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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马上就又转向真弓。
「谢谢您。也请跟彩花同学说我们俩都加油。那我先离开了。您走夜路请小心。」
慎司带着笑容说道,放下杂志,拿起脚边装着零食跟运动饮料的购物篮,走向结帐柜台。但是不知怎地样子有点奇怪。慎司伸手在裤袋里掏摸,然后跟店员说了一句话,又回来找真弓。
「我好像心不在焉,忘了带钱包出门。对不起,可以借我一千圆吗?回家立刻就还给您。」
虽然话声四平八稳,但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脸上略微发红。真弓觉得慎司这个样子比平常更可爱。
「可以啊。我也常常忘东忘西的。」
真弓从手提袋里取出钱包,里面有三张万圆钞,没有千圆的。是不是要先买东西找了零钱再借他呢?零食跟饮料之类的小东西,替他付帐也无不可。但是在中学男生面前买生理用品还是有点那个。
真弓拿出一张万圆钞。
「我没有零钱,就拿着吧。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还就好。」
慎司低头道谢,接过万圆钞。
「谢谢您。明天早上一定还。」
慎司用大钞结了帐,离开便利商店。他在门口回头对真弓点头告别,真弓也笑着对他微微颔首。
明天早上慎司会穿着制服过来。真弓有点期待。
午夜零点四十分——
真弓提着装了生理用品、冰淇淋、面包跟乳酪鳝鱼香丝的塑胶袋,爬上坡道。平常总是因为替彩花跑腿觉得不爽,默默地爬坡,但今晚脚步却轻快了些。真弓甚至有闲情逸致抬头望着星空。
马上就是七夕了。离演唱会还有一个月。
彩花也很期待。她现在可能后悔把海报撕破了也说不定。要是她开口,就在演唱会现场买一张新的给她吧。
真弓哼着俊介新曲的副歌部分,但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慎司的脸。
真弓从以前就满喜欢慎司。并不只是因为他上私立中学,头脑又好,而是因为他笑起来有点像俊介。看电视的时候她曾经不经心地这么跟彩花说过。
——俊介跟高少像啊?你去配老花眼镜吧。
彩花立刻否决。她管慎司叫「高少」——「高桥家的少爷」的意思。但是对比奈子就很正常地叫「比奈子姐姐」。
果然就算是异性相吸,对面人家有个上私立中学的优秀同龄男孩也一点都不好玩。
救护车从坡道顶端开下来。那是刚才在便利商店看到的救护车。车是开到哪户人家了呢?听到警笛的声音,就算跟自己没关系,心里包会感到惴惴不安。
红色的灯光从真弓背后逼近。
一辆警车越过真弓驶上坡道。
发生了什么事啊?真弓想起淳子的叫喊,不禁着急起来,开始小跑步上坡。
警车停在家门前。不,是高桥家门前。
救护车也是去了高桥家吗?附近人家的灯光比刚才真弓出门时多了。被警笛声吵醒的居民部起来看是怎么回事。
但是并没有人走出家门察看……云雀之丘没有这种爱看热闹的无聊人士。不,有三个人。亮片闪闪发光。
是小岛聪子。她在睡衣上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斜背着金色小包包,站在大门的阴影中窥探。至于另外两个人……
启介跟彩花站在自家门口,望着对面人家。
彩花看见真弓,没有出声只对她招手。她脸上满是好奇。欲介也注意到真弓了,同样对她招手,但是表情却很严肃。
高桥家发生了什么事啊!家里灯火通明,玄关大门洞开。真弓虽然很想停下脚步往内窥探,但丈夫和女儿都在对她招手,然后还推着她的背进屋,关门上锁。
或许两人不是想看热闹才出去,而是在担心我,或许还想是不是该去接我之类的。
真弓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彩花以奇特的雀跃声音说:
「对面的叔叔好像被打到头,送到医院去了。」
「高桥先生吗?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急救人员用无线电这么说的嘛。然后连警车都来了。应该是刚才吵架的时候发生的,所以就是高少干的。我还以为他是在跟他妈妈吵架呢,原来是跟他爸爸。」
「不要随便乱说话。只是单纯受伤也说不定。更何况……」
要是那样的话,慎司不可能平静地到便利商店去。
「少来,你听到对面在吵架,还特地跑到我房间来不是嘛?」
「那是因为……有点可怕啊。」
「害怕就来跟自己小孩求救?通常父母应该不要让小孩卷入麻烦才对吧?」
「怎么这么说……?」
「我本来根本没注意到,是你擅自跑到我房间来开窗的。都是因为你多事,把我也牵连进来了。要是对面的叔叔死了,我可能会受到精神创伤。你不是希望我上私立高中吗?要是我没考上,这次也是你害的。你打算怎么为我的人生负责啊!」
你啊你的叫个不停。彩花的声音慢慢大起来。真弓完全搞不懂这件事怎么能跟一切都扯上关系。真弓望向启介,向他求援。敢介这个做丈夫的只会旁观两人你来我往。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声音太大的话,警察恐怕也会到我们家来。」
启介转向彩花,但并没有正眼看她。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触及问题的本质,只会提场所啊音量啊,然后说谁谁谁会生气喔。他总是用这种方式说话。
妈妈会生气喔。学校老师会生气喔。店员会生气喔。坐在那边看起来很凶的叔叔会生气喔。警察会生气喔,
你倒是生气啊。就是因为你总是转嫁责任,才让彩花也觉得把自己的问题都怪到别人头上就好。也不想想她转嫁到谁身上,是谁在倒霉啊。要是真弓没扯到启介,他心里一定正算计着要在彩花开始抓狂前快点逃去洗澡。
