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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岳大宝人草,心不草!我有真凭实据,你瞧!”岳大宝手一举,指间夹着一个小纸包,“这就是刚从你身上抄到的‘瘟热散’!”
“好啊!你敢抄本姑娘的身?喂,大草包,你是怎么猜到的?”
“本大草包在路上搔那老草包的痒,那老草包便实情相告,他说杨大侠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吃了一种‘瘟热散’的药,这药只有花布巾才有,因此本大草包一猜……”
“你别告诉玉哥行不行?算我求你啦!”
“行!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杨大侠?”
“杨大侠此次去乐天行宫,必定会遇着那个妖女。我知道那妖女会媚功,而且玉哥心中还恋着她,他这一去一定是凶多吉少,一定会把我忘了……”凌云花说着,眼中滚出了两颗泪珠。
“你别哭,慢慢说。”岳大宝安慰着她,自己也忍不住滚出了泪水。
“所以我在玉哥茶中下了药,然后再日夜守护他,希望他能……”凌云花说着,突然大叫一声:“玉哥!”
她发疯似地扑出门外。
门外,杨玉转身,身形一晃,倏然不见。
岳大宝追出门外:“杨大侠在哪儿?”
“是你!全是你!”凌云花冲着岳大宝叫道:“他什么都知道了!他这一去就不会理我了……不,我决不能让那妖女得到他!我要去救他,抢他,把他夺回来。”
“玉哥!”凌云花叫着,闪身消失在黑夜中。岳大宝呆呆地站在茅屋前。
“是我!全怪我!我怎么这么傻,这么笨……我要去乐天行宫救他们!去帮他们杀那妖女,夺到解药……”
杨玉、凌云花、岳大宝相继去了乐天行宫总宫营。
他们能战胜宋艳红,找到解药吗?
他们的命运如何?
是谁将一腔鲜血洒在了乐天行宫?
四十一、上蚕老魔君
正午时分。
烈日当空,灼炽的阳光仿佛可以把人烤焦。
路上行人绝迹,所有的人都觅地歇凉,躲避着午时的酷热。
却有一条大汉,在炽热的阳光下疾步行走。
这大汉二十五六岁,身材魁梧,敞露着毛绒绒的胸膛,左手斜扣着一个包袱,右手不断地挥动着竹笠扇风,口里兀自不停地骂着:“真笨!真傻!真是个大浑蛋!”
这大汉就是碧绿山庄的二公子岳大宝。
他从花溪村茅屋出来追赶凌云花,竟追错了道,直到天明,他才发觉自己走的是一条与去乐天行宫总宫营,方向完全相反的路,待他返身追来,早已错过了时辰。
“真蠢!真没脑袋,要是凌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定将你斩首问罪!”岳大宝一面责骂着自己,一面脚下使劲,旋风般扑向乐天宫总宫营。
乐天行宫总宫营设在白云山顶白云庵的旧址上。
白云庵是当年乐天行宫的秘密总宫地,二十年前被断魂谷门令主白石玉摧毁,今日宋艳红又在此旧地重新修建了乐天行宫总宫营,不过,这次的总宫营是公开亮号的乐天行宫总宫,而不是当年的秘密宫营了。
刚踏人山道,道中便横着一道木栏,栏端上插着一面黄色的三角绣旗,旗上缀着一个鬼脸,那是乐大行宫的标志。
木栏旁役站人,守道的宫丁大概是偷闲纳凉去了!
“妈的!”岳大宝狠狠地骂了一声,扭头四下张望。
道旁,一箭之地,有座小庙,庙门顶上斜挑出两面杏黄大旗。因为没有风,旗帜低垂着,但从卷露的旗面上仍可看出“天”“宫”两字。
岳大宝要跨过木栏自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今日不是来闯山的,而是来投宫的,于是他扭身走向了庵庙。
庵门横媚,一幅殷红的横匾,上书:“洗心宫”三个字。
没错!这就是乐天行宫招募宫丁的地方!
