夫的声誉,我怎能不去?”
她的回答简短有力,而且不易辩驳。
定然大师顿时话塞,没法再往下问。
智仁大师拂袖朗声:“众施主请!”
众人入坪上马,在广济寺晨钟声中踏出寺门。
三十六骑己离寺庙很远,钟声还在响,不知是为他们送行,还是在悼念天王寺的四大护法。
在众人耳里,钟声沉重,压抑而遥远。
申牌时分。一行人经过一天的行程后,在落雁庄“钻天雁”华世盛的庄园歇脚。
晚餐过后,杨玉陪同石啸天到庄外散步。
庄园座落在山谷边。谷口泉水潺潺,花树掩映。虽已是深秋季节,由于谷地气候温暖,奇花如织,耀人眼目。谷顶山瀑响若沉雷,谷下处处秋声,汇成天籁,在冉冉的暮霭笼罩下,宛如仙境。
两人相偎而行,沉浸在绮梦中,情思缠绪,暂时忘掉了一切。
“哇——”山谷中传来一声怪兽长啸。
石啸天身子微微一颤。
“怎么啦?”杨玉柔声问。
“没……什么?”石啸天微翘上唇,轻抿浅笑说,“我要去方便一下,请玉哥在此稍候一时。”
“你去吧。”杨玉并未在意,转身凝视着谷顶的瀑布,品味着两情绵绵的幸福滋味。
石啸天闪进路旁的丛林。
一道黑色的闪电随之在丛林闪过。
石啸天冷哼一声,身形一晃,顿在原地消失。
一阵清风,陈青云现身在丛林间。
奇怪?怎么不见了石啸天的身影?
从出庄园起,他就一直跟在杨玉和石啸天的身后。
他正在惊疑之际,身后又一阵微风吹到。
“谁?!”陈青云一声沉喝,倏地转身,双掌已凝招待发。
“是贫道,休要胡来!”云玄道长立身在阵青云身后,“你是追不上这妖女的,她会移形幻影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