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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醉白似神色一怔,身形坐了起来,道:“据属下所知,藏珍图秘藏在总坛内,另一幅藏珍图风闻在陆道玄手上,凶邪中均是武林高手,空穴来风之言,焉可凭信。”
无极帮主道:“贤弟有所不知,说来话长,非片言可竟,眼前我等应何去何从?”
“我等不是在返回总坛途中么?”
“不错,但我等为敌党围住了。”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目前之计,莫过于按兵不动,使对方有高深莫测之感,然我等须亟待查明潜藏本帮内奸细。”
无极帮主点点头道:“也只有此法可行了!”随命聂南阳前去查访。
俟聂南阳出去后,即微微一笑道:“自贤弟受伤后,情势变化得出人意料之外,非但师老无功,而且深恐夜长梦多,老朽之见不如施展金饵钓鳖之策,骗取陆道玄那幅藏图。”
“何谓金饵钓鳖之策?。”
“将本帮那幅藏图作饵。”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真能成么?”
无极帮主道:“老朽多日思虑,筹谋已熟,谅万无一失。”
魏醉白道:“既然帮主筹计已熟,属下万无反对之理。”
无极帮主微笑道:“应如何说服主人,只有全仗贤弟了。”
魏醉白摇首叹息道:“藏图所在,只有主人及小弟知情,但小弟脑中仍是一片模糊,前事已然记忆不清,主人刚愎自负,决难应允帮主之策!”
无极帮主道:“那只有尽量说服主人。”说着长叹一声,似无限伤感,道:“本帮损失惨重,半年来已伤亡过半,若再不改弦易辙,恐将一蹶不振。”
魏醉白微笑道:“帮主不必懊丧,天下事不如意者凡八九,只要锲而不舍,必底于成,在下受伤以来,情势变化如何,帮主可否见告?”
无极帮主道:“自然需相告贤弟了。”继将经过叙出,无疑其中真情均系杜撰。
魏醉白心中极为明白,暗暗冷笑不止,佯作慨叹一声,道:“属下蒙帮主再造之恩,结草衔环难报,帮主心情如此沉重,属下无法分忧,委实惭惶歉疚,如有驱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神色无比诚挚。
无极帮主忖道:“只要他感缴老夫救命之恩,在他恢复记忆之日,必将协助老朽取出那藏珍图。”遂颔首道:“自己弟兄,何须说此感恩图报之言?”
魏醉白离榻立起,道:“帮主可否领属下察视本帮弟兄部署情形?”
无极帮主道:“贤弟请随愚兄来。”
明孝陵占地极广,无极帮党徒不下五六百人,藏匿陵墓中无异河川纳石,丝毫不见踪影。
魏醉白乃严晓星所扮,神态举止言语竟模仿得与真魏醉白一般无二,瞧不出丝毫破绽,但目中神光显得有些呆滞。
这般做作,更使匪徒坚信魏醉白重伤未愈,神智并未全部恢复,即使有破绽亦不致起疑,认系必然之现象。
魏醉白感叹一声道:“帮主,他们姓名恕属下忘怀了,但甚是面善,想不到重伤后莫逆至友如陌路,毫不相识。”
无极帮主笑道:“此无关紧要,老朽坚信贤弟必将全部恢复记忆,眼前老朽何妨一一重新引见。”手指一虎目浓眉,貌像粗犷中年人道:“这位是齐腾辉舵主,贤弟与舵主共事甚久,尚能依稀记忆么?”
魏醉白神色一呆,目注齐腾辉沉思有顷,忽面露愉快欣悦笑容道:“齐舵主,你我曾作苏州之游,旅邸寂寥,偶起冶念,长春院中小作勾留,齐兄竟与那长春院老三秀莲缘订三生……”
齐腾辉不禁面上一热,郝然笑道:“逢场作戏,别让香主见笑。”
魏醉白哈哈一笑道:“在下戏谑之词,齐舵主不可认真。”
齐腾辉道:“属下怎敢。”
一个时辰后,无极帮在孝陵布设魏醉白均已了若指掌,回返居室后,无极帮主端坐无语,心中混乱如麻。
他忧心的严晓星偕同雅苹已返湖滨别业,务必在严晓星到达总坛之前,抢先一步将藏图取在手中,眼前竟困守在明孝陵,深恐夜长梦多,一番图谋付之流水,再严晓星谓与陆道玄在徐州云龙山相见,顿增顾此失彼之感。
魏醉白心中明白无极帮主心情,故作不知。
突然无极帮主道:“贤弟你记忆中总坛尚有一名高手奉派留守在金陵,负责转讯……”
魏醉白道:“谁?”
