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连总管眼中阴骛渐浓,不可掩饰地流露出一抹森冷的煞气。慕容阚心下则连连叫苦,暗想三叔这次太过失策,怎么就找了这样一个高傲自大不明世事时务的修行者出来,恐怕慕容世家逼不得已要与二皇子交恶了。
狄小石满脸骄狂之色:“你以为本大圣没这个能耐么?”突地掠起,喝道:“断。”
海如天以为他要再行袭击朱恒,正自警惕,眼神闪动间脸色骤变,大喝道:“小心,停船。”
毫无征兆地,前方河面上涌起一波白花花的水浪,急剧卷涌着,翻滚着,转瞬之间,便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矗立成一堵峭壁般陡峻的水墙,足有二三十米高,将宽达里许有余的河面隔断,硬生生阻住整条灞水河的水流。
码头上远远观望的民众眼见得如此撼天动地的奇观,所有人都不禁骇得呆住。慕容固面色微是发白,拥有这种夺自然之威的实力的修行者他闻所未闻,暗道慕容世家何时结上了这样一个对头,实在是不妙之极。那慕容吹雪早已吓软了,瘫在地上两眼发直,形同白痴。
官船上,朱恒的反应自不必说,海如天与连总管的震骇亦难以言表,面面相觑相顾失色。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蛮横无理的家伙竟能令大川断流,这种超绝强横的手段就算身为修行者的他们也是生平仅见,其实力岂非达到了渡厄期已是宗师级人物?只怕举手投足间便可收拾掉自己。修行界奉行的亦是实力说话强者为尊,狄小石露了这一手,即便再猖狂十倍百倍,这两人此刻也只有俯首恭听唯唯诺诺的份。
慕容阚又惊又喜,满心的忧虑一扫而空,同时亦疑惑地想,自家几时招揽到了这样一位实力强得堪称恐怖的修行者,连自己都未听闻过?
官船桅帆高张,吃风顺水行速颇快,片刻间已是距前方巨大的水墙不远,激流倒溯而回,“哗啦啦”汹涌地拍打在船首上,溅起大片大片激烈的浪花。驾驶官船的水手们个个骇然惊呼,手忙脚乱地降帆转舵,却又哪里来得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船向水墙直冲而去,水墙上方飞洒的浪花已然犹如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般,劈头盖脸猛烈地打将下来,人人唬得面白如纸魂飞魄散。
连总管这时也飞上了天,与海如天束手无策地随船而飞。此际逆流湍急水势迅猛,河面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漩涡,官船撞上水墙后势必倾覆沉没,以他们的能耐,救出船上几个重要点的人物自然不难,但余人却也泰半凶多吉少了,更何况边上那个家伙不见得就会任由他们出手而不加干涉。
“定。”
狄小石的喝声中,疾如奔马的官船陡地停了下来,船上的人立足不稳,纷纷跌倒滚作一地葫芦。慕容阚功底颇算扎实,身手也相当利落,踉跄两步便稳下身子,顺手还将旁边的朱恒扯住,使其得免摔个鼻青脸肿。只不过,暴雨般急骤的水花却是无能避开,霎时间被打得浑身透湿,浇成了落汤鸡。
这一手令海如天愈加心惊,态度较先前大有改变,前倨后恭行礼道:“海如天失礼了,请问真人名讳?”
狄小石大剌剌地一摆手,道:“我又不是你的长辈,这些礼节就免了罢。嗯,名讳么?人称糊涂大圣的,就是我了。”
“糊涂大圣?!”
海如天动容道:“原来真人就是日前于乌方国力敌青龙真君的糊涂大圣?”
老子的名气这么快就打响了么?狄小石心中大乐,老气横秋道:“不错,正是本大圣。”他却是低估了一个地行仙弟子名头所带来的影响力,虽然从乌方国返回还未过一个月,但知晓糊涂大圣名号的人已经不在少数。
连总管这时插话道:“我是连榘,有幸得识大圣。敢问大圣,朱家公子到底何事冒犯了尊驾?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尝可知。”
狄小石瞪眼嚷道:“奶奶的哪有这么多误会?你们两个是那个什么二皇子叫来替姓朱的小子提亲的对不对?娘的,你们来的时候就没去打听打听,慕容荻那小妞是本大圣看中的人么?要不然慕容家能请得动本大圣出山帮忙?你们说说,姓朱的小兔崽子敢跟本大圣抢女人,老子灭他满门不算过分罢?”
