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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水桶掉了下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接着又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稀里哗啦一阵乱响,随后一个人影从屋里飞快地跑出来。
这是一个矮个、行动敏捷的男人,他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黑色套头毛衣,脸色苍白,双眼炯炯有神,看到我们,他转过身朝前飞跑。
“联邦调查局警察!”我大声喊着,“站住!”
那人根本不理会。他穿着一双运动鞋,闪电一样飞快地在走廊里跑着。
我立刻追了上去。菲尔紧跟在我的后面。整个摄影棚空荡荡的,这个家伙是个小偷吗?但他没有动那些昂贵的摄影器材,他是……
我的大脑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人不是小偷,他半夜三更到这里来,肯定与我们调查的案子有关。这个家伙还在长长的走廊里飞跑着,我们很难追上他,他肯定是个百米赛跑高手。我正想着,他跑到一个正方形的屋子里,里面堆放着一些桌椅,左边有一个向上的楼梯,右边是一个出口。只见这个家伙向右边跑过去,拼命地晃动出口的铁门把手。门是锁着的,急得他像一只发怒的猫,乱叫乱跳。
“站住!”我再次喊着。
就在我们跑过去之前,这个家伙使劲向左边跳过去,接着一跃而起,抓住楼梯的扶手,往上面跑去。我不知上面会通向哪里。
有这么一些人,凭着本能,在关键时刻不往下跑,而一个劲的往上跑,许多罪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跑到了死路或屋顶上。
上楼之后,黑暗中看不见了这个家伙的身影。我在楼梯的顶端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菲尔止不住脚,一下撞到我身上,嘴里咒骂着。我们的对手非常狡猾,利用夜色做掩护,现在他停止了奔跑,无声地移动着。我们静静地听着四周的动静,但只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时间在消逝着。我逐渐平静下来,集中所有的视觉和听力。那个家伙肯定躲在前面黑暗之中的某个地方。那里似乎有动静?发亮的是不是他苍白的脸?不知哪里传来嘎吱声,有一扇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一丝光线照进来。
“站住!”菲尔的声音如同响雷,“否则我们开枪了!”
周围一片寂静。我看到一个身影朝着打开的门移动着,运动鞋在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声音。我和菲尔立刻跑了过去。
门的那端是顶层楼座,一条窄窄的木地板围绕体育馆一周。我朝右边望去,地板在颤动,小个子男人在前面紧贴着墙飞快地奔跑着,想在前面找到一个出口。
很明显他对这里也不熟悉。这里到处都是照明的灯光设备,当他躲闪探照灯时,脚被地上的电缆绊住了,只听他大叫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震得地板发出一阵巨响。
他向猫一样一跃而起,但因为摔得太重了,疼得他直皱眉头,咧着嘴翻白眼珠。我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惊慌将最后的一点理智一扫而光。
在愤怒和绝望之中他大叫一声,抓住栏杆一跃而起,跳到一个钢架上。他没想到这是一条危险的绝路,下面几十米是体育馆的地面。他吓得呆若木鸡,伸开两条胳臂以保持平衡。这回他无路可逃了。我朝菲尔点点头,我俩包围上去。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小个子男人转过头来。
此刻他已明白,他陷入了绝境。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薄薄的双唇颤抖着,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的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我靠在栏杆上,试图安慰这个惊慌的男人。
“往回走。”我缓慢地说,“你别无选择。不要乱动,否则你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混蛋!”他气急败坏地大声叫喊着,“滚开!我要开枪了!”
“别这样!你比我们想得笨多了。到目前为止,你只是个盗贼。如果你使用武器,你将会因为企图谋杀政府官员而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你现在只需……”
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黑暗中菲尔绊了一下,响声把小个子男人吓得颤抖了一下。
于是他失去了平衡。他的脚滑了下去,随着一声大叫,他朝前伸出双臂以保持平衡。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紧张地屏住呼吸,眼看着他顺着钢架的一侧滑下去,肚皮贴着窄窄的钢管,手腕碰到钢架锐利的棱角上,疼得他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他在不停地滑下去,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最后终于用右手抓住了钢架。
现在他挂在空中,右手支撑着全身的重量。他的左手受伤了,根本使不上劲。
菲尔从我的右前方返回来。我跨过栏杆告诉小个子男人:“镇静,不要乱动,我来帮你。”
他痛苦地呻吟着,睁得大大的眼睛里露出对死亡的恐惧。他的右手已经抓不住了,一厘米一厘米地向下滑。我大步跨过去,用双腿夹住钢管,顺着钢管滑下去,抓住了他的右手腕,同时两脚紧紧钩住钢管,把自己固定住。
小个子男人还在呻吟。我用左手抓住他的衣服,他直翻白眼。还好他不太重,我毫不费力地把他拖到我身边的钢架上。但要把他拖回去对我就太困难了。
菲尔帮助我把这家伙拖到了安全地带。
小个子男人迷惑地看着我们,渐渐地恢复了记忆力,左手的疼痛使他龇牙咧嘴。我递给他一颗烟,并帮他点上火。
“说吧,你到这里干什么来了?你最好立刻就说实话,我们可不相信你到这里只是想偷点东西。”
我不过是想以此敲打他一下,但似乎歪打正着,击中要害。
听了我的话,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咬咬嘴唇,忍着疼说:“这只臭猪,他害了我!他说不会有任何意外,现在……现在联邦调查局都来了。”
“别跑题!快说,谁派你来的?他要你干什么?”
