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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鬼蛇神-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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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逆之交。
  虽然大元与海南的缘分是起于李德胜,但是他真正落脚海南却又与李德胜毫无干系。像李德胜逐渐淡忘大元一样,李德胜的名字在大元后来的生活当中几乎被遗忘了。也是时间的伟力罢!
  大元和三哥的缘分始于1990年的沈阳,那年三哥高中毕业。三哥从电影厂的照明学起,后来成了专业摄像师。他开始上班,大元刚好在做电视节目,从那时开始他们成了搭档。19岁的三哥和37岁的大元,以当时的年龄差距两人可算得上忘年之交。
  达哥那时已经从西藏内调,回到老婆所在的城市落脚。达哥的女儿比大元的儿子大六个月,他俩在同一年做了父亲。达哥和大元一样,对离开西藏后的生活很不适应。大元写了关于那段生活的小说《总在途中》,之后离了婚。达哥没那么惨,但也无法忍受在学校里当老师,逃到沈阳来和大元他们作伴泡剧组。那一年达哥28岁。1990年是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年份。
  有个六个字的成语叫往事不堪回首。那些年里大元的日子昏天黑地,1991年离婚,1993年登陆海南岛,1995年从岛上撤离(大元自己),2000年去上海的大学里任教。十年一梦,正可谓“往事不堪回首”。
  在他自己看来,他和达哥一如既往没丝毫变化,三哥从男孩长成了男人,儿子从幼童长成了中学生。对于他曾经的读者包括前妻在内,他已经彻底堕落,完全脱离了小说和文学混迹于江湖。他们怎么想,大元真的不是很在意,对他而言生活就应该时刻处于变化之中,没有变化生活也就停止了。
  也正是这一段生活让他深切体会到原有生活的局限,他看到了所谓的作家的生活其中包含了太多的自以为是,其实酸得要命,让旁观者觉得好笑,更觉得可怜。他们就是一群自说自话的人,个个自信到爆棚,完全不知道自己实乃井底之蛙。
  大元喜欢一本叫《刀锋》的书,一生当中读了五六遍之多。书里的主人公叫拉里,从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归来后,忽然对身边的一切生出深刻的怀疑。他有一笔数目不大的遗产可以继承,这让他能够过一种不必为生计工作的游手好闲的日子。他决定什么都不做,只是读书和到处走走看看。
  不写小说的这十年,大元过的就是这样一份日子,很像书中的拉里。
  拉里去了很多地方,去过非洲,也去过印度,似乎还去过南美洲。他做过很多底层人群的工作,甚至做过苦修者。他当初的疑问在于现存的秩序和价值,他最终也没有找到明确的答案,但是他却因此收获了充实和对自己的信心。这本书是毛姆的杰作,是以大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为原型杜撰而成。
  大元这十年的生活在一定程度上复制了毛姆笔下的拉里。
  人,生活,生命,爱,所有这些方面他都有了全新的认识。他尤其喜欢布莱希特的《三分钱歌剧》剧本解说中的一段话。
  强盗麦基在展望未来时,看到的绝不是绞刑架,而是平静的属于他个人的鱼塘。
  他写作二十年,他几乎从来不做笔记札记日记,他从来对格言警句抱怀疑态度。但是他从菲尔丁那里学到了另外一种方式,为自己的作品写题记。

  生活是什么?它不过是一种愿望。
  ——摘自卓别林电影《舞台生涯》
  你只要稍稍离开江岸
  就会发现大路笔直
  上下都很平坦
  ——摘自《上下都很平坦》
  当然,信不信都
  由你们,打猎的
  故事本来是不能
  强要人相信的
  ——摘自拉格洛夫《骑鹅旅行记》
  各种神祗都同样的盲目自信,他们唯我独尊的意识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他们以为唯有自己不同凡响,其实他们彼此极其相似;比如创世传说,他们各自的方法论如出一辙,这个方法就是重复虚构。
  ——摘自《佛陀法乘外经》
  辽阔的大海空空荡荡,没有其它船只航行,他们像是在穿越一个空寂的世界。
  ——摘自毛姆《远东航船》
  玻璃弹子有许多种玩法,最简单又最不容易的一种,是让弹子途中毫不耽搁,下洞。
  ——摘自《错误》
  窝莱斯有做美洲土人的野心,既然事实上办不到,他只好一个人单独生活。其实孤独的人就是文明国家允许的一种变相野蛮人。
  ——摘自雨果《笑面人》
  男人和女人都知道自己有罪。他们知道自己造成的苦痛,他们的过错,他们的谎言,他们的背叛。
  ——摘自格林小说
  没有什么能够
  抹平我们额面的皱纹
  因为我们过去热爱
  现在也仍然热爱生活
  相信吧,不论过去
  现在或者将来
  我们都是些认真的孩子
  ——摘自《零公里处》
  所以我觉得,我编撰这些故事的时候,并不像许多人想的那样,远离着缪斯女神居住的帕纳塞斯山。
  ——摘自薄迦丘《十日谈》
  我清楚记得
  就在堤坡上
  那颗三色弹子
  显得自由自在
  ——摘自《上下都很平坦》
  我在一间破败不堪的房子前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个女人,我一看出是她,不禁大吃一惊。
  ——摘自辛格《巴西一夜》
  病区没有任何形式的围栏,这样它既不能防止病人外出,又不能防止外人进入。
  ——摘自《虚构》
  除非他能找到一个意外的出口,一扇非正式的后门,或者譬如说外通一条小弄的太平门……
  ——摘自巴斯小说
  他觉得后心被砸了一下,顿时突发的麻木向全身蔓延开去。他马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他只记得他绊在一丛灌木里,身子朝软绵绵的黑暗倒过去。
  ——摘自《总在途中》
  柔软而无情的雪片,悄悄的做自己的工作。一摸就融化了。它是纯洁的,就跟伪君子的诚实无欺一样。雪片变成雪崩,跟欺骗变成罪恶一样,都是纯洁的东西慢慢积累起来的结果。
  ——摘自《笑面人》
  不如总在途中
  于是常有希冀
  ——摘自李一丁来信
  从我这里走出苦恼之城
  从我这里走进罪恶之渊
  从我这里走进幽灵的行列
  ——摘自但丁《神曲?地狱篇》
  大元把这些题记每一则都用他所喜欢的三百字稿纸誊下来,一张一张贴满他在海甸岛东部住所的墙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因为那些文字彼此很不一样,有的是诗,但是大多数不是,是一种描述叙述或者表述。他很迷恋这些曾经属于他小说的文字,所以躲在这些文字当中懵然而自得其乐。
  所有熟悉大元的人都知道他很自恋。一个自恋的男人。
 
