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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静了静,然后继续咳嗽。母鸡继续咕咕叫。
我又叫:“如果您没有办法,请替我们报警!或者打这个电话……”我大声报出侦探社的号码。
老人还是没有理我,她的咳嗽声越来越小,离开了。
我无力的倚在墙角。
“顾小姐。”朱莉过来挽住我。
我低声道:“告诉我,外面的环境如何。”语气连我自己觉出软弱了。
人生的赏心乐事本来就不多,若是余生都得在黑暗世界中渡过……
但是,我身边还有朱莉。一个依靠我保护的女子。
不能倒下。至少不是此刻。
朱莉踮了踮脚尖,说:“外面有棵大树,是榕树,很大,很茂密。树下是泥地,长了草。那边看不到了,好像只有我们这边有房子……好像是乡下地方呢。”
“没有看到人吗?”
朱莉犹豫了一下:“没有。”
“那些鸡呢?”我问。
“现在看不到。”朱莉回答。
我不作声,感觉应该还有些什么被朱莉忽略了,但由于不是自己亲眼目睹的缘故,一时也提不出什么别的疑问来。
过了一阵,我对朱莉说:“请问现在所处的房间是怎样的?”
“就是一般的砖房啊,粉刷了一下,有十平米左右,有一个小窗户,就是我们站在前面的那个,一扇门,锁上了。”
“墙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我想了想问道。
朱莉突然尖叫:“那里!有滩血!”
我连忙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我松口气,“那么是别人留下的。”
朱莉语带哭音:“那么我们会不会……?”
“当然不会!”我截断:“我跟你都没有钱,绑架我们有什么好处!”
一面心里盘算:就是,绑架我们两个不见得有什么好处,总不是劫色那么幼稚吧。倘若不是为了钱财,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被禁锢的人,心情原本就恐惧烦闷忧急众多情绪交织,偏偏我还来个“眼不见为静”,如果真是呆坐在黑暗里什么也不做,恐怕先自己胡思乱想到疯掉。
人很多时候不是被外界压力逼疯,恰恰相反,是被自己逼疯的。
很多事情还没有临到头上,最好不要自己擅自猜测,悬崖和出路一线之隔,各占百分之五十可能性,哪一方都不占绝对优势。
这当头,只能做点让自己分心的事。于是只能跟朱莉这小姑娘聊天,聊些有营养的没营养的,什么都好,只要不是自己发呆。
也就是这样,在我得知这小姑娘就是当日著名的伦敦西街商业银行六百万劫案的当事人之一时,很是意外了一把。
“就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晚上老是睡不好,做恶梦。单位建议我休假,在家里实在无聊,所以来上课。”朱莉可怜巴巴的说:“谁知又被绑架了,我最近真是时运低。”
但是绑架却是被我牵连来的。我在心里说。
想想问她:“报道上说你认得的那个劫匪是你认识的警员,是真的吗?”
报道有时不能尽信,记者是太善于抓住无关枝叶发扬光大的群体了。
然而朱莉答我:“我真的认得是他。我自小就很会认人,爸妈让我喊亲戚,他们只介绍过一次,隔了几年再见我也从来不会叫错。”
我搓手:“难道是警察局有心否认?”
“我不知道。”朱莉有少许犹豫。
“那个警员,为什么带你去警察局?”我觉得事情不应该是一个男警察为了炫耀领着隔壁小姑娘去实地参观那么简单。
“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是警察,问我信不信。我说不信。然后,然后他就让我跟他去看看……我就跟去了。”朱莉的声音突然有点涩,有股欲言又止的惆怅,好像很不想提起这件事情,但是有人提起来了,她又觉得很怀念。
斗室内的空气有一股若有若无情绪飘飞的滋味。
过半晌,我轻轻说:“教插花的周老师,很紧张你的样子。”
天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这个话题,只能说,当时看不见东西的我实在太无聊了。
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跟朱莉的这席谈话我差点就能触到问题的核心,但是我竟然因为一个八卦问题而自动岔开了。
朱莉静了一刻,答我:“我不喜欢他,我有男朋友了。”
小小的斗室内,我憋闷得想仰天长啸。
居然是这样纯净水的答案!
也就是说,别的什么都不重要,爱情第一。
既然如此,对方家长犯得着费那么多钱来请我出马吗?我又犯得着什么在这个讨厌的春季替一个在意中人眼中全无吸引力的人民币男出头呢?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瞎了眼睛呆在囚房里呢?
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应该大哭三声的,我肯定的想。
但是为了不要惊吓小姑娘,并且引起绑架者的杀机,我还是把那口气咕咚一声吞了。
这种事情纯粹是由意外和误会交叉引起的。
但是到底谁能够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第四章:帅哥带来的转机
幸好,很多事情都有“不过”表示转折,即使没有,也多半会有“后来”显示结果。
本来我以为自己即将憋闷而死,不过,事情发生了转机。
不是很久的后来,我的面前有个光晕出现。淡淡的,中心一点亮,蛋黄大小,往边缘晕开去。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暂时性失明,还真以为是太阳出来了呢。
我开始不以为意,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视力开始渐渐恢复的时候,光晕又一点点的消失了。
又坠入了黑暗当中。
房间内,因为我的泄气已经静默了很久,现在更是死一般的静寂。
朱莉呢?她或许真的睡着了吧。我哄她睡去的。
事实上在这样的景况当中,我实在也无能为力了,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尽量让同伴放心。少受点惊吓,保持镇静,那样当出现机会的时候才能冷静的作出判断和反应。
突然,一束光好像天际的流星一样出现在黑暗里。
我完全呆住。
那是一种特殊手电筒的光亮,电筒的光经过收束,只会凝固成一束光柱,不会向周围扩散。
我的眼睛竟然真的恢复了,刚才的黑暗原来是天黑了而已。
有些瘫痪的病人恢复后,依然不会走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双腿。
我不过才瞎了半天,竟然就堕入了这种误区。
慢着,我真的只是晕迷了半天吗?
