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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远?”
梅森说:“我不在你附近。现在你听着,我可以给你有价值的东西。但我不会
在电话里给你的,你要是不想要的话,我还有别的市场。我想知道的就是你感不感
兴趣。你想知道昨天夜里和哈里森·伯尔克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电话里出现了四五秒钟的沉默。
“我们报纸感兴趣的是有关达官贵人们的各种轶闻趣事,”洛克说,“我们总
是乐于接受有新闻价值的东西。”
“别说这些废话啦,”梅森说,“你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一份名单,哈里
森·伯尔克的名字不在名单上,那个和他一起的女人的名字也不在名单上。那么,
掌握那个女人的绝对证据对你来说值1000 美元吗?”
“不。”洛克说,口气坚定而果断。
“这样么,那好,”梅森马上又说道,“500 美元总值吧?”
“不。”
“那么,”梅森说,声音里又加进一丝埋怨,“就明说吧,我给你这个情报,
你给400 美元,这绝对是个底价了,还有另一个买主愿出350 美元呢。
我花了这么多功夫找你,你得给400 美元。”
“400 美元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洛克道。
“可它值这个数,”梅森说,“你知道。”
“除了这个情报外,你还得再给我点儿别的东西,”洛克说,“万一因此而打
官司时我得有证据。”
“当然,”梅森说,“我给你证据时你给我400 美元。”
洛克沉默几秒钟。之后他说:“哦这个嘛,我得想一想。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我在这儿等着,还是这个号码。”梅森说,“你还打到这儿。”说着挂上电
话。
他在冰淇淋柜台前的凳子上坐下,喝了一杯加苏打水的汽水,不慌不忙,亦不
动声色。目光中透出思索,但外表依然平静。
过了六七分钟,电话铃再次响起。梅森拿起听筒,说:“我是史密斯。”
洛克的声音传过来:“好了,只要我们能拿到证据,就依你说的那个价。”
“行啊,”梅森说,“明天上午你呆在办公室,我会和你联系。你可不要食言,
因为我要退掉那350 美元的买卖。”
“听着,我想今天晚上就见到你,把这事情马上了结。”洛克的声音由于激动
而有些发颤了。
“别着急,”梅森说,“情报我可以今晚给你,但证据得到明天。”
“那么,”洛克坚持道,“今晚你把情报给我,等明天你给我证据时我给你钱。”
梅森讥讽地说:“那我现在就说一条吧。”
洛克火了,说:“那么,你自己看着办吧!”
梅森又窃笑:“谢谢,”他说,“我想我会的。”说完挂上了电话。
他走回汽车,坐在里面快20 分钟,这时弗兰克·洛克从那家旅馆中出来,身
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他刮了脸,也许还做了按摩,灰褐的皮肤里透出点儿红色,
看上去得意洋洋,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和他一起的是一位妙龄女郎,一头黑亮的长发泻在肩上,紧身的窄裙勾勒出全
身玲珑凸起的线条,外面罩了一件质地考究、价格昂贵的外套,只是俏丽的脸庞上
涂了过多的脂粉,令人觉得有点儿过分。不过,还算是个绝色美人!
佩里·梅森等着他们上了出租车后,立刻进那个酒店,径直走向电话台。
那个姑娘抬头看他,一脸警惕的神色,手偷偷地伸向桌子下,拿出一张纸。
纸上只写有一个电话号码:弗赖伯格629803梅森朝她点点头,把纸装进口袋。
“那个对话——另外那条线上的谈话是关于付钱买情报的事吗?”他问。
“我不能泄漏那条线上的谈话内容。”
“我知道,”梅森说,“但是你得告诉我是不是这个谈话,嗯?”
“也许是吧。”她说。
“那么好吧,你还能告诉我其他什么情况吗?”
“不!”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全部。”他对她说,满意地笑了。
4
佩里·梅森走进警察局的刑侦处。
“德拉姆在吗?”他问。
一个男子点点头,翘起大拇指指着通往里间的门。
佩里·梅森走了进去。
“我找西德尼·德拉姆。”他朝坐在办公桌旁抽着烟的一个男子说。只听那个
人抬高嗓门叫道:“哎,德拉姆,出来。”
一扇门打开了,西德尼·德拉姆朝这边望望,看见梅森在那儿,咧嘴一笑。
“你好,佩里。”他打招呼道。
德拉姆瘦高个,高颧骨,一双机敏的眼睛。要是他额头上戴着眼罩,耳杂上夹
着钢笔,站在高凳上摆放书籍,可能比在刑侦处工作协调得多。不过,这或许就是
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好侦探的原因吧。
梅森头一摆说:“我想有点儿东西你可能会感兴趣,西德尼。”
“好极了,”德拉姆说,“我这就跟你去。”
梅森点点头,出门走到走廊上。西德尼·德拉姆5 分钟后也走了出来。
“说吧。”他说。
“我的一个委托人是某桩事件的一个目击者,这也许对你有价值,”梅森对侦
探说,“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眼下,我想弄清楚一个电话号码的内幕。”
“什么电话号码?”
“弗赖伯格629803,”梅森说,“如果正如我所料,那他可真是聪明透顶了,
我们恐怕搞不到他的任何东西,我想这可能是个没登记出来的号码,你得去电话公
司搞清楚,当然是你亲自去查。”
德拉姆说:“哎呀,伙计,你可够阴的!”