庵门开着,一张条桌横在门当中,两个宫丁正趴在桌上打磕睡。
向庵坪院内望去,树荫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余名宫丁,坪中央摆着石杠、石锁和插着十八般兵器的器械架。
岳大宝走到庵门前,将手中包袱往桌上一礅,放声一吼:“喂!投宫的来了!”
庵坪内犹如响起了一声闷雷,树荫下的十余名宫丁被惊醒弹跳而起,纷纷抢向兵器架抄兵器。
“哈哈!”岳大宝发出一阵大笑。
趴在桌上的两个宫丁,瞪着一双大眼瞧着岳大宝,“你是谁?”
“我是谁?你爷爷!哈哈……”
笑声震得两个宫丁直捂耳朵。
“这位壮士可是来投宫的?”一个宫丁头目模样的人拱手来到桌边。
“不错。”岳大宝点点来。
“壮士尊姓大名?”宫丁头目问。
“在下姓林名大狗。”
岳大宝的母亲姓林,他小时的乳名叫大狗,所以他一路上苦苦思索,终于想出了“林大狗”这个假名。
“林大狗?”
“怎么?这个名字不好吗?”
“好,好!壮士里面请!”宫丁头目一面答着话,一面挥手叫两个宫丁将条桌挪开。
“壮士家住哪里?”宫丁头目又问。
“湖南洞庭碧绿……”
“碧绿山庄?”
“碧绿山庄?”岳大宝大眼一瞪,“那是个什么地方?我是说湖南洞庭岳麓山庄。”
“岳麓山庄?”
“哎!乐天行宫招丁还要查宗问祖?我不投宫啦!”岳大宝抓起包袱就要走。
“唷……壮士别发火。伙计,快替林大爷上册!”宫丁头目拉住岳大宝的包袱,笑道:
“小人喜欢乱问,请壮士千万别见怪。
“好吧!阎王不见小鬼怪,大爷饶过你这回。投宫还有些什么手续,快快拿来给大爷办了。”
“请壮士试试臂力,举起坪中一只石锁,然后在十八般兵器中随便挑一件练上一套就行啦。”
“就这么容易?”岳大宝说着,双袖一卷,大步踏入院坪。
他双手左右一抄,抓起坪中两只最大的石锁,高高举起。
“嗨!”一声高喝,双锁一碰,碎石纷飞。
众宫丁相顾骇然,伸出的舌头久久不能缩回口内。
岳大宝的武功、内力已到了武林中的上乘境界,这些宫丁几曾见过这等架势?
“神力!真是神力!”宫丁头目拍手赞叹,“就是当年的楚霸王也没有壮士这般神威!”
“哈哈……”岳大宝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已忘却了自己的身份。“我再练一趟刀给小子们瞧瞧!”
“不用啦!不用啦!”宫丁头目连声道,“壮士这般功夫,进宫必是高官,说不定还是三官总管哩,到时候小人还要依仗壮士提携呢!”
“没说的!”岳大宝拍胸道:“不过,我还是当个行宫的药房总管才好。”
“好啊!凭壮士这功夫、这模样,当什么不行?”宫丁头目眯着眼,话里带着明显的恭维。
“哈哈,六六大顺!”岳大宝高兴地嘟嚷着,仿佛已将行宫解药拿到了手。
“林壮士,内殿请!小人备有一点酒菜给壮士接风。”宫丁头目说着,向身旁的宫丁挤了挤眉头。
宫丁飞也似地奔进内殿。
“林壮士请!”
“林壮士?老子是岳大侠!”
“哦,哦,岳大侠请!”
“哈哈!”
岳大宝随着宫丁头目走进内殿。
殿上果然备有一席酒菜。
岳大宝在上首席上大咧咧地坐下。
宫丁头目抓起酒壶给岳大宝斟上一盅酒:“岳大侠请!”
岳大宝端起酒盅:“这酒内可曾下毒?”
宫丁头目微微一怔,复笑道:“岳大侠怀疑这酒中下了毒么?我饮给大侠瞧!”
