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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跟糯米,为了抚慰你受伤的幼小心灵和肉体,回去之后我亲自给你找来,再帮你熬好,再亲自喂你服下,够朋友了吧?!”
“这还差不多!”钟晴气鼓鼓地撇撇嘴。
正当他们几人说得热闹的时候,在连天瞳指尖看似无意的拨拉下,那二十一颗散乱的牙齿渐渐排出了一个规则的形状。
这一幕引起了其他几人的注意。
“咦?!”离连天瞳最近的钟晴眼一瞪,直盯着那堆牙齿,半晌,问:“你干嘛把牙齿摆成这个样子?”
“这个是……”
KEN跟刃玲珑把目光投到了相同的方向,脸上均浮现出不解的神情。
那一堆牙齿,在地上摆成了一个笔画清晰的汉字——言。
“言字?!”钟晴蹲下来,在确定了自己没有认错字之后,疑惑地问连天瞳:“这是干什么?拼字游戏?!”
“你们几个,”连天瞳站起身,看定他们三人,“退到三尺之外。”
钟晴他们互看一眼,虽有满腹疑问,可一看到连天瞳丝毫不开玩笑的严谨神情,几人赶忙退后三步。
“谁也不许说话!”
加上这句话后,连天瞳转过身去,盘腿坐到了那个牙齿摆成的“言”字前头。
“唇齿相接亡者语,一开诸魂示真意。言!”
连天瞳左手覆在牙齿之上,右手捏决置于胸前,口中低念着咒语。
登时就见那一粒一粒的牙齿上头窜起了一股旋风般的白色气流,而那些硬实的牙齿在气流的席卷下从固态渐渐沙化,很快成了一片黄白相间的细末,而后从地上缓缓升起,不停旋转变化,最后竟变成了一张半透明的人类嘴唇,晃晃悠悠飘到了连天瞳耳畔,有规律地一开一合,竟像是在对她说着什么。
一堆牙齿,怎么能在这女人手下变成一张嘴巴呢?太玄乎了!惊讶不已的钟晴慌忙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只有这样才能遏制住他想张口大喊大叫的欲望。
KEN跟刃玲珑脸上的表情也不约而同地凝固了,微张的嘴巴怎么也合不拢。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目微闭的连天瞳睁开了眼,嘴角一翘:“原来如此,果是祸从口出。”
说罢,她右手一扬,轻喝一声:“收!”
只见那张“嘴唇”立即飘回了原处,转了三个圈,嗖一下化成了一把散沙,哗啦啦落在了地上铺开的布料上,再一看,哪里还有沙的影子,分明又是那一粒又一粒如假包换的牙齿。
连天瞳牵起布料,重新把牙齿裹好,而后起身走到钟晴他们面前,说:“回石府去罢,还有个小问题需证实一下。”
“可以说话了?”钟晴放下手,不确定地问。
连天瞳点点头,随即迈脚快步出了知仙亭,边走边扔下一句:“废话就不必说了。”
几人赶紧跟了出去。
“喂喂,你刚才对那些牙齿做了什么呀?”钟晴一溜小跑追到连天瞳身边,问题儿童的嘴脸一览无余:“怎么牙齿会飞起来?怎么变成了一张嘴?是不是还跟你说话?说了什么?”
“是啊,感觉很……神奇啊。”KEN也难掩自己的好奇心。
“师傅,以前没见过你玩这一手啊,给我们说说吧,这到底是什么法术啊?”刃玲珑撵上去,挽着连天瞳的胳膊晃个不停。
连天瞳似乎被他们三个烦得没办法了,皱眉说道:“一个人在死前三天之内说过的话,会被原封不动地记录在他的牙齿里。要你们取他们的牙齿回来,无非就是要他们自己告诉我,他们临死前究竟说过什么。我要找出他们死因的共通之处。”
听完,钟晴下意识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腮帮子上,诧异无比:“牙齿?!牙齿还有这作用?当录音机?天……”
“头回听说……”KEN砸了砸嘴。
“不必大惊小怪,世上有太多事是你我想象不到的。”连天瞳笑笑,看看天色,步伐有所加快。
“那他们跟你说了什么?”钟晴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回得石府,我自会告诉你。”连天瞳看看他,柳眉一扬,继而高深莫测地说:“届时,少不得要你帮我一个忙。”
“要我帮忙?”钟晴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接着脸色一变,“你,你不会又想到什么损招整我吧?”
狡黠的笑意从连天瞳脸上划过,她没有理会钟晴,只回头说了句:“都走快些罢,今明两日,我们尚有许多事情要做。”
她这么说了,几人自然加快了脚步,钟晴也不得不乖乖闭上嘴,闷头赶路。口上不说,可是他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短短几日的相处,连天瞳这个萍水相逢的奇特女子俨然已成为了他们这群人中的领导者,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势,总是不自觉地教人跟着她的步伐前进。对于这一点,钟晴是既佩服又郁闷。
一路疾行,他们在天刚黑的时候,赶回了石府。
刚走到石府大门前,众人发现值守在此的家丁突然增加了十人有多,再一细看,这批家丁的装扮虽然跟之前并无差异,可是,腰间个个都有佩刀,严阵以待之势教人很难不心生畏惧。
“好像多了很多守门的。”刃玲珑掩口低声说。
“还多了不少呢。”KEN默数着人数,“十四个。”
“不拿棍子改拿刀了……”钟晴搓着下巴。
只有连天瞳一直不动声色,边朝大门走边说:“不必介意,直接进去就是了。”
见他们一行人到来,那些家丁一句例行的盘问都没有,赶忙打开了大门,恭敬地摆出请君入内的架势。
几人刚一进府,身后的大门顿时咣铛一声关上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钟晴边走边四下观望,又说:“啧啧,四周真是安静,都去吃晚饭啦?!”
