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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身子微微一颤,旋即又以平铺直叙的腔调讲下去。
“就峰子阿姨而言,自己与一个男人双双呆在那种地方,却被英二叔撞见,是十分不利的。于是,便用钟乳石刺死了英二叔。是峰子阿姨下手的呢,还是古林彻三下手的,如今已经死无招对。……”
玛丽讲到此处,看了看金田一耕助的神色,见对方未置可否,她似乎来了劲头,便接着讲下去。
“而后……而后,两个人便由当时尚不为一般人所知的第三个洞口钻到外面,所以,并无一人知道她俩在洞中的事,完全逍遥在嫌疑圈外。……以上,就是23年前的案情吧。”
于是,玛丽重又看了看金田一耕助的神色,但是,对方依旧毫无表情,不,在那毫无表情的背后,则蕴含着深深的悲哀。
“斗转星移,而今23年的岁月过去了,古林彻三失去了一切,近乎身无分文地投奔矢部家来。古林彻三的武器,或者说财产吧,大概就是23年前峰子阿姨那件秘密。于是,古林彻三便在那个星期六的晚上——当晚适逢全家外出——强逼峰子阿姨进了钟乳洞。少不得一番威胁:让峰子阿姨重温23年前那段往事,警告她不要慢待自己。然而,不期而遇矢部爷爷进洞,两个人惊慌失措,逃至无底井边。”
玛丽讲到这里,稍事喘息。
“当时,如果两个人马上便找到了第三个洞口、逃出洞外,我想问题便不会发生了。但是,该洞口甚小,加之,两人又都长久未去,为了找到洞口,他们颇费了一番周折。其时,有人穿过黑暗走近了。来人经过一番化装,手里拿着煤油提灯。两人一见,便误以为是被他们陷于不白之冤的朋子。”
玛丽讲到此处,全身一阵猛烈颤抖。
“乔装家母的我,做梦也想不到那里会藏着两个嫁祸于家母的罪犯,竟会对他们发生我自己都无法估量的效果。后来,我适时脱去了伪装,带着坎波循原来返回,途中和矢部爷爷走岔了道。矢部爷爷直奔无底井边,于是便发现了峰子阿姨和古林彻三。而后……而后,便重演了23年前的一幕,峰子阿姨和古林彻三中的某一个人刺死了矢部爷爷。”
玛丽讲到此处,叹息着收住了话头。而后,两手久久地捂着脸颊,她该不是又回忆起了乙奈与木卫那令人柔肠寸断的惜别之情吧。尽管摒弃了多愁善感,可她毕竟也是一位青年女子啊。她的爷爷和外婆那一富有戏剧性场景必将长留在她的心中,终生难忘。
“金田一先生,”良久之后,玛丽方才抬起泪汪汪的眼睛,说,“后来的情况,等于画蛇添足,就省了吧。我只有一个问题请教。”
“噢,什么?”
“按照宫田文藏本人的遗书所述,他偷看了我写给先生的自白信……应该说是按照先生的要求而写的自白信,不过,峰子阿姨是否也看过呢?”
金田一耕助沉默片刻,而后轻轻点点头说道:
“在我离开射水镇时,准备了两件东西:峰子夫人的指纹和宫田文藏先生的指纹,……都是暗中从尸体上提取的。回到东京以后,我请专家鉴定信上是否留有同样的指纹,结果两种指纹都清清楚楚地留在您给我的信上。”
玛丽鼻中传出啜泣声。
“那末说,峰子阿姨同样也……?”
“不,按照顺序讲,大概峰子在先吧。因为我是诱使峰子夫人看的嘛。大概峰子太太看信时,宫田文藏先生看到了。于是,随后他自己也偷看了。”
“那末,文藏先生在遗书中说的峰子因为怀疑他,才悄悄跟踪的……大概可以反过来看吧?”
金田一耕助无力地点点头。
“大概如您所说,并且,如果真是那样,恐怕文藏先生当时就决心杀害峰子夫人啦。并且,连峰子夫人的浴衣、腰带……”金田一耕助有几分欲说又止地,“甚至内裙都准备好了,由这一点上看……”
“这……”玛丽的鼻子发堵,“是什么意思?杀害峰子阿姨以后,连衣服都换掉了……?”
金田一耕助突然用一种简直有点凶狠的目光看着玛丽,而后,仿佛压抑至今的感情突然奔涌而出似地,语气生硬地一口气说下去。
“那还用说!他是要永远对世人掩盖峰子夫人的所作所为。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干那种事呢?此人……这位宫田文藏疼爱阿都胜过一切。所以,为了阿都……为了阿都的未来,才那末做的。因为,他认为,从阿都的前途着眼,作一个杀人犯舅舅的外甥女,总要比作一个杀人犯妈妈的女儿更好。这就是日本人所特有的爱情和自我牺牲精神。明白了吧?”
几句话讲完,金田一耕助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而且,不待玛丽挽留的话语出口,便跑出了门外。
三天以后,金田一耕助收到玛丽寄来的一封信和一个小包裹。
信中写道:
上次多有冒犯,我追根问底、过分追根问题的毛病,可能有伤先生的感情,甚感歉疚。尤其先生临别前那一番话语,实在感人肺腑,我将终生不 忘。这且不讲,只因先生突然离去,使我未能完成离开射水时,曾与父亲矢部商定的任务。父亲矢部念念不忘:特意聘请先生相助,却没有寸礼相谢 。故而商定,我在东京见到先生时,一定送一件适当的礼品。今赠上薄礼一包,以实现我对家父的许诺,略表寸心,务请笑纳。……云云。
打开小包,里面是一只看来足有二克拉的上等钻石。
金田一耕助一惊,连忙给饭店打电话。但是,据饭店经理的回话,玛丽已于昨日从羽田乘坐途经美国、飞往巴西的航班离开了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