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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带走。
笛小路笃子对笛小路泰久没有任何亲情可言,而笛小路泰久对笃子,除了冰冷的对待之外就是轻视。若说笃子对笛小路泰久还有一丝感情存在的话,那也是因为笛小路泰久对她还有利用价值。
他唯一留给笃子的就是美沙,尽管美沙年幼,可是她的背后却有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凤千代子。
因为这个缘故,向来自视甚高的笃子从此必须过着痛苦、坚忍和屈辱的日子,这也就是她为什么需要梦想宫殿的原因。
昭和三十五年八月十五日晚上十二点左右,樱泽附近又开始笼罩在浓雾中,水泽边的茶室从雾气中透出强烈灯光。
茶室两边有挂着芦苇草帘幕的窗子,在不到四叠半大的房间天花板上垂挂着一盏日光灯,亮晃晃的灯光下坐着两个女人。
笛小路笃子倚着屏风端坐在碳炉前面,她穿着小千谷缩的和服,腰间系了一条博多带子,左边的带子还夹着一块泡茶时用的袱纱(注:茶道用的小方巾)。
碳炉上面有一个茶壶,正发出吱吱的水蒸气声。
距离碳炉稍远处,只见凤千代子穿着一袭洋装,优雅地端坐在榻榻米上,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僵硬,似乎对笃子的一言一行感到非常害怕。
凤千代子的神情看起来相当疲惫,飞鸟忠熙进行手术时,她一直守候在手术室外面,双手不断冒着冷汗。在发生一连串的命案后,飞鸟忠熙又遇上意外枪击事件,这些对凤千代子来说,的确是相当大的打击。
尽管有村上一彦和熙子在旁边安慰、鼓励她,不过真正支持凤千代子的是她本身过人的耐力,她甚至反过来安慰飞鸟忠熙。
对飞鸟忠熙而言,这次枪击事件发生时,所有关心他的人都在身边,虽然有大量出血,但现场刚好有两位适合的输血人,他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取出来的子弹经过鉴定后,确定是从柯尔特式点二二口径的自动手枪里射出来的。
手术后,凤千代子和熙子、村上一彦一起进入病房探望飞鸟忠熙。
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询问秋山卓造的安危,这令凤千代子有些吃味,不过她也因此体认到飞鸟忠熙和秋山卓造之间深厚的情谊。对于为了追缉凶手而不顾性命危险的秋山卓造,她觉得有些愧咎。
“秋山叔叔一定会没事的,如果您不放心,等一下我就去找他。”飞鸟忠熙默默地点点头。
稍后,熙子把打火机拿给飞鸟忠熙看。
他只是笑着说:“拿给金田一先生。”
熙子明白父亲的意思,她紧紧地握着飞鸟忠熙的手,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病房。
之后,的场英明也前来探望飞鸟忠熙。
飞鸟忠熙对的场英明说:“我欠了教授两个人情呢!”
过了一会儿,医生提醒大伙该出去了,只有凤千代子留下来。
飞鸟忠熙一下子就陷入沉睡中,他在睡着时仍紧紧握住凤千代子的手。
十点左右,熙子不知道从那里回来,在医院的一间病房里跟樱井铁雄谈话。在熙子说话当中,樱井铁雄不只一次放声大笑,为此熙子还几度蹶嘴抗议,但最后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讨论到最后,樱井铁雄似乎认输了。
“喂,你想要怎么对金田一先生说?”
“都可以,只要他愿意听就好了。”
“既然这样,你去说不就好了……还是你又隐瞒了什么事实?”
“这件事非常重要。好,我要走了。”
“你要走去什么地方?”
“我要去跟凤阿姨换班,她再这么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当熙子来到医院门口时,笛小路笃子正好打电话给凤千代子,护士告诉熙子这件事。
于是熙子对护士说道:“啊!我正打算跟她换班,那么……我去请凤阿姨来接电话,你就不必跑这一趟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几分钟后,凤千代子接过电话,回到病房说:“婆婆要跟我说一些美沙的事,我出去一会儿。”
熙子感到有些吃惊,不过她还是若无其事地说着:“嗯……好的,这里就交绐我来照顾吧!不过请你尽快回来,因为等会儿爸爸醒过来的时候,要是看不见你,他一定会很难过。”
“谢谢你,我会尽快赶回来。”
看着凤千代子离去的背影,熙子的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安感。
2。致命的会晤
凤千代子一走出医院,立刻回到饭店换衣服,然后以现在这身装扮和笛小路笃子面对面坐着。
“刚才听你在电话里说飞鸟先生已经没有大碍了?”
“是的,托大家的福。”
“命好的人果然跟普通人不一样。尽管如此,可怕的事情还是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妈……您刚才说美沙怎么了?她睡着了吗?”
“啊!美沙子……”
笛小路笃子斜眼看人的表情令凤千代子感到极度不安。
(这么说起来……刚才熙子和一彦的神情也有点怪怪的。)
“妈,今天在高尔夫球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美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她没说什么。”
笛小路笃子含糊其词地带过,她盯着凤千代子问道:“千代子,你是不是准备要和飞鸟先生结婚?我有话想告诉你。”
“是……应该是这样。”
凤千代子胆怯地回答。
“你们已经谈好了吗?”
“是的。”
“都说得非常清楚了。”
“嗯,只要他正式开口向我求婚,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
“你一定会接受他的求婚罗!”
