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有这种事?……”
“哎呀,真的。伯母是个典型的日本式美人嘛,充分体现出娴静、温柔的特点。……在这一点上,玛丽就显得洋里洋气了。论说嘛,倒也无可厚非。”
“不过,阿姐日语说得很流利呀。在人家外国人家里,也说日语吗?”
“嗯,我们一去,就说日语呀,喔,主人冈萨雷斯本人,……就是今后把玛丽收作养女的人,此人是一个亲日派,庄园的雇工几乎全都是日本人。在移民之中,毕竟再也没有别的人种像日本人这样勤劳嘛。因此,玛丽的母亲自然要受到重用和信任了。”
“阿姐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这个可没听说过。我只向伯母打听过一次:原籍在日本的什么地方,但她闭口不答。总是悲悲切切的。可是,由纪子,到底怎么一回事?难道那口无底井,还有什么名堂吗?”
由纪子本有几分踌躇,不过,转而一想都是些尽人皆知的事,也没有什么理由要躲躲闪闪的。于是,便简明扼要地讲述了23年前那一案件的始末。她还谈到,此次来到射水镇这位玛丽的母亲君江夫人,很像被视为该案罪犯的朋子姑姑,这便是今晚出事的原因。听了之后,就连这位逍遥汉田代幸彦也吓得胆战心惊。
“噢?那末说,今晚的事件背后,还有着这么错综复杂的伏笔吗?”
怪不得,今晚的宴会上,飘荡着一种极不协调的空气。……田代幸彦这才开始感到,这个射水小镇目前正滚动着一股异样的暗流。
“那末,田代哥,你有何高见?你看玛丽姐的母亲这位夫人,像不像一个有这种阴暗历史的人呢?”
“这个……这个,我刚才也说了。尽管伯母总是悲悲切切的,但是,绝对不像。”田代幸彦略带沉思地说,不过,旋即又恢复争强好胜的天性,“不过,这末一来,由纪子,假如竟是事实,那百万富翁玛丽不就成你们兄妹俩的表姐妹了吗?那可就飞黄腾达了。”
“田代哥,现在可不是说这种俏皮话的时候呀!”
一听田代幸彦有意逗乐,少年老成的由纪子便在黑暗中气乎乎地制止道。
“请原谅,原谅我。”田代幸彦一缩脖子,“不过,此事如不慎重考虑,可会引起麻烦的呀。”
话虽如此,但要让头脑简单的田代幸彦来剖析这种错综复杂的案件,却是毫无指望的。田代幸彦虽有此种自知之明,但又感到颇有点神秘好奇。于是,此后他便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而后,不就。——
留在玛丽客厅里的人们,一听到田代幸彦和由纪子带来的噩耗,自然是大惊失色。
“什、什么?我爹被人杀害了?”
从惊慌忙乱的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尖利刺耳的女人嗓音,旋即跳出一个面色煞白的女人,是阿都之母峰子。
“嗬,大婶,你也来了?”
由纪子表现出毫不掩饰的敌意,嗔目凝视面色煞白的峰子。由纪子青春年少,所以多愁善感,她本能地憎恨苦命姑姑的情敌峰子。
“嗯,嗯,我来了。”也许是少女由纪子的敌意引起了条件反射吧,峰子用她那拖泥带水的惯有腔调说,“今晚,本打算不来的。可是,突然一阵心血来潮,不能不来呀。家里有一个年轻姑娘,可真大意不得,说不定那里就有狼哩。”
“狼?”
由纪子明白,那是讥讽哥哥康雄的,不由得脱口问了一声。
“嗯,嗯,是呀。因为,人世上想要捕捉年轻姑娘的豺狼,成群结队嘛。尤其是在穷人堆里……”
由纪子正想舌剑唇枪地回敬峰子,却见峰子的丈夫慎一郎已在一边忍无可忍地厉声喝斥:
“峰子!”
