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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场之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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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棒。”伯蒂大为佩服。
  “我能做很多好玩的鬼脸呢。”女孩说,“看这个。”她用一根手指将鼻子向上推,咧开大嘴,露出满意微笑时的嘴形,半眯着眼睛,把两个腮帮子鼓起来,“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
  “笨蛋,这是猪。”
  “哦。”伯蒂想道,“你是说,P指的猪③?”
  【③ P指的猪:这里指的是字母书,P代表猪,pig。】
  “当然。你等一会儿。”
  伯蒂站起身,女孩绕过金雀花丛来到伯蒂身旁。她比他稍大些,也稍高一点,衣着鲜艳,有黄色、粉色和橙色;而伯蒂则披着一身灰色裹尸布,跟她相比,显得褴褛而单调。
  “你几岁了?”女孩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你住在这里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的名字?”女孩说,“你当然知道,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你这个小骗子。”
  “我知道我的名字,”伯蒂说,“也知道我在这儿做什么,但我不知道你问的其他事情。”
  “你是指‘你几岁了’吗?”
  伯蒂点点头。
  “那么,”那女孩说,“你的上个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没有过过生日。”伯蒂说,“从来没有。”
  “每个人都过生日的。你是说你从来没有做过吃蛋糕、吹蜡烛之类的事?”
  伯蒂摇了摇头。
  女孩同情地看着他说:“真可怜。我今年五岁,我打赌你也是五岁。”
  伯蒂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他不想和他的新朋友争执。她让他感到快乐。
  她告诉伯蒂,她的名字叫斯卡莉特·安贝尔·帕金斯。她住在一幢没有花园的公寓里。她妈妈现在正坐在山脚下的一条长凳上看杂志。妈妈让她在半个小时内回去做锻炼,而且不要惹麻烦,也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我就是陌生人啊。”伯蒂说道。
  “你不是,”她肯定地说,“你是个小男孩。”接着她又说,“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不可能是个陌生人。”
  伯蒂从前很少笑,但那一刻他笑了,很开心地咧嘴笑了。“我是你的朋友。”他说。
  “你叫什么名字?”
  “伯蒂,就是诺伯蒂的简称。”
  她大笑起来。“这个名字真有趣。”她说,“你在做什么呢?”
  “学字母ABC,”伯蒂说,“从这些墓碑上学习。我得把它们写下来。”
  “我可以和你—起做吗?”
  有那么一会儿,伯蒂想保住自己的地盘——墓碑是他的,不是吗?——可随后他就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在阳光下和一个朋友一起做事应该更有趣。于是他说:“好吧。”

  他们把墓碑上的名字抄下来,斯卡莉特帮助伯蒂拼读不熟悉的名字和词语。
  如果伯蒂知道那些拉丁文是什么意思,他就告诉斯卡莉特。
  时间似乎才过去一小会儿,就听见从山下远远传来喊声:“斯卡莉特!”
  女孩把蜡笔和纸塞到伯蒂手上。“我得走了。”她说。
  “我下次还会看到你吗?”伯蒂说。
  “你住哪儿?”她问道。
  “就在这里。”他说完站起身来,看着她跑下山去。

  回家的路上,斯卡莉特告诉她妈妈,墓地里住着一个名叫诺伯蒂的男孩,她刚才还和他一起玩来着。
  当天晚上,斯卡莉特的妈妈跟她爸爸说起了这件事。
  她爸爸认为,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有几个虚构的朋友是很正常的事,不用担心。真幸运,附近就有这么一块地方,让孩子可以好好玩玩儿。

  第一次会面之后,斯卡莉特经常去看伯蒂。
  如果天不下雨,她的爸爸或者妈妈就会带着她去坟场。爸爸妈妈坐在长凳上读书,而斯卡莉特走着走着就离开了小路,亮闪闪的绿色、橙色或是粉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四处转悠,寻找着什么。
  很快,她会看到一张灰色的小脸,一双灰色的眼睛从一头鼠灰色的乱发下盯着她看。于是,伯蒂和她便开始玩耍。他们一起捉迷藏,爬上爬下,有时也会很安静地观察老教堂后面的兔子。

