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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点,金田一耕助不动声色地对尼古拉神父作了试探。不过,玛丽看来全靠神父才了解到钟乳洞的地理情况。这么看来,玛丽之母君江其人,不就又不是朋子了吗?
金田一耕助匆匆整理着脑海中的思绪。
“哎呀,失礼了。那末,请您还谈古林彻三当晚的情况吧。”
“噢,对。那末……”尼古拉神父重又谈起那天晚上的情况来,“我由教堂后山的洞口,进了钟乳洞。不用说,我带着手电筒。过了不大工夫,我就到了无底井稍靠教堂这边的地方。于是,就碰上了那家伙。”
“请等一下。”金田一耕助打断他,“当时,那个人是想躲避呢,还是未躲之前就被您发现了?”
尼古拉神父惊奇地重新打量起金田一耕助来。突然,他将头一歪。
“这么说来……”他皱着眉头,伸着孩子般的手抚摸着圆圆的脸蛋,“是有点怪味。那家伙如果想躲,是能够躲起来的。我打着手电,那家伙在被我看到以前,肯定会发现我的。那地方笔直一条路嘛。”
“是嘛。后来呢……”
“直到走近身边,我还没有发现那家伙。我刚一发觉,那家伙就把我手中的电筒打掉了。手电一灭,四周一片漆黑。我在黑暗之中捉住了他。他挣扎着要跑,朝我的手腕咬了一口。我大叫起来,于是,不一会儿,署长就过来了。田代也过来了。于是,三个人一齐捉住了那个家伙。”
“那末说……”金田一耕助似要理清思绪,只见他缓缓地搔着蓬蓬乱发,“那个古林彻三如果躲过您的视线,换句话说,他只要藏在什么地方,想让过您,就不会让不过喽?
“啊……”尼古拉神父紧皱眉头,“不过,那条路直通通的,根本没有岔道可以藏人呀。”
“洞宽,就是说洞的宽度如何?两个人不能擦身而过吗?”
“不,洞很宽,有五米左右。所以……”尼古拉神父又为难地皱起眉头,“那家伙如果贴着洞壁,或许能躲过我的视线。然而……”
“然而……?”
“我发现时,他就站在我的正对面。并且打落了电筒。实在奇怪,怎么一回事呢?”
看来,尼古拉神父现在才开始感到古林彻三当时的举动可疑,他连连重复着: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呢?
随后,金田一耕助又察看了钟楼洞口,但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发现。昨晚,出现的黑衣女人,不管其是不是玛丽之母,反正并未留下可资证明的物品。
二十三。 乱麻一团
金田一耕助完全坠入了十里云雾。
昨晚出现在教堂钟楼上面的人影,是否玛丽之母,暂且搁过不提。但是,它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此次事件,似乎是23年前那桩旧案拖出的一条尾巴。而在23年前的案件中,该教堂不是曾扮演过某种重要角色吗?就是说,如同木卫老人所疑,康雄及由纪子的姑姑,那位朋子姑娘,不是伪装投井,而通过当时尚无人知晓的秘密通道,潜入教堂,被怕乌尔神父所救的吗?
此外,她是否自称玛丽之母,又重返故乡的呢?金田一耕助也曾一度作此考虑。然而,虽说如此,昨晚出现在钟楼上这件事,却有点离奇古怪。假如她腹饥找食,出现在厨房,倒还容易理解。可是,尼古拉神父和阿作却都强调并无此种迹象。
尽管如此,假如昨晚出现在钟楼上的果真是玛丽之母,那末,自那天以后,她是如何生存的呢?玛丽周围,警方自然布下了严密的监视网,无论玛丽、河野朝子,还是坎波,都别想蒙混过去、和君江取得联系。假如有此迹象,警方当即便会知道。
再说,对于尼古拉神父而言,纯属素昧平生的冈萨雷斯先生,却从远在天边的巴西,给这个异国他乡的无名教堂捐助巨款,也是耐人寻味的。联想到这一点,似也可以认为君江其人毕竟还是当年的朋子。然而,此人为什么却不亲自将钟乳洞的迷宫告诉玛丽呢?自己尽管知道,却又害怕重温当年的恶梦,因而,才对玛丽隐瞒情况的呢,或者,她果真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另一个人?
说金田一耕助陷入了迷人泥潭,就是指他目前遇到了君江其人是否当年的朋子这团乱麻。
案发后第六天的下午,金田一耕助前去拜会射水镇警察署,神崎署长也陷进了死胡同。
“金田一先生,我总觉得,那个君江肯定仍旧藏在钟乳洞里。”
“找不到其他线索吗?”
“毫无线索。车站方面,当晚便作了紧急布置。但是,并没有半点乘坐火车离开本镇的迹象。尽管如此,自那天起,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见过君江本人的踪影。”
不,并非没有。眼下,尼古拉神父和阿作就看到了相似的身影。不过,此事却不便在这里说穿,因为他对神父起誓要守口如瓶的。
“虽然如此,假如仍然藏在钟乳洞内,食品等又是如何解决的?有迹象表明从玉造家那个洞口送点东西……吗?”
“没有,根本没有,我们严密监视着那个洞口哪。”
“可是,洞口并不单那一个呀。矢部家那边有一个,教堂后面还有一个……”
“不,矢部家的洞口万无一失。”
“为什么?假如君江本人就是朋子,对于慎一郎来说,她就是昔日的恋人呀,岂不多方救助?”
“咳!正因为如此,矢部家那边才万无一失嘛。那边有他的妻子阿峰呀,那个阿峰监视丈夫,可比警察还严哩。”
“噢,那倒也是。不过,教堂那边的洞口呢?”