阿都站在慎一郎的身后,她畏畏缩缩,战战兢兢。
然而,峰子闻声反倒火起来。
“不,请您保持缄默吧。我在这里听说,刚才,康雄和阿都不知到哪里去躲了好大一会儿。况且,这个妮子……”峰子十分厌恶地指着由纪子说道,“这个早熟的妮子,还给她俩牵线搭桥,净干好事哩!您也得当心点,要不就成人们的笑料话柄了。”
峰子越说越火,阿都在一旁急得直想哭一场。
“妈妈!您也太过分了!爷爷都去世了,您还这、这样……”
“田代君,矢部老人遇害是真的吗?”
镇长立花老人在一旁长吁短叹着。
“嗯,是真的。啊,河野老师,,请火速准备担架等物,大家还在钟乳洞内等着哩。……另外,还要请人去通知医生和警察署……”
话未落音,便有人奔向堂屋,玉造家的堂屋里装有一架电话 。于是乎,继由纪子与峰子一番口角之后,客厅内又笼罩了骚动的气氛。
田代幸彦虽然不擅长动脑子思考问题,但是,凡涉及体力工作,在座的就谁也比不上他了,他让女仆找来两根结实坚固的晒衣杆,河野朝子又从楼上拿来一条大毯子,由纪子和阿都也都插手帮忙,一副担架很快便扎成了。
人们全都慌了手脚。田代幸彦和由纪子轮番受到人们多如雨点的询问。不过,由纪子并不夸夸其谈。田代幸彦呢,已经得知此案背后隐藏着一股错综复杂的暗流,所以,他此刻也少有地谨慎起来。
“详情嘛,请问金田一先生和神崎署长吧。光逼问由纪子,可太难为她了。”
田代幸彦缄起口来,他无意多嘴多舌。
客厅里,笼罩着充满不安与恐怖的沉默,一种窒息般的紧迫感憋在人们的心头。慎一郎为了不破坏这种沉默,便蹑手蹑脚地在大厅里踱来踱去,并不时刺探性地打量田代幸彦和由纪子的神色。
峰子目露凶光,满脸惹人生厌的神情,凝视着帮忙扎担架的阿都,突然有所发现似地环顾四周。
“别的不说,康雄究竟到哪去了?这里闹翻了天,他都不管,躲到哪里、干什么去了?”
峰子的尖声高叫,对于没有它就已笼罩在恐惧不安之中的沉默人群来说,其效果不亚于投下一颗重磅的恐怖炸弹。在场的人,无不吓得瑟瑟发抖。其中,由纪子和阿都的胆战心惊更是格外明显。
由纪子刚才就惦着这件事;阿都呢,也知道康雄进钟乳洞了。……
“由纪子,你哥怎么了?你哥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峰子的声音比刚才火气更大,那腔调分明不容对方分辩。
“不,我不知道哥哥到哪儿去了……”
由纪子的声音小得宛如蚊子鸣叫,而且,还微微打颤。阿都在她旁边,也是面色惨白,嘴唇哆嗦,她俯着身,埋头把毛毯往杆子上捆扎,生怕人们发现自己。她的手指也有点微微发抖。
“你不会不知道吧!莫非康雄也在洞里?而且,他康雄……”
峰子声音刻毒地说犹未了,突然从阳台上传来一个低沉、冷静的声音。
“是在说康雄的坏话吗?康雄和我在一起来着。……”
人们惊讶地回头一看,被康雄搀扶着从阳台上走进来的,乃是康雄兄妹的祖母乙奈。
乙奈如今是玉造家族事实上的当权者,刚才就已进入了人们的话题之中,她今年已是七旬高龄了。同龄人木卫精神矍铄,青春活力不衰。相反,乙奈却因战乱以来,家中连遭不幸而备受摧残,身体健康严重受损。乙奈紧抓着康雄的肩膀,才能勉强举步。她清瘦、干瘪,犹如泄气的气球,布满了皱纹。不过,她的意志坚强刚毅,与其肉体的虚弱迥然不同。作为玉造家族的一员,她的气魄胆识,至今仍然受到高度赞赏。她那目不转睛怒视峰子的双眸里,熠熠闪烁着毫无畏惧、大义凛然的斗志,便是一个明证。
十七。 一往情深
“哟,老寿星,哎呀呀,您比我相像的精神多了……”
立花镇长开口了,他想调剂一下当场的不融洽气氛。但是,乙奈却理也不理。
“那边,不是矢部家的媳妇阿峰吗?”
