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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由不得我们。”谢宜华似乎颇有感慨,仰目看向湛蓝无云的天空,“世上情爱深重、海誓山盟,也不过如此而已。娘娘能够想得明白,自然也就不那么辛苦了。”
“你又岔开话题。”慕毓芫收敛回心思,笑道:“算了,不用说了。咱们出来时间也不段,倒是有些酸乏。我也不送你,出了花园门各自回宫罢。”
“是,嫔妾送娘娘一段。”谢宜华微笑如常,回转头来。
慕毓芫回到椒香殿,正赶上七皇子醒来。五个月的小家伙还不知人事,只是懵懵懂懂的看着周围,不知何故突然咧嘴笑了一下,喜得奶娘直道:“娘娘你快看,小皇子刚才对着你笑,都懂得认人了。”周围宫人们也跟着凑趣,争相夸赞七皇子伶俐可人、粉雕玉琢,将来必定是个俊秀聪慧的少年。
“祉儿乖,让母妃抱抱你。”慕毓芫抱过七皇子亲了亲,小家伙晃悠着手往她脸上摸去,奶娘在侧旁陪笑道:“奴婢整天抱着小皇子,也没见他如此高兴过,到底娘娘才是他最亲近的人呢。”
最亲近的人?慕毓芫的心好似被扎了一下,如果三年前的那个孩子养在身边,自己也该是他最亲近的人吧。眼见奶娘和宫人们正在高兴,勉力微笑道:“平时有你们细心照料祉儿,本宫也很放心,都下去领个赏罢。”
“谢娘娘赏赐!”众人都是欢喜,赶忙磕头。
“娘娘,是不是累了?”双痕端着清茶上来,又道:“看娘娘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可别闷在心里。”
慕毓芫贴了贴七皇子的小脸,抬头悠然叹道:“没事,只是不知忻夜如今可好?没有亲人在身边照顾,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不知道有没有受委屈?”
双痕垂首默了默,宽慰道:“娘娘,既然那边没有传消息过来,小皇子就应该是长得很好,等到以后时机成熟…………”
“不用去安排,本宫不想见到他。”还能怎么样呢?只要他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慕毓芫将七皇子轻轻的放入摇篮中,转过话题问道:“方才跟谢婕妤闲话,说到歌舞坊的一个人,听说舞艺绝伦、容颜惊艳,可是原先咱们带回来的桔梗?”
“正是,只是没查出她目的何在?”
到如今,还用得着查么?她既然立志要在后宫中出风头,那就必定是想获得皇上的宠幸。但是薛氏一门已废,纵使皇上对她有所眷恋,也不能光复薛家门楣。只怕她的志气不小,没准会有别的打算呢。”
“娘娘,为何不找机会除掉她?”
“那个么,以后再告诉你吧。”慕毓芫轻柔的推着摇篮,收敛笑意说道:“你让底下的人好生留意着桔梗,若是她开始刻意接近皇上,就是准备要行动了。”
殿外响动,香陶扬声道:“娘娘,朱贵人带着人过来了。”
慕毓芫抬手示意双痕打住,朝外扬声道:“让朱贵人进来,其他的人都带到琉璃馆去。”说完缓缓起身,自己整理了下衣襟裙带,对迎面进来的朱贵人笑道:“本宫前脚刚回来,你这丫头就追过来了。”
朱贵人明眸间带着几分孩子气,歪着头笑道:“表姐你要是早点说,我也不用烦闷那么久,哪还能等到明天呢。”侧头瞥到摇篮中的七皇子,走过去逗道:“笑一个,笑一个来瞧瞧。”
“你也是祉儿的母妃,叫他的名字罢。”
“祉儿,笑一笑啊。”朱贵人着急的用力摇了摇,反倒惹得七皇子“哇”的一声哭开,于是蹙眉道:“为什么要生小孩子,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慕毓芫早唤了奶娘来抱,拉着朱贵人坐下笑道:“将来你生下皇子,自然有一大堆奶娘宫人们照看着,还担心什么呢?别胡思乱想的,好生养着自己的身体,你年纪轻更应该注意些,再等半年生下来就好了。”
“还有半年?那么久啊。”朱贵人不停绞着丝绢,似乎没有半点怀孕的欣喜,反倒对身孕不方便甚是烦恼,只是闷闷不乐。
晚膳摆在椒香殿西侧偏殿,宫人们捧着碗碟鱼贯而入,不多时,便摆上琳琅满目的一桌子酒菜。明帝瞧了瞧朱贵人,问道:“是不是菜式不合口?想吃什么只管说,朕让人去给你做。” 说着,亲自替朱贵人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等会再把那盏玄参乌鸡汤喝了。”
朱贵人摇摇头,小声说道:“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明帝有些担心,看她娇小柔弱的样子更生怜惜,“既然不舒服,那就到寝阁里歇息会。朕让人再做点清淡的,等会给你送过去。”
“是。”朱贵人给二人行礼,由人搀扶着出去。
明帝随便吃了些,就算用完晚膳。慕毓芫也没什么精神,端茶过来笑道:“佩柔是家中最小的女儿,自幼深得姨父宠爱,难免比别人娇柔一些。晚间只怕没吃好东西,皇上不如过去瞧瞧?”
