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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势道?
冷凝更把先前计划给忘得不知去向,看看阿闲不妙,端起木棒冲将来,就去
捅那虎头。虽说手臂发软没有力度,无巧不巧,那棒端恰好插入柔软的虎耳。大
虫吃痛,一摆头,丢了阿闲,朝她反跳过来。冷凝危急关头,身手不觉巧了十倍,
棒端在地上一点,一个撑竿跳,蹦上一棵树枝桠。还没来得及爬得更高,那虎往
上一扑,前爪伸出,揪住她衣裳后襟。
初春寒冷,大家穿得都还是夹袄,不易撕裂,给这么一挣,顿时又掉下来,
扑地摔上虎背。这时节也没什么章法,只一扣手揪住虎皮。那边阿闲已经一骨碌
翻身起来,也顾不得按原计划操练,横棒掠地,直打虎腿。那虎一跳,闪过这一
击,尾梢一剪,将阿闲掠倒在地,竟不停留,一声长啸,往前直去。
冷凝伏在虎背上,便只觉双风贯耳,扑面生寒,更兼深林中枯草老藤,如刀
如镰,各挺了尖尖利刺、弯弯刀锋,没头没脑地向脸上割戳过来。一时松手不得,
不松手亦不得,此时间才算是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骑虎难下。就这么左右为难,
又不知奔过了几座山岭,风驰电掣之中,只觉得时光如梭,她早已经熬过了一世、
一世、又一世。
狂奔之中,那虎四足着地,忽地一顿,说停,居然就停了。冷凝一个不防,
顿时一个倒翻筋斗摔将出去。甫一落地,就知不妙,那虎已经低呜一声,扑将上
来。情急中往腰里一抹,一支剑花镖刚刚捉在手中,老虎已经扑到,冷凝眼前一
黑,右手一挥,也不知道算是射呢,还是算戳,胡乱打出镖去。
人生如梦清溪边的码头,已经有人在饮马了。东方佳木牵马过来,先前那人
便拉着马,让开一块地方。早春天气,还料峭着,畜牲们也都知寒知热,对于眼
前这一条明澈澈的清溪,竟不感到兴趣,各自站在低岸上,远远地伸长脖子喝水。
东方佳木在青石码头上俯下身去,抄起一捧水来洗脸。跑了大半天的路,早已是
一脸风尘。
一捧水抄起来,还没挨到脸,“咚”,便有一粒石子打进溪去,溅了他一脸
的水花。不必回头,东方佳木也知道这是谁在顽皮——在这块地面上,除了路口
玲珑斋里的玉玲珑玉大姑娘,还有谁敢跟他这样没大没小?也正因如此,东方佳
木更是坚持着把所有影响仪容风采的浮灰尘土都洗得干干净净,这才湿淋淋地扭
头。靠岸边的柳树底下,果然是玉玲珑,穿一件鹅黄衫子,扯着柳丝,笑嘻嘻地
朝他看过来。
玉玲珑那张脸,本来就下颏尖尖的象粒瓜子,几个月不见,更见得瘦削了,
还有点儿发青,整个儿看起来,倒象是姑娘们挂在耳朵珠子上的青玉坠子。东方
佳木“咦”一声,起身道:“几个月不见,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玉玲珑本来在笑,听了这句话,笑容就有些僵,手上一不经意,擗下根柳条
来。东方佳木打量她一会,忽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玉玲珑
捏着那根柳条,疑惑地看着他,却听他道:“是不是相思成疾,想念你木头哥哥
了哇?”话音未落,那姑娘早抡起柳条,兜头兜脸抽将过来。东方佳木嘻嘻一笑,
也不躲闪,那柳丝便挟着一声轻响,着着实实扫在脸上。
这一来,玉玲珑倒有些不过意了,忙道:“疼不疼?”
“你疼不疼?”东方佳木拈着枝梢儿轻轻一挣,反问道:“心眼儿里?”