佩里·梅森像是受了委屈。
“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他说,“25 块给你留着。它应该够让你跑一趟电
话公司了。”
德拉姆咧嘴笑了。
“你他妈的干嘛不早说?”他说,“等一下,我去拿帽子。我们是坐你的车还
是坐我的呢?”
“最好都去,”梅森说,“你开你的车,我开我的,我不一定还回这儿。”
“好吧。”侦探说,“咱们在那儿碰头。”
梅森走出警察局,钻进自己的汽车,朝电话公司的总部开去。德拉姆开着一辆
警车,早已把他远远抛在身后了。
等梅森的车到了电话公司,德拉姆已经从里边走出来了。
“我刚才想着,”德拉姆说,“你最好别跟我一起上去打听消息。所以,我一
个人先去问了问情况。”
“结果呢?”
“乔治·贝尔特,”德拉姆告诉他,“地址是榆林大道556 号。
你说对了,这个号码确实没列进电话簿——是保密的。甚至查询处都不能给出
这个号码,更别说有关这个号码的任何情况了。所以你还是忘记在哪儿搞到的这个
号码吧。”
“很好。”梅森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两张10 元和一张5 元的钞票。
德拉姆接过钞票。
“宝贝,”他亲一下,顺手装进口袋,“昨天夜里打了扑克牌,现在感觉真不
错,你要是再有这样的好事别忘了来找我啊。”
“一定的。”梅森一本正经地说。
“那真太好了。”德拉姆说。
梅森钻进自己的车子。他脸色阴冷,发动引擎,汽车向榆林大道疾驶而去。
这是个远离喧嚣的城区,精心装点的环境令人心旷神怡。房子都不临靠大街,
门前是一块一块修剪整齐的草坪,空地上栽有美丽的树篱和高大的树木。梅森的车
子滑行到556 号停了下来,这是幢气势不凡的大宅子,建在一座山丘的顶上。方圆
200 英尺内没有其他建筑。四周空旷的草坪和繁茂的树木使其看起来像中世纪森严
的城堡。
梅森没有把车开进里面的车道,而是停在大街边上,下车步行到前门。
门廊上亮着一盏灯。夜晚显得闷热,成群成群的飞虫聚集在电灯周围,翅膀拍
打着白炽灯的玻璃罩。
他按了两次门铃,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仆才把门打开。佩里·梅森从兜里掏出自
己的名片递给男仆。
“很抱歉冒昧打扰贝尔特先生,”他说,“不过,我想他会见我的。”
佩里·梅森走进一间接待室,男仆请他坐下稍等一会儿。梅森可以听见他上楼
的声音。稍后又有说话声,接着是仆人走下楼梯的脚步声。
男仆走进接待室,说:“请原谅,贝尔特先生好像不认识您,您能告诉我您找
他有什么事吗?”
梅森看着这个人,只简短地说:“恐怕不行。”
男仆顿了一下,以为梅森会再补充说点什么,见他不再言语,便转身上了楼。
这次他去了三四分钟。回来时,脸上一副木然的表情。
“请这边走,”他说,“贝尔特先生要见您。”
梅森跟着男仆上了楼,走进客厅。看上去,这间客厅直接通往门厅,占了这所
房子的整个一翼。客厅的陈设可谓舒服之极,不过却谈不上一点儿风格。看来房间
的装饰没有遵循什么特别的模式,屋里散发出一种未经女性情趣浸染的男性气息。
一扇通往里间的门猛地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槛处。
佩里·梅森得以通过这个人看到里面的摆设。那是一间书房,沿墙都是书柜,
一角是一张大写字台和一把转椅,再过去,可以看见一个铺着瓷砖的卫生间。
这个男子走进客厅,随手拉上身后的门。
他身材魁梧,有一张肥厚、苍白的脸。眼睛下面是臃肿的眼袋。他胸脯厚实,
双肩宽大,但梅森心想,他的腿可能不会太粗,最令人生厌的是那双硬得像石头一
般的眼睛,冰冷的目光咄咄逼人。
他站在门前盯着梅森看了一两秒钟,然后朝前走了几步,步伐缓慢,使人觉得
他的双腿要费好大的功夫才能托起他那硕大的身躯。
梅森估计他大约有四十八九岁,从他的外表上看,他应该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看上去,这人要比梅森高大约4 英寸,尽管他们的肩膀一样宽。
“贝尔特先生吗?”他问。
这个男人点点头。他两腿分开站着,眼睛盯着梅森。
“你有什么事?”他故作镇静地问道。
梅森说:“对不起登门打扰,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什么事?”
“关于《轶闻纵览》威胁要登的一件鲜为人知的事件,我不想让它登出来。”
那两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随即又死死地盯着佩里·梅森。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贝尔特问。
“因为你是我想见的人。”
“哦?是吗?”
“是的,我想你是。”
“噢,那恐怕是让你失望了。我对《轶闻纵览》一无所知。只是偶尔读一读。
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要说它不过是一张肮脏的、专事敲诈的烂玩意儿。”
梅森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他的身体稍稍前倾。
“那好,”他说,“我不是在问你,而是在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贝尔特问道。
“告诉你我是个律师,《轶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