“取点东西,只是取点东西。我破产了,没有工作,没有住的地方,他说给我50美元。”
50美元!
那个监视制片商加里·黑尔房子的孩子也是为了50美元而卖力的。
“他要你做什么?”
“他让我从一个休息室里取一个纸盒。他说他急需这个纸盒。这个混蛋,该死的。”
“你能说一下这个人的长相吗?”
他所描述的这个人我们已经听说过一次了,黑头发,棕色的眼睛,中等个,穿一件军用雨衣。这样大众化的人我能找出一大堆,我相信这和在幕后指使大卫·威廉·布朗的是同一个人。
他用的是同一种付钱方式:先给20元,事成之后再给30元。这点更坚定了我的信念。
“那个家伙有没有告诉你,纸盒放在哪里?”
他点点头。我们看了一下他的身份证。因为他有一个非常难发音的斯拉夫人的姓名,所以他说我们可以像他朋友那样叫他“蒂卜”。为了带我们去找那个纸盒,他走得飞快,几乎忘了自己受伤的手。
我们顺着原路返回,蒂卜数着房间,告诉我们是第七休息室。
那是约翰·乔丹的休息室。
“里面应该有一张沙发睡椅。”蒂卜说,“纸盒就在睡椅下面。”在一块鲜艳的幕布后面,我们找到了那张睡椅,铺在上面的一张白色的兽皮一直垂到地下。我把兽皮掀起来,跪在地上,伸手进去摸纸盒。
没几秒钟我就摸到了它。我迅速把盒子打开,只见盒里是一个手枪的弹夹,里面装着军队演习用的空包弹。
凶手用了调包计,把真子弹装进了手枪。
约翰·乔丹把书合上。
这是一本破旧、磨损得厉害的书,包着蓝色的封皮。他上小学时,由于爱好,买了这本电子学专业书。
乔丹不由自主地自我嘲笑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那张列着长长一大串他所需要的零件名称的纸条,其中大部分他可以从自己的立体声音响中拆出来,但也有一些零件他没有,必须去找。最好让别人帮他找,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出门碰上记者,由此破坏他的计划。
有人监听他的电话吗?无所谓,他想,即使警察监听到他打电话的内容,也不会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要警察不逮捕他,就随便他们吧。乔丹拿起电话本,找到他所需要的电话号码,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铃声响了三次,四次,五次。
“喂?”对方咕哝着。听到对方充满睡意的声音,乔丹才意识到,现在早已过了半夜,是凌晨了。
“我是约翰·乔丹。”他不慌不忙地说,“对不起,彼得,我需要你的帮助。”
彼得·马罗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赶走了睡意。他是一个技术人员,早在乔丹刚开始拍电影时就认识了乔丹,并且非常感谢乔丹给了他现在这个薪水丰厚的工作。他欠乔丹一笔人情,至少乔丹是这么认为的。
“双面雄魔·乔,”彼得·马罗里含糊不清地问:“有……有什么事吗?”
“你已经睡了吗?”
“是的,不过没关系。”
“你能帮我找一些小零件吗?尽快,因为我急着用。”
马罗里知道,不管怎样他都无法睡下去了,此刻他清醒多了。
“没问题,你需要什么?”
“你用笔记一下。”
“等一等,我去找支笔。”
乔丹听到被子掀开的声音,马罗里赤脚在地上走的声音,一阵沙沙声后,马罗里打了个哈欠,又拿起话筒。
“好了,我开始记了。”
乔丹微笑着。“彼得,你听好了,这只是一些小零件,如果在地下室找不到,你肯定能在别的地方找到。”
乔丹慢慢地、清楚地念着,马罗里忙着记录。
“好了,你什么时候要?”
“我立刻就要,彼得,以后再告诉你为什么。你要多长时间才能送来?”
“我手头没有你要的全部零件,我得去看看哪个商店没关门,买了就马上给你送去。”
“太好了,我等着你。”
乔丹放下电话机,他一边等马罗里,一边拆他的立体声音响。彼得·马罗里住得离他不远,他不会等太久的。乔丹不时地看看表,没多久就进入了全神贯注的拆卸工作之中。
门铃响了,吓了他一跳。他把手头的东西放到一边,急步走到门前,打开对讲器。
“我是彼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乔丹打开了大门。
彼得·马罗里是步行来的,身穿一件已经磨破了的皮大衣,一顶皱皱巴巴的牛仔帽压在黑色的寸头上,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约翰,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乔丹有些神经质地笑着,拿过公文包,塞给马罗里一卷钞票。“这些钱够了吧?”
“够了,谢谢。就是时间太急了。”彼得咧嘴笑着说:“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再次谢谢你。”
马罗里明白,他该走了。他挥了挥手说“再见,约翰,能为你效劳非常高兴。”
他转过身,走下了台阶。乔丹目送着他迈开长腿,大步向外走。等他走出大门后,乔丹关上门,回到起居室,打开公文包。
五分钟后,他知道他需要的东西都齐了。
他微笑着,冷酷无情地微笑着,蓝眼睛里发出冰冷的光。
六
那个穿套头毛衣、名字发音很怪的小个子男人“蒂卜”非常积极地协助我们。医生已经给他包扎好了受伤的手腕。此刻,他正一边抽烟,吃着三明治,喝着咖啡,一边翻阅着贴着许多男人照片的卡片索引,寻找那个指使他去约翰·乔丹的休息室取纸盒的人。那个监视加里·黑尔的男孩大卫·威廉·