无极帮主道:“萧婆婆!”
魏醉白愕然诧道:“属下记忆中并无萧婆婆其人。”
无极帮主诧道:“贤弟难道忘怀了柳无情么?”
“柳无情!”魏醉白喃喃自语,思索有顷,点点头道:“帮主是说随行柳无情之萧婆婆么?”
无极帮主道:“不错。”
“帮主提她则甚?”
无极帮主道:“老朽意欲与贤弟同往萧婆婆隐藏之处。”
魏醉白道:“属下遵命。”
无极帮主道:“贤弟请稍候,老朽须易容前往!”说着快步走向室外而去。
片刻之后,无极帮主已易容成一面色黧黑,乌须老者,匆匆走入,道:“贤弟你我去吧,老朽料测白眉老怪等凶邪已至深夜,决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择偏僻幽径离开明孝陵进了金陵城,找着萧婆婆隐居之处,天色已是薄暮,只见一双汉子立在荒地上闲聊,目睹无极帮主与魏醉白走来,互示了一眼色,双双快步迎来,阻在门前。
一人冷冷一笑道:“两位可是找人么?”
无极帮主出示信符,沉声道:“老夫要与萧婆婆见面,速去通报。”
魏醉白接道:“此乃帮主,你等还不与帮主见礼。”
一双汉子面色大变,悚然躬身道:“属下参见帮主。”
无极帮主沉声道:“免了,速向萧婆婆禀报。”
两人闻言转身向门内奔去。
无极帮主与魏醉白随着快步掠入,穿过一座小天井,便是一方广不过丈余厅堂,上首供奉福禄寿三星,中置一张方桌条凳,并四张大师椅,布设简陋。
厅堂左侧房门紧闭,一双汉子敲击良久,竟无动静,不禁面面相觑。
无极帮主走上前去一掌震开木门,迈入房中,只见萧婆婆直挺挺躺在床上,不禁面色一变。
魏醉白枪步上前,抓起萧婆婆右臂,察视脉象,道:“她并未死去。”
无极帮主瞧出萧婆婆为人点了穴道,却又找不出解开穴道之法,鼻中冷哼一声道:“点穴手法显然是重伤贤弟那人同为一人。”转面目中怒光逼射向一双汉子喝道:“萧婆婆身罹暗算,你两人毫不知情么?”
一双汉子面色惨白,左侧一人道:“清晨有一中年妇人手提一篮茉莉,篮中有本帮信符,称要见萧婆婆,属下因她为本帮中人,即未拦阻任她进入。”
无极帮主沉声道:“之后咧?”
那人惶恐答道:“片刻后那卖花妇离去,属下也曾入内,萧婆婆仍在濯衣,谓其系总坛信使,奉有密命而来,一无异状,饭后即入房不出,属下不疑有他,怎知受人暗算。”
无极帮主大喝道:“两个无用蠢材,还不滚了出去。”
一双汉子惶悚趋出。
无极帮主长叹一声道:“卖花妇必是白眉老怪党羽,必有所为而来,贤弟,萧婆婆知总坛隐秘么?”
魏醉白作思索状,须臾答道:“恕属下无法记忆,似所知不多,但萧婆婆武功甚高,决非一人所为,属下疑卖花妇来此只是探明虚实,下手者另有其人。”
无极帮主颔首道:“贤弟之见极是,看来此非善地,你我速速离去。”
忽闻随风传来阴恻恻冷笑道:“来不及了!”
