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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辩白着实粗劣,用脚趾头也能看出她在撒谎。
捧着指环的手掌轻轻一握,一道细细的金沙从连天瞳的指缝中坠出,她双唇一张,送出一口气,那金沙立时乱纷纷地飞腾起来,闪闪烁烁地消失在空气里。
大夫人捂住嘴,活见鬼了一般连退了好几步。
连天瞳这个“小动作”,不止吓到了这个女人,连钟晴与KEN都禁不住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哦,既然不是您的,那留在我这儿亦无用处。”连天瞳拍拍手,一步逼到大夫人面前,笑:“指环不是您的,那三夫人身前的金杯总是您带来的吧,现在不还揣在您的袖子里么?!”
“我……那个……是……不是……”大夫人惶恐之极,捂紧了袖子,语无伦次边说边朝石屋里头退。
“少装蒜了,我们什么都听到什么都看到了!”钟晴见她还是死不认帐,心头不由火大,冲上去喝道:“有胆杀人没胆承认,枉自你家下人还说你什么出身名门、大家闺秀,呸!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恶妇!你要是还敢狡辩,当心我把你的牙齿拔下来!”
“大夫人还是快将实情说出来吧。”KEN冷眼看着被他们逼得节节败退的大夫人,语气不重,却掷地有声:“人命关天,不要逼我们做出为难你的事。”
“你们……你们……”面对三种不同方式的“威胁”,大夫人脚下一闪,整个人又跌坐在地。
“现在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连天瞳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收起笑容:“你将桃林下的东西藏到了何处?”
“什么桃林……我不知你……”
大夫人还想抵赖,却被连天瞳厉声打断。
“说!”她双眉一挑,而后又放缓了语气:“如果你不想死无全尸的话!”
连天瞳不是在开玩笑。
“我……”大夫人已经被她吓得噤若寒蝉,我了半天,终于颤着嗓子说道:“我把东西收在……床头的……暗……暗格里了。”
“有没有打开过?”连天瞳又问。
“打开……”大夫人慌乱地转动着眼珠,最后不情愿地点点头,“开……开了。”
“已经开过了……”连天瞳眉头一锁,低语:“但愿来得及。”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怎么样?”大夫人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蜷在地上,绝望地问。
“自己做过什么,你比谁都清楚。”连天瞳站起身,漠然地将目光从这个女人身上移开,“你会怎么样,不用多久就知道了。”
“哼,还好意思问。告诉你,你这种妒妇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你……”钟晴一想起刚才听到这女人说毒死三夫人还不够,还要拿碧笙开刀的混帐话,他的火气就直往鼻子上窜,恨不得上去一脚踩死这个没人性的女人。
“够了。”连天瞳瞪了钟晴一眼,而后走到大夫人身后,趁其不备,一掌击在她的后颈窝处。
扑通一下,大夫人闷声不响地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你这是……”KEN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没有盘问清楚疑犯就动手把她打晕过去。
连天瞳一脚跨过大夫人的身体,来到三夫人这边,牵起一直锁着她的粗大铁链,凝息静气,将手掌覆于链上,红唇轻启,念出一串谁也听不清的咒语。不消片刻,就见那铁链突然抖动起来,一道金色的细线从里头蜿蜒浮出,转眼又收缩成一个小圆点,腾一下飞到了空中,又展开,化成了一张符纸样的东西,晃了几晃,消失无形。
几乎同时,哗啦一声脆响,那粗得吓人的铁链竟断成了数截,紧扣着三夫人手腕的铁环也自行松开了。
连天瞳吁了口气,回头对钟晴他们道:“好了,把三夫人带走。”
“哦,好。”
钟晴闭上大开的嘴巴,跟KEN走上前去。
扶起已没有一丝温度可言的三夫人,KEN叹息道:“没想到竟然是大夫人下的毒手,我们来迟了一步。”
“我现在真不知道要怎么跟那个小鬼交待,说好救他妈妈,结果却……”钟晴看着靠在自己臂弯里的尸体,很郁闷,紧接着他又看向连天瞳,埋怨地问:“你不是说放她在这里是很安全的吗,早知道那天就把她带走,也不至于给那妒妇可乘之机!”
连天瞳不答话,从大夫人身上搜走了石牢的钥匙,而后扭头就往石屋外走去。
“喂!等等我们!”钟晴和KEN连忙架着三夫人跟了出去,边走钟晴边对KEN抱怨:“你看看你看看,每次问这个女人重要的事情,她就装聋作哑,成心急死人!哎!这个坏女人怎么处理?”
“由她自生自灭。”连天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回音。
“太便宜她了吧……”
大夫人这种心比蛇蝎的女人,钟晴认为该将其千刀万剐才解恨。
“她自有她的道理吧。”KEN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前面,“有本事的人,脾气难免会怪一点。”
架着三夫人,两人快步走到了石牢门口。
站在门口等候已久的连天瞳,手指轻轻一动,那石门立即乖乖地打开。
见不用穿墙,钟晴心里总算踏实了。老实说,从一种完全与人体不相融的物体里穿过,感觉并不好受。
出得石牢,连天瞳又把手一挥,轰隆一声,石门稳稳地关上了。
“送三夫人去我们的住处休息。”连天瞳转身吩咐道。
“啊?!”钟晴一愣,“这人都没了,还休息什么?”
