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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家伙只好有问必答,老老实实他说出了一切。
白振飞仍不完全相信,再如法泡制,弄醒了另一个家伙来问,结果得到的答复如出一辙。终于证明了一切与他所料的,几乎完全相符合,唯一没想到的,是这般家伙不仅志在报复,还把它当成一笔财路,居然派人去跟汤太太直接打交道呢!
一切既已明白,白振飞也不愿意为难这两个家伙,沉喝一声:“滚吧!”
吓得两个家伙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有如丧家之犬地奔出了房去。
汤美兰已被白莎丽救醒,找出衣服来穿上了,但她不认识眼前这个穿蝴蝶装的女郎,经白莎丽费了番口舌,说明自己的身份,以及刚才的情形,她才半信半疑地跟着白莎丽出房。
刚一出房,正好看见那两个家伙从白振飞的房里奔出,白莎丽暗自一惊,赶紧拉着汤美兰冲进房去,发现白振飞和郑杰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她才放了心。
但她仍然诧异地急问:“那两个家伙……”
白振飞轻描淡写地说:“是我把他们放走的!”
白莎丽不再追问,转身向局促不安的汤美兰介绍说:“汤小姐,这位就是我刚才告诉你的白大爷!”
“白大爷……”汤美兰向他招呼了一下。
白振飞微微一点头说:“汤小姐,一切情形你都知道了?”
汤美兰点点头说:“白小姐都告诉我了……”说时眼光望向郑杰,流露出一副不胜窘羞之态。
郑杰也正在看着她,双方的眼光一接触,使他想起刚才那种被人弄昏了任凭摆布的场面,也不禁感到万分的尴尬。尤其首先发现的是白莎丽,而且还幸亏她急中生智,来了个移花接木。否则被汤宏涛闯进房去,目击他与汤美兰赤裸裸地躺在床上,那就更热闹了。
白振飞看在眼里,却误以为这对青年男女是在眉目传情,于是正色说:“汤小姐,我有些弄不懂,你怎么会跟‘老广’方面的人打起交道来,要他们去抓你继母和丘经理的?”
汤美兰赧然回答:“我本来找的是小金他们那班人,但他们听说要抓的一个是我继母,一个是家父面前的红人,就不敢采取行动了。怕万一事情弄大了无法收拾,最后是小金出的主意,认为这件事只有‘老广’方面的人肯干,不过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白振飞强自一笑说:“‘老广’的人当然肯干,他们跟令尊方面是一向面和心不和的,抓住了这么好的机会,就是不付任何代价,他们也求之不得,希望趁机使令尊出个大洋相!”
郑杰不由地苦笑说:“结果你没使你继母和丘经理被抓,差一点我们反而被抓住了……”
汤美兰顿时面红耳赤地,娇羞万状起来。
白振飞遂说:“在‘老广’方面来说,抓你们两个人,当然不及抓汤太太和丘经理,更能使汤大爷受的打击大。但汤小姐的手面却没有汤太太大,所以他们才见风转舵,这样不但仍然可以让汤大爷出丑,同时还能从汤太太那里开一笔呀!”
白莎丽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何必还开追悼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去讨论。伍月香一个人跑出了半天,郑杰,火是你撩起来的,应该由你去把她找回来吧?”
郑杰这时才想起了伍月香,急问:“她上哪里去了!”
白莎丽耸耸肩说:“我怎么知道,腿长在她身上,还不随便她跑!”
郑杰急向白振飞看了一眼说:“白大爷,你看我要不要出去找她?”
白振飞想了想说:“我们一致行动比较好些,不过,汤小姐……”
汤美兰立即说:“我不能跟你们在一起了,家父来这里既没找到我,很可能会找到冯阿姨家里去的,所以我得走了。关于你们相助的盛情,尤其这位白小姐,我一定会找机会报答的!”
于是,她匆匆告辞而去了。
郑杰不便挽留,只好送她出房,要求她留下了那位冯阿姨的地址,以便万一有事可以取得联系。
目送这少女走进电梯,他才怅然若失地回到白振飞的房间,只见这对假父女正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议,一见他进房,就立即停止了。
他们在商议什么呢?
王牌对决
六、与虎谋皮
汤宏涛赶到饭店虽然扑了一个空,表面上勃然大怒,心里却在暗自庆幸。因为当真抓到了女儿跟人在饭店里幽会,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光彩的事。
他完全是经不住那女人的煽动,口口声声说:“你老说我这做后母的对她不好,也不看看你那宝贝女儿成天干的什么好事,人家已经告诉我不止一次了,我为了怕你生气,才一直瞒着你。想不到鬼丫头竟以为我在你面前说了她的坏话,老把我看成眼中钉。你要不相信的话,马上就跟我去找她,让你亲眼看见,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汤宏涛一气之下,当真跟她赶到了“马尼拉大饭店”去,以便证实这女人说的是否确有其事。
其实这年头时代不同了,子女在外面的一切活动,做父母的根本就很难约束,除非是成天跟着他们。尤其汤宏涛是个黑社会里的人物,近来又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续弦,上梁既不正,下梁自然歪了。
所以像汤美兰这种少女,既得不到家庭的温暖,又缺乏适当的教养,纵然成天跟那班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家伙鬼混,也就不足大惊小怪了。
但汤宏涛受不了那女人的喋喋不休,终于还是亲自出马了。结果总算“祖上有德”,没有抓到他那“有辱家门”的荒唐女儿,岂不是值得庆幸的?
