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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严晓星,毫无惧色,反唇相讥道:“阁下三更半夜来到我等所住房外为何?”
陶氏二女听出是严晓星语声,不禁芳心大喜,相偕进入房内关上房门。
罗少英冷冷一笑,道:“在下来此访友,不愿无事生非,奉劝尊驾稍自敛束,莫夜郎自大目中无人。”
严晓星鼻中冷哼一声,道:“阁下请睁开眼来说话,如有不忿,错开今晚不说,我金刀四煞随时候教。”言毕昂首阔步迈出院外而去。
罗少英怔了怔神,强自忍看一腔怒气,倏地一跃冲天而起,疾如飞鸟般翻院越过两重屋脊,往一条狭窄暗巷落下。
暗巷中相继现出数条魅影,与罗少英相商,只听罗少英道:“罗刹二女如此托大必胸有成竹,我等不可不防。”
高雨辰道:“二女不让罗少侠进入房内,恐我等无法得逞。”
只听陶胜三道:“老朽命五鬼弟兄强行破门而入,再老朽等人蒙面联臂合攻二女,少侠趁机相助使二女分心,那时史老师暗中发出“冷焰迷阳针”将二女制住。”
罗少英道:“此计虽是万无一失,但恐半途横生枝节。”
陶胜三道:“少炸心惧何人?”
罗少英道:“那院中与罗刹二女比邻而居的有“金刀四煞”,诸位可曾闻听过江湖中“金刀四煞”其人来历么?”
高雨辰冷笑道:“小弟只闻“崆峒七煞”之名,但是那些不自量力,意欲寻事生非趁机扬名立万,史老师可先施展神针制住四人,免得碍事。”
罗少英道:“好,就是如此办!”
暗巷中忽冲起两条人影,捷逾飞鸟往正街上落下。
街上寂寥无人,只有数盏昏黄的油灯,似有若无,朦胧似雾,西风卷起阵阵落叶灰尘,更显得凄凉萧瑟。
两条身影甫一落地,迎面忽阻住一身背金刀黑影人,冷冷一笑道:“来的是史桂老师么?”
那两条身形正是天浪星史桂与绿衣汉子两人。
史桂只见迎面现身的就是叫“金刀四煞”性情火爆的严晓星,不禁心神大骇,冷冷一笑道:“尊驾可是还记住方才言语误会之怨。”
严晓星道:“不是,在下四人金刀四煞之名不彰,欲在两位身上扬名立万。”说着手出如风,虚空疾扬。
绿衣汉子与史桂只觉心头一麻,立时冷噤不语。
史桂面色惨变,这滋味分明是他那“冷焰迷阳针”,无疑迷阳针已失去,正要开口之际,严晓星两臂疾伸,拾指如爪,抓起两人冲天而起,刺空疾杳。
客栈内岑寂如水,秋风如吟,下弦月高悬苍穹,凄迷若雾。
金刀四煞在院内徘徊于繁菊织锦间,不时伸拳踢腿,似是酒后烦热,夜不成寐般在院内舒展身心。
蓦然,院墙之后冒起五条魅影,悄无声息飘下落地。
只听孟逸雷阴恻恻冷笑道:“五位来意不善,欲找我“金刀四财”麻烦么?”
来人系黑道中声名狼藉的滇西五鬼,桑氏昆仲,以龙虎豹彪熊排行,桑龙狞笑道:“你我河水不犯井水,四位最好回房,免滋误会。”
孟逸雷冷笑道:“既然互不相犯,速速退出院外,不然我金刀四煞刀下无情。”
滇西五鬼心中大急,暗忖怎么史桂不依原定之计行事,致节外生枝,不禁愣住。
严晓星霍地金刀出鞘,一道金霞在月夜之下眩目生辉,铮铮震鸣不绝,冷喝道:“在下数得三字,五位如不走时,莫怨在下金刀无情。”
一言激起滇西五鬼怒火,桑彪大喝一声,右肩疾抡,芒牙槌逼起悸耳啸风,泰山压顶向严晓星击下。
严晓星轻笑一声,金霞疾闪,只听一声惨嗥,桑彪身形震飞出丈外,两只断臂连同一柄芒牙槌飞起半空,洒下一片血雨。
但见桑彪倒在花丛间,两臂齐肘截除,血涌如注,面色惨厉。
其余四鬼见状惊怒交集,桑龙大喝道:“杀!”