玉玲珑“啐”一口,拿他倒也没有办法,一挥手,把柳枝扔了。东方佳木伸
手接住,敛了笑容,道:“不跟你说笑了。你木头哥哥可是饿惨了,走,这就照
顾你玲珑斋的生意去吧!”
玉玲珑却不动身,站在树底下,又拉住几根柳丝,往河里踢落一粒石子,道
:“就是饿惨了,也只好先忍一忍。店里面,正有几个太阴教的人呢。”
“魔教?”
“嘘!”玉玲珑急道:“你说话也谨慎些儿,给官家听到了,麻烦不小!”
“左右这里没有官家,”东方佳木不以为意,看了一眼在河边饮马的另一个
人。那人二十七八年纪,一袭青布长衫,是个最普通不过的穷书生打扮。只掠一
眼,又跟玉玲珑道:“再说,你木头哥哥什么时候怕过麻烦来着?太阴教‘靖难
’起家,本来就是魔教么!便是今上……”
“爷爷!”玉玲珑急得只叫一声:“你这一番道理,只合与忧国忧民的英雄
大侠们理论去!我们升斗小民,只知道谁坐了龙庭便是皇帝,是‘靖难’也好,
是别的也好,哪还管得了那么多?退一步说,你不怕麻烦,我还怕呐!你也该为
我们想想!”
东方佳木一笑,也就罢了,道:“好好好,好汉做事一人当,我不连累你!
我只问你,为今上荣登大宝立下汗马功劳的太阴圣教的若干劳苦功高的教众,跑
到青城山下玉大姑娘的贵店中来,所为何事?”
玉玲珑这才松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走这几个月,可是出事了。本来,
你们青城派跟太阴教西南堂虽也是磨磨擦擦,好在都没撕破脸皮。这一下,可有
点不好了呢。我听你几位师兄弟说,好象问题就是出在明月楼。成都府谁不知道
你们明月楼的红气?偏是那个大厨被太阴教挖走了。挖走也罢了,生意场上也没
什么可说的,偏是被挖走的那个大厨又不长命,不上几天便死了。太阴教便说,
是你们杀的。”
东方佳木笑道:“虽说我们的嫌疑听起来似乎大一点,可要说天底下猝死的
人,也就多了去。太阴教要这么说,可要讲证据。”
“就是找不到证据呵!”玉玲珑道:“如果找着了证据,事情倒好办了。太
阴教一贯有官府撑腰,直接上青城锁拿凶手,不就得了么?偏是找不着证据,事
情这才麻烦起来。你想他们那么强横的人,哪能吃这种闷亏?从此三天两头便到
你们家各处场子找麻烦。至于你那些师兄弟,当然也都不是省油的灯。结果两下
闹起来,天天打架也还罢了,双方各出几条人命……”
“什么!?”
玉玲珑瞅他一眼:“不要紧张。在下面看场子的,都是些记名弟子,我想你
应该不熟识的。只是如今闹成这样,大家情绪都很激动,双方都有些弹压不住了。
我这里当着路口,天天能见到几个青城弟子溜下山来,往成都府去打架。那边呢,
也时常有人溜到这边找麻烦。比如我店里现今的这几个,就是这样了。你要是被
他们撞见,不用说,又是一场好打。”
东方佳木咽口唾液。玉玲珑正色道:“我可警告你!你若敢在我这里做什么,
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那几个人刚来不久,点酒点菜,总还得吃上一阵。你就在
这里老实呆着,妈妈刚做了些粽子,等我给你拿几个过来——你少动什么歪脑筋!
再告诉你,明天大家就要和议了,听说太阴教西南堂堂主秋夜梧约了他……你师
父在江风楼上会面。你现在若是惹事,回山去,还不被他一顿发落?”
东方佳木嘻嘻一笑,还没说话,那边一直在饮马的书生插嘴道:“姑娘拿粽
子的时候,可否也帮小生拿一点?我也饿了。”
玉玲珑奇道:“饿了就去店里吃饭呀!那太阴教是跟青城派过不去,又不是
跟你!”