宫丁头目抓起酒盅一饮而尽,然后亮起空盅:“怎么样?”
岳大宝接过酒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好酒!我就喝这壶了!”
“行!大侠请!”
“请!”
酒过三巡。岳大宝身子摇晃,已是坐立不稳。
宫丁头目霍然跃起,厉声道:“倒!倒!”
岳大宝抓住桌角:“老子就是不,不倒!”
“嘭!”宫丁头目一掌拍在岳大宝胸上,“哗啦”一声,岳大宝连着酒桌一齐掀倒在地。
“你这小毛贼!小浑……”岳大宝指着宫丁头目大骂。
“岳大宝!你这浑人也想来闯乐天行宫?我虽没在酒中下毒,却在你最喜欢吃的鱼翅菜中下了蒙汗药,浑小子,没想到吧!”宫丁头目得意他说。
“你妈的……我妈的……”岳大宝话未骂完,便就昏迷过去。
“来呀!”宫丁头目叫道,“将这浑小子扔进水牢去!”
“是!”两个宫丁应声上前。
宫丁头目问其中一个宫丁道:“这岳大宝就是在血宫盖碗翻骰的那小子?”
“是的。”
“没认错吧?”
“决不会错。”
答话的宫丁是从血宫赌场逃到总宫营的宫丁,被派在此处听差。
两宫丁将岳大宝拖出内殿。
宫丁头目又拍掌道:“速去向总宫营大总管禀告,就说那个在血宫赌场盖碗翻骰的浑小子已经找到了。
“是!”
两个宫丁将岳大宝拖到庵坪后院,打开一道石门,把岳大宝扔了进去。
“扑嗵!”水花四溅。
岳大宝沉人水中,咕噜噜地喝了几口水,顿时清醒过来。
他挣扎爬起,复又跌下。人虽已醒,全身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他只得盘膝坐在水中,暗自运功逼药。
“笨!真笨!竟没想到那小子会在菜中下药!”他不停地责骂着自己。
突然,他停止了责骂,神色显得十分紧张。他想起了凌云花,他的处境尚且如此,凌姑娘又会怎么样呢?
他过不了关,凌云花一定会比他更危险!
岳大宝没有猜错,凌云花此时的处境比他要凶险得多。
凌云花因杨玉负气而走,心急如焚,急急赶往乐天行宫总宫营。
她在洗心宫附近没有找到杨玉,不知杨玉是随伍氏兄弟提前进了宫,还是直接去了内宫,心急之下,便匆匆易容,扮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习武丑妇,准备去冒险投宫。
她不敢女扮男装,因为在三宫服药调训的日子里,被调训的宫丁将同宿一室,万一露出破绽就麻烦了,她也不敢扮成年轻美貌女子,乐天行宫好色之徒甚多,所以,她把自己易容成了一位三十出头的丑妇。
女子投宫,报名处在山脚的天宫茶楼。凌云花易容后,便到茶楼报名。
她报名为易玉林,诡称山东梁山常庄猎户常豹之妻,常豹死后,她才出来闯闯天下。
第一关顺利通过。她和另四名投宫的女子被蒙眼送进了洗心宫。
洗心宫实际上是一座偌大的地下建筑,就在岳大宝进去的那座庵庙后院的地下,一共有三簇石房四十余间,包括练功房、药房、睡房、伙房、杂房等,三簇石房间有暗道、闸门,机关等,还有宫丁把守。
凌云花和四名女子被送进右边的一簇石房。三名不会武功相貌姣好的女子,被带去中间的石房,送到总宫营去了。
凌云花和另一名女子被带到练功房,考核武功。
凌云花练的武功本来就杂,加上她故意卖弄乖巧,考核武功时既得到了极高的赞赏,也没有露出门道。
另一名女子也顺利过关。
两人被送到药房。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关。
若能哄瞒过关,便可假装中毒,混入总宫营宫女之中,凭她的武功和聪明,一定能接触到来艳红。若瞒哄不过,被迫服药,便会被乐天行宫控制,成为宋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