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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风戏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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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仔细推敲的话确实不难。像小暄这么冷静的人,应该也很快就……不对!”项洛妍摇着食指“她可能——”“猜不到!”三人不约而同有些恶劣地笑了起来。
  好戏终于开锣啰!
  “哎,人就是这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一旦掺入了个人的情感好恶,便很难思绪清晰地作出正确判断。”项洛妍又斟满香茗,悠悠然地啜饮。
  “小暄就算曾想到皇上的名字,凭她对诏命跟授课的满腹不悦,风玄烺这三个字一定马上被剔掉。”皇甫昭扬了扬白嫩柔夷,妩媚一笑。枉费妹子向来冷静自持,从没对任何男子动过心,碰上风玄烺这个风流天子恐怕是难以自拔了。
  “小暄若能爱上皇上,心甘情愿出嫁,算是好事。
  但她知道真相后,会不会负气逃婚?”项洛妍不由得担心。皇甫暄心性淡泊而纯真,要是晓得她相信的人有意欺瞒她,还是她讨厌的皇帝,打击一定很大。
  “如果情况演变成这样,皇甫家的未来就危险了。”
  项洛谖手指轻敲着桌面,客观地分析:“皇后选秀几乎网罗关中名门佳媛,长安四大家除了慕容家,尹、贺、皇甫皆有人选,朝廷想拢络世族的用心可见一斑,选上小暄当然也不是偶然。与皇甫家联姻,对朝廷绝对是有益的,既可借此掌握皇甫家的状况,也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姻亲;若小暄抗旨,朝廷就有理由铲除目前为四大家之首,声势极盛的皇甫家。”
  “哦?”项洛妍支起下巴,“听你说起来,我们家还真像是不可不去的毒瘤呢。”
  “若被抄家,浪迹天涯也是不错呀!”皇甫昭手一拍。状似天真地笑问:“到时候我们举家迁移域外,如何?”
  “你听过哪个人治病只治标不治本的?斩草不除根,先前的功夫根本就是白费的嘛!”项洛妍懒懒地泼她一盆冷水,“抄家兼诛九族,哪还有命去浪迹天涯。”
  “开开玩笑也不行?”皇甫昭轻啐了声,注意到夫婿的沉默,“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扩充分铺和西进的计划要暂且缓缓,等小暄的事告一个段落再说。”
  她沉吟片刻,轻吁了口气,“暂且搁着也好……反正目前边关的局势也不太合适。前些日子从玉门关传回情报,萨兰最近动作频繁,边地说不定会起战事……
  项洛妍啜了口茶,一边把玩小几上的茶壶,一边道:“既然要暂时压低姿态,那干脆再搞垮几家分铺减减声誉好了。”
  “这提议好啊!不过咱们家的铺子可不能说倒就倒,裁撤雇佣倒是可行。”皇甫昭马上从卷宗里抽出一份名单,在项洛妍面前晃了晃,“我刚才拟出来的。泾、绛、汾三州的几个老家伙,也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近半年来的手脚特别不干净……难得小妍主动开了金口,就交你去处理,我会叫孟询、盂跟着,如何?”
  “咳、咳……”项洛妍听了差点没被茶水给呛死,她根本是信口胡诌的!
  “你这是答应了?”皇甫昭作势要召来属下交代此事。
  “咳咳……我不要,别找我麻烦!”她咳嗽着嚷嚷。
  “某人回来啰。”项洛谖看着窗外,帐房前的青石径上,一个着白衫绿裙的女子正往蓝芍轩的方向过去。
  斗嘴中的二女立刻体战,一齐转头,同声道:“回来得正好,叫她进来聊聊吧!”
   
  “那是什么?”项洛妍指指皇甫暄手中那奇怪荷叶。
  看得出来,皇甫暄的心情相当好。
  “算是……礼物吧。”皇甫暄取下荷叶,放到小几上插有水莲的水盘中,用那根细竹管拨弄着漂浮的荷叶,一边调侃道:“你不是很讨厌这个充满麻烦的地方吗?”