明帝揉了揉眉头,叹道:“最近各地都不平静,整天除去吃饭睡觉,朕几乎都没离开过启元殿,哪有功夫哄她?”
慕毓芫看了他一眼,轻声道:“皇上注意身子,别累坏了。”
入夜月华格外清凉,明帝立在月光下望着眼前女子,那双水波潋滟的明眸似乎比从前多出一丝温柔,是那样的珍贵…………竟让自己舍不得移开视线,她心里是否已照进自己的影子?无声将她拥入怀中,喃喃低语道:“宓儿,只有看到你心里才会安宁,朕要你一直都陪在身边,不许离开。”
“嗯,不离不弃。”慕毓芫双眸微阖,将头轻轻枕在明帝肩上,似乎怅然想起什么遥远回忆,良久不再言语。
第三章 骄夏
青州的夏天是干燥酷热的,纵使身边有数人不停的打着扇,乐楹公主仍旧热得连发丝都要炸起来,不过却不敢有半点抱怨,生怕说错一句就惹恼云琅送她回去。只是看着对面悠闲自在的凤翼,实在不明白怎么差异如此的大,好奇地问道:“师兄,你难道不怕热么?难道你额头上流下的不是汗水?”
凤翼终年都是一身玄色装束,此刻在案前翻阅着线探送来的谍报,有几滴晶莹汗水流下来,反手擦拭笑道:“公主还是回去,这里还没有你住的地方凉快,等到晚间云琅回来,我让他去城里找你。”
“哼,你少哄我了。”乐楹公主在青州呆了两个月,跟凤翼混得稔熟,因喜他稳重温和便十分亲近,嘟着嘴道:“不知道是你没跟云琅说,还是他不想来看我,反正你每次让我回去后,云琅都没来过。”
凤翼秀长眉眼隐着浅淡笑意,让人无法捉摸真是情绪,合上谍报微笑道:“眼下前线已经杀成一片,行营也是三天两头的换地方,没有半分稳定。你不好好的呆在青州城里倒让人担心,等安静些再过来。”
乐楹公主抿着嘴不答,见凤翼笑着摇头,不服气的站起来说道:“哼,知道你在笑话我不懂事,可是,我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云琅了。现在天气这么热,纵使他是将军必须出去巡防,也该让我知道他好不好,有没有受伤吧?”
“多谢公主担心,还是赶紧回城里的好。”
乐楹公主闻声大喜,回头却被云琅满身的血污吓了一跳,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在你身上,快快,快传太医!!”旁边的随行宫人小声说道:“公主,咱们现在是在青州,军营里是没有太医的。”
“怎么办,那怎么办??”乐楹公主急得四处找人,却被云琅一把抓回来,十分无奈道:“我身上是别人的血,没什么大碍。”
乐楹公主还是不放心,又道:“可是,你真的没有受伤?”