“的确鸦雀无声。”KEN也觉得有些奇怪,“仆从侍女一个都没见到。”
一座诺大的石府,放眼看去,不见人影,树影婆娑间,只有那一盏盏亮在回廊屋檐下的奢华灯笼表示着这座府第是有人居住的。
其实,钟晴他们每个人都从这片异常的静谧中嗅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氛。
快走到桃林时,连天瞳停下脚步,看着刃玲珑道:“过来,有件事你即刻去办。”
“什么事?”刃玲珑赶紧走过去。
“你去找那个阿禄,问问他……”
连天瞳附在刃玲珑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嗯,知道了。”刃玲珑边听边点头。
“速去速回。”连天瞳拍拍她的肩。
“好的。”说罢,刃玲珑迅速转身离去。
刃玲珑的背影刚一消失,连天瞳又回过头对钟晴和KEN说道:“我们去桃林里头。”
“桃林?!”钟晴跟上去,眼珠一转,问:“我们是不是不去动土?上次有石老头子阻挠,没能成事。”
“不错。”连天瞳径直走到桃林中央,在中间那棵桃树下停住,对KEN说:“还是由你来罢,照我昨夜说的,挖地三尺。”
“好的。”
KEN伸出右掌,正要开动,却冷不丁被连天瞳制止了。
“且慢!”
她一摆手,而后蹲下身去,手掌在树下的泥土上轻轻按压,眉头一皱:“此地似乎已经被人翻动过了。”
“什么?”
钟晴跟KEN同时蹲了下去,睁大眼睛细细一瞧,果然发现脚下的泥土极不平整,有新翻过的痕迹。
连天瞳略一沉思,说:“挖开它。”
KEN点点头,伸出手掌,低念了一句咒语,将手掌朝前一推。
只见他们面前的土地像被安了一块高威力的炸弹一样,一下子无声无息地炸开了来,扑簌簌地落了躲闪不及的钟晴一身泥土。
一个三尺深的小坑即刻呈现在他们眼前。
“你下次能不能别弄那么多土出来?!真是的!”钟晴边拍着头上的泥土边瞪了KEN一眼,然后伸头看了看坑里,说:“除了土还是土,什么都没有嘛。”
KEN盯着空空的土坑,疑惑地嘀咕:“空的……”
“有人先动手了。”连天瞳冷冷一笑。
“谁动手了?”钟晴伸手在坑里刨了刨,想看看有没有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你把这儿挖开到底是找什么?”
“找凶器,也找两个人。”连天瞳不慌不忙地说。
“不懂。”钟晴完全不明白她的答案是什么意思,正要追问,却突然大叫一声:“哎哟,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钟晴刷一下把右手从土坑里抽了出来,放到眼前一看,食指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小口子。
“土里好像有个东西。”KEN看定钟晴抽手出来的地方,一小块不知名的东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闪发亮。
连天瞳伸手拂开那层薄土,把小东西从里头拣了出来。
一枚女人戴的金指环。
钟晴的手指就是被这指环顶上突起的云型花边划伤的。
“怎么会有个该死的戒指在土里?”钟晴捂着手指,恼怒地看着连天瞳手里的指环。
“你说的凶器,不会就是这个戒指吧?”KEN旋即问道。
“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有人抢了先了。”连天瞳转了转手里的指环,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掌心里,微笑,“不过,有了这个就好办多了。”
KEN跟钟晴还没回过神,连天瞳已经双掌一合,口里念念有词,而后摊开手心,喝了声:“引路!”
顿时就见一小团浅金色的光芒从她手里一跃而出,窜到半空里,盘旋一番,扭头就往桃林外飞去。
“跟着它走。”
连天瞳拍拍手,跟着光团追了出去。
他们两个自然也不敢耽误,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跟连天瞳一道,照着那团光飞行的路线在石府里快速奔跑。
“这光是什么玩意儿?带我们去哪里?”钟晴又惊又疑,边跑边看边问。
“你小心看路!”
身边的KEN一把抓住钟晴的后衣领往旁边一拽,一棵横生在假山后的大树擦着这个一心三用的家伙的耳朵落在了后头。
“我们去见见这指环的主人。”跑动中,连天瞳气息平稳,脚下如履平地。
“主人?是不是……跟……跟凶手有关?”钟晴喘息着问。
“也许罢。”连天瞳看看光团飞行的方向,低语道:“像是朝石牢那个方向。”
KEN上气不接下气地撵到连天瞳身边,问:“你把戒指变成了……变成了光……借它……借它带领我们去找它的主人?”
“是。”连天瞳双目直视前方,“借物寻人,小把戏罢了。不过,若超过三日,纵是有了此物,也难寻其主。”
“你果然厉害……奇术异招……层出不穷啊。”KEN由衷地赞许。
“借物寻人……原来是这种小伎俩。”钟晴一听,立刻不服气地凑上去说道:“我还会画寻人符呢……幽灵船上……全靠它……你才被我找到呢……我……”
“你就别提你那个……那个寻人符了吧……”KEN无奈地打断他,“领着主人去撞墙……也真是少见了……”
“你……我……那只是小小失误嘛!”
“……”
不觉间,三人已然穿过了一片眼熟的竹林。如连天瞳方才的推测,那光团飞到了竹林深处石牢所在的巨石上,而后一头扎了进去,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