为了一个女人就要灭人满门,这事如果不算过分,天底下还有什么事算得上过分?众人闻言均是啼笑皆非。慕容阚更是神色古怪,他这一刻明白了,前些天秋锋镝与宋谦两位真人从乌方国回来后,所说的那位修行者,可不就是眼前这位粗鄙骄横的仁兄么?这糊涂大圣的身份配妹妹是足足有余了,不过,这副作派德性未免也有点儿……慕容阚突然感觉有点儿胸闷头痛。
被狄小石恶形恶状一顿数落,连海二人满心恼怒,却又心存忌惮不敢当即发作。连榘忍气吞声道:“原来如此,请大圣息怒勿怪,我们来前并未听闻过此事,朱公子绝非有意忤逆大圣,尚请大圣原谅。”
狄小石哼道:“本大圣做事向来光棍,看在你们也是修行同道的面子上,就暂且先留着那小兔崽一条小命,接下来该怎么着,你们就看着办罢。”
连榘与海如天得了面子,神色好看了一些,对视一眼暗询对方心意。慕容世家的大小姐许婚可不是小事情,不可能外界连一丝风声都不露,何况所配之人为地行仙的弟子,对慕容世家而言亦是无比荣耀之喜,怎么会隐而不宣?连海二人心知其中必有猫腻,但恪于形势,什么话都只能闷在肚里。
连榘是此番前来提亲的主事之人,当机立断道:“多谢大圣大度包容,大圣既然中意慕容大小姐,朱公子提亲之事自然是就此作罢,并向大圣赔罪道歉。”
狄小石老实不客气道:“赔罪就免了,本大圣因为这件事精神受到了创伤,就叫他赔点金子银子或者珠宝什么的来补偿补偿罢。”
修行者向普通人敲诈勒索钱财,这可是天下奇闻。慕容阚瞠目结舌,头痛立马加剧,几乎要捧着脑袋呻吟起来,三叔这是为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妹夫,传出去岂不要让人笑掉大牙?家门蒙羞啊。
连榘一时还没能回过神来,迟疑道:“大圣的意思是,要朱公子赔钱?”
横锁河面的水墙高度这时慢慢下降,却是狄小石预先布置好的大阵中的晶石能量已然渐渐告磬,若想继续维持,便须及时补充能量进去。狄小石不想被人瞧出其中蹊跷,索性挥手撤去阵法,数百米余长的水墙立时轰然崩坍,激起小山一般的巨浪,冲击得官船枯叶般剧烈摇摆起来。
船上各色人等猝不及防,又即纷纷跌得七荤八素,惊恐万状地放声尖叫,海如天变色道:“大圣,你这是何意?”
狄小石摆明车马道:“本大圣的手段你们已经见识到了,还用得着浪费什么法力?放心吧,死不了人。嗯,这精神损失费,那小子赔还是不赔呢?痛快点给句话罢。”
哪位地行仙会收下这么一个毫无廉耻的家伙当弟子,当真是瞎了眼,白修炼了那身神通。连榘在肚里狠狠地诅咒着,勉强挤出笑容来,道:“大圣愿意如此解决,自是再好不过,只不知大圣需要朱公子赔付多少才合适?”
狄小石随意伸出一根手指头,笑嘻嘻道:“连真人爽快,我也就爽快一点,叫他马马虎虎地赔个一万两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算多罢?”
连榘松了一口气,面上笑容也自然了许多,笑道:“万两银子,的确不多……”
“等等。”
狄小石打断他道:“我可不是说银子,是金子,还必须是十足的赤金。”
连榘的笑容仿佛被钉子钉在了脸上:“万两赤金?”