  她本想直接回蓝芍轩的,但经过帐房外时,被项洛谖给叫了进来。
  “若不是没人陪,我就是闲着无聊也不进来。”项洛妍自文自怜地叹完气,抬头环视周遭的书架,“光看这满坑满谷的帐簿卷宗,已经让我一阵头晕目眩了。”
  “文的推托做不来,武的方面又随随便便不勤练,姑丈姑妈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懒女儿。”皇甫暄淡淡地挖苦她,眼底隐泛笑意。
  “练武能达到防身保健的目的就行了,专精深入不知要费多少力气呢!把人家讲成那样,真过分!”项洛妍佯怒地捶了她一下,“怎不说说你丢下我一个,跑去跟郎焰君幽会呀?”
  两朵红晕俏生生地浮现她粉颊上,“不过是见个面,别曲解成幽会。”她没强硬否认,因为项洛妍一定多嘴地全披露了出来,回答不是的话,待会儿仍会被逼问。
  “下次郎焰君送你回来,替我们引荐引荐吧?”皇甫昭充满兴味地挑挑眉。
  “恐怕没这种机会。”皇甫暄淡淡地一句话带过,水盈的眸子里似有怅然。
  一出慈恩寺门,她便和郎焰君分手了,他要她先行的理由仍是为了避嫌。为了她的名誉,这么做无疑是正确的。即使家人谅解纵容她的任性,她却不能因此任意带给他们麻烦,而他的处境也是有着无法解决的难处。
  思及此,她轻轻叹了口气,脑海中重重叠叠尽是他依依不舍地凝望她的神情,浓浓的眷恋里交错着情非得已的歉疚……
  在那凝眸深处,她见到了他无以倾诉的情意……
  丝丝缕缕缱绻缠绵,罗织成一片情网,捕捉住她的视线同时也缠裹了她的心……
  唉,她究竟是认真了呀……他为她指上的小小伤口心疼的样子,在湖上将她紧紧拥护的胸怀,那似是告白的情语,种种的温柔,都让她开始真诚去面对已被触动的心弦。
  “小暄,你没忘了身上所负的诏命吧?事关皇甫家的利益,你该清楚的。”项洛谖的问话略显严肃,意在试探她的心意,当然也顺便逗逗她。
  皇甫暄回过神,沉默了会才道:“我没忘……但,也没多想。”
  其实,她并非完全没考虑过。在这段不算短的期间,她已为诏命的事做了许多的退让。
  看来总是安然接受现实的她,其实从未勉强过自己,只是顺着感觉,从中找到最合适自己的出路,对郎焰君也是……她对他有好感,甚至心生情意,她想就这么下去,直到无法……纵然,她怀疑自己真能割舍,但,现实必将逼得她不得不割舍。
  想着,心竟隐隐泛疼,让她有些黯然地低下头。
  看到她这般模样,项洛谖笑着拍拍她的肩,“你怎么想就怎么做,无论结果如何,全家一定都尊重你的选择。”
  “大哥!”她讶然抬头。
  “大哥逗你的啦!”皇甫暄认真的样子让项洛妍笑了出来,食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呵呵,看来,你这回是来真的啰!”坦白说,她一直觉得表妹的个性很有趣,别看表面一派冷漠,好似不易亲近,其实脸皮薄又内向,只要点得破她的心事,逗逗她也不是件难事。
  “你别乱说!”她羞红了脸,垂首嗔语。
  “还撑什么?这里呀……”项洛妍食指刮过她白里透红微热的脸颊,“都露馅儿啦!”
  皇甫昭微笑看着她,“你不是常说要顺其自然的吗?尽管接着心意做,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妹妹能顺顺利利地跟皇上培养出感情,在他心中奠定一定的地位,再好不过了,她当然要大力鼓吹啰。
  一句“顺其自然”扫去皇甫暄心中的阴霾,露出了微笑。
  “对了,还有件事……”项洛谖自抽屉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夜昙!?她要来了!”见了信封上的字迹,她惊喜地瞪大了美眸。
  她要来了,从苗疆来看她……
  皇甫暄心中有万分雀跃,恨不得能马上见到恍如另一个自己的谷夜昙,好将过去一年半来的种种心事与她分享。
   
  昏暗的房间里,幽渺的月光是仅有的光源,但却将房内的气氛衬托得更加阴森,恍若鬼域。
  窗边,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冷冷地质问:“你明明说风玄烺没带护卫,为何却冒出一堆碍事的宫中侍卫?!”