  伯蒂会把斯卡莉特介绍给他的一些朋友。她看不见他们,这个事实似乎没什么关系。
  她父母已经非常肯定地告诉过她,伯蒂是她想象出来的,但这完全没有什么不正常。
  有那么几天,她妈妈甚至坚持在餐桌上为伯蒂专门留出一个位子。
  所以伯蒂有一些虚构的朋友也并没有让她觉得吃惊。他还会把他朋友说的话转告给她。
  “巴特尔米说你的脸像压扁之熟李。”他告诉她。
  “他才是这样的呢。他讲话怎么这么可笑?他说的是压碎的土豆,对吗?”
  “我想他那个时代还没有土豆吧。”伯蒂说,“他们那时就是这么说话的。”

  斯卡莉特很开心。她是个开朗的女孩,但很孤单。
  她妈妈在一所大学工作,给一些她从来没见过面的人上课,批改从电脑上传过来的英语试卷,把建议和鼓励之类的评语反馈回去。
  她爸爸是教粒子物理的,但是据斯卡莉特说,想教粒子物理的人太多,想学粒子物理的人却很少,所以她们家只好不停地从这个大学城搬到另一个大学城。每到一个地方,她爸爸总是希望能在那儿找到一个固定的教书职位,但这个梦想从来没有实现过。

  “粒子物理是什么?”伯蒂问道。
  斯卡莉特耸耸肩,“呃,”她回答道,“世界上有原子,它们非常小,我们根本看不见,我们都是由原子构成的。但还有比原子更小的东西,那就是粒子了。”
  伯蒂点点头,心里认定斯卡莉特的爸爸很可能喜欢虚构出来的东西。

  每个工作日的下午,伯蒂和斯卡莉特都在坟场里游荡,用手指描摹名字,再把它们写下来。
  伯蒂给斯卡莉特讲他知道的有关墓穴、陵墓和坟墓居民的一切,而斯卡莉特会把自己看过、学过的故事讲给伯蒂听。有时她还会给伯蒂讲外面的世界,告诉他汽车、公交车、电视还有飞机是什么(伯蒂见过飞机,高高地在头顶上飞。他原以为那些是银色的鸟,以前从没对飞机起过好奇心)。轮到他讲时,他会把墓穴里的人活着时的故事告诉斯卡莉特:塞巴斯蒂安·里德是怎么到伦敦去拜见女王的,女王是个头戴裘皮帽的胖女人,眼睛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而且不讲英语。
  塞巴斯蒂安·里德记不清她是第几任女王,但他认为她在位的时间并不长。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斯卡莉特问。
  “他是1583年去世的,他的墓碑上就是这么写的,所以应该是在那之前吧。”
  “谁是这儿最老的,在整个坟场里?”斯卡莉特问道。
  伯蒂皱了皱眉说:“大概是盖乌斯·庞培。第一批罗马人到达这里一百年后,他就来这儿了。他告诉过我,他喜欢这里的路。”
  “所以他是最老的?”
  “我想是的。”
  “我们能不能进那间石屋子里去,在里面建一间小房子呢?”
  “你进不去的。这些石屋子都锁着,全都是。”
  “你能进去吗?”
  “当然能。”
  “为什么我就不能?”
  “这个墓地,”他解释道,“我获得了在这里行动的自由。我可以在墓地里随意走动。”
  “我想到石屋里去盖小房子。”
  “你不能。”
  “你真小气。”
  “我不是。”
  “小气鬼。”
  “我不是的。”
  斯卡莉特把手插进夹克衫的口袋里,走下山去,也没有和伯蒂道别。她坚信伯蒂在故意刁难她,与此同时,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伯蒂。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生气了。

