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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好意思。”钟晨煊微笑着向他道歉,指了指姚林翡道,“我这朋友酒后闹事,没头没脑闯进你的花园,如果造成了什么损失,我会赔偿。”
罗德落在他脸上的眼神,霎时变得如刀一样凌厉,但是仅仅半秒时间,又恢复到之前的冷淡,说:“钟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需要你赔偿。”他停顿片刻,沉沉道,“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坏了,是谁都赔不起的。”
“呵呵,没错。比如人命。”钟晨煊直视他的蓝眸,别有意味地笑笑,旋即扶起姚林翡朝出口走去,经过罗德身边时,不忘抛下一句,“打扰了,有时间一定再来找神父聊聊。”
罗德什么都没说,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头雾水又惊魂未定的古灵夕赶紧跟上去,上台阶时,她只顾着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罗德,没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
“小心!”罗德及时迈出一步,有力的臂膀在紧要关头揽住了古灵夕的身子。心慌之下,她只觉一股电流从罗德手中传出,刺透了自己的身体,心脏都情不自禁地猛然紧缩一下。望着那双海一样深蓝的眼睛,古灵夕眨眨眼,慌慌张张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罗德看着她匆匆而逃的背影,面孔上罩起一层阴霾,他灭了手里的灯,任自己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隐去。
钟晨煊下意识地转回头,就是这短短刹那,一阵染着腥味的怪风从他身前一扫而过,待他再回头时,那只无头怪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花园最里端的墙角处,似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垂眼一看,那怪物刚才所站的地方,除了一地杂乱的泥土外,还有几丝银白色的黏液。
“我并不欢迎捣乱的客人。”罗德提着一盏马灯,从台阶后的暗处走出,灯光映亮了他没有表情的脸,那双蓝眸里隐约可见一抹愠色。他看看呆望着自己的古灵夕,又看看脚下像头死猪一样的姚林翡,不悦地说,“没有其他事的话,请你们尽快离开。”
钟晨煊收回符纸,走到罗德面前,看着这个不复往常冷静的神父,发现他除了脸色很不好看之外,额头上还渗着汗珠,仿佛刚刚干了什么费力的事。
“真是不好意思。”钟晨煊微笑着向他道歉,指了指姚林翡道,“我这朋友酒后闹事,没头没脑闯进你的花园,如果造成了什么损失,我会赔偿。”
罗德落在他脸上的眼神,霎时变得如刀一样凌厉,但是仅仅半秒时间,又恢复到之前的冷淡,说:“钟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需要你赔偿。”他停顿片刻,沉沉道,“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坏了,是谁都赔不起的。”
“呵呵,没错。比如人命。”钟晨煊直视他的蓝眸,别有意味地笑笑,旋即扶起姚林翡朝出口走去,经过罗德身边时,不忘抛下一句,“打扰了,有时间一定再来找神父聊聊。”
罗德什么都没说,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头雾水又惊魂未定的古灵夕赶紧跟上去,上台阶时,她只顾着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罗德,没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
“小心!”罗德及时迈出一步,有力的臂膀在紧要关头揽住了古灵夕的身子。心慌之下,她只觉一股电流从罗德手中传出,刺透了自己的身体,心脏都情不自禁地猛然紧缩一下。望着那双海一样深蓝的眼睛,古灵夕眨眨眼,慌慌张张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罗德看着她匆匆而逃的背影,面孔上罩起一层阴霾,他灭了手里的灯,任自己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隐去。
从天星剧社里出来,古灵夕晃悠着手里多出来的一叠戏票,哭笑不得地跟钟晨煊说:“就为了这几张破戏票,漓湖差点害死我们!”
钟晨煊揉着耳朵,刚才把姚林翡送到他那些为他的失踪急得团团转的同事面前时,这些中气十足的演员们千恩万谢的感激词震得他耳膜发颤,伸了个懒腰,他拉开车门,说:“回去睡觉。以后再跟那个死女人算账。”
古灵夕坐进车里,回想起在教堂里遭遇到的恐怖一幕,不甘心地问:“怎么会突然冒出个没头的红衣女怪物?先是颠倒结界,又是上古邪阵,渡难花冰舍子,小小一座教堂居然藏了这么多稀罕东西……这个罗德,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钟晨煊打着呵欠,努力睁大困倦的眼睛,“不过,真相应该很快浮出。有人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是吗?”古灵夕撅起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沮丧地说,“我只觉得事情到了现在,一切还是乱麻一团。我们明明做了很多事,却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好像一直在迷雾里头绕啊绕的,根本没找到出口。”
“对你这种食欲远高于智慧的人,我可以理解你这种感受。”钟晨煊冷不丁冒了句噎死古灵夕的话,转而又凝重了起来,说,“虽然现在我还不清楚来龙去脉,但是,打从我们插手到赵大婶的命案开始,就已经成为了一个阴谋的一部分。罗德是否是制造阴谋的元凶,我现在无法定论,但可以肯定,他是关键。”
“说了等于没说!我还知道他有问题咧!”古灵夕撇撇嘴,发泄似地对着车窗外大叫了两声。
“你嚎什么嚎?!”钟晨煊最鄙视任何扰人清梦的行为。
古灵夕转过脸,嘿嘿一笑:“心里又乱又郁闷,吼两声就舒服了!”说罢,她真像是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不快一样,没心没肺地托着腮,充满期待地看着窗外的夜景,“紧张了这么些日子,后天城隍诞一定要好好玩玩!省城里的庙会一定比老家热闹好多!”