云琅剑眉微蹙,连声道:“嗯嗯,没有。”
“人家也是关心你,干嘛这么不耐烦?”乐楹公主咬了咬唇,赌气问道:“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连午饭也都是在帐篷里吃的,你却……”
云琅不愿再跟她纠缠下去,转身去拿书案上的谍报,凤翼瞧乐楹公主下不来台,走过去解围道:“云琅,你先去换身衣服,还有要紧的事商量呢。”云琅撂下谍报,头也不回地走出帐篷。
“我到底有什么不好?”
“什么?”凤翼看了乐楹公主一眼,笑道:“傻丫头,军营不是你呆的地方,正好晚点我要回城办事,一道送你回去吧。”
“我……我到底有什么不好?”委屈的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浸在已经半旧的杨桃色宫装上,乐楹公主捂住脸哭道:“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肯对我好好说话,就算是我关心他,他也一点都不在意,为什么……”
帐篷外绽放着浅粉色、娇紫色的无名小花,在蓝天白云之下随风摆动着,好似少女们天真无邪的笑容那般纯净。远处林间的鸟儿穿梭着,叽叽喳喳欢快一如往常,纵使前线战火纷飞、百姓疾苦,也不能够给它们带来一星半点烦恼。
凤翼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上面,心底明白无法回答那些问题,那么如今的自己为什么还是放不下?难道是还在守望着什么?想到此处不由失笑,提笔在信笺上写道:霍连军上战侥幸,如今青州戒备严密,双方势均力敌故而对峙。然近日边境可疑活动频繁,唯恐霍连人潜入中原,以叵测之心图对宫中不利,望谨慎戒之!
普通的素纸上字迹淡定如常,好似在描述边塞迷离的风光,慕毓芫蹙眉将信笺递给吴连贵道:“宫中将有大事发生,你出宫一趟,把密信送给二哥探查。”
吴连贵似乎有些迟疑,问道:“娘娘,此人信得过么?”
时光飞速颠倒逆转,八年前的玄衣男子还带着少年的自负,展望着峭壁上的那簇无名小红果,回头笑道:“你和云琅下马退后几步,等我踏马跃上去试一试,若是能够摘下来,就给你带回去。不能够也别泄气,咱们再到别的地方去玩。”
刚刚及笄的年少女子,心境如水般澄澈无尘,正因偷偷出府带来的新奇而欣喜,望着几人高的陡峭石壁,不禁蹙眉,“罢了,远远的看着也很好。”
云琅不以为然一笑,大声说道:“姐姐,你还没见识过我师兄的轻功,这点高度算得上什么,等会一定能帮你摘下来。”
玄衣男子淡然一笑,面上不见丝毫骄矜或担忧,人却已借着踏马的冲击力度飞身上去,峭壁腰上有块突出的巨石,只要能站上去就已距离小红果不远。不过饶是他轻功精妙绝伦,究竟还是太高太险,堪堪以半分悬殊的距离落在边缘,若是失足掉下来必定少不了摔成重伤。只闻“嗖”的一声,薄剑带着冰冷的寒光急速出鞘,紧贴着岩石壁将小红果自根部切落,精准无误的落入手中。玄衣男子轻松笑着,将小红果送到岩下少女面前,仿佛刚才惊险不过是一幕错觉。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太冒险了。”
“你还小,不会懂得……”
夕阳下是三个年轻人欢快的笑声,那日黄昏景色绚丽如画,天空中彩霞好似仙女染的瑰丽彩布,一簇簇鸟儿唧唧喳喳飞过,仿佛在热情洋溢的述说着什么,欢快纯净的没有半点杂质。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等到如今长大明白过来,才知道各自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之轮。或许云淡风轻、两不相欠,才正是人与人之间最好的距离。没有爱恨与情仇,没有不可解脱的束缚,纵使只留淡薄的回忆,亦会觉得恬静美好。
“哇……”侧殿内传来婴孩啼哭声,慕毓芫从过往中回到现实,凝了凝心绪对吴连贵说道:“当年爹爹和空谷大师交情甚厚,他既然是大师最钟爱的弟子,那么就不用担心他的为人品行。况且,上次还多亏他救了云琅性命,消息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