四鬼一涌而上,严晓星右腕疾振,金霞寒飙爆涌而出,带出嗤嗤剌耳锐啸。
只听闷哼声起,四鬼纷纷倒退,手中兵刃脱手落地,两臂软垂而下,面色惨白如纸目露惊悸之色,额角豆大汗珠涔涔滴落。
姜大年低声向严晓星道:“你将他们怎么了?”
严晓星答道:“我只发除四鬼一身武功,此皆他们作恶多端之报,我等金刀四煞只是黑道凶邪煞星,并非嗜杀好阗,行侠仗义,一样也可扬威大江南北!”
忽闻一声冷笑道:“好狂妄的口气。”
院墙外如风飘叶般疾落下七条身影,均黑巾蒙面,同声桀桀狞笑,一霎那间院中平添了阴森气氛。
严晓星认出为首黑衣老者系陶胜三,伪装不知,冷冷一笑道:“阁下等可是为滇西五鬼复仇?”
陶胜三手掌一摆,沉声道:“老朽与滇西五鬼并无渊源,路经偶过,闻听尊驾大言炎炎,自命不凡,故此停身意欲向四位领教高明。”
严晓星哈哈朗笑道:“我金刀四煞虽然初出江湖,挟技行侠,扬名立万,但也要会一会武林高人,似阁下等藏首露尾,无名之辈,在下不屑印证。”
陶胜三鼻中怒哼一声,双掌呼的一掌推出。
严晓星一式“顺水推舟”硬接了出去。“轰”的一声,陶胜三双肩撼摇,猛的翻身,大喝一声:“走!”
一鹤冲天拔起,随来蒙面人相继腾空,曳空电射,瞬眼无踪。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虎头蛇尾,未免令人起疑。
严晓星脑中灵机一动,忽忖:“不妙。”反身疾扑在罗刹二女门前,用掌力震开木门,只见室空人杳,后窗洞开,不禁顿足道:“竟未料到中了此贼调虎离山之计!”
姜大年燃亮了室中烛火,映得一室明亮如画,锐利目光四边瞥了瞥,摇首道:“不可自乱误入歧途,室中景物不见一丝凌乱被褥依然折叠得齐整如新,显然二女并未就寝,亦未有格闹模样,如非临时有事离去,就是她们不知我们真正身分,目睹老弟施展旷绝武功伤了滇西五鬼,为此不欲处身危境,兴了迁地为良之念,是以他们急急离去。”
孟逸雷道:“真如你所说就好,万一不幸为老弟言中则如何?”
吕鄯略一沉吟道:“说得极是,无疑是罗少英所为,欲知罗少英来历,一问史桂就知,快走。”
四人由后窗鱼贯穿出…,
距诸暨东约莫十里外,一座荒凉山谷乱冢林立,月色迷茫下鬼气森森,片片黄叶随风不时传来一声狼嗥鸟啼,令人毛骨悚立。
山凹间屹立着一幢无人小庙,庙内忽飘出呻吟夹带有喘气频频之声,只见门内爬出两条身影,似下身僵硬法动弹,仅以两臂之力极艰难地撑行爬走。
忽间一声冷笑声道:“史桂,我忘怀了你尚身带解药,可解开你们“冷焰迷阳针”毒性,但我点了你两人穴道,自腰以下瘫软无力,如无法解开我独门手法,纵然插翅也难飞出。”
史桂闻声魂飞魄散,抬目一瞧,金刀四煞已一列横阻在眼前,不禁把心一横,厉声道:“朋友,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史桂与四位何怨何仇,请速言明,史等当死而无怨。”
只听严晓星冷笑道:“你以“冷焰迷阳针”为恶,理当一死,在下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悔过向善,在下当留你们一条生路。”
人之好生恶死,史桂与绿衣汉子闻言不禁泛起委曲求全之念,暗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只要不死,誓报此仇。”
史桂嗫嚅道:“老朽知罪矣,倘蒙苟全,定永绝江湖,一心向善以赎前怨。”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罗少英是何来历?两位与高雨辰陶胜三等人密谋不利于罗刹二女,在下均已知情,望详实见告。”
说着伸手解开两人穴道。
史桂两人困难已极扶着墙壁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闻得严晓星之言,不禁遍体泛出奇寒,史桂答道:“罗少英系冷面秀士爱徒,老朽两人则受命于冷面秀士,陶胜三高雨辰与敝上颇有渊源,此次南来志在取得骊龙谷藏珍,后事与愿违,武林群雄纷纷散去,遂结伴赴杭,途中发现罗刹二女,罗少侠与高少庄主垂涎二女美色,不料竟遇四位作梗,致功败垂成。”
严晓星冷笑道:“如你等得手,是否将二女掳往碧云堡强迫成亲?”