“是的,我会答应他的求婚。”
“那很好啊!我由衷地祝福你。”
笛小路笃子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凤千代子看了觉得很不安。
“对了,我想跟你谈一谈美沙的事……我想你今天也累了一整天,先喝点茶吧!这是我自己做的。”
“谢谢您。”
“夜深了,那就喝淡一点吧!”
笛小路笃子的态度非常沉稳,她从一个精致的茶罐里舀出一匙茶叶放进茶碗里,然后用杓子舀水到茶壶里,慢慢搅动之后把茶水倒进茶碗。
接着,她用茶刷轻轻涮着茶汁,这样便做好薄茶。
她递给凤千代子一个信乐制的茶碗。
凤千代子向前挪动一步,正要接过笛小路笃子手中的茶碗时,芦苇草的帘幕外突然传来喝止声:“别喝!凤阿姨,不可以喝那碗茶!”
凤千代子吃惊地连忙把手抽回来,同一时间,笛小路笃子也迅速抽回自己的双手,紧紧握住茶碗。
霎时,笛小路笃子脸上浮现的阴险表情令凤千代子永生难忘。
“凤阿姨,是我,樱井铁雄。熙子担心你,叫我悄悄跟在你后面,或许从你的角度看不到,可是我却看见笛小路奶奶在泡茶之前,已经先把一样东西放进茶碗里了。”
樱井铁雄的声音因发怒而侯抖,凤千代子则吓得失声尖叫,急忙退缩到茶室的一角。
这间茶室比正馆低三公尺左右,而且还建在山崖下方,之前笛小路笃子利用这座山崖的地形建造一座天然阶梯,但由于这一带湿气重,阶梯上容易长青苔,一不小心就会摔跤,因此笃子特别订制一个铁制扶梯。
刚才凤千代子也是由那座铁制扶梯走下来,笛小笃子之所以选在这间茶室和她见面,就是不希望受到外界的干扰。
“凤阿姨,你快离奶奶远一点,不知道她待会儿会采取什么行动,说不定她身上带着小刀之类的东西。”
从笛小路笃子可怕的表情来看,的确有这个可能。
正当樱井铁雄找不到地方可以往下跳的时候,浓雾中出现数道人影朝这里冲过来。
“是谁在那里?”
这是日比野警官的声音。
同一时间,数把手电筒将樱井铁雄圈在灯光中。
“你不是樱井铁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金田一耕助朝樱井铁雄走过来,他的旁边还有等等力警官、山下警官。日比野警官和近藤刑警手中握着手电筒,他们两人身后除了古川刑警之外,还有两名便衣刑警。
“金田一先生,你们来得正好,事实上现在……”
樱井铁雄简短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大家说一遍,近藤刑警听了,又忍不住大骂一声“畜牲”。
正当近藤刑警要跳下去时,茶室里传来尖锐的叫喊声:“不要!谁都不要下来!要是有人下来,我就把这碗茶喝下去。”
笛小路笃子歇斯底里地说着,她的表情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杀气腾腾。
金田一耕助从山崖上往下看去,只见笛小路笃子正坐在碳炉前面,双手握着一碗茶。
“近藤先生,你等一会儿再下去。凤女士,你没事吧?”
“金田一先生,我很好,只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凤千代子已经恢复镇定,她打开芦苇草帘幕,走到屋外的围廊上。
她正想开口时,金田一耕助抢先说道:“你先不要说话,让我跟笃子夫人谈一下,然后你再把我们两人的对话告诉飞鸟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好的。”
凤千代子脸色发白,全身颤抖不已。
接着,金田一耕助大声说着:“笃子夫人,美沙究竟是谁的孩子?凤女士,你别开口,问题就在这里……笃子夫人,美沙究竟是谁的孩子?”
“金田一先生,那还用得着说吗?当然是泰久和千代子两人的孩子。”
笛小路笃子握着茶碗,露出抹微笑。
“不,不对,凤女士的血型是A型,笛小路先生是0型,可是美沙的血型却是B型,0型男子和A型女子根本不可能生下B型的孩子。”
“金田一先生!”
笛小路笃子看了惊惶失措的凤千代子一眼,嘴角露出可怕的笑容说:“呵呵……金田一先生,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美沙一定是这个女人跟外面的男人生的私生子,哼!真是不知羞耻,我可是一点儿也不知情。”
“这、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看到凤千代子快被逼疯了,金田一耕助急忙出声制止道:“凤女士,你别说话,接下来就是问题所在。笃子夫人,阿久津先生也跟你有同样的疑问,他是在为美沙输血的时候才发觉这件事情。凤女士虽然结婚、离婚好几次,可是她的应对进退十分光明正大,没有任何矫饰,这就是凤女士一直受观众喜爱的原因,尽管如此,阿久津先生一定会有受骗上当的感觉,于是他二话不说就跟凤女士离婚了。”
对凤千代子来说,这是件相当震撼的事,同时她也在想,美沙如果不是笛小路泰久的孩子,那又会是谁的孩子呢?
凤千代子看着表情严肃的笛小路笃子,只见她依然抱着那个信乐茶碗。
“津村先生不久便从阿久津先生口中得知美沙的秘密,他恐怕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才跟凤女士提出离婚的要求吧!善良但做事不够周密的津村先生在去年八月十五日下午,竟然把美沙出生的秘密向笛小路先生全盘托出,笛小路先生直觉反应美沙的父亲就是曾经仰慕凤女士的高松鹤吉,喝得烂醉如泥的他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