无极帮主面色一变,循声掠出门外,穿上天井落在檐上,一条飞快的人影宛如飞鸟般向屋外荒地上掠去,不禁厉喝道:“朋友那里走!”如影随形扑去。
魏醉白急随无极帮主而出,飞落在荒地中。
暮霭苍茫,晚风劲凉,荒地中一双汉子已倒卧昏迷不醒,无极帮主凝眼望去,只见荒地上分立八人,适才现身者正是冷面秀士庞雨生。
除去冷面秀土外,仅认识钱百涵,余外均是面目陌生,衣袂迎风瑟瑟飞舞,阴森骇人。
魏醉白趋前一步,低声道:“帮主千万不可直承身分。”
无极帮主猛然省悟,目注冷面秀士冷笑道:“原来是庞老师,尊驾意欲如何?”
庞雨生面寒如冰,道:“阁下谅在无极帮职司极高,庞某别无他求,只望两位能弃暗投明,相助庞某取得那幅藏珍图。”
无极帮主淡淡哦了一声道:“就是为此么?那容易得很,但不知庞老师所求的是那幅藏珍图?”
庞雨生哈哈朗笑道:“阁下明知故问,自然是贵帮手中的藏珍图,风闻藏珍图为贵帮主上之主收藏在泰山绝顶上,收藏之处只有魏醉白老师知情。”
无极帮主暗暗一惊,不禁回面望了魏醉白一眼,只见魏醉白面色漠然如冰,咳了一声道:“这个恕老朽并不知情,那要问问魏香主了,但庞老师为何知道我等来此?”
庞雨生冷冷一笑道:“说来话长,江湖盛传泰山绝顶潜隐一位异人,据说是妙龄少女,样貌跟年龄不一,却并非空穴来风之言,无极帮主不过受她驱使利用而已……”
无极帮主闻言,暗中大感羞惭激忿,目中泛出一抹杀机,只听庞雨生说下去:“白眉老怪探悉那绝顶之上,除贵帮主外只有萧姓老妪及魏醉白老师去过,老怪虽先一步制住萧姓老妪,却并无所得,因是我等守伏陵外,窥见阁下与魏香主双双外出,是以尾随而来。”
无极帮主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久闻庞老师智计沉稳,出奇制胜,今日竟果然名不虚传,然空穴来风之言岂可凭信,老朽相信魏香主并不知情。”
庞雨生面色一沉,更显得阴冷如冰,冷笑道:“狡辩无益,两位怎能不识时务。”
无极帮主面色微变,转面向魏醉白道:“贤弟意下如何?”
魏醉白冷冷答道:“但凭兄台!”
无极帮主目中寒芒逼射,神威伤人,厉声道:“要老朽弃暗投明不难,务须胜得老朽手中兵刃。”翻腕扬袖掌中亮出一柄仙人夺。
钱百涵大喝一声,疾如电闪掠至,长剑疾晃洒出一抹寒星,点点金花滚转空际,奇诡莫测。
又是两人电疾掠至,各占方位,与钱百涵布成三才奇门,联臂夹攻无极帮主。
魏醉白突长身一跃,穿空飞起,落在十数丈外。
那知冷面秀士有备无患,早在四外布下天罗地网,魏醉白两足方一沾地,迎面疾冒出两人,舞出一片雪亮劲厉的刀光,拦截魏醉白,大喝道:“站住!”
魏醉白出剑奇快,一式“周处斩蛟”挥出,剑光过处,只听一声惨呼,一名匪徒拦腰砍成两段。
另一名匪徒刀势奔雷般已砍至魏醉白头顶,魏醉白身躯疾侧,冷笑出声,左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抓在匪徒刀尖上,右腿飞踢而起。
一踢之力,无异千斤,匪徒踢得飞起半空,带起一声凄厉惨嗥之声,口喷血雨堕地立毙。
就在此缓得一缓间,冷面秀士与三武林高手追踪而至,冷面秀士阴阴一笑道:“魏香主,你未免太心辣手黑了。”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江湖拼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易身相处,庞老师又该如何?”
庞雨生道:“识时务者是为俊杰,魏香主此举实为不智。”
魏醉白冷笑道:“在下就是不识时务又该如何。”手挥一招“穿针引线”攻向一名匪徒。
剑势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