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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歧淫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
然后就是拉拉扯扯的声音。
我靠在一株大树下,恼怒万分,听原岐的口气显然芮姬还没背叛我,但她深夜容留原岐在世子府已经让我无法原谅,这不是开门揖盗吗,如果我不是今夜刚好赶到,这贱人很有可能被我这恶弟奸骗的!
我一步步走过去,还没到山房门前,原岐就察觉了,问:「是谁?」
我也不从门那边进去了,大步过去一脚猛踹,厚实的木板墙壁裂开一个大洞,我整个人随即强行撞穿进去,木墙破裂,噼哩啪啦响。
木屋里点着大红蜡烛,只有芮姬一个人,紫罗兰长裙微显凌乱,大眼睛满是惊慌之色。
我将斗篷一掀,怒容满面,喝道:「贱人,原岐呢?」
芮姬看到是我,先是惊喜,随后羞愧得无地自容,满脸通红,以手掩面,缩成一团。
一时间,木屋里只有我愤怒的喘息,却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奇怪,原岐哪里去了!
我又问:「该死的贱人,原岐呢?他躲在哪里?」
拔出御赐金刀,三下两下将雕床砍得倒塌在地上,床底下没人。
芮姬浑身发抖,跪在我面前,两只手捂着脸,叫一声:「殿下,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我冷笑道:「嘿嘿,我若是晚来半个时辰,那就什么都做了!」
芮姬脸色苍白,「呜呜」的哭。
我冷冷看着她,声音也是冰冷:「原岐躲在哪里?」
一面挥刀将四壁的书橱砍翻,帛书竹简翻倒了一地。
芮姬惊恐无比,颤声说:「我,我不知道他哪里去了,他突然就不见了。」
我大叫:「原岐,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就听得原岐在屋外笑笑的回答:「兄长半夜归来,小弟有失远迎呀。」
我眼睛一眯,目射寒光,定了定神,把金刀插回鳄皮刀鞘,开门出去。
西斜的月光下,原岐宽袍缓带,站在漱石山房对面的沧浪亭下,他身后就是那个模样长得象黑熊的长须虎。
原岐很镇静,并没有因为我突然的出现而显得惊慌,我就知道我落入圈套了。
我笑道:「岐弟,怎么这样没出息,专爱用我用过的东西?」
原岐本想看我急怒攻心的样子,现在突然听到我这么说,也是一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他身后那个铁塔一般的长须虎「轰轰」说道:「你是什么人?见了我们世子殿下,为何不下跪!」
长须虎不认得我。
原岐斜了长须眉一眼,说:「长须虎,不得无礼,这是我兄长原澈。」
我问:「世子殿下,哪个是世子殿下?」
原岐洋洋得意地说:「就是我,父亲已废了你的世子之位,由我继任。」
我不动声色,淡淡地问:「是吗,是父亲决定的吗?」
原岐傲然说:「当然。」
芮姬穿好了衣裙,瑟缩着站在我身后。
原岐嘴角含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说:「芮姬,到我身边来,我保护你。」
芮姬低着头,没挪步。
我笑道:「岐弟,你真是不长进,只会趁我不在,拣我剩下的东西,这西原国世子我早就不想做了,我现在是大胤帝国的少师、征东侯、三驸马,又岂是区区西原国世子能比的。」
原岐英俊的脸庞气得发青,嘴巴都歪了,大声说:「原澈,你有哪一样比得过我,你这个性无能,不自惭形秽,抱头鼠窜,还好意思站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真是可耻呀!」