“不错。”史桂点头答道:“正如尊驾所料。”
严晓星忽虚空出掌,数缕指风封闭住史桂二人穴道,两人眼前一黑,又昏倒在地。
吕鄯道:“我等还是未查明罗刹二女下落。”
严晓星思索片刻道:“方才蒙面七人似未有罗少英在内,分明罗少英在二女窗外危言耸听诱骗二女离去,二女武功高绝,力可自保,罗少英恐枉费心机。”
忽见乱葬岗上现出一条黑影,迅如流星掠来,四人不禁一怔,及至临近,只见是富春江水道龙头舵主向照阳。
向照阳匆匆抱拳一拱道:“罗刹夫人座舟已至江畔,小弟发现二女偕同冷面秀士及一少年,奔上舟中而去!”
孟逸雷忙道:“速领我等前往。”
向照阳应了一声,转身领着四人朝江边奔去。
江畔停泊着两艘巨舟,舟上灯光如画。
严晓星略一沉忖,揭下面具,独自一人扑向后面一舟,身如燕起,点上船舷。
蓦听一声极轻微的娇喝道:“什么人,是严公子么?”
“正是在下!”严晓星疾如闪电掠入舱内,只见三美貌少女立在舱内,嫣然含笑凝注着自己,接道:“请问三位姐姐,陶姑娘姐妹回船了么?”
内一绿衣少女笑靥如花,道:“回来了,严公子是不放心么?”
严晓星道:“姐姐休要取笑。”
接着低声说了几句。
三女面色微变,绿衣少女忙道:“我去告知珊珊姐姐,公子是否在此守候?”
严晓星摇首道:“在下去前舟窃听冷面秀士及罗少英如何说话,俾可查出诡谋。”
绿衣少女盈盈一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前舱罗刹夫人与冷面秀士相对而坐,面色冷肃。
陶珊珊陶小燕姐妹紧挨着罗刹夫人身后站着,依然面笼黑纱,罗少英立在冷面秀士之后,目中两道冷电眼神不时逼注在二女面上。
只听冷面秀士道:“看来你我如不找得丰都双判及铁掌追魂屠三山父子取得藏珍图,则无法觅获骊龙谷藏珍。”
罗刹夫人道:“骊龙谷藏珍对庞老师有如此重要么?”
冷面秀士微微一笑道:“在下不喜谎言,珍珠玛瑙均非所喜,唯有鲁阳戈,雪莲实及武功秘笈三样在下必欲取得!”
罗刹夫人诧道:“什度武功秘笈?”
冷面秀士摇首道:“在下也知之不详,只知秘笈内载有一套上乘剑法,可驭气催剑,收发由心。”说着略略一顿道:“目前你我只须寻得丰都双判及铁掌追魂屠三山下落,才能剥丝抽茧。”
罗刹夫人摇首道:“我无意于骊龙谷藏珍。”
冷面秀士一笑道:“然则谷主此次出山目的为何?”
罗刹夫人道:“我此次出山是为履行昔年许下友人会晤诺言,再则领一双爱徒出道江湖,查觅仇踪。”
冷面秀士面色一惊,道:“令徒大仇是谁?”
罗刹夫人道:“此乃一段疑案,不便奉告。”
冷面秀士长叹一声道:“看来,在下与谷主同行多日,既未能锥心置腹,在下无颜再留,只有告辞了。”说着欠身立起。
罗刹夫人冷笑道:“人道庞老师气量狭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