  1 命中注定的美丽邂逅

  他少年时期就有了人生偶像,诗人书法家画家林散之。林散之的字是他的最爱,在他心中怀素和王羲之也要排到林散之之后。还在大学生的时候,他已经用自己的稿费拥有了第一幅林散之。大元自己也写诗,也时常被诗情诗意所笼盖,但他的诗与旧体诗相去甚远。林散之全部是旧体诗,大元读来很有心得,可以给别人说得很起劲,但是却没能从中汲取到对自己写作有帮助的滋养。
  林散之的诗和字包括画,在他都是高不可及的神品,他只有仰望的份,从来没奢望过可以接近。
  但是有一点却让他以为自己有机会去模仿,那就是林散之的生活。老人家的一生聚徒教授不亦乐乎。这样一种格局和状态是大元内心无比想望的,而且他觉得自己未必不能够去选择那样一种生活方式,去大学当老师成了他许多年里的一个愿望。
  而儿子2000年小学毕业,那也是大元人生的又一个十字路口,儿子13岁,已经离传统的??年龄只五六年光景。
  大元认定这段时间刚好是男孩长成男人的关键期,所说的中学时代。他把儿子带到这个世界来,他必得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他已经把太多时间都推给父母亲,他决定在儿子小学迈入初中的这道门槛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格局。
  经过多方努力,他进了上海一所老字号工科大学当老师。他把自己原本动荡的生活一下给固定了,让自己想动也动不了。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儿子带在自己身边,他和儿子就此成为新上海人。
  此前母亲极力反对他的想法。儿子在奶奶身边的七年里,爷爷奶奶两个人尽心竭力,爷爷(一个退休的老工程师)负责教育,奶奶掌管生活。母亲反对大元自己带孩子的理由是他根本带不了,首先因为他是男人,还因为他只有一个人,又从来没带过孩子。
  大元相当固执,他认定的事情便非做不可,非做好不可。
  大元运气不错,到学校那一年刚好赶上学校自建的一个宿舍小区竣工。教授身份让他分得一套一百四十平方的新屋。当时的自建宿舍有若干福利成分,所以价格不高,大约三十几万,但这也不是大元一下就拿得出来的。凑足这套房的房款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最后东挪西借总算凑足,他和儿子有了一个家。
  这时候大元生命中一个相当重要的人出现了,是他的一个学生姚吴。认识之前他只是他的学生,认识了便成了徒弟。以后几十年这两个人一直以师徒相称,成为终生不渝的朋友,那是后话。
  姚吴开始只是帮师父在课上做录音,在课下将录音还原成文字。大元当老师讲课的八年里,共发表出版讲课录音稿逾百万字,单篇发表的数十篇不算,仅专著计有《虚构之刀》《阅读大师》《细读精典》《新阅读大师》《小说密码》《电影密码》。其中六成以上为姚吴所整理,工程量不可谓不大。
  说起来那也仅仅是姚吴所做的一小部分而已。
  另外一个部分对师父大元来说同样重要,姚吴成了儿子的朋友。两个孩子之间最初确定下一个有意思的称谓,儿子叫他老大。这个称呼一叫居然也已经超过了十一年!
  大元对当老师讲课这件事的热情只维持了前面四年。
  在大学里的聚徒教授远不如林散之在自家院落里来得惬意。大元为两堂共九十分钟的课程,正常备课要两天,因为他要读一整本书,要对书的作者做一次系统梳理,要把讲的内容尽量让听众(学生)消化理解并受益。因此他备课相当辛苦。但是他发现许多学生根本兴味索然,这一点大大挫伤了他的积极性。
  他不能怪学生,因为毕竟绝大多数听课的都是工科学生,对学理学工的学生讲小说的妙处,多多少少有那么几分对牛弹琴的意味。说事倍功半也显得温柔了。四年之后的老师生涯已经令大元相当郁闷,他的学校没有文科传统,期待如北大复旦那样的文学氛围,恐怕至少是半个世纪以后的事了。郁闷,并且绝望。
  这其间有另外一桩事情勾起了他的兴致。
  他的老朋友老谭知道他一直喜欢电影,怂恿他捡起电影来做。老谭执掌一家大的影视公司,可以给他投一些资。
  第一步当然是策划电影剧本,有启动资金的运作与当年拍摄《寂寞邀请》就很不一样了,正所谓鸟枪换炮。
  策划班底有资金支持,三哥马上移师上海;姚吴也有了一份薪水,可以减少对家庭的依赖。那个回合热热闹闹,大元的一个导演朋友一个广告人朋友一个在法国学电影的朋友都聚合在上海,可是三个和尚没水吃,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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