如果我真是性无能,听到原岐这样羞辱我,我会很生气,但我并非性无能,简直是性超能,象我这样充满自信的人根本不会生气,只觉得原岐非常可笑,象一个小丑。
我漫不经心地说:「是吗?我是性无能?好,既然我是性无能,那你就叫虞姜来试试,岐弟,你敢吗?」
原岐又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爽声一笑,接着说:「龙生九子,贤肖不一,我们兄弟虽然同父,但不同母,我们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和你不一样,我向来洁身自爱,食人唾余的事我不会做的——」
扭头对身后的芮姬说:「你过去吧,你既然喜欢原岐,那我成全你。」
芮姬捂着脸「呜呜」的哭,断断续续说:「夫君,你原谅芮儿吧,芮儿对你的心始终未变。」
我冲原岐笑道:「你看,我一回来,你就什么也得不到,我不要的女人都不愿意跟你,岐弟,你为人很失败呀。」
原岐气得双手发抖。
我冷眼看着芮姬,一言不发,我不知道我在月光下的侧影有多么俊美,我的神情又有多么冷酷,我只看到芮姬眼里流露出的对我的痴迷。
芮姬跪倒在我的足下,抱着我的小腿,哀声说:「夫君,对不住,是芮儿心志不坚定,不过芮儿从来就只喜欢夫君一个人,没有喜欢过别人。」
原岐气得牙齿咬得格格响,骂道:「贱人,早知道这样我就霸王硬上弓,干得你浪叫,你自然就会对我死心塌地。」
我看都不看脚下的芮姬一眼,对原岐说:「父亲在哪里,我要见见他老人家,见过父亲之后我就回朝歌去,从此我们兄弟恩断义绝。」
我摸出怀里那块玉珮,这是一块心形玉珮,原岐也有相同的一块,这是七年前父亲赴朝歌时留给我们二人的,希望我们兄弟和睦相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我将玉珮丢到原岐脚下,想起床底下那只木瓜,就脱口吟了两句诗,这两句诗后来流传很广:「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表示我不会和他计较,原岐怒气消去,微笑起来,说:「好,我带你去见父亲。」
我看他神色古怪,心中觉得不妥,伸手将脚边的芮姬拉了起来。
芮姬以为我肯原谅他了,哭着就要扑到我怀里,我拦住说:「我问你,我父亲还好吗?」
芮姬的回答让我松了一口气,她说:「还好,前两天我还见过他老人家,就是南宫乙将军回来报信的那天。」
我问:「那南宫将军现在哪里?」
芮姬摇头说:「我不知道。」
「南宫乙取了父亲的书信,连夜回朝歌了,你不是急着要做帝国的驸马吗,哪里还把父亲放在眼里。」
原岐讥讽地说。
我看看芮姬,芮姬忮生生泪汪汪地望着我,她这样子不可能象在欺骗我。
我对原岐说:「那我这就去向父亲问安吧,父亲是在凤鸣宫吗?」
原岐说:「父亲从朝歌回来后讲究修心养性,多数时候住在方竹林。」
方竹林是凤邑城中一景,那里的竹子不是圆的,而是方的,以前父亲就在那里修筑了方竹别苑,常常在那里研习先天神数。
我点点头,迈步要走。
原岐身后的长须虎铁塔般的身子横在我身前,睁着一双绿豆小眼,粗声说:「想走,没那么容易。」
原岐退开几步,嘴角冷笑,准备观看长须虎怎么戏弄我了。
我一拍腰间乾坤囊,叫声「黑龙现身。」
蓄水珠里的黑龙应声钻出,「咚」的一声站在地上,问:「主人,何事?」
我指了指长须虎,说:「这家伙在拦我的路,你帮我赶开。」
黑龙打量了一下庞然大物的长须虎,长须虎比黑龙还要高一个头,差不多有一丈高。
黑龙笑道:「好家伙,敢挡黑龙主人的道,是不是仗着个子大呀——」
说着腰一躬,再伸直,就变得和长须虎一样高了,再躬腰再伸直,就比长须虎还高出一大截,和沧浪亭的尖顶一般高了,是个一丈多高的巨人。