「老爸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插嘴。反正你从来也没派上过用场。快点去洗澡吧?」
连彩花都很清楚。虽然彩花口气不善,启介仍只一面讪笑一面搔着脑袋说:「说得也是。彩花已经洗过了吧?」
「看不就知道了嘛。」彩花冷淡地说。
真弓叹了一口气。总之希望今天能平安结束。
「今天已经晚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应该就会知道对面发生什么事了。我想一定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弓瞥向时钟,已经凌晨两点了。兴奋的彩花好像也不敌睡意,走上二楼。启介去了浴室。平安落幕。
真弓装出要确认门窗是否关好的样子,微微掀开朝向对面的窗帘。本来只有一辆警车停在门口,现在却变成两辆了。她根本没注意到。真弓再度觉得心中惴惴不安。要是被发现她在窗帘缝间偷窥,警察可能也会起疑。她急忙把窗帘拉拢。
只要把窗子关好,外面的声音就不会传进来。
别人的事情跟我家没关系。
*
早上七点——
警察来了。
彩花跟敢介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真弓设法抑制狂乱的心跳,走向玄关应门。不是穿制服的警员,而是自称县警,穿着西装的两个男人。比较年长的叫做横山,年轻的叫做藤川。
「有点事情想要请教。」
藤川用爽朗的语调说。
这并非出乎意料的突发状况。
真弓一直到天亮都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不断想着万一警察来问话的话该怎么应对。
我家都关着窗子,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但反过来这等于是说:外面有声音耶。我们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为了让警察这么想,无论他们问什么,都装成自己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就得了。
啊,是这样吗?
……这么说就好。
「太太,昨天晚上午夜过后,你去过便利商店吧。『微笑超商云雀之丘分店』。」
真弓没法回说:「啊,是这样吗?」难道警察不是要问有没有听到叫声,有没有奇怪的动静之类的问题吗?
「嗯,去了。有急着要用的东西,啊,还买了冰淇淋、面包跟配啤酒的零食。」
是不是该直说去买卫生棉比较好呢?真弓问:「要看收据吗?」「不必了。」警察拒绝。他们似乎对真弓买了什么没有兴趣。
「你是不是在便利商店碰到了对面人家的小孩高桥慎司?」
这也不能回答:「啊,是这样吗?」
为什么要问这些呢?慎司果然做了什么事吗?是不是该先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呢?但是既然知道我去便利商店的时间,那或许是店员说了看见我跟慎司交谈,警察才来的。怎么知道是我呢?闭路电视吗?不,是积分卡。预约演唱会票券的时候,店员推荐我办的卡,早知道不要办那种玩意就好了。
「碰见了。」
只这样回答真让人踌躇万分。好像承认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能够详细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况吗?」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问这种问题?警察什么也不说,真弓只能重复昨晚的情形。
女儿叫我去便利商店买东西,在那里看见慎司站着看漫画杂志。慎司非常有礼貌地打招呼,拿着装有零食跟运动饮料的购物篮去柜台付帐,发现忘了带钱包,就跟我借一千圆。但是不巧我没有千圆钞,就给了他一万圆。慎司跟我道谢,说明天还我钱,然后结帐离开了。
真弓说的时候很紧张,说完了回过神一想,这有什么了不起吗?
「你给了他一万圆是吧?」
横山说。
「借给小孩这种金额很不少。怎么不找了零钱再给他呢?」
藤川接着说。
「他是对面邻居,又是个可以信赖的孩子,我就没有先找钱了。本来……有想过一起结帐替他付钱的,但是我得买生理用品,有点不好意思。」
警察逦问了其他问题。
「慎司穿着什么衣服?」
「黑色的T恤跟深蓝色的半长裤,是不是这么说的啊?那种长过膝盖的宽短裤。我没仔细看他的脚,但好像是穿着运动鞋。也没什么脏乱的痕迹。」
「慎司在店里的态度怎么样?」
「我是不太清楚他平常是什么样子,但在外面碰到他,他都会打招呼,所以感觉很不错。昨天也跟我打招呼了,还关心我说走夜路要小心,真的很窝心。当然他一直都有微笑。」
「慎司离开便利商店后往哪个方向走了?」
「这我倒没看见,不是回家了吗?」
「慎司是走路去的吗?」
「就说我并没有看见啊,我想是走路吧。我们家也是,骑脚踏车的话下坡虽然轻松,但回程几乎就得一路推着车子走上坡不可。」
「结果慎司来还钱了吗?」
「没有。他们家好像出了什么事……而且现在出门上学还太早。一大早就来别人家打搅不是太没礼貌了吗?啊,对不起,我不是在说警察先生。」
两个警察为一大早就来拜访向真弓道歉并且道谢。总算平安结束了。真弓轻轻呼出一口气。
「对了。昨天晚上有特别注意到什么状况吗?」
藤川说。
这个问题在真弓意料之中。然而连这也没办法回答说:「啊,是这样吗?」但是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真弓只希望快点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