遇上如此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就连峰子这样的人,照样也要被直呼其名。
峰子毕竟也有点冒火,但是,在对方那如同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下,行将出口的话却也冻结在了嗓眼里。
果然名不虚传。乙奈的肉体固然消瘦羸弱,但是,无论她那满头白如银丝的秀发,还是因为瘦弱而显得益发尖利的鼻隆,却都充满了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和自豪。
“阿峰,你好像一连声地在叫康雄的名字,怎么,你找他有事吗?”
“不,呵,没什么事……”
峰子惧于对方的威严,心里有点怵。但是,这却更加激起了她的仇恨,她将充满敌意的目光投向乙奈,扯开天生的尖声高腔说道:
“大婶,您还蒙在鼓里。我爹被人杀了,听说是死在钟乳洞里的呀,就在二十三年前英二遇害的钟乳洞里……”
“这个嘛,我知道。”乙奈以一种与她的年龄颇不相称的强硬语调,打断峰子的话头,“就因为知道了,我才来这里的。新藏去借用电话,告诉我的。那末,阿峰,你以为是康雄干的吗?”
“不,那倒不是……”峰子面有惧色,但是,很快又不甘示弱地以锐利的目光回敬对方,“不过,我想,在出了这种事的时候,有关人员总应该说明一下,在发生杀人案件时,自己在什么地方……这点常识,恐怕大婶您也知道。”
峰子总算恢复了镇静,又像往日那样装模作样、拉腔拖调了。乙奈目光炯炯地用眼角扫了一下,由康雄照料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落座,这大概就是一种威严吧。这个瘦小干瘪的老太婆,看上去就仿佛凛凛然压倒一切似地,十分惹眼。
“阿峰,你刚才说的康雄,”乙奈扑闪着鹰隼一般的目光,“这孩子在家里呐,和我在一起的。……本来,这孩子就不喜欢凑这种热闹。这一点,他和多嘴多舌的由纪子正好相反……就这样吧,由纪子,你在干什么呢?”
“啊,奶奶,我在扎担架呐。”
由纪子被奶奶说成多嘴多舌,嘴巴微微噘起,但她还是怀着对最高权威的恭敬作了回答。
“担架……?”
乙奈有点纳闷。
“是要去抬矢部爷爷的尸体吧,奶奶。”
康雄在一边殷勤恭敬地作了解释。
担架已经草草扎成,只待警察到场了。
“哦?是吗?木卫大兄弟被人害死了嘛。”乙奈闭起眼睛,似在回忆什么,旋而又睁大了双眼、目光炯炯地,“不过阿峰,刚才我已说过了,康雄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面。不过,嗨,人家请客,盛情难却呀。再加上,那个田代说他一定要见见女主人玛丽,康雄也就露露面,略尽人情。过后,马上就回堂屋了。直到现在,一直都和我在一起的。你听清楚了没有?”
峰子正要还口,一窝蜂地跑过来一群医生和警察。
他们从田代幸彦和由纪子口中,简单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那末,我们头儿……呢?”
“署长在钟乳洞里,看守着尸体呐。”
“哦,是吗?那末,谁来领路呢?听说是个地下迷宫,像八幡的密林一样……”
商议决定,此次进洞由康雄带路、慎一郎当然一路同行。这时,乙奈却说出一句神仙难猜的话:她本人也要去。
“奶奶,不,不,您完全不必去……”
康雄连忙劝阻。但是,乙奈仿佛就是坚强意志的化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不,我要去。我和木卫大兄弟,也是多年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