黑龙搓着手掌,「嗬嗬」笑道:「绿豆眼,来来来,我们比划比划。」
长须虎倒是天不怕地不怕,虎吼一声,冲上来挥拳就打,拳风里飞出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朝黑龙砸去。
黑龙个子虽大,却比长须虎灵活得多,侧身一躲,就闪到长须虎身后,两手伸出,一把揪住长须虎后腰,将长须虎笨重的身体整个举起来,「嗨」的一声发力,把长须虎抛到沧浪亭下的水池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黑龙拍了拍手,眼睛盯着原岐,问:「还有谁敢挡黑龙主人的道,黑龙把他丢到天上去。」
原岐神色不动,骂了声「没用的东西。」
对我说:「兄长,小弟陪你去方竹林吧,兄长不和我争这世子之位,我们之间就没什么隔阂了,哈哈,依旧是好兄弟。」
我没理他,带着黑龙离开后园。
芮姬追过来说:「夫君,带芮儿一块去吧。」
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绝情地说:「我已经把你休了,别再跟着我!」
语气斩钉截铁。
芮姬愣在那里。
长须虎湿淋淋地从水池里爬出来,吼叫着还要冲过来打,被原岐喝住,也不知原岐说了句什么,长须虎忽然滚倒在地,化作一条身长丈余的斑斓猛虎。
原岐跨上猛虎,猛虎舒展四肢,贴地而走。
原岐笑吟吟说:「兄长,小弟先去方竹林向父亲通报一声。」
一拍虎背,那斑斓猛虎突然加速,飞纵过高高的院墙,眨眼就不见了。
我不能让原岐抢先去布置陷阱,赶紧叫道:「黑龙,追上去。」
黑龙身子一弯,变成踏雪乌骓马,我骑上马背,黑龙就四蹄腾空,往猛虎消失的方向直追过去。
方竹林就在凤鸣宫后面的龙首山下,黑龙驮着我飞奔,片刻就追上了前面跨虎的原岐,我示意黑龙放慢蹄步。
长须虎变化的斑斓猛虎突然扭过头,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雪白尖利的獠牙,发出低沉的虎吼,想要威吓我的马。
若是寻常的马,真会被这猛虎吓得骨软筋麻,跑不动路的,可我的黑龙不是好欺负的,马嘴一张,飞出一串鹅卵大的冰雹,把长须虎的獠牙都打断了一根。
长须虎暴跳起来,差点把原岐掀下来,原岐接连给了他几巴掌,才安静下来,继续赶路。
一路上遇到不少巡夜的士兵,见到骑虎的原岐,都是下跪不迭,看来这原岐很有些淫威。
来到方竹林外,一条碎石小道蜿蜒通向幽篁深处,西斜的月光将竹影铺了一路,气氛有些阴森森的。
一虎一马两个人,踏上碎石小路。
我忽然听到竹林里传来鼓瑟的声音,父亲一向喜爱鼓瑟。
我看了看天色,现在是寅时四更天,我心想父亲到底是睡得晚还是起得早呀,这时候还在鼓瑟?
原岐说话了,他说:「你听,父亲好兴致呀,还在鼓瑟呢,或许他早已算到你今夜会回来,在等你呢。」
原岐这话说得我心头一热。
第四集:禁欲心诀 第01章 弑父阴谋
方竹别苑由三座品字型的竹楼组成,周围是高高的竹墙,进出口有军士把守。
我在竹墙外下马,黑龙变回人身。
虎背上的原岐瞄了一眼黑龙,笑道:「兄长去了趟朝歌,本事长进不少呀。」
说罢跳下虎背,那猛虎也前肢直立,变回长须虎粗蠢的模样。
守门军士进去通报,那鼓瑟的声音立即歇了,军士返回来说:「主公有请二位殿下。」
我让黑龙回到蓄水珠,长须虎却没这本事,只好傻傻的候在门外。
来到中间那座竹楼下,楼上有一间房子透出灯光。
原岐说:「兄长,你一个人上去吧,你也知道,父亲不大爱看到我。」
原岐说这话时很平静,没有以前那种愤愤不平的样子。
我凝神细听,这座竹楼上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