  那天晚上吃晚饭时,她问她的父母,罗马人到这个国家之前,这里有没有人居住。
  “你是从哪里听说罗马人的?”她爸爸问道。
  “每个人都知道。”斯卡莉特不屑地说,“有吗?”
  “有凯尔特人,”她妈妈说,“他们是最早在这里的,在罗马人之前。罗马人征服了他们。”

  老教堂的长凳上,伯蒂也在进行类似的对话。
  “最老的?”赛拉斯回答道,“说实话,伯蒂,我也不知道。在这个坟场里,我遇到的人当中最老的就是盖乌斯·庞培。但在罗马人之前,这里是有人的,有很多人,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你的字母学得怎么样了?”
  “我觉得还行。我什么时候开始学字母组合呢?”
  赛拉斯顿了一下。“这儿埋葬着很多有才华的人,”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敢说其中至少有几个老师。我得去问问。”
  伯蒂兴奋起来。他想象着将来他能读懂所有的书籍,所有的故事都会展现在他面前。

  赛拉斯离开墓地去做他自己的事,伯蒂来到老教堂旁的柳树下,喊盖乌斯·庞培。
  老罗马人从自己的墓穴出来,伸了个懒腰。
  “噢,是活人男孩啊,”他说,“你好吗,活孩子?”
  伯蒂回答说:“我很好,先生。”
  “很好,我很高兴听你这样说。”老罗马人的头发在月光下略显苍白,他还穿着自己被埋葬时的那件宽袍,里面是件厚羊毛马甲,还打着厚厚的羊毛裹腿。这里毕竟位于世界的边缘,是个寒冷的国度,除了北边的爱尔兰,没有地方比这里更冷了。至于爱尔兰,那里的人兽性十足,浑身包裹在橙色的皮毛里,一点都不像人类。他们野蛮得连罗马人都无法征服,但那里漫长的冬天也像围墙一样将他们封锁起来。
  “你是最老的吗?”伯蒂问。
  “你是指这块墓地里最老的吗?那应该是我了。”
  “那你就是第一个被埋葬在这里的人啦?”
  他沉默了一会儿。“差不多是第一个。”盖乌斯·庞培接着说,“在凯尔特人之前,这个岛上还住着其他居民。他们中有一个就埋在这里。”
  “哦。”伯蒂想了一会儿,“他的墓穴在哪儿?”
  盖乌斯朝山上指去。
  “山顶上。”
  盖乌斯摇了摇头。
  “那是哪里?”
  老罗马人走下来,摩挲着伯蒂的头发。“在山里,”他说,“在山腹里面。被抬到这里的人中,我是第一个。我的朋友抬着我,后面依次跟着当地的官员,还有几个哑剧演员,戴着我去世的妻子和父亲的蜡制面具。我妻子在卡姆罗多努发高烧死了;我父亲在高卢的一场边境小冲突中丧了命。说到山腹里的那个墓穴,我死后三百年时,一个寻找新地方放牧羊群的农夫发现堵在墓穴入口的大石头后,把它滚了开去。他以为下面大概有什么宝藏,于是就走了下去。过了不久他出来了,出来时,他的深色头发变得和我的一样白……”
  “他看见了什么?”
  盖乌斯没有回答,他接着说:“他把大石头放回原处,最后就忘记了这件事。那以后,两百年前,人们建造弗罗比歇①陵墓时重新发现了那个墓。发现它的年轻人梦想发一笔大财,所以他谁也没有告诉,还用以法莲·佩蒂弗的棺材挡住了入口。一天晚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到墓穴里——其实也不是神不知鬼不觉,不过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① 弗罗比歇:英国航海家,为寻找太平洋的西北航道,曾三次探险到达巴芬湾,发现弗罗比歇湾及哈得孙海峡。】
  “那他上来的时候头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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