钟晨煊无语地望着身边这个思维“跳脱”的丫头,前一秒还在为罗德的事操心,下一秒马上畅想到吃喝玩乐上去。真不知该骂她头脑简单,还是该赞她心胸豁达。他瞟了一眼她倒映在窗玻璃上的俊俏脸孔,心头不由自主笑了笑,像寒夜里没来由吹过一丝暖风,柔软的安慰。其实,如果有这么个傻丫头一直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吧,起码,没什么机会去寂寞。
天上飘落起了零星小雨,独行于孤寂夜色中的汽车包围在陡降的温度里,可车内,却浅浮着只有特别的人才能感觉到的暖意……
足足睡了一整天,直到月映西楼时,钟晨煊才揉着惺忪的眼睛从不归居的上房里出来,教堂里的连番折腾,着实耗去了他不少精力,又一想到回来时漓湖拿到那些戏票时兴高采烈的模样,便恨不得将她扔到教堂的后花园,跟那无头女人去“分享”喜悦。这一觉睡得虽然舒坦,可是肚腹不饶人,咕咕乱叫下,再美的梦也被吵醒了。他打着呵欠,希望厨房里的食物没有被古灵夕洗劫一空。
脚步刚越过最后一级楼梯,一阵夸张的咀嚼声便从大堂那边传来,在这种万籁俱寂的夜里,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让人误会不归居正遭遇百年不遇的鼠患。
见他下来,古灵夕费力地咽下口里的包子,举着油光光的手指指着盘子里仅剩的一个包子,慷慨地说:“来得正好!还剩一个!”她的对面,胡庭优那家伙正吧唧吧唧嚼个不停,左手捏着包子,右手抓着鸡腿,两个饿死鬼风范的家伙发出的动静,犹胜鼠患。
“你什么时候来的?”钟晨煊瞪着大快朵颐的胡庭优,看看窗外,离天亮还早得很,这家伙居然深更半夜跑来不归居吃霸王餐?!
胡庭优口齿不清地说:“明天城隍诞……说好一起去……我怕我迟到。”
“呃……那真是辛苦你了!”钟晨煊觉得他真是“精神可嘉”,就因为怕他们到时候甩了他,居然半夜就蹲在了不归居。抓起那个幸存的包子,钟晨煊看着他们俩调侃,“我想你们俩上辈子肯定关系不错,饿死鬼甲跟饿死鬼乙,连吃相都这么默契。”
“你能知道前世我是什么人么?”大概吃昏了头,胡庭优竟把他的挖苦话作了真,极有兴趣地说,“不过我听我奶奶说过,人还是不要知道自己的前世比较好。”
“啊?!为什么呀?”古灵夕一直觉得“前世”是个很有意思的玩意儿,像许仙之类的人,如果不是前世做了好事,又怎么会遇到白蛇这么痴情的妻子呢。
“她老人家说,所谓前世,其实跟昨天前天没有区别,都是过去的时光,不能改变的事,忘却最好,否则只会徒生心魔。”胡庭优似模似样地说着,“人,不需要知道自己从哪来,但一定要清楚往哪里去。”
“你奶奶说话很有意思。”钟晨煊笑了笑,“如果你有她老人家的一半睿智,你会比很多人都优秀。”
“有点深奥……”古灵夕感叹同时也在疑惑,“听你说的这些,你奶奶是个很厉害的人啊,不但说话深奥,连渡难花这种玩意儿她都知道。她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我一直很崇拜她老人家的!小时候,她跟我讲过很多有趣的故事。不过她也没干过什么特别的事吧……”胡庭优为难地咬着筷子,努力搜索着回忆,“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离开半边村了,在那之前,我奶奶就是个普通的村妇,每天就干些晒草药纳鞋底的事,没什么特别的。”
“半边村?”钟晨煊放下吃掉一半的包子,嘴角一翘,“有趣的名字。”
“嗯。听说我们这个村子的历史相当悠久,老人们知道许多传奇故事,传说古时候,我们村里还出现过天神和灵兽呢!因为他们的庇护,半边村才能平平安安延续到现在!”胡庭优越说得口沫横飞,仿佛自己身上都沾了仙气般。
“吹牛!”古灵夕舔着嘴巴,根本都不给他面子。
“倒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钟晨煊打量了胡庭优几眼,笑道,“如果你们村子真那么有传奇色彩,出几个你奶奶那样的能人,也是不奇怪的。”
话音刚落,厨房的门帘被掀开,漓湖托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出来出来,见钟晨煊也坐在桌前,放下鸡汤便很抱歉地跟他说:“包子花卷馒头全没有了,连面粉都一撮不剩。”她凤眼往古灵夕二人一觑,“这两个家伙太能吃了!大半夜把我吵起来给他们做吃的,简直是两个魔星!”
“还算有些良心,给我留了一个!”钟晨煊说“留”字的时候,非常之勉强,如果他再来晚一步,连包子皮都见不到了。
“呵呵。”漓湖娇笑一声,继而一拍手,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忙拉住钟晨煊道,“我又酿了一种新酒,反正你也没吃的了,便宜你,让你尝个鲜!”说罢,不由分说拖着钟晨煊进了厨房。
看着空空的灶台,钟晨煊望着漓湖,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我知道你从不把品尝新酒的美差给我。”
“明天你要领着他们一道去城隍诞?”漓湖直截了当地反问。
“就算我不领,他们自己也会去。”钟晨煊笑笑,眼际却划过一丝严肃,“他们不止是去玩,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们去做。”
“他们可以做什么?帮你吃饭?”漓湖想笑。
“去城隍诞的不止我们,还有个客人。”钟晨煊眼里有光闪过,如暗夜里的星子,“罗德身边的女仆,樱华。我想世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