  月光映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中扬起了一阵笑声。
  “他确实没带护卫,那些人是我派去保护他的。”
  “你派人保护他?!”中年男子的神色愈发森冷,沉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样死在刺客手中太便宜他了。”
  清扬的语音刚落,一名紫衣青年步出了角落,朦胧的月色笼罩在他周身,更加显出他的从容。
  “是吗?”中年男子冷笑着斜脱他,眼中尽是怀疑,“你该不会是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改变心意不想杀他了吧?”
  “荣华富贵?”紫衣青年双眉一轩,不屑地嗤笑,“荣华富贵算什么?以我的能力,就算只是一介白丁也必能成为人上之人,岂会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若是如此,你为何要与我合作?”与他合作虽已有半年,但中年男子始终怀疑他的目的,深怕他是皇帝派来提他把柄的人,只因他爵位尊荣,不但是皇帝最亲信的宠臣,血缘亦相近。
  “我只想要亲手毁了朔风皇朝,摧毁夏侯奉国一心一意辅助的朝廷,让风家败亡!这就是我唯一的目的!”墨黑的眼瞳陡然间迸射出杀意,散发着强烈的怨恨,“我要夏侯奉国死不瞑目,他加诸在我身上的屈辱与枷锁,我要百倍还给他!他越是忠于风家,我就越想将一切弄得天翻地覆!只有毁了一切,才能抹去我心中的恨!”
  怒涛般的恨意袭来,中年男子的怀疑少了大半,但终究未能放心,神色中仍透着些许猜疑。
  “你不信?”紫衣青年勾起一抹冷笑,挑眉脱视他,“别忘了,你是我的表叔,我的妹妹又嫁给了你的义子,加上先前我写给你的誓约书,我们早已是坐在同一艘船上的人了!”
  暂时按捺下疑惑,中年男子漠然地问:“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派人保护那个狗皇帝?”
  “我说过了,不想让他死得那么便宜!”月光映照着青年俊美面容上那抹浅笑,衬着他眼中嗜血的冷芒,愈发透着邪气,“我要他在死前尝到心碎之苦,尝到被背叛的滋味!”
  “只要让他知道你是背后主谋,就足以让他痛彻心扉了。”中年男子寒凉的语气中微带试探,阴鸷的眼定定地看着他。
  “这还不够!”紫衣青年握紧双拳,眼中精光大盛,“十几年的怨恨岂能一朝了尽,你又甘心三十年的忍气吞声只用一刀来解决他吗?”
  “我怎么可能甘心!”想到风玄烺之父的夺妻之恨,中年男子的神色瞬间充满怨毒,咬牙道:“这三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记着风敬恒是怎样对我的!夺走阿鸢害死我父,还妄想用小小的侯爵之位来敷衍我!如今,他虽然死了,但是每次看到与他神似的风玄烺,我的心就像万蚁啃噬一般!更可恨的是,他还是阿鸢的儿子!”
  夏侯鸢呀夏侯鸢……三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记着这个名字……为了她,他终生未娶,宁可让香火断绝;为了她,他隐忍恨意,替风敬恒出生人死,只为了偶尔能见到她,纵然朝拜之时,看到她坐在后位之上望着他,他便心如刀割……
  而今,风敬恒驾崩已久,他与夏侯鸢仍不得聚首,甚至连见面都难!一切只为了那该死的皇太后之名!
  如果没有朔风皇朝,如果他掌握天下大权……那么他不但能夺回夏侯鸢,也能报复风敬恒对他做的一切!
  因着这个想法,一年前,他开始筹划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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