那书生摇摇头:“还是免了吧。小生平生,就见不得人家好勇斗狠,更何况
还是几个好勇斗狠的人合在一起?姑娘还是行行好吧,也帮着带几个粽子来,这
里先谢过了。”
玉玲珑一笑,伸手一指东方佳木,向那书生道:“那你这次可眼拙了!殊不
知这一个,才真正是好勇斗狠的祖宗呢!你跟他在一起吃粽子,却不害怕?”一
句话说完,也不解释,径自笑着去了。那书生见她去远,向东方佳木笑道:“好
标致的小娘子,你媳妇儿?”
“小心说话!人家可还是大姑娘呢,”东方佳木道:“这话要让她听到了,
看不抽你一顿!”
那书生笑道:“那不是正中下怀?我看你刚才不就被抽得蛮舒服么?”
东方佳木失笑,觉得这书生倒也有趣,笑道:“这你也能体会得到?可见在
家里,时常挨抽吧?”
“可不是!”书生道:“就是我家娘子擅用烧火棍,这就让人不能坦然受之,
非得落荒而逃不可了。”
两人大笑声中,玉玲珑早是快手快脚提了一盒粽子过来,见他们笑得欢快,
不免好奇:“你们笑些什么?”那两人只是乐呵,哪里回答。东方佳木信手拿个
粽子,一边剥,一边直看着她。玉玲珑让他看得不自在起来:“又怎么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东方佳木道:“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没出什么
事吧?”
玉玲珑蓦地里低了头。东方佳木紧追着看下去,便见有两颗晶晶莹莹的东西,
从她浓密的睫毛底下翻涌出来,“啪”地一声,打在食盒盖子上。
“是出了什么事?”东方佳木慌忙把还没咬下去的粽子又从嘴里拔出来,急
道:“是谁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揍他!”
玉玲珑使劲埋着头,半晌,又使劲摇摇头。
“没事?”东方佳木道:“没事你哭什么?”
“人家哭……是因为,”玉玲珑好不容易抬起头来,睫毛上细碎的亮,勉强
笑道:“你这么问,人家感动么。”
东方佳木深深叹一口气:“要是女人都象你这么容易感动,那我可就省事了!
就说那个女飞贼吧,我马不停蹄追了她两个月,才终于追到,好话说了一萝筐,
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见她感动得把青玉剑还给我呵?害得我最后还是不得不
施展浑身解数,从青城小擒拿到青城八剑到青城二十四式到开天辟地风云一剑,
并配合以流萤暗转步法以及斗转星移神功,直到连眉毛都以满天花雨手法打出粉
碎镖……”
玉玲珑“咯咯”笑道:“就你会吹牛!谁不知道那天地辟地什么的,连你师
父都没练成?”
东方佳木道:“那有什么稀奇?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其实以我现在的功夫,
比之青城派无缺掌门,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了!”
玉玲珑笑得直揉胸口,叫道:“佛祖保佑!这样的话,怎么就不给你师父听
到呢!”
那书生却道:“青玉剑?便是你腰上这个漂亮玩意么?”
东方佳木腰上的玩意,果然能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那是通体青白的一
柄短剑,银柄银鞘,银鞘上又嵌了一条青玉,老长老大的,看上去,倒把整个剑
鞘变成饰玉的镶边了。那玉色本来晶莹温润,被这道银色的镶边一衬,可不是分
外夺目,漂亮得很?
东方佳木在剑上轻轻一拍,笑道:“正是它了!别看它小,可是我们青城派
的镇派之宝呢!”
“镇派之宝?”那书生问:“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么?”
东方佳木让他这一问,还真给问住了。要说这把剑之锋利无匹、吹毛断发,
自不在话下,可是让这条虽很美丽同时却也很脆弱的青玉一装饰,从此再不适合
上阵交锋,而只能日焚香火,被人高高地供养起来。这一来,锋利便没了用武之
地。剩下的,还有什么呢?便是青玉之宝贵,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