“喔,金田一先生,”神崎署长转着眼珠,“我想,粮食会不会并非事后才送、而是事先准备好的,放在那个钟乳洞里……”
“您是说……?”
“嗨,先生那天晚上也出席鲇川家的宴会了,这一点自然明白。事后再回顾一下那个宴会的前前后后,就会感到,那一切还不都是为着诱骗木卫老人进钟乳洞才表演的吗?先生不这样看吗?”
经人一提,金田一耕助倒也颇有同感。尽管是否打从一开始,就做了如此策划,这一点尚属疑问,不过,从结果看来,倒确实如同神崎署长所说。
“但是,却又为的是什么呢?为了一报当年自己受辱之仇吗?”
“喔,哎呀,动机倒还没有弄清。不过,有一点,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母女俩来射水镇,并不是到日本以后偶然光顾,而是早在去年就做了周密计划的。”
署长给金田一耕助讲了冈萨雷斯先生给教堂寄款一事。此事,他听尼古拉神父讲过,业已知晓。
“可是,署长,关于那位鲇川玛丽姑娘,你查问过东京了吧?嗨,我也在报上看到过,恐怕不会假,大概当真是咖啡大王的养女。”
“哦,这一点似乎已经不成问题了。来日本时客轮上的乘客名单,清清楚楚地写着她们母女俩的名字。因此,此案十分棘手。……搞不好,就会引起国际纠纷,那样一来,会对在该国的日本人不利哪。”
神崎署长恨恨地皱起了眉头。
在金田一耕助看来,玛丽的态度表明,她显然已考虑了这一点。国籍属于外国,而且,身份又是一个外国百万富翁的养女。——玛丽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作为防护警方进攻的盾牌。因此,从另一个角度看,也可以说她是一个不可等闲视之的姑娘。
“不过,署长,假设玛丽之母藏身洞内,并且,假设洞内又贮存有足够的食品,那么,母女俩今后将会采取什么手段呢?”
“那当然是要等待我们的监视松懈啦。大概她们连化装逃跑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事实上,那天晚上她穿的衣服,就已从井里找到了嘛。所以,我断定她是打算等我们放松监视后,就出洞,逃离本镇。”
“可是,署长,假使如此,岂不是已经出洞了吗?”
“是呀,金田一先生,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过,至今还没有这方面的迹象。我刚才已经说过,车站已严密监视着。再说,这种乡间小镇,又和东京一类大城市不同,有了生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嘛。”
假如前天晚上阿作和尼古拉神父所目击的钟楼怪影,真是玛丽之母,那末,金田一耕助也就不能不同意神崎署长的说法:该人还躲在此镇某个地方。
“另外,署长,你打算什么时候搜查钟乳洞呢?”
“哎呀,这个嘛,我也正想和你联系呐。明天就要采取行动了。县警察总部将增援大批干警,镇上的青年团和消防队也决定派人参加。金田一先生,届时务请……”
“好,知道了。请千万算上我一个。”
不久以后,金田一耕助便离开警察署,前往玉造家的配楼、拜访玛丽去了。
玛丽坐在牌桌前,一个人无聊地摆弄着扑克牌,独自玩着。一见到金田一耕助,她喜盈盈地笑脸相迎。
“金田一先生,后来又听到家母的消息了吗?”
她的语气里带有一种挑战的意味。
“没有。再说,我已彻底解脱了……”
金田一耕助有意信口胡云,仿佛真地甩手不干了,装出一副心灰意懒的样子,在玛丽让给他的安乐椅上坐下来。
“哎呀,瞧您说的……我听田代幸彦讲过先生好多情况。大概先生对于此案的真相,已经了如指掌了吧?”
玛丽的神色似乎在摸底,她打量着金田一耕助,显得颇为调皮地笑着,让人感觉到她那笑容含着有恃无恐的挑战。
“可不那末顺利哟,尤其遇到小姐这样精明强干的人。”
“啊唷,先生,此话怎讲?”
“嗯?怎讲?随小姐理解吧。”
“您这么讲,是一种逼我着急的战术哟。”
“小姐可不是爱着急的女性。”
“啊唷,真厉害。您看我像那种无情的女人?”
“友情无情我可不知道,……怎么,玛丽小姐,后来您又得到令堂的消息了吗?”
玛丽眯缝着两眼、凝视着金田一耕助,似乎还在摸对方的底。继而,她又神秘地一笑。
“玉造家的人们,说我对自己的母亲过于冷淡,对我很不满意。不过,我确实并不担心母亲。母亲比我精明得多,肯定能自己照料好自己的。”
“可是,不是说令堂患有夜游症吗?”
金田一耕助这一奚落,使玛丽顿觉被击中了要害,一阵吃惊。但是,转瞬之间,她便放声大笑起来。
“金田一先生,我所以对自己的母亲坦然放心,正因为此嘛。……”
“小姐的意思是……?”
“我是说,我母亲呀,可以随时随地、自由自在地发作起梦游症的。”
玛丽再次放声大笑。
金田一耕助眯缝起眼睛,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玛丽,俄而,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据说,从明天起,就要对钟乳洞进行大搜查了。”
“先生,请原谅。”玛丽这才收住了笑,“不过,先生讲的情况,我了解。河野老师已在镇上听人说了。”
玛丽十分沉着。
“噢,是嘛?”金田一耕助有点泄气地问,“我说,玛丽小姐,您打算在此地住到什么时候?”
“嗯。”玛丽歪着头,“必须住到此案了结那一天。”
“不过,假如案子搁浅呢……?”
“我不相信会那样。”
“小姐把日本警察的能力估计得那末高吗?”
“不,那倒不是。”
“那是……?”
“我坚信金田一先生的才干呀。”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