我发现自己和朱莉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她是被有毒喷雾迷倒的,而我则是头部受到撞击而晕迷的。
刚才的谈话中,得知我们的通讯工具甚至钥匙都被收缴。
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告诉我们,现在外面的天色是几时的天色,是昨日抑或明天。
突然发觉,失去计量工具,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人手持特殊手电缓缓走近。
我想了想,俯身推醒朱莉:“有人来了。”
我想继续扮演失明者,能够令对手麻痹大意。
但是当我看到走近的那个人时,一时间,我几乎忘记了装瞎子。
据说人在看到极度感兴趣的事物时,神情会完全不一样。我受过训练,自问应该掩饰得很好,但是当我看到那个人时,相信自己双眼中发出的光芒绝不应是一个瞎子能够作出来的。
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年轻帅哥。
皮肤苍白,文静,忧郁。
那么暗的光线下,我居然还觉得他的眼睫毛长得过分,像是特地生长好使在有浓雾的清晨凝结几颗露珠似的。
就是这个人绑架我们两个女子的吗?
那几个黑衣大汉的粗暴……
目光往下,看到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袋里放着两个饭盒。
我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这就是光怪陆离的人生!
朱莉怔怔的看着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的扑到窗台,双手握住铁枝,嘶声喊:“放我出去!”随即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浑身一抖,不再作声。
我看她是刚睡醒脑子还不大清醒。
这个女孩子有她的单纯可爱。
帅哥看也不看她,对着我扬扬下巴,很明显的示意。
我维持面无表情,心里矛盾挣扎:要不要继续装瞎子?
旁边朱莉解围:“她眼睛看不到了,你要做什么?”
“给你们的。”帅哥把饭盒拎高让我们看到,“你为什么看不见了?”他还是盯着我,声线不错,语调毫无感情。
“给你们在脑部狠狠敲了一下,可能敲断了视觉神经线。”我愤愤回答,同时摸摸自己的头,那个地方起了个包,还在隐隐作痛。
“哦。”帅哥漫应了一声,将手电筒放在地上,把饭盒一盒盒侧着递进窗户。
“你为什么要抓我们?”我发问。
“你认识黄牧星吗?”他反问我。
我点点头。那是雇主。
“黄牧星是个人物,我们要找他办点事,但是不好接近。他对他的儿子很紧张,而你是他儿子的女友,我们想通过你和他儿子的关系联系上黄牧星。”帅哥用很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些,好像在谈论昨晚看的一套超烂肥皂剧的剧情。
原来,他们毕竟还是把我当成黄小开的女友了。
我没有转头看朱莉的表情,不想暴露她的身份。
深深吸口气,我开始盯着他的眉毛演戏:“我是无辜的,我认识黄慕云才不到一个月,他是我插花班的老师,我跟他根本不熟悉。对了,刚刚结束那节课,他还骂我是笨蛋,我拍桌子跟他翻脸了,还发誓以后都不会来上课。”
我诚恳的:“你们误会了,他不会为我做任何事情的。黄牧星更不会。”
帅哥沉静的看着我。他的眼神非常沉着,宛如深夜的寂海一般,细细的波涛,低微悠长如同沉睡中的呼吸。
对着这样的人讲话,总有种说得太多的冒失感。
他慢慢说:“不管是不是误会,反正你已经在这里了,希望你能够帮到我们。只要你和他和好了,这样你就仍然是他紧张的人,他的父亲会为儿子出头的。”
这番话很令我呆了呆,他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却又不似在讥笑我。
我笑笑:“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不好笑你可以打我。”
帅哥抬眼看我,忧郁眼神中写着疑问。
“夏日炎炎的一天;两只香蕉走在路上。走在前面的香蕉突然觉得好热;他说;好热哦;我要把衣服脱掉。然后他就把皮给剥掉了。”我目光发直的继续盯着他的眉毛,“你能猜到结果吗?”
帅哥:“?”
“结果后面的香蕉就跌倒了。”
帅哥怔怔的看着我。半晌,抽了抽嘴角,很不情愿的动作。
我笑:“很冷吧。但是你刚才说的话,比这个笑话还要冷。”
“绑架一个跟某人八竿子打不上关系的女子,还不是为了去要挟某人,而是为了要挟某人的老爹!这样七绕八拐糟糕透顶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我劝你远离他,这种人绝对是损友。”
帅哥看着我,还是那种冷静的眼神,然后他抬了抬右边的眉毛,没有拿着东西的那只手大拇指很酷的往后竖了竖,“你自己跟他说。”
他的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
与其说是窄小的窗户遮蔽了我的视线,或者说是扮演瞎子使用了我全部的注意力,不如说此人的行动实在诡异莫测。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