因此他虽怒气冲冲地走出“马尼拉大饭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使紧跟在后面的汤太太和丘子佩,不禁噤若寒蝉起来。
汤宏涛上了车,汤太太也忙不迭跟上去,丘子佩只好站在车门外,硬着头皮说:“大爷,夜总会下午还要彩排,我得赶回去……”
汤太太急向他一使眼色说:“你先让她们开始吧,我陪大爷回去以后再赶来!”
这女人很聪明,她根本不容汤宏涛有机会发作,赶紧关上车门,就叫司机把车开走了。
丘子佩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带着从楼梯下来的那些大汉,立即乘车赶回“金孔雀夜总会”去。
不料回到夜总会,经理室里己等着一位不速之客,赫然就是老潘,独自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
“你跑来这里干嘛?”丘子佩怔怔地问。
老潘狞笑说:“丘经理真健忘,你刚才不是亲口说的,抓到了人就付钱,怎么这一会儿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丘子佩冷哼一声说:“这么说,你是来拿钱的啰?”
老潘把眼皮一翻说:“丘经理看着办吧,反正兄弟已经告诉了你们,汤小姐跟那小子是在那个房间,大概人已让你们抓到了。现在就是不付,兄弟也不能咬你一口呀!”
丘子佩听他的口气,显然是在打开房间之前,他们就已偷偷先溜走了,以致尚不知道房里的情形。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钱嘛,我们本来是带去的,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付给你们,一转眼你们已溜之大吉了。现在钱却在汤大爷手里,不过他正准备向你们要人呢!”
“向我们要什么人?”老潘诧然问。
“哼!你们还装什么蒜?汤小姐根本不在那房间里!”
“见鬼!”老潘勃然大怒说:“汤小姐和那小子,明明是被我们弄昏了,脱得精光地放在床上。药效起码能维持两个小时左右,难道他们会突然醒过来跑了不成?这分明是你们不想付钱!”
丘子佩嘿然冷笑说:“既然你们想要钱,为什么房门还没打开,就先溜走了?”
老潘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为了你们着想,当着汤大爷的面,我们要等在那里收钱,岂不是让他认为你们跟我们勾结的?”
“我倒真承你们的情!”丘子佩又发出一声冷笑说:“但房间里倒是有一对野鸳鸯,正在那里销魂,可惜那女的并不是汤小姐!”
老潘把眼一瞪,怒声说:“没这回事,布置好了以后,我们一直就守在隔壁的房间里。既然他们没跑掉,女的就绝不可能不是汤小姐!”
丘子佩冷声说:“现在还来得及,你们不妨赶去再看看清楚吧,只要房里的是汤小姐,钱我们不但照付,而且加倍!”
老潘看他说的非常认真,不禁暗自一怔,诧然问:“那么房里既不是汤小姐,又是什么人呢?”
丘子佩断然说:“那不用问了,管她是谁呢,反正我们要抓的没抓到这是事实!”
老潘仍不相信地说:“妈的!这简直是活见鬼了,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一转眼功夫汤小姐会不见了,突然变成了别的女人……”
丘子佩冷哼一声说:“我也不相信,你们既然想要钱,还会故意开我们这么大的玩笑!”
老潘突然站起来,破口大骂:“你他妈的!……”
就在他要发作之际,突然听得外面的走道里人声大哗,好像失了火似的喧嚣沸腾起来。
丘子佩暗自一惊,正待冲出去查看,人声已近,忽见一名大汉闯了进来,气急败坏地向他报告:“丘经理,那小子被他们找到啦!……”
丘子佩急问:“他们是什么人?”
老潘冷冷地接口说:“对不起,他们是兄弟带来的,因为听丘经理说小金在这里,所以……”
话犹未了,两个壮汉已架扶着不能行动的小金进来,几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则紧紧跟在后面,阻止着夜总会方面的人。
小金已被开水烫得两条腿站不起了,他被两名壮汉架扶着。一进经理室,就冲着丘子佩怒声说:“好,丘经理,你们这一手真够狠的,大家走着瞧吧!”
老潘见状不禁怒形于色说:“姓丘的,这就是你们给通风报信的代价?”
丘子佩仗着在夜总会里,他的人多势众,索性把心一横说:“这不是代价,而是你们存心整我们冤枉的惩罚!”
老潘突然怒从心起,嘿然冷笑说:“好,姓丘的,今天这笔账大家先记上,好在大家还有机会碰头的。除非你跟那娘们从此一刀两断,不再混在一起,否则早晚总会落在我们手里!”
丘子佩不甘示弱地说:“没问题,这小子说的不错,我们大家就骑驴看帐本,走着瞧吧!”
老潘心知在此地动手,他们是绝对占不到便宜的,而他之所以有恃无恐地带人找上门来,原以为抓住了对方跟汤太太有私的把柄,可以趁机要挟的。谁知丘子佩竟不买这个账,王牌打出去没有用,他们还留在这里干嘛?
于是,他怒不可遏地说:“我们走吧!”气冲冲地往外就走。
丘子佩早已看出这家伙腰间别着手枪,所以当夜总会里的人正要阻止时,他急以眼色制止,不许他们轻举妄动。以免这几个家伙情急拼命,动起手来就把事态更闹大了。
夜总会里的人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架扶着小金,从容不迫地离去。
丘子佩等他们一走,立即吩咐严加戒备,以防这些家伙再带了大批人马来闹事。
然后,他独自留在经理室里,心烦意乱地猛吸着香烟,焦急不安地来回踱着,等着汤太太赶来共商对策。
他这时不是担心别的,汤宏涛方面那女人自然会应付,把今天的事设法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使汤大爷不再追究的。
但他跟汤太太的关系却得继续,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