“不是该寻个地方把三夫人葬了吗?”KEN大惑不解。
“我何时说过三夫人已经没了性命?”连天瞳各自赏了他们俩一个不屑的眼神,“快些走吧,回去喂她一碗清水,再用厚棉被为她捂一捂,三个时辰内自当醒转。”
“你说她没死?”钟晴和KEN异口同声,KEN还赶忙伸手去探了探三夫人的鼻息,不敢相信地说:“可是……没有呼吸了啊……”
“你不是说那什么散魂香入口就没命么?”钟晴在短暂的惊喜之后,也怀疑起来。
“当初我给她服下的药丸,不只是让她昏睡而已。”连天瞳一笑,举步朝他们的住地方向走去。
见状,钟晴把三夫人朝KEN怀里一推,说声你帮忙背一下,然后唰唰几步就朝连天瞳撵去。
“难道你的药丸还可以解毒?”钟晴追上连天瞳后的第一句话。
连天瞳看他一眼,道:“服此药者三日内百毒不侵。”
钟晴脑筋一转,追问:“难道你早知道大夫人会去石牢毒杀三夫人?”
“我如何知道。”连天瞳一笑,“我又不是神仙。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还是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说留三夫人在石牢里是最安全的呢?”背着三夫人的KEN一溜小跑跟了上来,他们两个的对话他一句也没听漏,“万一大夫人不是用毒,而是用刀或者其他的武器对付三夫人,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有预谋的杀人者,都不想落下一丝惹人怀疑的把柄。”连天瞳头也不回地应道,“用毒方为最上乘的方法,尤其是散魂香这种杀人无形的毒药。”
“哈,说了半天这都是你的推测呀。”钟晴心有余悸,而后不满地说:“你根本是在拿别人的性命冒险嘛。万一大夫人不够聪明,提一把刀就去捅死三夫人怎么办?当初直接把她带走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大夫人岂会是不聪明的女子。”连天瞳一句话否定了钟晴的猜测,“不留她在石牢,又怎能引得大夫人前去‘探望’姐妹呢?!”
听她这么一说,KEN似乎有些明白了,道:“你是故意的?目的是想利用三夫人引出真凶?”
“被陷害之人一日不死,借刀杀人者必定寝食不安,为免横生枝节,他们大都会忍不住直接动手。”连天瞳如是说道。
“好像有点道理……”钟晴嘀咕着,马上又想到了一个别的问题:“但是,要不是大夫人把戒指落在了桃树林里,我们又怎么会去石牢,就算去了石牢,万一时间不对,不也一样会错过逮罪犯的时机了吗?我看今天能逮着大夫人这个恶妇全凭的是运气!”
“的确是很巧合啊。”KEN想了想,有些赞同钟晴的说法。
“巧合?!”连天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自作孽,不可活。即便方才没有碰个正着,她也一样逃不掉,时间的早晚而已。不过这么一来,到为我们省却了一些麻烦,至少不用再花心思去探究一些与此事件有关的疑问。”
“疑问?”钟晴又忍不住挠着自己的头,“还有什么疑问?现在不明摆着大夫人是凶手么?她自己都说的,她妒忌三夫人受宠,又给石家生了个儿子,于是想方设法害她失宠,然后……”
“你可曾听到大夫人说那二十几条人命也是她害的?”连天瞳突然打断了喋喋不休分析案情的他。
“这……”钟晴一愣,“好像没有。不过,她没说不代表她没做不是?!她为了借石老爷之手除掉情敌,于是买凶杀人,再造出三夫人是妖孽的谣言,很合情理呀!”
“这么看来,这案子到简单了。”KEN把三夫人往上抬了抬,生怕夜风把轻若无物的她给吹走了似的,又说:“但是你又如何解释二夫人跟傅公子的鬼魂呢?大夫人有那么大本事驱使他们来做帮凶么?”
“啊呀……对啊,把这茬给漏了。”钟晴一拍脑袋,“大夫人那个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在背后借力的人……怪了,那到底谁才是元凶……但是,直觉告诉我,就算她不是元凶,必定也跟这个事儿脱不了干系!”
“元凶……”钟晴的自问自答并没有引起连天瞳的回应,她抬头看看越来越深重的夜色,呢哝道:“你这个老东西,害人害成习惯了么,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你嘀咕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在理?”钟晴凑上去问道。
连天瞳转过头,看他一眼,无端端送他一句:“头脑简单的人,比较容易快乐。”
“你……”钟晴脸上立即阴云密布。
KEN噗哧一笑。
说话间,他们住的别苑已经呈现在不远处。
几人刚从路旁的小径里穿出来,就见一个人从另一个方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仔细一看,来者正是方才被连天瞳派出去办事的刃玲珑。
“师傅……”人还没到跟前,刃玲珑已经急急忙忙地叫出了声。
待她跑到跟前,连天瞳问道:“如何?”
“没有!我去了,挖开一看都是空的。”刃玲珑摇摇头,语气有些急促,“是不是我们弄错了?”
连天瞳叹了口气,以一种意料之中的口吻说道:“错不了。还是迟了一步,我想他们现在已经去找某些人的麻烦了。”
“难道有人乱动了桃林里的东西?”刃玲珑脱口而出。
“大夫人。”连天瞳点头。
“是大夫人……”刃玲珑吃了一惊,又突见KEN背上的三夫人,忙问:“你们把三夫人带出来了?!她没事吧,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呢。”
“没事没事,我们去得正是时候。”钟晴连连摆手,然后抓住刃玲珑问道:“你们师徒两个刚才说什么呢,怎么我完全听不懂?你究竟干什么去了,什么地方空了?”
“现在同你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