狄小石这个狮子口可就开得大了,别说世俗人家,就算对修行者而言,一万两赤金也绝对不是一笔能够等闲视之的钜资,如果没有特别需求,足可维持一个普通修行者二三十年的日常修炼所需。
修炼就等于烧银子,若有万两赤金之资,海如天也不会受聘入二皇子王府替人效命了,忍不住道:“大圣,这个数目会不会大了点?”
狄小石嘿嘿笑道:“朱家老子是大楚位高权重的堂堂大员,这点小钱怎么会放在心上?再说就算有点困难也可以找人帮忙嘛,嘿嘿嘿嘿……我说海真人,我又没让你出钱,成不成你就叫姓朱的小子表个态好了。”
海如天深觉有理,愿不愿意破财了结是朱家和二皇子的事,而且眼下还有连榘为首主事,自己何必在这时强出头架梁子?当下不再作声。
他可以不说话,连榘却不行。连榘名为总管,可不是管理什么王府鸡毛蒜皮之类事务的总管,而是担当着二皇子登基大业所有重要事宜的中坚人物,这件事他必须出面解决。
连榘很有些伤脑筋。此次的原定计划--提亲,已然是被打消了,事先谁也没能想到会有一个地行仙的弟子出来横生枝节,为了与慕容世家结亲而开罪这样一位人物,后患实是无穷,二皇子决不会行此愚举,连榘作主退让一步无伤大碍。但狄小石恃强硬行逼着朱家赔款了难,那便等同于强压二皇子,二皇子是否会甘受欺压就难以预料了,连榘虽是二皇子引为股肱尊为上师的修行者,却也无法就此擅作主张。
沉默了一刻,连榘缓缓道:“大圣,世间黄白俗物对我等修道之人并无太大意义,心存贪恋反会影响道心有碍修行,大圣何必执意?”
狄小石皮笑肉不笑地道:“连真人,我其实呢,只是个粗人,所以光明磊落的大道理就不说了。修炼修炼,修的是精气神,炼的就是真金白银,那些修炼需要的辅材佐料哪一样不得用大笔大笔的钱财去买?不用钱买,就得去偷去抢,既然要靠偷抢修炼,那我们也不消再修道,直接去杀人吸食精元修魔得了。连真人,你觉得我说错了没有?”
听他没遮没掩地说出这番话,连榘与海如天均无以反驳,半响,连榘才道:“大圣既是决意如此,我也不便多劝,我们就下去征询朱公子自己的意见罢。”
朱恒的胆子不大,灞水河上的水流虽已恢复平静,官船亦稳定下来,他吓得还有些发抖。不过,朱恒倒也不算太笨,得到连榘的一个眼神暗示后,立即就领会到其意图,向慕容阚求助道:“慕容世兄,小弟一片诚意向慕容小姐求婚,并无任何它意,也绝无冒犯大圣之心,这种要求实属荒唐无理,若传之出去,定会成为笑柄,到时你我两家皆有损声誉,更会令慕容小姐白之名蒙垢……”
狄小石砰地一巴掌,将面前的一张上好檀木几拍得粉碎,恶狠狠道:“朱大公子,别尽说些不相干的废话,慕容家的小姐现在是本大圣的未婚妻,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表示关心。万两赤金,你赔,还是不赔,利索点给本大圣一句话。”
朱恒又吓得一哆嗦。海如天和连榘面色同时一沉,愠怒道:“大圣,你……”
狄小石马上转过了一副面孔,嘻嘻笑道:“两位别见怪,我说了,我这个人的性子是粗了点,不过还是明事理讲道理的,再怎么样也不会不给两位面子对朱大公子动粗的,两位尽管放心。”
碰上这样一个比市井流氓更要惫赖三分的货色,海连二人为之气结,胸头一口恶气压了又压,总算才生生压了下去。谁让人家背后有位地行仙,奇……書∧網与之翻脸成仇实在不上算,况且这厮多少也留几分颜面给自己,能含混过去也就罢了。海如天闷声道:“大圣,我等受人之请,便须尽责而为,也望大圣明了。”
狄小石打哈哈道:“当然,这是当然。”
看着朱恒战战兢兢欲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